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谢正修发现巨大商机
硕大的班台上,一张中国地图的上面,压下一张浙江省地图,少顷,又压下了一张台州市地图。
一个男人,他双手按在台州市区的地图上搜寻着,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资料上,抽动症三个字,逐渐放大……渐入眼帘,这个男人拿起资料安静地读着:“抽动症,也称作妥瑞症,来势汹汹,目前的发病概率在百分之三到四之间……发病形式,大多起病于4~12岁,起病时常被家长忽略,或被误诊而延误治疗良机。本病症状复杂多变,病程久,共存症状较多,常伴有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强迫障碍、抑郁症、孤独症、品行障碍、对立违抗性障碍、学习障碍、情绪障碍等儿童精神障碍,有的甚至出现自残行为、攻击行为和自杀行为。”
他放下资料,点燃一支烟,袅袅的烟雾中……回想起以前的片段来。
一个女生发疯似的使劲往地上摔着杯子,各种东西……一个男人声音凄惨的求助声……
……
这个男人闭了闭眼睛,使劲晃晃脑袋,清醒了一下大脑,默默地继续读道:“由于此年龄段的孩子正值生理、心理、性格、行为发育的关键时期,因此势必严重影响患儿的身心健康,同时也对患儿的学习带来严重影响,故及时有效的治疗显得极为重要。确实有点意思!还真有文章可做!”这个男人把资料放下,点燃一支烟,思考着,稍后又拿起桌上的资料继续读着:“目前,国内外医学界对本病的病因及发病机制仍不明了,治疗仍普遍采用氟哌叮醇、硫必利等神经阻滞剂来控制症状,但这类药副作用十分明显,因此不易被明智的家长所接受。中药或中成药尽管对控制症状有一点疗效,但常常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服用,且一旦停药症状又会复发……”
这个男人又一次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他跪在一个女人的脚前,痛哭流涕:“阿姨,谢谢您……放我走吧,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也疯了……”使劲地在马路上持续不断的磕头。
……
男人再一次使劲地揉揉太阳穴,接着读道:“因此,对本病的治疗单靠中西药物永远无法解决。浙江省台州市立医院抽动症专科经过5年的探索及实践,得出一套治疗抽动症较为适合的方法。应用针灸正骨等综合方法,治愈了一千多抽动症患者,取得十分满意的疗效,吸引了全国27个省市的患者。很多患者经过治疗后反馈,小孩不但抽动症消失,而且性格脾气变好,心理行为改善,记忆力增强,学习成绩提高,甚至机体抵抗力都得到增强。因此该疗法的研究成功,为众多的久治不愈的抽动症患者带来了福音。“……带来了福音……福音,还真是福音!郎教授,你也是我的福音。”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猛地下决心,在班台上拍了一巴掌,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抽动症这个病,还真是个来钱的生意!哪个孩子不是爹妈的心头肉呢?还别说,真是个好生意,韩罗素,你真是个做生意的好帮手、好内助啊!”
台州、椒江区一家高档酒店富丽厅。
豪华的包房里三个人就坐,两女一男,男的叫谢正修,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总裁,女的叫韩罗素,是这所大型超市的总经理,也是谢正修的恋人,即将踏入洞房的幸福女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是她的助理郜云鹤,三人的面容和神态各不相同。
郜云鹤一副着急的样子,不时的看着腕上的表。
谢正修倒是很坦然,对身边的韩罗素说:“你看郜云鹤,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典型的东北人性格,淋漓尽致。”
韩罗素拽了谢正修一下,示意他别说这么不近人情的话:“她也是为工作着急嘛,这个郎教授,嗨!也是的,他怎么还没来呢?郜云鹤,打个电话问问吧?”
谢正修镇定如山,示意郜云鹤别打电话,对韩罗素解释着:“他特别忙!据我三个月的观察,他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会超过5个小时,每天诊治的患者在百人左右,每年用过的银针,就是针灸的银针,在五十几万根以上,这或许,可以成为全国中医医生里的纪录。如果不是这样,我想,咱们这么盛情,他怎么能爽约两次,又答应第三次来赴约。他这个人,太敬业,我看今天,这第三次……都过了一小时,为什么还没来呢?估计,肯定是在忙,又有新的患者去家里找他,或者,是他去哪家宾馆去给患者治疗了。肯定的,如果,说他这个时候去打麻将,你们信吗?”
韩罗素没理会谢正修的话,看了一眼匆匆忙忙急着走出包房的郜云鹤的背影:“谢正修,你觉得我这个投资计划,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个?去北京开三四家原之爱超市的社会意义大呢?”韩罗素为自己的投资点子在自豪着。
谢正修连声说:“好!好!好!我这三个多月,都潜伏在郎教授的医院。我可是,连深更半夜都开着车,跟踪着郎教授,他什么时候回家,我就什么时候回酒店,你说我容易吗?这三个月里,我认识了多少大患者小患者,几乎,我是说,几乎所有患者,在这三个月里,凡是他们住过的地方,无论是酒店还是旅店,还是租房的,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成竹在胸,这才敢邀请郎教授来说这个事。”
韩罗素拍了谢正修的肩膀一下,夸奖着谢正修:“嗯,这次的投资,你是属于不打无把握之仗,成熟了,没有了赌徒的心态。和当初你投资原之爱超市的心态不同了,也不是孤注一掷了,谢正修,做投资就要这样,首先,要做调研,分析市场,都要面面俱到。天下什么钱最好赚?”韩罗素忽然大声喊道,她仔细地帮未来的老公分析着提了个问题。
“俗话说的生意经是,女人的腿,孩子的嘴,女人爱美,孩子爱吃。”谢正修轻描淡写地说。
“这,这只是俗话说,经商之人大都懂得这个道理,你,做为原之爱的总裁,应该想过更深层次的东西了吧?没那么肤浅了吧?眼睛里不只盯着钱了吧?”韩罗素挖苦着说。
谢正修挠挠头:“我当然知道,这不还是受你的启发吗?做这件事,是对原爱的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补偿。同时,这也是一个成功商人的社会责任感的具体的完美的升级。”他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韩罗素走进谢正修,轻轻拍了谢正修的脸颊几下,笑着说:“孺子可教。你都知道对郎教授怎么说了吧?用不用让我的助理郜云鹤给你写个稿?照着念啊?”满脸的坏笑。
谢正修严肃的表情:“我有那么肤浅吗?能做你的恋人,未来的老公,素质能差到那个境界吗?”
