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装傻 作者:未知 市局這边的效率很高,那训练基地沒几天便打理出来了。 毕竟,基础设施都很完备,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添置一些电器和办公用品什么的。 当然,住宿方面也需要解决,毕竟是主抓警犬培育,总不能晚上下班了,将所有警犬关起来不管吧?那肯定是不行的。 再說了,在谷主任看来,既然是搞科研的,那有时候熬熬夜啥的也是在所难免的。 最后让谷主任觉得有些头疼的,是研究所的人员选聘問題。 既然是事业单位,研究所肯定是有事业编制的。 可到底选哪些人进来,這却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原本谷主任是准备把這個問題扔给慕远,结果他发现這小子比自己還会撂挑子。 慕远的意思大致是這样的:人员你随便安排,反正出成果也不靠他们。 沒错,這只是一個大致意思,慕远并沒有明确表达出来。 可谷主任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一些东西来。 他在心头泛起了嘀咕。 如果慕远沒信口开河,那么可想而知,這個研究所是肯定能出成果的。 一個能不断出成果的研究所,待遇能差? 而从另一個角度来說,在這裡上班又不会太累,因为慕远根本沒指望成果从他们身上出,也就是說不会对這些人报太大期望,由此這些人的工作压力就会很小。 工作轻松,待遇有好,這样的岗位无疑是非常受欢迎的。 连谷主任自己都有些心动了。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這样的研究所工作也不全是好处,坏处也肯定是有的。 比如工作压力小,時間长了肯定沒多少进取心,如果能一直呆在研究所,当個米虫倒也无所谓,可万一某一天被开除了,或者慕远撂挑子不干了,那无疑就是一出人间惨剧。 但要是一些自律能力比较强的,喜歡钻研、有拼劲的研究人员进来,在慕远成果的刺激下,說不定也能爆发出强大的动力来。 想清楚了這些事情,谷主任便去找市局的领导合计起来,开始捉摸着让谁进入研究所。 …… 慕远原以为自己在拍婚纱照之前,能稍稍清闲一段時間。 不是他想玩,主要是听许多人說拍婚纱照很累——心累,所以他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心情。 哪曾想总有人与他作对,才過去了四天,自己刚在西华市局与一干领导讨论了關於自己与研究所的事情,還沒离开会议室呢,自己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电话上的名字显示,這是林秘书……呃,林副总队长打過来的。 虽說绝大部分情况下林副总队长打电话過来都是因为案子,与慕远眼下想要清闲的愿望相违背,但慕远并沒有什么情绪。 案子嘛,谁也不希望它发生不是? “林总,什么事呢?又有哪個市发生案子了嗎?”慕远很是平和地问道。 林副总队长說道:“你倒是猜准了,确实是案子。” 慕远翻了個白眼,說得這很难猜一样…… “不過不是我們省的案子,外省的。” “外省?”慕远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上次冯局长也给自己联系了一個外省的业务,他也就释然了。 倒是同样沒有离开会议室的冯局一脸审慎地望了過来。 “对,外省的。”林副总队长說道,“不過现在還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案子。” 說完,林副总队长顿了顿,接着讲述道:“据那边同行的表述,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這确实是一件自杀案件。但因为死者身前确实与人有很大的仇怨,现在死者家属一口咬定死者肯定是被人杀死的。那边警方经過多方调查,那几個与死者有仇怨的人,虽然有的却是具有杀人动机,但都能证明沒有杀人時間。而且现场也确实沒有发现任何有指向性的证据证明死者是死于他杀。” 慕远稍稍一愣,倒是有些明白這個情况了。 虽說从现场痕迹所表现出的客观事实来看,這是一起意外死亡事件。 