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两害相权
胜负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韩医生继续说道：“可敌人会彻底相信，这个‘破军’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吗？”
“双管齐下。”
“‘春归’？”
“正是。
我们可以让‘春归’这里的调查也有进展，从而与营救‘青峰’一事联系起来，让日满可以印证他们的调查方向没错。
到时锁定‘破军’的身份，就会更有可信度。”
“但日满随时都有可能收网，你此举暴露的人员众多，若是撤离安排在敌人收网之后，损失将是巨大的。”
对于韩医生说出来的这个问题，徐南钦很正色的说道：“我没有办法保证撤离安排一定在敌人收网计划之前，因营救‘青峰’后找机会联系山城，再等山城将照片送来，这是实打实需要时间的。
考虑各种问题满打满算或许都要十日之久，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之前安排撤离，你能明白吗？”
“十日！”韩医生觉得这个时间和催命符一样。
徐南钦继续说道：“在十日之前我不会做撤离安排，哪怕……
哪怕敌人收网！”
他不想说出这句话，但最终徐南钦还是讲了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韩医生，若是这些人全部牺牲，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为保全军统冰城站负责人‘破军’，一定程度上的代价是要承受的。
其实韩医生很明白，比起军统冰城站负责人被捕，或撤离留下一堆烂摊子而言，徐南钦这样的安排已经是将损失和影响降低至最小。
有人冒险，可能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他同样知道徐南钦做出这样的安排，肯定是承受了莫大的心理煎熬，可你在这个位子上，就容不得你逃避。
看着眼前的老搭档徐南钦，韩医生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说道：“那目前就按照这样的计划进行，我会开始调查墨水情况，同时通知‘春归’配合。”
“后续参与营救‘青峰’的人员你来安排。”
“嗯。”
这群参与行动的人员命悬一线，挑选谁都是艰难决定，可韩医生同样没有逃避。
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身居高位你就必须要承担这样的责任，不然要你何用。
内心煎熬是必经过程，谁也不是第一次。
商议结束韩医生就起身离开，今夜算是敲定了最终的应对之法，整体而言是有很高的可行性。
但风险与代价更高。
只是相较于最差的情况，则好很多。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是无奈之举，徐南钦和韩医生都承认，可往往他们面对无奈的情况更多。
敌人不会等着你去对付，而没有任何反应。
很多时候他们不是主动出击的一方，而是被动防守的一方，或许什么都没有做，就会损失不小。
苦苦坚持才是主旋律。
但就是在这样的苦苦坚持之下，他们还在奋力一搏，甚至舍命相搏，才让众人于黑暗中看到光明的希望。
徐南钦在韩医生走后平复心情，继续核对账目。
这些工作同样不能放下，哪怕你面对疾风骤雨，惊涛骇浪。
徐南钦很明白日满已经看到自己出现在购买墨水的名单上，那么与日满政府官员的利益牵扯，和私下交往就是天平上的重要砝码。
这些东西很多时候会影响日满官员的判断，这也是徐南钦甘愿给对方送如此多好处的原因所在。
毕竟在日满情报工作人员眼中，军统冰城站负责人，又不是日满机构内的潜伏人员，理应对日满人员抱着仇视的心态。
需要很好的隐藏和潜伏不假，但没必要去讨好与巴结。
徐南钦要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他与日满官员的利益紧紧捆绑在一起，为的就是这种情况下，不会让对方先入为主。
若他时常说些反满抗日的话，甚至对日满官员爱答不理，或是阴阳怪气。
这种情况下就会第一个被怀疑。
所以徐南钦放下心中喜恶，一切都为了更好的工作，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所带来的帮助不小，这点毋庸置疑。
因此徐南钦现在也要一丝不苟的负责好诊所的工作，将利润按时送到日满官员的口袋内，要一次比一次多。
甚至当徐南钦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时，你说徐南钦是军统成员？
不是！
是摇钱树。
谁也不能动他们的摇钱树！
谁动摇钱树就是动他们的逆鳞，谁能愿意？
军统成员与否到时就已经不是重点，利益才是。
可显然目前的徐南钦仅仅依靠一个诊所，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分量，但也能起到些许作用。
处理好账目问题给日满官员更大的利润，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至于调查‘破军’一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诊所的人罢了。
……
……
徐南钦是早出晚归。
池砚舟现在干脆不归。
他要亲自负责张二黑的调查工作，夜里已经在临时指挥室内住下，自然也就不会回去。
但他今日已经在特务股内，给学校打电话，说是转告徐妙清自己这几日不回去。
做什么没有说，毕竟特务股的工作，不好对外讲。
而且池砚舟是直接打电话给学校，用的还是特务股的电话，且没有直接和徐妙清对话，只是让学校的人转达。
其实就是为了证明清白，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告诉家里一声，自己不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至于你说打电话告诉家里人不回去，岂不是就表明有任务。
那池砚舟就算是不打电话，夜里不回家，家里人不是一样知道有任务吗？
所以这个行为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且他用的股内电话，打去学校，就是为避免留下隐患。
在临时指挥室内休息倒也不影响什么，虽然穿着伪装，不过还是能好好睡觉。
至于说睡的安稳不安稳，就只有池砚舟一个人知道。
早上池砚舟醒的很早，那芷琪这里同样没有多睡，听到池砚舟起来的声音，也就从自己的房间内出来。
“股长，我安排人去买些早饭。”
“同时叫杨顺回来，我询问一下昨日的监视情况。”
“是。”
池砚舟今日找杨顺询问监视情况，其实更多的是想要找机会回警察厅一趟，他不知道纪映淮这里会不会有新消息。
毕竟军统说了后续会有安排，他很想知道安排是什么。
免得错过军统的消息。
但你亲自负责张二黑的调查工作，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回去，需要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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