第42章 二轮 作者:在水中的纸老虎 “你就是陈庆,我经常听小芳提及。” 徐秀华声音温和,笑意盈盈:“果然英气逼人,一表人才。” 陈庆抱拳:“夫人谬赞,微末之技,恐惹笑话。” 徐芳肯定不会经常提及他,这不过是客气话罢了。 “哑子湾能出个像样人物不易,我便直说了。” 徐秀华收敛笑意,开门见山,“你颇有潜力,我那院子正缺个护院头目。黄家虽非武道世家,在此地却也根基深厚,人脉通达。肉食、补药,乃至日后武道上的人情往来、前程铺路……只要你点头,黄家皆可为你备下。” 她稍顿,加重语气,“你只需专心习武,为我效力。有我为你撑腰,你的武道之路,定比独自在外磕绊闯荡顺畅百倍。” 护院头目!? 若换作旁人,或许已怦然心动。 陈庆闻言,嘴角却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朱家、铁手帮,邀他做的是门客,尚算礼遇。 眼前这位黄家夫人,竟要他屈就护院头目? 名头再好听,终究是下人身份。 黄家资源再多,当真会倾注于他? 徐秀华在黄家,又真有这等分量? “庆哥儿,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要……” 徐芳在旁听得眼中放光,只觉姑姑安排得体贴周全。 黄家乃高林县五大豪族之一,远非寻常富户可比。 “谢夫人厚爱,也谢徐小姐美意。” 陈庆再次抱拳,语气平静的道:“在下眼下,只想心无旁骛,专注练拳。” 徐芳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拒绝。 徐秀华面上笑容不变,声音却淡了几分:“这世道,光凭一腔志气,怕是寸步难行。” “让夫人失望了。”陈庆不再多言,抱拳一礼,“在下告辞。” “庆哥儿!” 徐芳下意识想追,瞥见徐秀华渐沉的脸色,脚步生生顿住。 她深知自己今日所有,皆系于这位姑姑。 待陈庆走远,徐秀华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化作一丝冷峭:“不识抬举!泥腿子终究是泥腿子,总有他悔悟的一日。” 陈庆走出会场,准备回家,恰巧瞥见了秦烈的身影。 秦烈正与四五人谈笑风生,皆身着武师院练功服,气血充盈,显是暗劲好手。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随即各自移开,分向而行。 有人认出了陈庆,低声道:“秦兄,方才那个是你们院的陈庆吧?” 毕竟今天陈庆拉起十石弓,让人印象深刻。 “嗯,是他” 秦烈神情有些不自然,顿了顿,“不过,他平日在院内嘛……埋头苦练,性子也是有些孤僻。” 旁边人有些好奇:“哦?孤僻?秦兄和他同院,想必对他了解更深些?” 秦烈淡淡的道:“了解谈不上,他这人向来独来独往,练功房、饭堂、住处,三点一线,和我们这些人……确实没什么交集。” “他基本功很扎实,今日第一轮考核的是气力,算是他的强项,明日第二轮考核的是实战” 说到这,秦烈恰到好处地收声。 周围几人目光微动,心领神会附和几句,不再多问。 翌日,武科第二场——实战对垒,鸣锣开场。 校场气氛异常炽烈。 不少首轮失意者摩拳擦掌,意图在此轮逆天改命。 呼喝声、筋骨舒展声、切磋低语声交织一片。 不远处看台上。 徐秀华端坐其中,纤指遥遥一点场中的陈庆:“看见那小子了?” “看见了。” 身旁黄家门客林生垂首应道,“昨日拉开十石弓的那个。如此年轻,潜力不小。” 林生试探道:“夫人可是起了惜才之心?” 徐秀华唇角勾起一丝冷意:“惜才?稍后若有机会,给我把他打下擂台!” 武科比擂,大多都是点到为止,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打下擂台不仅颜面尽失,还会影响到监考的评价。 林生听到这,双眼一眯,“夫人放心。此子气血虽旺,终究稚嫩,生死搏杀的火候差得远。若撞到我手里,定叫他尝尝黄家的手段,明白何为天高地厚。” 他自恃经验老辣,历经数次生死关,对陈庆昨日锋芒并不甚在意。 另一边,此轮陈庆号牌靠前,率先登台。 对手是个魁梧壮汉,见是陈庆,脸上不由泛起一丝苦笑:“锻兵铺,袁通!请指教!” 陈庆昨日表现十分惊艳,他更是亲眼所见。 首战即遇此强敌,心中难免发怵,但暗劲修为在身,深吸一口气便稳住了心神。袁通没想到自己第一轮就遇到了如此强劲的对手,但是他毕竟也是暗劲高手,很快就沉住了气。 “通臂拳陈庆。” 陈庆抱拳回礼。 袁通清叱一声,脚掌猛跺青砖,身形如离弦怒矢疾冲而至。 锻兵铺乃高林县首屈一指的兵器作坊,其秘传‘霹雳掌’刚猛绝伦。 只见袁通双掌翻飞,掌风撕裂空气,带起沉闷呼啸,正是绝技‘连环八打’。 此招攻势如怒涛拍岸,连绵不绝,一旦被卷入其中,极易被生生耗尽气力。 陈庆神色不变,一手如托举山岳,一手似探海寻珠,正是通臂拳法中‘灵猿攀枝’的妙用变式。 此招非但轻灵避开袭来的狂猛掌风,更于电光石火间反守为攻,直取中宫! 袁通心头剧震,仓促间只得抬掌硬撼。 拳掌交击,竟爆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好霸道的劲力!”袁通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沿臂直冲,半边身子瞬间酸麻,脚下踉跄连退数步。 陈庆得势不饶人,足尖轻点,身形如灵猿越涧般滑步欺近。 袁通赖以成名的‘连环八打’甫一交锋便被破去,顿时左支右绌,陷入守势。 两人身影交错,拳掌破空。 三十余招后,陈庆觑准袁通回气间隙,一拳似慢实快,正中其肩窝。 拳劲一吐即收,袁通顿觉气血翻涌,闷哼一声再退数步。 “承让!” “多谢手下留情!”袁通稳住身形,面色复杂,心知肚明陈庆已留有余地,否则自己恐难撑过二十招。 陈庆胜出后,并未离场,而是站在不远处,仔细观摩其他擂台的比试,暗暗揣测自己该如何控制。 就在此时,远处一座擂台方向,骤然爆发一阵惊呼! “嗯?” 陈庆眉头微蹙,向着声源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