门开了,郜云鹤笑着给郎教授推开门,请了进来,介绍到:“这是我们原之爱公司的总裁,谢正修,谢董,这位呢?是我们原之爱的总经理,韩罗素总经理,郎教授,您请坐,您请坐。”
韩罗素站起来,客气地说:“郎教授,请到您,可真不容易,您快请坐。”
谢正修早就伸出了手,握住郎教授的手,满脸的真诚:“郎教授,您请上座!今天您务必要坐在上座的位置上。”一只手礼让着。
郜云鹤早已搬开了旁边的椅子引领着郎教授坐到了上位。
郎教授没松开谢正修的手:“谢董,不好意思,真的是没时间,别人的时间,都是以小时来计算,我的时间,是以分钟计算,太忙,抱歉,来迟了。我刚从患者所住的酒店过来,患者家长一直不放我走。那个,我开车来的,酒就不能喝了,请理解。”郎教授歉意的坐了下来,谢正修坐在了他的身边。
郜云鹤张罗着让服务员上菜,韩罗素给郎教授和谢正修斟茶。
郜云鹤双手捧着一瓶打开的法国红葡萄酒,微笑着站在郎教授的身边,俯下身子,轻声地说:“郎教授,我的家呢,是东北的,您肯定没去过东北吧?我跟您说,在我们东北的酒席上,有句老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那,现在,既然您来了,就请您稳坐为好。我呢?虽然是个小助理,亲自和您约了三次,前两次呢?您都没有支持我的工作,今天您亲自来赴宴了,对于您这次的赴约,我不胜荣幸……郎教授,在我们东北,在酒席上呢?有句老话说,喝不喝倒上,是说酒,烟呢?抽不抽点上,我们谢总不吸烟,据说您也不吸烟,这样很好,我赞成!环保么,那个,您说,您是倒上呢?还是……倒上呢?嘻嘻……要不?还是倒上吧?”
郎教授参加的宴会很多,但这种灼灼逼人的阵势还是第一次,这种热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把已经挪到一边的酒杯,重新又端了过来,摆在自己的面前:“那,就倒上吧。”对谢正修说:“你的助理,口才真好,可是,我开车呢,这个?”
谢正修指着韩罗素说:“呵呵,她的助理。开车没事,我们三个都能当司机。”
郎教授放下倒的满满的酒杯,客气地说:“就是不开车的人也都知道,现在的交通法规挺严的,都立法了,我,真不能喝酒,更不能酒后开车……谢董,你看这……”郎教授求救的眼光看着谢正修。
郜云鹤走了过去,挡在谢正修的面前,认真的对郎教授和颜悦色地说:“郎教授,您别怕,我们不会让您去以身试法,我和我们韩罗素总经理都是车龄好几年,我们在日本的东京都开过车,哪街上的车可比台州多多了,想必……您能放心我们俩的开车技术了吧?您放心,我们一定会非常安全地把您送到家,今天我们三个人只开来了一台车,怎么样?郎教授,谢董的酒也已经倒上了,而且,今晚,就您和我们总裁,小酌几杯,酒不算名贵,但是难得都有雅兴,您看?这酒?”
郎教授见郜云鹤一直优雅而风趣地劝着自己,也就随之放松起来,端起酒杯,对谢正修说:“谢董,韩总,人才!她真是人才,你们说?这杯酒,我……是喝呢?还是……喝呢?”郎教授见人家这么热情,也幽默了起来。
谢正修笑着端起了酒杯,碰了一下郎教授的杯子:“喝!”
郎教授:“喝!”饮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夸奖郜云鹤:“小郜助理,您可真是个人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罗素和郜云鹤借故出去,包房里只剩下谢正修和郎教授俩人。
郎教授喝了口茶水:“谢董,您还是说吧,我想起来了,我见过您,而且不止一次,在我们诊室,您说吧,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谢正修:“那个,郎教授,我就不兜圈子了。”
郎教授:“请直接讲。”
谢正修:“我想做一个投资。”
“针灸,我行,经商,我不行,关于投资,您,好像问错人了。”郎教授一个劲地摆头。
“郎教授,没错,我的这个投资和您的专业有联系,确切地说,我是想和您合作。”
郎教授大吃一惊:“和我合作?据我所知,您是大超市原之爱的老总,而我,每年最大的消耗材料也就是针灸用的银针,您要是有这样的工厂也行,只要质量上乘,价格合理,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呵呵,郎教授,我不做银针的生意,您说的对!我是做大型连锁超市的,但是,我想做一个新的投资,开一家医院,一家专门的治疗抽动症的医院。”
郎教授开始另眼相看起来这个开超市的老板了,他明白,一个那么大的连锁超市的老板,一字一句地说出要投资抽动症的专业医院,绝对不会是信口开河,虽然,有关医院的建设他有他的主意,也还是想听听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想法:“谢董,您想必也知道,我是公职人员,在市立医院有医院交给我管理的科室,而且,现在每天都正在做着这件事,都在诊治着抽动症患者。不过,我想听听您的看法,怎么个投资法?”
