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珩再次推开书房的门进去，笔挺跪在地上，“是我。”
“是我做的。”
是我做的
“是我做的。”
胡阿姨原本是进书房来送茶的，听到这话，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茶水溅在书案上。
她急忙从里间冲出去，像个疯婆子一样和秦珩厮打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要害我儿子。”
秦司令把手里一份文件收进文件夹里，然后起身出来，只是呵斥胡阿姨，“住手。”
胡阿姨哭的梨花带雨，一把拽着秦司令的袖子，“司令，他要害我的琅儿。你可要为琅儿做主。”?
秦司令复杂的目光看向在他面前跪的挺直的儿子。
既冷肃又孤傲少年微微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
秦司令捏住他的下颌，扬手一巴掌朝着他脸颊抽去，打得他猝不及防。
一记响亮的耳光，连一旁的胡阿姨都被吓着了。
秦司令教训儿子惯了，可也没有什么也不问，直接就动手的。
秦珩被这一巴掌抽的摔在地上，而他只是从地上爬起来，跪直了身子。脸颊一阵通红，渐渐已经肿了起来。
秦司令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四目相对，满是冷意，“是你？”
“是我。”秦珩咬牙道。他知道此刻咬牙认下将会承受什么，更知道他这位戎马军中的父亲的暴戾脾气。
“好！”
“极好”秦司令咬牙。
又吩咐门外的卫兵，“给我把这逆子吊到院子里！”
父亲嫌在这屋子里打他还不够，还要把他弄到院子里示众。父亲太知道他脸皮薄，太知道他的孤傲性子。
卫兵劝了一句，“司令，外头正下雨呢！”
秦司令面色如铁，指了指屋檐，“吊起来！”
卫兵只好道，“大少爷，得罪了。”
秦珩双手被麻绳捆住，吊在之前挂着灯笼的屋檐下。军装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宽肩窄腰。
外头飘着雨丝，夜风带着凉意，少年的鼻头已经被冻红。
“把我的马鞭拿来！”秦司令抬手。
士兵把马鞭递上去。
鞭子裹着夜晚的风抽到人身上，满是凉意，没几下就破皮了，殷红的血顺着鞭子淌下。
他被吊在那里，根本不能动弹。不过是十多下，薄薄的白衬衫就已经被抽烂了，连带着皮肤都成了纵横交错的檩子。
他不是没有被父亲打的遍体鳞伤过，却也不知道是这样狠辣的打法。父亲也不讲话，仿佛真要将他抽死在这里。
背上已经没有地方落鞭，马鞭滑落到他臀上，迟疑了一会儿没有落下。
秦珩嗓子已经嘶哑了，“爹！”
仿佛那是他最后一块遮羞布，一个傲气的少年当着底下人被折辱便是最大的惩罚。
秦司令看着他绝望的眼睛，问，“疼吗？”
秦珩踉跄着点头。
秦司令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你自找的！”
扬手一鞭往臀上抽去，秦珩咳喘了好一阵，用力一咳，竟猛的吐出一口血，但秦司令却丝毫没有心软饶过的意思。
一把将他已经烂掉的军绿色裤子扯下，只见臀上一道道的鞭伤向两边狰狞的卷开，狰狞可怖。
数十个士兵皆是连头也不敢抬。
跟着又是狠狠一鞭子抽上去。
苦肉计
秦珩只觉得天旋地转，连意识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根马鞭真的可以把人抽死。
可这鞭子抽在他身上最多不过是昏死过去，如果是阿枫，阿枫一定会死。
想到这里他便又咬紧牙关熬下去，只希望平息了父亲心里那口怒气，平息了这件事过去。
毕竟阿琅到底没有什么事，如果罚他，辱他，只要这件事能过去，也就够了。
耳边那鞭子“嗖嗖”的声音没有断绝，臀上就像是热油浇过去一样，火烧火燎。
他身子开始痉挛，不住的抖起来，满脸的冷汗，脸色也变的惨白惨白，一直紧咬着的嘴唇开始，干涸的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就顺着嘴角往下淌。
他咬紧牙关，一个血腥味混合着飘来的冷雨呛进了鼻孔里，他猛烈的咳着，又只盼那鞭子能缓一缓，让他歇息片刻也好。
然而父亲手里的鞭子根本就不会停下，最先的伤已经变的猩红发紫。他不知道要怎么样的交代，父亲才能揭过此事。
疼！他脑海里便只剩下一个字。他嘶哑着呜咽了一声，当真觉得这黑夜没有尽头了。
此时雨渐渐下大了，随风飘到屋檐下，飘落进他的伤口里，钻心一般的疼痛。他梗着脖子，痛苦的冲着黑夜喊了一声。
底下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法？他们最多不过犯了错去军法处领棍子，哪有吊在这里生生抽了近半个小时！
但他们也不敢求情，从前夫人在，还有人给大少爷求情。现如今哪个胡阿姨现在巴不得司令把大少爷抽死了才好。
顾军师站在一旁，又只觉得司令教训的好。
现下夜里，司令府也没有旁人，更不知谁能救大少爷。
伤痕交叠在一起，钻心刻骨的疼痛，秦珩已经虚脱的没有力气了，每一鞭子都见着血。从背到臀腿，几乎就没有一处好肉。他像是打猎回来，被剥皮挂在门口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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