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零章 见一个朋友
虽然她一共也没带过几届……
但是不仅基础差还满脸写着“我是被迫营业”的学员她是从来没见过。
休息间隙言宴看了眼手机，Spark的微信群里早就吐槽满屏了。
【露露LULU：我晕了啊，大哥们都不会跳舞，我感觉他们像僵尸。】
【叶子：别提了，我这边的小姐姐也不会跳，我还不好意思直说。】
【温婉可人小可爱：亏我之前还强烈期待了一下……】
【仲夏：幸好我们的合作舞台是唱歌哈哈哈哈！】
【飞羽：再笑杀了你。】
她们聊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不太对劲。
【露露LULU：宴儿和队长呢？】
窥屏的言宴回复道：【已累瘫……】
古嫦紧随其后：【+1】
排练原本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言宴在Shining和Spark的时候，从未体会过被队友拉后腿的感觉，星一又主打实力派，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某一方面的能力，再加上言宴运气好，赶上过实力组，基本都是顾着自己的部分，最后一起帮实力没那么强的磨一下，舞台效果就很不错了。
直到这次，言宴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折磨。
“言宴。”有人在后面喊了她一声，言宴转过头去，发现是喻衍之，“给。”喻衍之递给她一瓶无糖饮料，言宴接过来道了谢，正发愁不知道能自然地往下接点什么，就听喻衍之说：“我们基础挺差的吧？”
“何止是挺差。”言宴打趣道，“幸亏你们不用出道。”
喻衍之也笑了：“其实我们也很惨，都被舞蹈老师骂了两天了。”
练习的时候喻衍之会忽然莫名地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他是个电竞选手，应该坐在电脑前打游戏、训练，而且按常理来讲这个时间正是他们放假休息的时候，他们居然要牺牲睡眠时间来做这种固粉的活动。
让粉丝喜欢，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喻衍之认为有点可笑，可是一想到言宴会来，心底那种不爽的、发沉的情绪会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只想打出成绩，从不需要讨好粉丝，但是如果能见到言宴，他确实是愿意这样做的。
言宴略歪着头，对上他的视线：“放心，我很温柔，不会骂你们的。”
喻衍之挑眉点点头：“好的言老师，谢谢言老师。”
他们练得很慢，但是却细致，言宴来的第二天才勉强练到一半。
原本进度过半的这里有个喻衍之在C位搂住言宴腰的设计，但是林雀跟官方提了建议要避嫌，这个动作就被拿掉了，改成了喻衍之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言宴靠着扶手，搭住他的肩。
他们尝试了一下，幻想中的暧昧氛围一下变得很有气势，连带着后面的动作都要修改，但是言宴的心情却平复了下来。
这样正好，免得搂腰的时候她禁不住想很多，万一神色不自然暴露了什么就不好玩了。
排练的第三天，言宴要回星二现场参与顺位发表的录制，临走的时候她去练习室收拾东西，正遇上在独自练习的曾可意。
正是中午，大家都去吃饭或者午睡了，偌大的教室里只有曾可意一个人，显得格外空旷。
见到言宴过来，曾可意意外道：“我以为你早上就走了。”“没有，下午的飞机。”言宴往置物架处走，“我耳机落在这儿了，来取一下。”
言宴看着曾可意靠着墙喝了两口水，问：“你还在练啊？”
“嗯。”曾可意笑容里有些惋惜，“我小时候学过跳舞，要不是后来课停了，我就也去做练习生了。”
“你现在做电竞选手不也挺好。”言宴安慰道，“不仅有成绩，男朋友也有了。”
“也是。”曾可意爽朗地笑起来，“当爱豆还不能谈恋爱，你们也挺无奈的吧？”
言宴耸耸肩：“行业规矩，没办法。”
她在置物架上找了一圈，并没找到属于自己的耳机，正在纳闷究竟蓝牙耳机被她扔到哪里去了，曾可意就“咦”了一声：“那个小兔子的不是你的耳机吗？”
她说的正是置物架最上层的一个被小兔子图案的毛线套包裹保护着的蓝牙耳机，言宴一眼就看到了：“不是啊，我的耳机外面没有保护套。”
“不对啊，”曾可意奇怪道，“那天我来，刚好看到队长在整理毛线套，我还以为是他的耳机，但他说是你的啊？”
言宴闻言怔神半晌，拿起了耳机拍了个照，发给了喻衍之。
她什么字都没发，喻衍之却明白她的疑惑，直接回复道：【送你的的保护套，抱歉，忘记和你说了。】
言宴这才搞明白，应该是喻衍之往耳机充电仓上套保护套的时候被曾可意撞见了。
言宴向曾可意一笑：“的确是我的。”
“小兔子是队长送你的吧？”曾可意了然道，“你们关系真不错。”
言宴也没多解释，只是和曾可意说了再见，离开了练习室。
可是……喻衍之究竟为什么送她这个毛线保护套啊？