谢正修有些微微的醉,不过头脑还清醒:“郎教授,您做过社会调查么?”
郎教授:“什么调查?关于抽动症吗?”
谢正修:“既然您是专门治疗这个病的,您自然知道,我不是说抽动症这个病的问题。”
郎教授:“那么?您想说的是?”
“我可以这么告诉您,为了这个事情,我在台州待了三个月,做了详尽的社会调查和患者跟踪。”
“那就对了,越说越对了,我想,确实见过您很多次,只是没说过话,没有交流过。”
谢正修诡秘地一笑:“我,前阶段,是……潜伏,不能轻易和您说话,呵呵,对不起啊。”
郎教授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杯,才发现,杯子空了,就起身拿起酒瓶,被谢正修抢了过去,给郎教授和自己的杯子都倒了半杯酒,郎教授端起酒杯举到谢正修的面前:“潜伏?真有意思,谢董,从您的话里,我看到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商人,这杯酒,借花献佛,我敬您。”和谢正修的杯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谢正修放下杯子:“郎教授,您值得我尊敬,我才找到您,亲自和您说这事,您,不介意吧?”
郎教授:“介意?如果说,刚来的时候嘛,还有些介意,现在,我已经主动和您碰杯了,您说,我还介意么?”
谢正修:“那我,接着说?”
郎教授坐下:“请。”
谢正修眉毛一挑:“郎教授,您先等会,有点乱,那个,我整理一下啊,那么,咱们还是从这个病,抽动症,说起吧。”
郎教授:“好!”
谢正修似乎回忆着:“来台州,到您这看病的那么些患者,我发现,几乎是全国各地来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孩子,这个对吧?”
郎教授:“是这样。”
谢正修:“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就是说,这种病,在全国的发病率,有点高,具体高到什么百分比?我这里有数据,能够推算出来。”
郎教授:“这个我也测算过,应该是,在小孩子人群里,占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五左右,现在来诊治的,只是症状明显了,家长经过多次的求治,才明白他们的小孩子得了抽动症,好多家长还不知道他们的小孩子得了抽动症呢。”
谢正修:“不知道的,肯定是大有人在。”
郎教授:“很多,比如轻微的挤眼睛,抽鼻子的轻微现象,都被家长们确定为孩子的小毛病,罢了,无法统计。”
谢正修:“也就是说,市场广泛。郎教授,您别怪我,我是个商人,赚钱是我的操守,然后才是其他,我这么说,您不介意吧?”
郎教授:“不会介意,您继续说。”
谢正修满眼悲情:“还得说这个病,凡是得了这个病的孩子,不!家庭!这个家庭,很不幸!很不幸!太值得同情了。”
郎教授:“您很清楚,这个病对于一个家庭的麻烦和悲惨,特别是家庭困难得,我觉得,您的调查很好,也确实是想好了,也研究好了,所以才来找我的吧?
谢正修点头:“嗯,家里有这种病的孩子的父母,和朋友……他的遭遇,他们的人生,他的人生,简直是,生不如死!”谢正修说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和原爱相处的那个段岁月来,不禁默默地潸然泪下。
郎教授打开餐巾纸包,抽出来几张,递了过去。
谢正修擦着眼泪:“郎教授,我,体会到了,我去好多旅店看过这样的孩子,也和孩子的家长交流了很多,什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姑妈和姨妈,等等等等,他们的生活里存在着太多的无奈和痛苦继而惆怅……”谢正修的心里,更加想起了从前的日子,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郎教授被完全震惊了,被眼前这个成功的年轻商人所震惊,仅仅是为了一份投资,却用心到了这种境界,他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站起来,在谢正修的身后站着,双手扶住谢正修的肩头,谢正修的肩膀上轻微的颤动,从他的手上,传到了他的从心头。样的事,这样的境况,郎教授见的太多了,有多少孩子的妈妈带着孩子来诊治,他都会发现妈妈的精神健康状态和身体健康状态明显不如正常人家的女人那么健康,从心理到身体,都有抽动症患者家庭主要成员所固有的那种症状,尤其是母亲们,她们几乎都身心疲惫,这种样子,一直存在心底,久久不能散去,这种病,给任何一个做母亲的,所留下的岁月,必然是一种人生少有的折磨和摧残。
谢正修转过身,从身后伸出手,反手握住郎教授的手,低着头洒着泪,真情实感地:“郎教授,我真希望,天下的父母,都能过上称心满意的日子,也希望这些孩子,都能早日医治好这种病,让他们有正常的人生,正常的学习和生活,这个,您信么?”仰起头,背对着身后的郎教授。
郎教授重重地拍着谢正修的肩头:“小谢,你是个不错的商人,有眼光的商人,请您放心,我们的医院,我们科室,正在医治这些病人……也是正在给这样的家庭一个希望。”
谢正修把郎教授拽过来坐下,激动地说:“我知道,你们医院,你们科室,正在做着这方面的事,可是,郎教授,您认为,你们治疗的科学么?你们治疗的人性化么?你们……理解那么多那么多的患者家长的心情么?”
郎教授被谢正修接连抛出的三个问号所愣住:“我们医院的大领导,十分关心这种病的治疗,十分关心我们科室,大领导很重视很重视,您何来此言呢?”
