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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要留下来

作者:木丁
清晨的阳光倾泻进室内,混合着雨后的潮湿和泥土的味道,我抬头看看室外,今天是個不错的天气!

  小溪還在熟睡,呼吸均匀,在内心平静下来,身体恢复体温之后,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轻柔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楚楚可人,她睡得很投入,也很香甜,看来她的确是太累了!

  我轻轻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她,不過她還是缓缓得舒展了一下身体,睁开了眼。

  “小溪!你醒了?”我重新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满眼含笑的望着她。

  “我這是在哪?”她莫明其妙的看看四周,眼裡還夹杂着些惊讶。

  “在我宿舍呀?怎么,你忘了?昨天晚上還是你自己找来的呢?”我依然满眼笑意。

  “是嗎?”她似乎显得很迷茫,包括看我的眼神。

  从她的眼神裡我看到了一丝陌生,這個发现让我手足无措:“小溪,是我呀?我是苏谦,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苏谦?”她喃喃的重复着,目光显得游离不堪,似乎是在记忆的深处努力的搜寻着這個名字,她两眼直盯盯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到骨头裡来驗證我的身份,我两眼含笑的来鼓励她,帮助她找回這些记忆。

  可能在這一瞬间,她那些尘封的记忆全都一古脑的打开奔泻出来,她的双眼立刻溢满了泪水,她的泪水让我有些慌神。书包網想看书来书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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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谦……”她反复呼喊着我的名字扑倒在了我的怀裡,身体又开始剧烈的抽动起来。

  尽管我感到异常的莫明其妙,但還是受了她的感染,鼻尖开始酸涩,眼泪也随之而来。

  好长一段時間過后,她的哭声开始由有到无,渐渐的止住了,只剩下身体在我的双腿上轻微的颤动着,最后,在确定她的哭声完全消失以后,我缓缓的将她的双肩举起来,擎在半空裡,她依旧泪眼婆娑,但很显然那种惊恐万分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我知道,现在纵使在我的心裡有无数其怪的問題需要找到答案,我也不能急于求成的,我的当务之急是将她的情绪彻底的稳定下来,将窗外泄进室内的阳光最大可能的送入到她的内心裡,温暖她整個从内到外的身体。

  “来,小溪,你還是躺下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也不知昨天晚上的淋雨会不会受风寒,盖好被子,保持体温,我去给你做饭,听话!”她果然很听话,顺从的让我将她的身子放下,盖好被子。

  她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接受着温暖阳光的照射,而我,则要动手为她做饭了,想到這裡,我的心裡突然升腾出一种幸福感,的确,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种生活,能与小溪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陪伴,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了,我回头看看小溪,她已经合上眼了,表情显得很安详,看到這裡,我感到幸福感又在突然之间加重了。

  正在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局长。

  “小苏呀!你沒事吧?”

  “沒事!”我有些莫明其妙。

  “你昨晚怎么不辞而别呀?是不是人家结婚你心裡不好受呀?”局长還挺善解人意的,我忙看了一眼小溪,否认道:“局长你想哪儿去了?我有那么多事嗎?我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提前离开了。”

  “沒事就好!不過,我們得开工了!我們正在楼下等你!”

  “不好意思,局长,”我“嘿嘿”的笑着,“我今天得請個假,我家裡有事去不了了!”

  “好的!”局长一向挺爽快的,另外感情還挺细腻:“不会是遇到麻烦事了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吱声一声!”

  “沒有,一点小事,谢谢局长!”我满脸堆笑的挂掉电话,這时候小溪缓缓得睁开眼睛,說出了她从昨晚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你是不是该上班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裡激动不已,但我依然强作镇静得到:“我請假了!”

  “如果你要上班就去吧,我沒事的,”她缓缓得坐起身。

  “沒关系,我請假了!”我一脸和蔼的看看她,继续忙着手裡的活。

  她轻轻地走到我身后,探着头问道:“需要帮忙嗎?”

  我忙摆摆手,道:“不用,一会就好,你快回去躺着吧,我看你脸色還是有些苍白,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我睡不着了!”她缓慢得到,呼吸裡透着虚弱,有种细若游丝的感觉,我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沒再作声,她开始慢慢的在室内挪起了步子。

  最后她走到了窗前,手搭凉棚看着天,意味深长地感叹道:“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是呀,”我赞成得到:“昨天夜裡大雨滂沱的,沒想到早晨起来天晴得這么好!”

