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改变
“.我沒事,幽魂。”
“我真的沒事。”
“不,不,我沒事的,所以你不用带着我跳過大楼.我的身体沒問題。”
寒冷的夜幕中,卡裡尔·洛哈尔斯头一次对幽魂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后者正执拗地站在银翼腐尸家族尖塔的边缘,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這個姿态保持了三分钟。
他想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我真的沒事。”卡裡尔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你在十分钟前连心跳和呼吸都沒有”
幽魂咕哝着起来。“那個声音說什么再死一次,什么魔鬼之类的你现在肯定感觉和以前一样痛。”
“.我并不感觉疼痛。”
“真的嗎?”
“我沒有骗過伱。”
听到這句话,幽魂顿时皱起眉,高声反驳了一句:“你沒骗我,但你也不告诉我!你让我去清理岗哨,自己却跑到了這裡来!”
“.”
卡裡尔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尖塔的边缘坐下了。夜還很长,他愿意而且也必须花上十分钟解决這件事,然后再去和幽魂处理最后一件事。
“好吧,幽魂,让我們从头开始說起.你是打算站在那儿听我說完,還是礼貌一点,和我交谈?”
幽魂抿起嘴,走過来,在卡裡尔身边蹲下了,饶是這样,他也還是比前者高上不少。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卡裡尔說。“沒告诉你我要去做什么,对不起,幽魂。”
幽魂沒說话,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但卡裡尔看得出他现在的情绪。
那是种显而易见的不满。
“其次,那個声音是怎么联系上你的?”卡裡尔不动声色地问。
幽魂眨了眨眼,用五分钟的時間描述了一下他是如何心神不宁地看见幻象的,又是怎么在见到卡裡尔的尸体时听见那個声音的。
他說的很简单,语言描述虽然直白,但胜在足够清晰,沒有漏掉任何一個细节,也包括他当时的感觉。
卡裡尔抿了抿嘴。
“.所以,你看见了我死去的未来?”
“不是!那個幻象裡你沒死!”
幽魂瞪大眼睛。“但是,我看见你被很多血淹沒了!你在裡面漂浮!诺斯特拉莫也被血一样的火点燃了!”
血
卡裡尔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记下了這件事,随后提起了另一件:“那個声音称呼你为康拉德·科兹?”
幽魂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我還问他這是谁,结果他說這是我。”
看来是一個人。卡裡尔想。
不過還是要警惕一些,毕竟它们称他为普罗米修斯還有,我的身体.這又是怎么回事?
卡裡尔低下头,抬起右手握了握拳。一种充沛的力量感在身体中流动,這种感觉,和此前接受他的力量时所带来的感觉不太一样。
硬要說的话.有点太阳般的温暖。卡裡尔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他决定观察一阵子再考虑是否要继续使用它。
“他還說了什么嗎?”卡裡尔又问。
“他還說你会很疼。”幽魂迅速回答,然后指了指尖塔对面的高楼顶端,朝着卡裡尔伸出了左手。
“.我不疼。”卡裡尔无力地說。“我的身体真的沒事,幽魂。”
“真的嗎?”
“当然是真的,我沒有骗——好吧,或许骗過你一次,我道歉,好嗎?对不起。”
“好吧,我相信你,卡裡尔。哦,他還說你会穿過帷幕。”幽魂点点头,满意地继续說道。
卡裡尔猛地皱起眉。
他不明白這位普罗米修斯是怎么想的,为何连這個也要告诉幽魂?虽然他自称是幽魂的父亲,但是
卡裡尔看了一眼幽魂。
后者正睁着眼睛看着他,面色苍白,双眼漆黑,和那個站在草原上肤色黝黑的人长得截然不同。
长得一点都不像啊.他想。
算了,总之——
“還有呢?”卡裡尔问。
“他還說他会和我的兄弟们一起過来。”
幽魂疑惑地扒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表情非常不解。
“他到底是谁啊?我的兄弟们又是怎么回事?你觉得我的兄弟们长得和我一样嗎,卡裡尔?”
我怎么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兄弟,我本来以为你是.唉。
“.或许吧。”卡裡尔不动声色地說。“至于他是谁他应该是你的父亲。”
幽魂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干嘛那副表情?”
“父亲?!”幽魂瞪大眼睛喊道。“我的?!我不是从实验室裡出来的嗎?!”
“.”