谢正修站了起来,走到桌子的对面,对郎教授严肃地说:“您,不!您的领导?想到了那么多的抽动症患者家庭的经济状况了么?想到了么?”
郎教授无言以对,默默地看着慷慨激言的谢正修。
谢正修掰着指头说:“郎教授,我走访过至少一百个患者和陪同的家长,在这三个月里,我每天至少要走访三个患者,我才最有发言权!”
郎教授点头:“你这么说,我信!请讲。”
谢正修缓和了一下气氛:“您知道,得了这种病的孩子的家庭,凡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得了抽动症的家庭,他们几乎都在全国的各大医院求过医、问药过吧?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求医问药的过程中,他们有多少从小康的家庭,几乎,全变成了弱势群体,对吧我不是在胡言乱语,我也没喝多,我说的是事实,这绝对是不争的事实吧?”
郎教授凝神以对。
谢正修义正词严:“而来到台州,似乎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但是,您也应该知道,对于在治疗上,半途而废的患者家长,有多少有多少带着孩子,在您这没有得到彻底的医治,就走了,就无奈地离开了台州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吧?郎教授您,是不是经常可以看到?”
郎教授无言以对,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谢正修紧追不舍地追问:“那么请问,郎教授,朗医生,您的良心过意的去么?郎教授,出现这种间断治疗的情况,您怎么能愧对您的良心呢?”轻轻地拍着郎教授的胸口。
郎教授委屈的刚要解释。
谢正修不由郎教授的辩解,说:“您可是在全国治疗抽动症这病的最知名的专家!在医学院?您还教着大学生吧还带着研究生吧?我们都知道,医者父母心,这句话……我相信,这句话您体会最深……”
郎教授终于有机会插话:“谢董,您别激动嘛,慢慢说,道理不是靠喊出来的,我坚信这点,有理不在声高嘛,对吧?来,请坐下,咱们喝点茶,好好的聊聊,你说的对,医者父母心!”
谢正修走过来,缓和了一下情绪,坐下,接过郎教授递给自己的水杯,喝了口茶:“郎教授,我不是冲您,咱们就事论事,您,知道那些家长的苦么?我询问过一个来台州治病的患者,也计算过,一个来台州治疗的患者,她是个成年人,一个学生,一个因治疗抽动症而休学的大学生,父母都是公务员,在咱们国家,您知道,公务员的收入应该是极其稳定的,这样的家庭,可以说是小康以上的小康,然而,做为这样稍稍富余的家庭的一个患者,她给我算过一笔账,来台州治病,即使住在一个极其一般的酒店,在您这所医院治疗,她除了支付每月的治疗费,还需要支付个人的生活费用,她还说,自己是个非常节俭的孩子,而她,每个月的治疗费用和生活费用加起来足足有5000块钱,而她的父母,还都是公务员,而她告诉我,她父母每月给她的卡里存入5000元后,家里所剩无几,她的父母,几乎不敢出去参加任何同事和任何朋友的聚会或者是婚礼,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去随礼,每到婚礼的高峰期,比如大学入学时段啦,年底入伍的时间段啦,她的父母,都不敢接电话,甚至关掉手机来躲避这些邀请,您知道么?您知道这些么?他们还是一对当公务员的父母,而他们还不敢来台州陪伴着心爱的女儿来治疗,因为,他们要工作,不能总请假,再说了,来台州的人多了,生活费用,相对也就多了,虽然,这夫妻俩对孩子一直很关心,无奈,无奈啊,他们不能不上班,因为,十年的光景啊,都是俩人分别请着假,陪着女儿东看西看,求医问药,基于这样的原因,两个人在这种境况下,在职务上怎么可能晋升,只能过着平凡的日子,可以说,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就等于天塌了一样的恐怖,而这,只是条件略好的人家,我丝毫没有夸大……”
郎教授目定口呆地看着谢正修。
“郎教授,您说?那些低于这种生活水平的人家呢?是不是能在强有力的资金支持下,才能在您这里坚持到治好为止呢?而很多孩子,绝对不是几个月的坚持,就能治好的。”
郎教授:“嗯,你说的对。”
“这个我知道。而且,目前,对于抽动症的治疗,在全世界,还属于一个难题,而您?恰恰能治疗这个病。”
郎教授:“也不是全部。”
“您想想,如果,在台州投资建一座高等级的专业医院,以您从目前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治愈率上来看,要是全球的抽动症患者们,都知道了咱们台州有一间能治疗抽动症的专业医院,就您在台州市立医院9楼的科室,那么大点的地方?您觉得能装下吗?符合给国际患者治疗的标准吗?”
郎教授被谢正修的这些话问问住了。
“您不觉得,这是个大商机吗?这可是全球性的商机!该做准备了吧,郎教授,您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吧?随着您在抽动症上治疗领域的影响力不断提升,要是哪一天,全世界患者都蜂拥而至的时候,您上轿前能来得及现扎耳朵眼儿吗?您拜佛前,还能抱到佛脚吗?郎教授,您本身其实就是一张城市名片,这可都是可以想到的商机啊!郎教授,您想过这些吗?”
郎教授被谢正修这细致的分析,强有力的远景设计所震慑住了,他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换句话说,他已经被他蛊惑了。
谢正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有些扯远了,还说那个大学生,而像这个女孩这样经济条件的人家呢?毕竟,还是少数的,因为,全国的公务员,公务员的这个比例,您也知道吧?就是说,这个来台州治疗抽动症的女孩,她还算幸运的,起码她的家里,能拿出她治疗的费用来,那天,她高兴地告诉我,经过一年半的治疗,她严重的抽动症,一年半学要多少钱来治疗,不用我说,您的心里也有谱吧?说那了?哦!已经在您高超的针灸和正骨手艺下治愈了,她说再经过几天的巩固治疗,她就可以返校读书了,她还说已经订好了回家的车票,就在后天。这个患者是谁?您应该知道吧?她说,她从心底里感激您!”