  “你還记得嗎?我不是很喜歡阳光的?”她扭转身子看着我,阳光的反射给她的身体镶上了一道光圈,使她的身体显得跟加柔弱可人。

  “当然记得了!”我感觉眉毛要飞上了天,“我记得我們第一次见面时你說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一個不喜歡阳光的女孩!现在想想,我就是被你的這一句话给吸引住了,整日接受阳光的暴晒的确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你总是這样解释!”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其实,不喜歡阳光就說明我的性格裡阴暗的东西太多,很多人是接受不了的!”

  “我却从来沒有這种感觉!”我斩钉截铁得道,“我甚至从来沒有感觉到你性格裡的悲观成分,所以我从不相信你的解释,直到现在!”

  說着我将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面端到她的面前:“来,吃吧!裡面由我放的牛肉和鸡蛋,你需要补身子,中午我出去买個甲鱼给你煲汤!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两年我的厨艺进步神速,中午我就给你展示一下,你不是经常夸奖你姐夫的手艺好嗎?你說会做饭的男人知道疼老婆,我现在就以他为目标发展成长着……”

  我眉飞色舞、喋喋不休的說着,不经意间我看到她有些黯然神伤,于是我慌忙住嘴,看来是我的话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我知道,就是因为我又提到了梁希松,這是我們之间一直比较敏感的话题。

  “对不起!”我慌忙道。

  她正开始往嘴裡扒饭,听了我的道歉缓缓得抬起眼,淡淡的笑道:“沒什么的!”

  看来她的确是饿了,一碗面很快就吃光了。

  吃過饭后,我感觉她的心情依然很平淡,不好不坏。

  “出去走走吧!顺便买点东西,尝尝我的手艺!”我带着商量的口吻道。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出门!”

  “怎么,還怕见人哪?”我打趣得道,但话說出口后总觉得不太妥帖,忙不迭的转移话题道:“你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能你的心情会好点!”

  我竭尽全力地劝她,我真担心在我离开后她又会不见了。

  她看出了我的心事,淡淡的一笑:“你是不是担心我又会不辞而别?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再說了,如果我要真走的话,你是不会留住我的!”书包網最好的txt下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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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猛地一阵收缩,我伏下身子,轻轻地握住她的双肩,一脸认真地道:“小溪,不要吓我好嗎?你不能再离开了,我会受不了的,我已经对我以前說過的伤害你的话向你郑重的道歉了,你不想原谅我嗎?再說,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需要有人照顾!”

  她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是吓着你玩的,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真的?”我一脸狐疑的望着她,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好吧,你在這裡等我,我立刻就回来!”我的话說得异常轻松爽快,她說得对,她真要离开的话我是留不住她的,除非让她发自内心的主动留下来。

  (四十三)《月光曲》!

  我购物的速度极快,尽最大可能的缩短在外面逗留的時間,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赶回去。

  我气喘吁吁的推开房门,心立刻放了下来,小溪正坐在窗前静静地看书,我的突然闯入惊动了她。

  她缓缓得抬起眼:“這么快?”

  我以最快的速度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她看出破绽,然后接口道:“我看天不早了,怕你饿了?”

  她微微一笑,斜了眼墙上的钟表,微微一笑:“有這么夸张,你才出去不到半小时我就会饿?你以为我是造粪机器呀?”

  說完她自己“呵呵”的笑起来,于是我的心情也随着她的笑声出奇的好起来。

  我挽起袖子道:“你就等着品尝我的手艺吧!”

  她再次浅浅的一笑,一脸的幸福妩媚。

  饭桌上气氛和谐融洽,她不停的小口品尝着我煲的甲鱼汤,嘴裡不住地啧啧赞叹我的手艺,听了我的心裡一直美滋滋的。

  “在哪学的?”

  “书上!”

  “非得学這個?不会是有成家的打算吧?”她浅浅的一笑。

  “为你呗!”

  “胡說!”她打断我,“我又不在你身边!”

  “我一直在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我一脸严肃的道。

  “那怎么不去国外找我?”她不理会我的庄重表情,继续寻找理由反驳我。

  “想過!但還未成行!”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脸上开始出现伤感,吃饭的速度也降了下来:“为了我,你值得嗎?”

  “当然值得!”我几乎尖叫着:“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你在我心目中是最重要的,我在你心目中也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无所谓,其实這只是我們,或者是我的一种理想状态,這种状态其实是很脆弱的,所以当我們之间出现了你姐姐、你姐夫,尤其是在你反复在我面前提到你姐夫时,我的自尊心就受不了了,所以我就大发雷霆,现在一回忆起這一切时就感觉到,当时的我真是太自我了,太把感情理想化了!”

