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一单元“流量”
醒来之后狄振仍觉得全身不舒坦，熬夜果然伤身体，实在很佩服陶月月，这样的生活对她是家常便饭，当警察真是不易。
他把杨三叫起来，杨三打着哈欠看看手机，然后双腿搭在床边开始做俯卧撑。
二人穿衣洗漱，下楼整点东西吃，陶月月发消息叫他们到公安局来。
到了之后，陶月月说：“尸体已经检查过了，这名男子患有乙肝，射穿脑袋的子弹是一枚4.5mm的小口径手枪子弹，从伤口的形态看，应该是在十米之外射击的。”
杨三说：“当时街上……”
陶月月摇头，“找不到目击者，发生枪击案是件很大的事情，警方在网上悬赏，到现在还没有目击者联系我们。”
杨三问狄振：“你看见了吗？”
狄振说：“我看见个Ｐ，刚一上身我就死了，你在后面没看见有人举着手枪吗？”
杨三皱眉思索，狄振说：“看你个猪脑子，昨晚的事情倒回忆不起来了？我进你脑子自己看吧！”
“滚滚滚！”杨三舞起王八拳，“不许进我脑子。”
狄振问：“死者身份呢？”
陶月月说：“王冰已经启用了智库，找到几个地点，我准备现在就去看看，一起来吧！”
杨三不明白啥是“智库”，陶月月解释说就是一个超级信息检索程序，是侦查工作中的好帮手，王冰已经把它交给了狄先生，准备推广到全国。
智库根据外形特征识别筛出了一组监控视频，拟出黑衣人的行动线，行动线的起始端是距离案发地点五公里的某小区。仦說Ф忟網
公安派了一辆车，驱车载他们来到这个小区，陶月月施展开锁神技的时候，杨三大惊小怪，“警察都会这个的吗？”
狄振说：“只有她会。”
“喀嚓”一声，锁头被打开，进门之前，陶月月掏出口罩、手套、鞋套给他们戴上。
这是一套普通的一居室，一进门，墙上非常醒目地出现几张叶嘉豪的公演海报，杨三说：“我去，我就说吧，这是个狂热粉丝！”
窗户边放着一张床，上面有张懒人桌，懒人桌上有块正方形的灰尘印迹。
陶月月看见床边的接线板，说：“这里有台笔记本电脑，被人拿走了。”
狄振说：“是幕后主使。”
“谨慎的家伙，电脑里面一定有交易记录和行动细节。”
陶月月拉开抽屉，找到一些办手机卡的文件，上面有死者名字——刘浩飞。
陶月月把上面的证件信息拍下来发给王冰。
狄振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没多少吃的，基本都治疗乙肝的药物，从屋子的简陋程度看，死者经济比较拮据，而且没啥正经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
盥洗池的脏碗碟还没洗，暖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的，垃圾桶里有不少方便面袋子，都是比较便宜的方便面。
从碗中残留物看，他的晚餐就是方便面煮点菜叶加根火腿肠。
柜子下面有一捆牛奶包装盒，抽屉里面全套叶嘉豪的ＣＤ，这些ＣＤ特坑，经常就一两首原创歌曲，卖的还贼贵，动辄上百。
还有这些牛奶，上面印着叶嘉豪的脸，正是他代言的。
粉丝圈里，只要自家偶像代言了什么东西，粉头就会号召大家去大肆购买，在网上狂刷好评。
狄振觉得这哪是代言产品呀，压根就是赎罪券。
所谓赎罪券就是中世纪教堂卖的一种破纸，声称买的越多越有可能洗清罪孽上天堂，教徒们就疯狂购买，在狂热的攀比之下谁不买谁就不够虔诚。
偶像明星代言的产品，何尝没有这层意味呢！
顺便一提，自打最近各大公司解除叶嘉豪的代言之后，粉丝又一窝蜂跑去刷差评。
狄振说：“这个刘浩飞看着生活很拮据，还要省出钱买这些代言产品和ＣＤ，这就是活生生的一单位的流量呀！叶嘉豪光鲜亮丽的生活，是成千上万个刘浩飞供养起来的。”
杨三说：“尼玛，我要是也能当个偶像就好了，我就有钱造机甲了！我绝对比这些只有一张脸的偶像明星要对得起大伙的崇拜！”
狄振不屑地说：“你是傻吊么？要是这个世界开始崇拜你，说明世界要完蛋了！”
杨三说：“胡说八道，我代表着正义，怎么会完蛋呢？”
狄振摇头，“这里面其实是有深刻的道理的，战争年代人们崇拜战争英雄，蒙昧年代崇拜宗教偶像，几十年前，国家百废待兴，当时崇拜的是劳动楷模，甚至还崇拜过陈景润这样的数学家。当人们生活好起来了，才开始崇拜娱乐偶像。
“我觉得要是有成千上万人崇拜一位打击罪恶的大侠，那就说明世上的法律和秩序已经一团糟了！这也是诺兰版蝙蝠侠中提示的深刻道理，蝙蝠侠固然伟大，但他知道世人崇拜自己是个危险的信号。
“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崇拜娱乐偶像至少说明，现在是国泰民安的时代，没有战争、没有饥饿。就像宋朝最鼎盛的时候才会诞生出那样奢靡浮华的词藻，等宋朝没落的时候，诗词里只剩金戈铁马、山河旧梦了。我宁愿生活在一大堆脑残追捧戏子的盛世，也不希望有一天，大侠和英雄成为偶像！”
“尼玛，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的。”杨三说，“不过我承认你讲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陶月月笑道：“夸夸其谈，你是在写小说水字数吗？我们还是聊点正经的，眼下要想法子找到幕后真凶！”
狄振说：“他既然来过这里，看监控吧！”
离开的时候，陶月月从物业那里拷走了小区的监控。
下午陶月月和王冰还有局里的警察就开始繁琐的调查工作，狄振和杨三两个闲人被派到医院去看望一下窈小窕。
一走近病房，就听见窈小窕尖着嗓子索要镜子，杨三安排的那两名保镖劝她好好休息。
“给我镜子，让我看看我的脸！！！”窈小窕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把手边的东西胡乱扔。
两名保镖正踟蹰间，看见杨三和狄振走进来，过来小声说：“少帮主，这姑娘一醒过来就一直在闹，你看咋办吧！”
杨三也有点犯愁，狄振说：“我去劝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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