郎教授用纸巾擦擦汗:“我知道,她叫小敏,谢董,您的话……让我汗颜,真是让我汗颜,不过……”
谢正修拍拍郎教授的手:“别不过啦,郎教授,还有一个家庭比较特殊,父亲陪着孩子来台州治疗,而他的儿子今年18岁,那个孩子的个头比他爸爸还高出一截,据说,在多年西药稳定病情的治疗过程下,他儿子的智商,明显不如同龄人,而他知道您这儿可以治疗后,他卖掉了居住多年单位分给他的房子,一边炒股赚钱,一边陪着儿子在这里治疗,大有视死如归的感觉。因为,股市有风险,还因为两个人的费用,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您想想看,你们现在是人性化的治疗吗?让患者居住在费用高昂的酒店和临时租来的房子里……”
“这个?”
“你让我先说,更有些人,治疗一个月两个月的,就花光了治疗和生活的费用,急忙忙地带着孩子返回家中,每天都在工作之余,难受的看着没治好的孩子,努力工作,攒钱,然后,再来您这治疗。您说,这样对于一个正常发育的孩子,一个需要正常上学读书的孩子,能等起么?这么往复的治疗和往复的……复发,对患者和患者的家庭,是何其大的打击和何其大的压力呢?在这样的压力下,对那些患病的孩子,公平么?对创造和谐社会,给力吗?您说?郎教授,您说给力吗?”
郎教授听完这些话,心里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谢董,请您相信,我绝对是个称职的医生,您说的这一切,我都懂,这些年,我也想过,想过,把来台州治疗的孩子,插班进当地的小学校读书,边读书边治疗,想过……也许,我想的比较多,您知道吗?”
谢正修握住郎教授的手,深情地说:“郎教授,我信任您,所以,我才真诚地,特别真诚地来找您,想和您,合作建一所治疗抽动症专科医院,即使不在台州建也行,建院的城市随您选。但是,最好还是在台州,因为在台州治疗抽动症的信息,全国、甚至世界上的人民都知道,这是一个无形的资产。只要您和我合作了,剩下的一切都由我来做,你就等着任职这个抽动症专科医院的院长,就成!”
“我感谢您对我的信任,那个,还有话吧,那就……请继续说,您和以往找我合作的投资商不同,确实不同。”
谢正修表情温暖了一下:“还说治疗,您刚才,也说了对小孩子在治疗期间的这个学习问题,我有比您更好的办法,主要是对这些患上抽动症孩子的治疗,这些患者,绝大大多数为学龄儿童,对吧?”
郎教授肯定地点点头。
谢正修凝视着郎教授:“既然学龄孩子居多,而家长们的工作又很重要,在长期的治疗过程,会给患者带来很多后顾之忧,比如,一、耽误孩子的学业,二、耽误大人的工作。以现在的治疗方式,和来台州高昂的治疗费用和生活费用,而现在的,就现在,不科学的诊治,所遗留下的一系列的问题,相继就会出现,周而复始,极大地耽误了孩子的治疗和增加家长们的经济负担,我说的,这不是言过其实吧?”
郎教授:“分析的,有道理。”
谢正修:“如果,能让患上这种病的孩子,一次性的治愈,这是不是您的希望?愿望?或着说是渴望?”
郎教授:“这是我非常想办到的,想看到的,不过……”
谢正修:“对!我就想说您说的这个不过的问题。”
郎教授饶有兴趣。
谢正修:“这就可以回到我开始说的话题了,也就是投资办一个专门治疗这种病的医院的意义,就在于此!开办一家如我设想的,这样的专科医院,在全国,甚至是全球,属于大势所趋。”
郎教授:“看来谢董,是胸有成竹啦?”
谢正修:“我这是初期的设想,具体可以这样实施,据我了解,目前,您的治疗手段主要是针灸,正骨,这对吧?哦,还有中药的配合。”
郎教授:“基本是这些。”
“我可以投资建一座这样的医院,让所有来治疗的小患者们,改用住院治疗,这也就衍生出来一系列的事情,首先,需要培训一批专门照顾这些小孩子的护士,这些护士一定要有极大的耐心,因为,我知道,患上了这种病的小孩子,几乎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就是不听话,我都看过,没几个听话的。”
郎教授有些喜出望外地听着谢正修的讲述。
“但是,只是不听父母的话,这里面有原因,一方面是家长对有病的孩子产生了一种天生的怜爱心理,对小孩子从小就故意让着,惯着,使这些小孩子的性格逐渐的变成了孤僻内向,所以,护士的工作很辛苦,一定要有爱心,极大的爱心。这样,才可以使家长放心地回去工作,甚至可以让家长分期分批的来看望。”
郎教授从谢正修细致的分析和研究里,分明是看到了一种希望,他的眼睛在闪光,眼睛里面分明含了泪水,湿润着,他正被谢正修的话感动着。
谢正修继续说着:“除了这些,在独立的病房外,在这个专业的医院里,需要设立一所小患者学校,我刚才说过,很多家长对孩子在学业上的期望值,还是蛮高的。这所学校呢?是特殊的,所聘请的教师呢?也需要严格的审查,才能录用,教师呢?一定是高薪。我相信,即使这不是特别好的一所著名的学校,但是,这是一所抽动症孩子的一所特殊的学校,而对于这些特殊的学生们,我们将采取免费授课,这样一来,家长们也能绝对的接受,因为,他们在给孩子治疗时,最不放心的就是在治疗抽动症期间,自己孩子的学习问题,能不能耽误的问题,而这里能治病,又能读书,家长们,何乐而不为呢?”