言宴关上练习室的门，左右瞧瞧空无一人的走廊，疑惑极了。这种小东西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可是真的送得毫无预兆啊，又不是她过生日。
怀着这个想不通的问题，言宴登上了回星二录制的飞机。
这是星二第一次顺位发表，他们将送走一半的选手，再继续征程。
言宴站到发表区的那一刻恍惚了一瞬，她看着层层排排的椅子，心情复杂。
“我和我的朋友们第一次参加顺位发表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紧张。”言宴劝着选手们，“但是随着时间流转，我们会发现，大家都还有着很满足的生活，都过得很好。”
“所以可以紧张，但不要惧怕未来，因为你们未来的可能无限大。”
言宴的高中班主任也曾对他们说过类似的话。
“高考可以紧张，但不能害怕，不论如何，你们的未来都是充满无限美好的可能性的。”
也正因为这句话，言宴最终不顾家里劝阻，毅然决然报考了北影，选择了出道。
有梦想总要去尝试，不然等到青春时光流逝殆尽才后悔，只能是为时晚矣。
星二第一次顺位发表的第一名就是主题曲初舞台的C位——倪年。
倪年实力强劲，年纪也才十八岁，礼貌又谦逊，为人也很温柔，自然能博得大众喜欢。
言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而初评级时因为只想做Rapper被言宴批评过的陆凯因为之前有参加其他节目积累过人气而入主前七，成为了第六名。
发表结束之后言宴准备退场，留空间给练习生们互相告别，却被陆凯叫住了。
“PD。”陆凯想了想，颇为郑重地措辞道，“我会好好当爱豆的。”
“你有这个想法自然好，可是我想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变了态度？”“因为排名。”陆凯往远处望了望：“我最好的朋友这次没进，我现在拥有的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说：“我觉得很难过。”
言宴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宽敞的录制棚里扎堆站满了人，无数摄像头对准了人群的喜怒哀乐，而被镜头录入的练习生们却毫无感觉。
他们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互相拥抱着、叮嘱着，相约着多久以后再见，却不知很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再见。
言宴开始怀念起星一。
那时候的她每天不是练歌就是练舞，和交好的朋友日日见面，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而现在，且不说星一的朋友，就连唐叶和Shining的人都很久没见了。
她感到有些孤单。
言宴略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陆凯去好好告别：“去吧，珍惜每一秒你们能相见的时光。”
她走向后台的暗处，向程瑜要来手机，给顾多媛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
言宴垂下头，面上没显露什么情绪，心里却更落寞了。
录制厅里依然喧哗一片，男孩子们嘴上说着坚强，其实感情到了也都会不吝啬地掉眼泪，言宴隔着摄影们的身影缝隙看他们，又瞧了瞧自己的手机，没忍住又给顾多媛打了个电话。
这次倒是很快就被接起来了。
“喂？宴儿，怎么了？”
顾多媛熟悉的嗓音响起来，言宴几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是想你了。”顾多媛那边沉默了一下：“我在心理咨询，等我空了给你回电话，好吗？”
“没问题。”言宴垂着眼帘安然地笑，“我等你。”
言宴并不知道，顾多媛其实没有在心理咨询。
挂断电话后顾多媛轻轻放下了手里的刀，她看着手腕上被压出的一条浅浅的血痕，终于落下眼泪来。
“为什么呢……”
顾多媛声音小而哽咽。
“为什么我的家里人都没有朋友理解我、关心我。”
顾多媛平静地哭着，甚至没有抽泣，但是眼泪却不停地、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她安静地哭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似地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言宴的号码。
“宴儿。”被接起的那一刻，顾多媛终于泣不成声，“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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