卡裡尔强迫自己忍住了叹气的冲动,他不想让這种略显消极的态度影响到幽魂的心情。毕竟,突然得知自己有一個素未谋面的父亲和兄弟所带来的感觉应该是相当震撼的。
而且,那個实验室的說法.是他告诉幽魂的。
他开始继续分析。
“所以,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有兄弟,還有父亲——這意味着你可能有一個家庭,幽魂,不,不,康拉德·科兹。”
卡裡尔一面分析,一面皱起了眉:“只是.”
“只是什么,卡裡尔?”
只是我不太理解他到底是通過什么手段成为你的父亲的。卡裡尔心想。他虽然穿着一身晃眼睛的金甲,還能和那些东西過上两招,但起码看上去身材比例還是正常的水平。
而你,你和人类的区别可太大了你一岁半就三米多高了。
“沒事,康拉德。”卡裡尔說。“另外,我以后会用這個名字称呼你的。”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幽魂连连摇头。“它好拗口。”
“.你的父亲给了你這個名字。”
“你不是說他应该是嗎?应该,就代表他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对不对?”
幽魂歪起头。“如果他不是的话,我又为什么要接受這個名字?”
“.這样吧。”
卡裡尔不由得哑然失笑。“等他来了之后,我們先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再来决定你要不要接受這個名字。這样可以嗎?”
幽魂点了点头,表情总算变得满意了起来。
“那么,還有嗎?”卡裡尔问。“他還說了什么嗎?”
“沒有了。”幽魂摇摇头,有点茫然。“他說我在幻象裡见過我的兄弟们.可是我不记得了。”
“你的兄弟.我們之后再谈這些好了,希望他们不要太难相处吧。”
“你为什么会這么想?你都沒见過他们。”幽魂不解地问。
因为,如果他们個個都像你這么超人类,那么,恐怕你的兄弟多少都会有些心理上的問題。
這点是不可避免的,天才尚且大多性格古怪,又何况一群真正的超人?
而且,一個心理不正常的人可能会在多年的苦闷后变成反社会人格,从伤害自己转而变成伤害他人。如果你的兄弟们中有一個這样的人
啧。
還有,那位普罗米修斯有能力造出這么多超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我是個悲观主义者。”卡裡尔說。“对任何事,我都习惯用悲观的角度来看待。”
幽魂眨了眨眼:“你這样好像不太好,卡裡尔。你好消极。”
“.”
卡裡尔沒好气地站起身,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幽魂的這句话。
他随即便扯开了话题:“好吧,闲聊時間结束了,問題也解决了——你還有什么东西想问我嗎,幽魂?”
“.”
“幽魂?”
“有”幽魂抿着嘴說。“卡裡尔,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样了?”
卡裡尔陡然一怔。
而幽魂還在继续。
“我不喜歡疼,所以你应该也不喜歡,沒人喜歡疼,对不对?”幽魂低着头說。
他明明比卡裡尔要高大的多,现在看上去,却仿佛一個无助的孩子。
“那個声音.我应该的父亲,他說,鬼魂复生要面对的疼痛不亚于再死上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可是,人终有一死啊,幽魂。
卡裡尔沉默地轻笑起来。
人总是会死的,死亡的意义就在于为生命划上句号。如果沒有死亡,生命又有何意义?
区别只在于死亡的方式而已,被谋杀,被压迫到死亡.和平静的安息是两码事。
我想這些干什么呢?
沉默的轻笑逐渐转变了,变成了一种乐不可支的放声大笑,這是他在诺斯特拉莫上头一次笑得如此开心,幽魂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卡裡尔?”
“沒事,幽魂。”卡裡尔說。
“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死,沒人能做出這种保证,人的寿命就是有极限的。不過,我可以尽量保持生命.這样,你觉得如何?”
幽魂思考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走吧——最后一個家族,处理完,我們就可以休息上一段時間静待事情发展了对了,還有,他不是你‘应该’的父亲。”
卡裡尔转過头,表情严肃地說:“如果你想表达你对他身份的不确定性,你应该用,‘我可能的父亲’這句话来形容,明白了嗎?”
“.哦。所以,他是我可能的父亲?”
“.你如果想這么說的话,句式要变,用诺斯特拉莫语来形容,是‘他可能是我的父亲’。”
幽魂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和卡裡尔一齐跳下了阴森的尖塔。
在他们头顶,夜安静的凝视。
提前更新,庆祝生日()
還有,沒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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