郎教授擦去眼角的泪水:“这个问题确实是很重要的问题,很多孩子的家长都是趁着学生放假期间来台州治疗,太多了。而这样,分期分阶段的来治疗,绝大部分的孩子是起不到理想的治疗效果的。”
谢正修说:“郎教授,您也知道,这样的治疗,是不科学吧?这就是我谢正修,为什么要在这个未来的抽动症专科医院里,办一所这样的学校。”
郎教授说:“我以前,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请本地的学校来帮个忙,临时收一下来这里治病的学生,以至于不让学生们落下课程,有过这样的想法。”
谢正修:“这个想法我也想过,不过,也不尽科学。因为,这些孩子是一群特殊的群体,再加上新择校,再加上和其他的学生陌生,嗯!极强的陌生感和被排斥的感觉都会存在。您也知道吧,得了这种病的孩子,有的孩子,会有很奇怪的动作,还有的,会在喉咙里发声独特的喊声和叫声,会影响其他孩子的学习,就是不发出另类的声音,他们的抽动症和多动症的状态,也会引起其他孩子的嗤笑和好奇,所以,这个办法基本就应该被废弃掉。只有在治疗期间,把这些特殊的学生集中起来,分年级的上课,才是最稳妥的解决了这个最棘手的问题。”
“谢董,您的这个主意很好,这样一来,而家长们也会放心,这个确实是这样,虽然不一定是一所特别好的重点学校,但是,也比住宾馆住旅店和间断性的治疗要好的多吧,起码学生的学习任务不会荒废掉,换句话说,不会因为治病而影响学业,而这样的孩子几乎都很聪明,治疗结束后,一切都正常了,再回到原来的学校,稍微努努力,学习就能跟上的,而家长们还不影响工作,这还真是个好办法。”郎教授对谢正修的想法及其赞同。
“郎教授,再比如说,生活的问题,要生活必须要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吧?我还研究明白了,患上这种病的孩子对某些食物是不能吃的,这也是听几个家长所说,统一饮食的营养配餐问题,这也是一种辅助治疗吧?”
郎教授高兴地说:“谢董,我的这顿饭没白吃,也没白来,真是长了见识,这事,我会向院长汇报,您的想法太好啦!我代表全国那么多的小患者和家长感谢您,也代表我们院长谢谢您!您真不愧是个优秀的生意人,想法独到,有见识。”
“您说什么?向院长汇报?”谢正修皱起眉头。
郎教授认真地说:“对!您所说的这个远景,只有我们医院能做到,您来台州考查了三个月吧,刚才您说的,既然,您都考查了三个月,您就应该知道,我们台州市立医院的历史和过去了吧?再说,我是公职人员,不能自己出去干,我是党员,又是一科室主任,怎么能丢下那么大一摊子,转身走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您这么高看我,而且,在医疗系统,我还是省劳模,学科带头人……”
“郎教授,所有的荣誉,都是您这么多年靠自身的努力,换来的回报,这属于您自己的,而且,还可以从无形的资产中,升华为……有形的资产。”
“有形的资产?”郎教授不解地问。
“对!就拿你们市立医院来说,其他科室虽然也做的很好,但是,所有科室能治疗的病,只能限于当地或者说附近,离这不是很远的上海的各大医院?什么病不能治呢?而您的抽动症专科呢?却能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来治疗,如果开了一家这样的医院,绝对能称得上是台州市的一张城市名片,而且,迫在眉睫!这不是无限大的有形资产?又是什么呢?您说?”
郎教授再一次心动了,第一次,生平的第一次,被有着这种投资意向的商人打动了心扉,谢正修的投资眼光确实独到,他或许是从椒江的街道上看到了,从好多戴着颈托的小患者,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小患者身上看到了商机,从而,也看到了城市名片的宣传作用了,很独特的想法,他已经开始再一次认真的审视、甚至有些欣赏起了眼前这个叫做谢董的成功的年轻商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平息着内心的激动,静静的听着谢正修的话,生怕听不清每个字。
谢正修自然无法看到郎教授的内心世界,他继续说着:“我和您合作的诚心,您能看到吧?您可以自己计算一下,我可以高薪之外加上您的股份,您的个人利益是多大啊!只要您愿意合作,咱们什么事都可以谈。”
“正如您说,医者父母心。我就是个医生,钱对我来说,是诱惑,但也不全是诱惑,因为,我忙的……就连出去花钱的时间都没有,这个?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吧?每年春节,我只能休息两天,其余的三百六十几天,我都在工作或学习或者开会……虽然,这个愿望确实是我的心愿,可是,还是对不起,我没办法答应您的合作请求。对不起。”
谢正修赞赏地说:“您呢?敬业,我知道,我也知道贵院,我在想,贵院的院长肯定也十分敬业,对抽动症这种特殊的病,在全国治疗市场上的前瞻性,也能看的通通透透,但是,他毕竟管理这么大的一座市立医院,而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即使您跟院长汇报了,即使你们的院长,对如何实施抽动症的疾病,如何科学性的救治,这么大一群特殊的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甚至是国外的抽动症小患者,就算是他想给您建一座抽动症的专业医院?就算行!据我看?实施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很不容易,您看呢?从新医院的立项到审批,再到测评、从资金的调度和落实,到审批前的各种各样的调研……再到立项的审批,再到资金的筹集,我可以这么说,你们是国有医疗单位,办抽动症专业医院这个事情,光跑办院的各种申请的程序,都够你们跑几年的了,中国官场的官僚作风习气,我太知道了,郎教授,您和我合作,我会很快就做好一切!很快!我的一支笔!就能说了算。而我去申请办一间这样的医院,却很容易就跑完全部手续,您也能知道,现在,在中国,是的,钱可以让鬼推磨,不过?这只是个民间俗语,我可以告诉您后半句话,在现代的中国,有钱,就能使磨推鬼!您说是吗?我,谢正修,可以做到的是,很快就能让您见到一座现代化的抽动症专业医院,而在这间医院里,存在着一所学校。而您?您也就可以……可以很快,就能实现您的理想和心愿,郎教授,和我合作吧?好么?”谢正修急切地涨红了脸说。
郎教授微笑着,看着越来越急的谢正修,笑而不答,忽然,他想起一个问题来,遂问道:“谢董,有一事,我不明白,您说了这么多?好像不单纯是为了开医院赚钱吧?从您的眼睛里,那种着急感和迫切的神情,我分明看到了,看到了另一种东西在里面,这些东西,是一些对这种病的……对吧?肯定有一些东西在里面,这种东西?是一种情感,换句时髦的话,叫……纠结,对!纠结!谢董,我说的对么?”
