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既爱又恨
楚屿君打着带宋瑾出去吃晚餐的幌子，一起离开了楚太太的病房。
到电梯间门口，宋瑾就不准备往下演了，向楚屿君下了逐客令。
“刚刚在病房里还说带你去吃晚饭，如果现在回去，我妈指定还要生疑。她还没出院，我不想气她。”
楚屿君表态。
这时，电梯门开启，她率先进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半点胃口都没有。如果想骗过阿姨，你可以在下面转上半个小时再上楼。”
“不劳宋小姐费心。”楚屿君紧跟她的脚步进了电梯间，还刻意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电梯门关闭，把两人隔绝在密闭的空间，宋瑾莫名有些局促。
“我妈盼儿媳妇盼得快魔怔了，见到宋小姐就语无伦次，请宋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楚屿君打破沉默。
声音和语气冷得骇人。
她又想起了那个被她做掉的孩子，心口堵得难受，重重“嗯”了声。
好在这个时候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宋瑾的尴尬才有所缓解。
她连说句再见的欲望都没有，右脚迈出电梯，楚屿君就喊了声“宋瑾”。
她止步在电梯外面，没有转身。
楚屿君凝视着她清瘦的脊背，欲言又止。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没等到楚屿君开口，就头也不回走出医院。
打车回到住所，冲了个热水澡，套上件睡衣在饭厅煮果茶。
脑子里一会儿是怀川和徐蓝歌死掉的孩子，一会儿是楚屿君冷漠的脸庞，心里乱得理不出任何头绪。
手机来电打断了她凌乱的思绪，看到上面闪烁着楚屿君的号码，心头一颤。
两人分手之后，虽然都存在于彼此的通讯录中，但没有过任何片言只语的联系。
凝视着手机屏上熟悉入骨的十一位号码，她有些慌。
手指颤抖着点了接听键。
“我妈打来电话，说你的手包落在了病房。”楚屿君低沉的嗓音传来，“你来拿，还是？”
换做以往，楚屿君定会二话不说送到她手中。
“我去拿。”
她不希望怀川的事儿被楚太太知晓，不准备让乔晚帮着去拿包，一边讲电话一边换出门的衣服。
手机那头的楚屿君愣了片刻，淡淡吐出个“好”字儿。
半小时之后，宋瑾在爱韵宝医院北门见到了楚屿君。
两人目光交汇那刻，楚屿君没有说话，把手包递过来。
她接过说了句“谢谢”，转身上了来时乘坐的出租车。
出租车疾驶而去，楚屿君哽在嗓子的话还是没有出口。
对宋瑾，他现在是既爱又恨。
爱，早就深深刻在骨子里。
恨，也已铭记在五脏六腑。
在海城那家私立医院的病房，看到宋瑾那刻，他的爱就该戛然而止了。
这二十多天，恨意在他心间疯狂滋长，一次次试着忘掉这一年多的耳鬓厮磨和浓情蜜意，把这个叫宋瑾的女人从心底剜掉，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深深爱过的女人，即便狠心做掉了他们的孩子，他都无法做到说忘就忘。
但，他已彻底打消了复合的念想。
宋瑾再次折返回住所，发现乔晚已经回来了，正端着果茶小口喝着。
“您一个人回来的？”宋瑾没有看到怀川的身影。
乔晚无奈道，“怀川怕徐蓝歌再出意外，今天晚上执意要待在医院。”
“他们怎么谈的？”宋瑾把防盗门反锁，换鞋。
“徐蓝歌已经同意、明天上午把孩子送去火葬场。”乔晚说着心口就掠过一阵刺痛，红了眼，“后续的经济补偿也达成了一致。”
“我们把嘴皮子说破都无法与徐蓝歌谈拢，怀川竟然能在短短时间把她说动，确实挺意外。”
宋瑾把手包挂在玄关上，由衷地舒了口气。
乔晚放下水杯，“谁说不是呢，孩子没有了，被切掉了子宫，徐蓝歌竟然把什么都看透了。只要了钱和几处房产，没有再提及名分。”
“那就好。”同为女人，宋瑾瞬间理解了徐蓝歌的做法。
怀川对她的爱已经消失殆尽，现在的她，不光失去了孩子这个唯一的筹码，还失去了生育能力，根本没资格与一个对自己断情绝爱的男人叫板。
退而求其次，只能选择巨额经济补偿。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她处心积虑怀上的，也不是她任性顺产、导致缺氧死掉的，又另当别论了。
怀川的初恋，就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宋瑾唏嘘阵阵。
都说初恋难得善终，怀川如此，她也如此。
“你爸明天一早要来京城。”乔晚的话把她拉回现实。
宋瑾有些惊诧，毕竟徐蓝歌怀孕后没得到过宋家任何人的认可。
“我爸来京城是为了那个孩子？”
乔晚点头，“你爸也同意把孩子葬在宋氏墓园。这样的话，可怜的孩子在另一个世界就不会再孤单了。”
“妈，明天我开始休年假，准备跟着怀川去火葬场，您和爸就别去了。”
宋瑾忽然想起早就定了明天飞港城的机票，忙打开手机准备改签，“您和爸准备什么时候回港城？”
“我们明天中午先回江城，把孩子安葬好再回港城。”乔晚提醒她，“你爸赶时间，明天会乘私人飞机来京，你直接退票吧，跟我们一起回去。”
“好。”宋瑾爽快应下。
这一晚，对宋家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
宋瑾因为看到了那个死去的孩子，更是噩梦连连。
翌日早上，母女俩简单吃了点东西，直奔爱韵宝医院。
怀川在徐蓝歌病房对面的休息椅上坐了一夜，两个从港城跟着乔晚来的保姆，全程陪着。
看到乔晚和宋瑾，他哑着嗓子打了声招呼。
一夜的时间，怀川憔悴了不少。
宋瑾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离约定去火葬场还有两个多小时，劝怀川，“你先找个地儿打个盹，休息会儿，我先去看看徐蓝歌。”
“她厌恶我们宋家的每一个人，你就别去找不痛快了。”怀川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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