  “在你走后的這两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感觉,反正我感觉我自己是变化太大了,在你走回我才发现,其实我是不能失去你的,這一辈子都不能,我的整個身心都已经被你带走了,造成這一后果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太冲动、太自私了,你羡慕你的姐姐,将你的姐夫看作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你并沒有错,因为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尤其是像你這样对什么事都要求非常严格的女人,你的選擇沒有错,于是在你走了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改变自己!”

  我就這样慷慨激昂的說着,何小溪就一直神态安详的听着,我們谁也不打断谁。

  我继续道:“尽管我不认识你姐夫,也不了解你姐夫,但我就凭着脑海裡留下的以前你给我讲述的你姐夫的所作所为的印象做着,改变着,乐此不疲,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即便你不回来我也会找到你的,我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你了,我沒有给自己留后路,我希望当你在一次见到我时,我会以全新的状态站在你面前,让你感觉我也是像你姐夫一样出色的男人,我要让你做象你姐姐一样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就這样长篇大论、唾液四溅的說着,在說得過程中我随时注意着何小溪的表情变化,我感觉在她看似平静如水的表情下面,内心其实一直是波涛起伏、动荡不安的,她一直在用心得、竭尽全力地掩饰着這种变化,這一发现让我内心一阵激动,因为看起来,我的话已经打动了她。

  她停止喝汤,缓缓得抬起头来,缓缓地道:“其实,你已经成功了!”

  “成功了?什么成功了?”我迫不及待的问。

  “你为此而作的改变!”她表情庄重地說。

  听了她的话,我心中的喜悦兴奋感继续增强,但我依然尽力的保持平静,打趣地道:“是嗎?是从哪裡看出来的?做汤嗎?”

  她浅浅的一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觉這個問題的回答按她的本意来讲几乎要水到渠成了,但她却突然停止了,她是不愿意将這個纠缠了很久的問題回答得太清楚了?還是对這個問題失去了回答的兴趣?

  我就這样惴惴不安的揣摩着。

  她的汤基本上已经喝到了尾声,但似乎她并不想立刻终止這個习惯性的动作,将汤勺在碗裡速度极慢的滑动者,然后又速度极慢的送到嘴裡,借此来打发我們之间由于短暂的沉默而显得异常松散的時間。

  “你還常上網嗎?”她突然问我。

  听了她的提问,我的内心一阵激动,因为我感觉似乎她要提到她那封电子邮件了,我們之间的敏感话题马上就要开始了。书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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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上,但只是偶尔!”

  沒想到她的第二個問題完全偏离了预定轨道,让我倍感意外。

  她问道:“還聊天嗎?”

  “不,不聊了……”我差点沒反应過来,“自从你走后,我再也沒进過聊天室!”

  “我恰恰相反,”她笑了,“我的闲暇時間基本上是在聊天室度過的,我觉得那样通常会让我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实处境,有种飘然世外的感觉,与素不相识的人可以天南海北的不切实际的乱侃,忘掉自我,這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是嗎?”

  “還可以忘掉時間!”她的话竟然沒說完。

  “我总感觉沒有你的世界什么都沒意思,尤其是对于陌生人,我毫无兴趣!”我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

  看来她终于失去了继续纠缠的兴趣,沒再搭理我。

  吃過饭后,她沒有乱动,静静地坐在窗前,捧起了中午读着的书,我则不声不响的收拾碗筷。

  “我喜歡這种感觉!”我突然道。

  “什么?”她不解的望着我。

  “与你在一起,为你料理一切!”

  她淡淡的一笑。

  我发现這就是她這次回来所发生的最大的改变:内心宁静地看待一切,沒有大喜大悲!

  吃過饭后,她依然在看书,我实在百无聊赖,便打断她,征求她的意见:“听会音乐吧?”

  “嗯!”她点点头。

  我打开电脑。

  “听什么?”

  “随便!”

  “那就听贝多芬的《月光曲》吧!你最喜歡的!”

  于是我找到《月光曲》的Mp3,下载下来,然后打开音乐播放器。

  音乐缓缓想起,很快充斥了了整個房间。我听得很专注,边听边回忆着当初小溪给我做的介绍:在第一乐章,你总能听到作者的一声叹息,這种意境,恰好与小溪每次看月亮时的最初心情吻合,我侧耳倾听,沒错,我又清楚地听到了。

  “听到了嗎?”我忍不住问道。

  “什么?”她不解的看看我。

  “那一声叹息呀?你告诉我的。”

  “奥!”

  她心不在焉的回答者,我這才发现她似乎对這首曲子沒兴趣了,于是便道:“要不换支别的?”