谢正修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嗨!郎教授,这种病,难啊!得了这种病,病人个体的思维都不一样了,很执著,很犟,发作起来……可是,对病人来讲,特别是抽动症病人,怎么说呢?得病之后的思维肯定和正常人两样,而,病人的亲属……病人的朋友,特别是很要好的朋友,您懂的吧?那种打击,那是,绝对的……巨大,特别巨大,巨大到能让人崩溃的地步,对未成年的小孩子是一种形式的折磨,但是对患病的成年人呢?对成年人的朋友呢?嗨!又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折磨,总之,难,这种难,是难上加难。”无奈地垂下了头。
郎教授视乎懂了,他还是没想到男女恋人的层面来,又觉得似乎没懂:“谢董,您的家人,有得这种病的么?也不像,如果有,这几个月来,必定您要陪着治疗,而您,却是在做着开医院的调研,谢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您就都说了吧,说出来,也许会……说吧。”
谢正修他本以为,自己把开医院的前前后后的调研都和郎教授交待清楚了,再加上许诺给他的巨大利益,就能获得郎教授的欣赏和支持,甚至是绝对能诱惑到他,绝对没想到,郎教授还能这么追根问底,他本不想把投资这家医院的最原始的真实意图说出来,他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原爱来呢?说出来,必定会传到原爱的耳朵里,势必又造成对原爱的另一种伤害,在原爱见自己最后一面时,她分明说过,也是一种强调,别让谢正修的名字,再一次的溅起她心里哪安静的一泓水的水花,让原爱心底里那平静的一泓清水再受到波澜,原爱她心里这泓水需要安静。
所以,当韩罗素说出要自己放弃北京的投资,改调研和投资抽动症专业医院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因为,韩罗素说的有道理,把自己的小爱,放大到一种大爱上,需要从根本上来升华自己的情感世界,原爱呢?因为患上了抽动症,才使谢正修失去了她,确切地说不是失去了,而是主动的逃避了,而这种逃避,如果从根源做起,就应该让患了这病的小孩子从小就能根治,才是人间正路,而自己逃避这件事就是他把小爱变成了私心之爱,如果,普天之下的小孩们在步入成年之前,就根治了这种病,哪里还有自己的这种撕心裂肺、愧疚如山的悲痛爱情故事发生呢?谢正修内心十分纠结了,用十根绳子纠结成的结,又再凝成了一股绳。
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和郎教授说,这可是自己难以启齿的隐私,实在是不想让人洞悉了自己不光彩的一面,自己抛弃原爱,实在是做的不咋地,自己在自私心驱使下做出的事,真不像个男人做的事。
郎教授见谢正修久久不说话,知道自己精准的观察,一定是点中了谢正修的死穴,这个看似精明的谢董,心里一定有着和平常人不一样的故事,看他的样子是介于说与不说之间,视乎在斟酌,干脆给他加把火,估计就能说出来:“谢董,您刚才和我说了开办抽动症专业医院的整体设想,还有发展和未来的美好远景,说的真好,这样吧,我不和你说外交辞令类的话了,我和您说真话,办一家专业的抽动症医院确实是我的死穴,目前,我也确实在纠结之中,在市立医院工作几十年,从一个刚毕业的中医学院的大学生,再到一个专业科室的主治医生,这其中的汗水……想必您也能知晓,我这满身治抽动症的手艺,在全国关于这方面所有的名气……无论这个名气是大是小,都是和在这家医院领导的正确指导和培养下,才练就成的。
谢正修一摊手:“您看吧?您自己都知道,名气是您自己的。”
“就算,我心里?特别想办一家这样的专业医院,我还是在想,应该和这家医院是分不开的,我特别想有一种归宿感,如果,没有这种归属感的存在,存在于我心中,我早就,或许早在这之前……肯定接受某个投资商的聘书,早就奔着名和利而去了,而您,绝对不是第一个向我提出这种合作意向的人,您信么?”