但死者家属的反应以及死者生前的恩怨关系,让這起“自杀事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那边警方应该已经经過了长時間细致努力的工作,但還是沒能锁定真相,所以這才想到了慕远這個名传全国的“神探”。 找到慕远,既是为了還原事情的真相,同时也是为了给家属一個交代。 這二者看似独立,却又相互依存。 “是哪個地方的案子呢?”慕远问道。 林副总队长說道:“不远,江南省那边的。是他们那边省厅刑侦总队与我們這边直接沟通的,想先问问你是否有時間。如果你同意,他们便发正式的公函過来。” “這還需要公函?”慕远倒是有点小惊讶。 林副总队长突然有种无力吐槽之感。 這种公对公的业务,不发公函,难道就空口白话啊? “发公函是为了有章可循,倒也不是必须的。” “那随便吧,反正也耽搁不了多久。” “這么說你同意了?” “嗯!不同意還能咋办?還原真相本就是我們的责任。不管是案件也好,事件也罢,总得给出一個结论不是?” “好!我這就与那边联系。你等我通知,到时候……我让人陪着你一起過去,我就不去了。” 其实林副总队长一开始是想自己去的,但考虑到待不了多长時間,来去坐飞机也挺累,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慕远对此倒是沒什么意见。 找人陪着自己去還是有好处的,比如一些杂事情可以交给对方去办,就這点而言,究竟是林副总队长去,還是其他人去,并沒太大区别。 挂断电话后,冯局长目光瞄了過来。 “小慕,又有案子?” 慕远耸耸肩,道:“嗯!又是省外的。” 冯局长通過刚才慕远的话语,已经大致推断出来了,不過听了慕远的话,還是有点纠结。 “看来是我开了一個不好的头啊!”冯局长叹息一声。 慕远感觉冯局长還是蛮关心自己的,欣然笑道:“沒事,就坐坐飞机的事情,我年轻,不算什么。” 冯局长瞄了他一眼,他总觉得這小子是在装傻。 可自己還能說什么呢? 反正,现在西华市這边大的陈年旧案都被慕远捣鼓得差不多了,而按现在這种趋势,西华市发生大案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冯局长对慕远出去“打工”,也不是一开始那样着急上火了。 “什么时候出发?” “還不清楚,得等林副总队长的电话。” “那行吧!一路上注意安全。”冯局长显得很大气地說道,“估计等你回来,你的研究所便能正式运行了。到时候可有得你忙的。” 慕远咧嘴一笑,道:“那就好!一旦研究所开始运行,我争取最短的時間拿出一项成果出来。” “十天你就能把你那套训犬技术给总结出来?”冯局颇为惊讶。 让慕远十天训出一條警犬,冯局长還是相信的。 可研究所的成果总不能是训出一條警犬吧?那太儿戏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把這套技术给总结出来,形成一门能够推广使用的先进训犬办法,這就可以算作是研究成果了。 但就十天,冯局长觉得不太靠谱。 慕远眼皮跳了跳,训犬技术?這個注定是搞不出来的。 “不是這個技术。” “不是啊?這個应该是最简单的吧?你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可不是那么容易取得新的进展。” 慕远笑笑,道:“看看再說吧,反正還有時間呢,不急的。” 冯局长张了张嘴,什么都沒說,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会议室。 慕远也跟着回到自己办公室,继续刷刷不大不小的案子。 這也算是每天的生活调剂了。 现在西华市大案子几乎沒有,就算有,也被慕远三下五去二给破掉了,這种现案,现在基本上花不了慕远多少精力。 空乏的生活总得填充点东西不是?只好从重案大队其他侦查组手中抢案子破。 刚刚刷掉一個案子,慕远的手机便有动静了。 不出意外,电话是林副总队长打過来的。 “小慕,那边已经协调好了,我們现在立马過去,他们连机票都已经帮忙订好了。” “那行!” …… 沙河市,是江南省的第二大城市。 這裡有机场,也有开往西华市的飞机,尽管每天只有一個航班。 踏着落日的余晖,慕远和辜局从沙河市机场走出来。 沒等慕远吩咐,辜军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辜军现在对這一套业务已经很熟了。 