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罕见和走狗
伴随集市再次响起了货郎吆喝的声响，陆陆续续汇聚了人流，烟火气息登时在空气之中弥漫。
战争的阴影散去，城池再度恢复了昔日该有的繁华。
“店家，来几个小菜，一壶酒，快些啊。”
一家酒肆内，一群刚散了夜值的官差，三五成群进入酒肆，打着哈欠坐到桌案前，打算打个牙祭回去歇息了。
几人占了三张桌子，一个个脱掉鞋子，将臭脚丫子搭在长条凳上，潇洒的一甩辫子。
为首的官差拿起已经包浆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水晃了晃，随后往地上一洒。
随即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后，这才喝了一口，开始跟同僚聊侃。
“可算是过去了，哎呦这几日因为外夷的事，可把咱吓坏了，还以为外夷要打进京师了。”
其余官员一听，也是心有余悸，一个个开始大吐苦水。
“说实话，我可是吓得几宿没睡好，就怕外夷杀进来，把咱脑袋丢了。”
“听说了没，这帮子外夷在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听说这中都城都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
“这么凶啊，还好咱万岁爷精神，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逼的外夷乖乖撤军了。”
“奶奶的，还是咱万岁爷牛啊，换其他人怕是早已完逑了。”
此时，酒菜已经端上来，官差立马来了精神，边吃边聊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酒肆内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店家，温一碗酒，一盏茴香豆。”
为首的官差回头望去，一见来人不由笑了。
“呦，这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对了，被革了职的王山水，王秀才么？怎么，大清早的就来喝酒啊？不如过来跟哥几个来两盅？”
此人正是被除籍，并被没收宅邸的王山水。
此刻王山水比一个多月前是异常的落寞，一身灰布长衫，满脸胡子拉碴，也没有修边幅，整个人看上与之前是判若云泥。
自从被除籍革职，连同家业也被抄了，遭受如此打击的王山水，终日是借酒消愁，不敢面对这现实。
对于官差的嘲讽戏弄，王山水丝毫不在意，只是站在柜台前继续催促：“店家，酒好了没，我等急了。”
没多久，店家取来一碗酒，外加一碟茴香豆。
王山水刚要取酒，就被店家拦住：“别介，王秀才，先把酒钱掏了，一共二十三文。”
“这么贵？前天不还是二十文么？”
“爱喝喝，不喝啊，您慢走不送。”
店家对王山水根本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抬手要将他驱赶。
但王山水忙摆手道：“我有钱，有钱。”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
刚要清点铜钱数量，就被店家一把夺过。
“别数了，你上回欠的酒钱还没还，这次一并吧。”
王山水想要讨回，但见店家已经把铜钱丢入钱柜，却也只能无奈摇摇头。
“算了，谁让我王山水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要换以前，这种酒肆我别说进来，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想这话一出，那官差就当即坐不住了。
“嗨，我说王秀才，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山水不解：“没意思啊，哪里招惹你了么？”
官差笑道：“你说你看不上这地儿，是在笑我们贱命么？”
王山水本想跟他理论，可见那官差满脸狰狞，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便缩起脖子，嘀咕了一句：“君子不与竖子争辩。”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骂我是吧？”
官差一把拎住他的衣领。
王山水当场急了：“松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打算行凶是么？告诉你，我之前可是太子身边的幕僚，你……”
“吹你马呢？”
官差见他还要装，直接一声喝骂，把他按在柜台上。
“你也说了是之前，可你现在他妈就是个革了职的贱民，一个不认祖宗的酸儒秀才，都落魄成这样了还在这里给你装，我……”
啪啪……
官差说到激动处，直接甩手就是两巴掌，直扇的王山水一阵头晕目眩。
“小子，你给我听好喽，从明日个开始，你每月给我送二百文钱孝敬你胡爷我，要是没送来，老子就天天给你松松这软骨头，听到了没有？”
王山水不断点头，他是真被这不讲道理的官差给整懵了。
“哼。”
官差冷哼着回到桌前继续吃喝，而那店家则是全程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他也看这王山水早已不爽很久了。
而王山水此时摸着火辣的脸颊，心中一片悲凉。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想到此处，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
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连吃饭都成问题后，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另一边，同样被除籍革职的关毛，倒是没有如同王山水那般自暴自弃，依然在各公开场所宣扬武昭国的英明神武，妄想以此官复原职。
武昭国大败的消息，被李弘封锁的严严实实，只有王公贵族和官员知道。
为了“知耻而后勇”，李弘的弟弟，八王爷李樘在李弘默许下整顿京营。
而李樘整顿京营的方式十分独特。
他一不彻查军纪，二不杜绝鸦片在军中盛行，对于军中荒废的武备也视而不见。
只不过是给京营换了个响当当的名号：虎神营。
为何取名虎神营？
李樘给出的解释，十分合情合理。
“我武昭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皆是因为楚夷而起，楚夷从海上而来，故而为洋，
而给京营改名虎神营，则正是为针对楚夷而设，所谓虎吃羊，只要京营改成虎神营后，我武昭国定能击破楚夷！”
这番话很快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认可。
就连身体因为上次钱峰之事，日渐势微的李弘，也表示八弟所言甚是有理，让他立刻着手改制京营。
今日，虎神营正式成立，李樘邀请百官齐齐捧场参加成立大典。
李樘和李弘一样，是个好排场的人，闻听关毛说唱功夫不错，就让他来成军大典上说唱一段。
关毛觉得机会来了，立马应下了这差事，拿了吃饭的伙计赶去了大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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