谢正修抬起头,郑重地看着郎教授:“嗨!我知道,有这种投资眼光的商人,不会只有我谢正修一个人,肯定会有其他精明的商人也想到了这件事,不错,他们和我不一样,我的计划是谨慎而全面的。那个,郎教授?凭着您对抽动症的研究和治疗,已经在台州,打开了一个全国性的,并且潜在着巨大的治抽动症疗市场,这是一个被看好的投资理由,而这个理由和利益的驱使,绝对能成正比,毫无置疑,开办一间这样的专业医院,未来的前景十分看好,我还是劝您,和我合作吧!全国这样的患者太多了,太多了,您就试想,每个孩子来这里治病的费用平均是花一万元,您自己算吧,每年,乘以几千人次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如果乘以几万呢?这个数字岂不是更加庞大,再开办几年呢?十年呢?二十年呢?郎教授,您的股份?这都好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亏待您的,而且,我们投资开办一所这样的医院,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善举,一种于国于民于自己……都有利的善举,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医院领导不支持,请您一定要想到我,和我合作,算我求您,我和别的投资商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们只是为了利益,而我不同,绝对不只是为了利益,拜托了。”抱拳。
郎教授:“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呢?”
谢正修想了想,跺了一下脚:“我就……和您,实说了吧!您,知道……原爱吧?她在您这里看过病,您应该知道她吧?”
郎教授一惊,他没想到从谢正修的嘴里能说出原爱二字来,在近十年的研究和治疗抽动症这种病中,原爱和安阳这两个患者是极其特殊的:“原爱?当然知道,很知道,她,前天晚上,还给我打了个问候电话,也说她,目前一切正常,没有复发的迹象……你?你认识原爱??”
谢正修的心头百感交集:“岂止是认识,她……是我的……初恋女友,而且,已经进入到谈婚论嫁,在这个时候,她隐瞒了好久的抽动症……复发了,我刚才说了,得了这个病,对患者的家人和朋友,是最大的折磨,而我,就是那个所说的朋友,男朋友……在以前,对,原爱以前的男朋友,是我,我也是后来才知,原爱,她一直是靠吃着镇静类的西药,维持着正常的日常生活和学习,当我发现后,她停了西药,结果,心情就特别敏感……和我在一起时,稍不留意惹到她,她都会发作,都……”
郎教授随即就看出了问题的端倪所在,他的心有些发紧,凡是对待抽动症患者不公的事情,他历来如此,他甩了一下袖子,把酒杯往旁边使劲以一顿:“懂了!是您?谢董?在原爱发病的频率多了起来之后,你受不了她在患病中的折磨了,您?谢董?撤退了,所以?分手了,对吧?”
谢正修愧疚十足,十分悔恨,不住地搓着手:“不是分手,也不是撤退,确切地说,是我,是我,逃避了,我也知道,说逃避是好听的话,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抛弃了原爱……抛弃了她。”谢正修深深地把脑袋垂下,脑袋抵住桌面,使劲地敲着桌子。
郎教授的欣赏之心立时全无,打心头上鄙视起谢正修来,虽然,他也知道,原爱来台州治病之后,又恰巧遇到了前来治疗的安阳,虽然,他也知道,原爱和安阳很相爱,虽然,眼前这个大老板如此这般的悔恨当初,虽然,他也想鄙视地对伏在桌面谢罪的那颗脑袋上,使劲地吐上一口吐沫,来表示一下自己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抛弃生病的女友唾弃之恨。在更多的虽然下,他的嘴张了几张,狠狠地闭上,使劲咽了下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凝视着,在桌子上俯首谢罪的这个大老板,但是,他也深深地知道,商人无利不图,也无利不起早,为了盈利,出卖点良心还算不了什么呢?这就是商人。
谢正修不住的用脑袋敲着桌面,悔恨着自己当初的行为。
郎教授越看越来气,终于,他忍无可忍了,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对面在桌子上磕头不止的谢正修的脑袋说:“谢董?你觉得我能和你这样的人合作吗?我,你刚才说,医者都有父母心,对!我有这个良心!那么,你呢?你说的不假,家里有个这样的病孩子,对整个家庭甚至整个家族都是一种折磨和拖累,他们无法去逃避自己的责任,因为是他们自己的亲身骨肉,有着血缘的联系,他们无法抛弃,这和人品无关,而你呢?谢董,行了,你也别磕头了,你这样的行为……算了,我不想和你再多说什么了,哦!你想赎罪?我知道,你想赎罪,想对自己抛弃一个生病女友的卑鄙行为赎罪,我也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刚才听你助理,哦,不是你助理,是你手下总经理的助理说,你的发迹史,就是这么两年,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也就是从抛弃原爱之后,才发迹的,对吧?嗯!你有了钱,也就想起了对原爱的不公……抛弃了原爱,你有钱了?有钱了可以去享受自己的幸福生活呀?为什么还来打扰给原爱治病的医生呢?谢董,我鄙视你!真的,鄙视这样的男人,当初的山盟海誓也还说过吧?既然说过了,都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可敬可赞的谢董,你自己想想,你做的这个事?这是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么?谢董,我想,你就是一个混蛋,我真想抽你一个大嘴巴!为了我的患者,也为了我自己!那个女孩是那么好,那么好!就因为她,不幸地患上了抽动症,患上了抽动症,已经都是最大的不幸了,你呢?你却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在她受伤的心里,撒下了一大把盐,可怜的原爱,真不知道,她还有这般如此的痛苦经历……你简直、就是个混蛋。”郎教授气呼呼地把敬语都忘掉了,最后的一长串的段慷慨陈词里,连您字都改成了你这个字,气得他站在那里直踹粗气,胳膊抬起又落下。
谢正修也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郎教授的身边,十分不安地对郎教授说:“郎教授,请您,坐下骂我,我说真的,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骂我,特别舒服,您骂得好!您这么一骂,我心里很舒服,很舒坦,我,甚至希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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