如果是办西华市或者省内的案子,到外地出差,下飞机就直接租一辆车,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 但如果是帮对方办本地案件,那就不用租车了,当地公安机关铁定会安排车的。 很快,出租车将二人送到了沙河市公安局大门口。 二人下车,慕远迈步走向大门,辜军背着双肩包紧随其后。 门口,早已得到消息的沙河市局一干领导早已在這裡等候了。 這倒不是說慕远的级别有多高,主要是慕远的能力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這种逮着案子就能破的大佬,惹不起! 给对方留下一個好印象,下次好相见不是?谁又敢保证自己担任领导的时候,辖区不发生沒能力破掉的大要案件呢? “您就是慕支队吧?我是省厅刑侦总队的梁耀,与你们厅裡林总联系的便是我。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慕远笑着与对方握了握手。 随后在梁耀的介绍下,慕远将在场的人认识了一遍。 還真别說,除了极個别领导因为工作关系沒有到场之外,沙河市局的领导基本上都在了,這确实是一种难得的重视。 刚刚相互介绍结束,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我要见你们领导!你们說了不算数。” “我家男人怎么可能自杀?” “你们凭什么不将凶手抓起来?那王老三就是凶手!你们凭什么不抓?是不是看我們娘儿俩好欺负?”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将王老三抓起来,我就死在你们大门口。” 声音很尖锐,也很有穿透力。 慕远虽然也能听到不停有人在劝說,但分贝明显比那嚷嚷的女人低了几個档次,完全压不住。 刚刚介绍才认识的沙河市局局长沈琦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慕支队,她就是死者的家属。這案子……哎,让你见笑了。我先安排人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你先去办公室休息休息?” 慕远道:“休息就不用了。你们先让她安定下来,我先去你们這边具体办理這件案子的部门了解一下案情,然后我還想问问那位死者家属,了解一些情况。” “沒問題!”沈琦立刻說道,“办這件案子的两位主侦查员,我們已经通知到市局来了,你们先见面谈谈。” 慕远对此倒是沒什么意见。 随后,沈琦吩咐了身边一位副局长,让他妥善处置眼前的事情,然后自己与厅裡的那位梁副支队长一道,带着慕远进了办公楼。 很快,十来人围坐在了一张会议桌前。 沈局长最先开口道:“朱大队长,你先介绍一下目前你们所侦查到的情况,也好让慕支队心头有底。” “好的,沈局。” 对面一位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警察严肃地回应了一声,随后目光看向慕远,道:“慕支队长,您好!目前我們的這起事件——因为尚未掌握明确的他杀证据,所以暂时将其定性为事件——它发生于两周前。” “当时有人报警說岸边有具尸体。我們赶到后第一時間封锁了现场,初步确定這具尸体是从上游飘下来的,而且死亡時間不是很长。然后通過走访调查,确定死者是上游十多公裡的一個叫徐康平的人。我們是从当地派出所那边了解到的,因为徐康平的家属报了警,說他丈夫已经失踪两天。” “随后在征求死者家属的意见后,我們对尸体进行了尸检解剖,确定死者确实死于溺亡。另外,我們在当地也进行了走访,运气還不错,基本上确定了死者生前的活动轨迹。根据一些目击者描述,有人亲眼看到死者生前去了河边钓鱼,是独自一人去了,也沒其他人跟着。” “我們按照目击者的讲述,找到了死者落水的位置。那個位置虽然不算偏,但现在农村人本来不多,河边也少有人去。我們根据现场痕迹推断,当时现场应该沒有第二個人,死者之所以落水,应该可能是意外。” 慕远听完這番话,问道:“那家属有什么理由呢?她凭什么說死者是死于他杀?” 朱大队长接着說道:“因为死者在溺亡前十多天,曾与同村的几個人发生過争执,起争执的另一方有两人曾扬言要给徐康平放血。原本這可能是一句无心之言,听了估计都沒人当回事。可现在徐康平突然死了,很多人目光就聚焦在了說這话的人身上。” 慕远眉头微微一皱,道:“他们因为什么起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