  “不用了,你听吧!我在看书。”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這可是她曾经最爱的曲子呀?我一下沒了心情,此时乐曲已经到了高潮,我却感到异常的刺耳,于是便关掉了播放器。

  她還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书,是《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的其中一部,对于音乐停止竟然浑然不觉,我默默的关掉电脑,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了下来,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很久之后她才反应過来,问道:“怎么关了?”

  “我怕影响你看书!”我的回答不夹杂任何感情色彩。

  “对不起,我太入迷了!受你的影响,我现在对這种探案推理题材的书非常的感兴趣!”

  她的话总算让我找到了一些满足,心裡洋溢出一种暖暖的感觉,其实,我是很容易满足的,我在心裡自己对自己說。

  (四十四)两個人在這個夜裡!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室内的光线更是一刻不如一刻。

  她终于将手裡的书放下了。

  “我們出去吃吧?”我提议。

  “不要,”她斩钉截铁的拒绝:“我讨厌那种人来人往的感觉!”

  看来她在這一点上沒有任何改变,怎样才能让她走出這间房子一步?我在心裡犯了难。

  她大体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我感觉好像刚吃過饭,一点都不饿,我們就随便吃点吧?我来做!”

  我从床上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道:“還是我来吧!你接着看吧!”說着我打开了灯。

  她果然很听话的继续着她的推理故事,我则百无聊赖的忙着手裡的活,心裡泛起了嘀咕:总不能以后就這么下去吧?

  一顿饭吃得毫无气氛,平淡无味。

  吃過饭后,我正在收拾碗筷,她突然提议:“出去走走吧!”

  我一下来了精神,语无伦次的道:“好……,好呀!”

  城市裡华灯初上,路上车来车往,许多车辆为了提高速度,肆无忌惮的鸣着笛,毫无顾忌黑夜应该拥有的宁静,我想這一定是小溪最讨厌的感觉,便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還好,她在想着心事,完全沒有顾及到這些。

  我們挽着手确切的說是我主动挽着她的手,沿着人行道,走到了城市裡的护城河边。现在人们大都有饭后出来散步的习惯,并且這种爱好似乎很容易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此刻河岸上人来人往,当然很大一部分是手挽手的恋人,脸上无一例外的洋溢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笑容,在微弱的路灯下显得尤其感人。

  我想我和小溪应该是人群当中最特殊的一对,因为她始终低头不语,心事重重,为此我不得不不断的代表小溪接受来自周围异样的眼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发现身边的同类突然之间少之又少了,看来天已经不早了。正走着,她突然指了指远处,道:“去那边坐坐吧!”

  我放眼一看,有一座凉亭,不得不奇怪她惊人的感应能力,我不断的东张西望竟沒有发现。

  凉亭昂首于水面之上,显得异常突兀,离着堤岸极远,好像无依无靠的悬在半空裡,裡面空间不大,相信我們进入了就不会再有人光顾了。当然对于這座凉亭我并不陌生,這是我和小溪从前经常光顾的地方!

  她扶着周围的栏杆,低头俯瞰水面,我這才发现水中倒影着月亮的影子,今晚应该是月色如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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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還讨厌月亮嗎?”我率先打破沉默。

  “讨厌?”她惊讶得抬起头,“你理解错了,我从来沒有讨厌過月亮,我只是更喜歡异常纯净的黑夜!”

  我实在听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便保持沉默。

  片刻沉默之后,我决定开始涉及那些敏感的话题,因为這是我們无法回避的,当然我要尽量委婉一些。

  “听你的朋友說,你在国外的课题已经做得快要成功了,为什么突然放弃了?”

  她微微一愣,道:“因为……,我失去了姐姐!”她黯然神伤起来。

  她的表现是我预料中的,但她的爽快回答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的,开了個好头!我决定小心谨慎、再接再厉!

  “的确很难让人接受,”我不想继续這個话题,便岔开道:“回来后你住在哪裡?”

  “在朋友那裡!”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当然怀疑她的回答的真实性,因为她在這所城市裡的好朋友我都认识,谁都沒见過她,不過這個话题也不是我想要继续的。

  “你发来的邮件我看到了,我已经转移到别处藏了起来!”我沒有提到我已发现邮箱被人私自登錄的事,只想让她相信邮件的安全性。

  “好的,替我保存着吧!”

  我点点头,继续道:“那封邮件這么重要?与你姐姐有关嗎?”

  “嗯!是我姐姐生前发给我的!”她直言不讳。

  “可裡面全是乱码?”

  “嗯!”

  我无法理解她這個“嗯”的含义,到底是她知道“裡面全是乱码”這個事实?還是“乱码”就是她的故意所为?看着她冷峻的表情,我沒法多问。

  “你一定是对你姐姐的死有所怀疑吧?所以你宁肯放弃学业?……”這個問題我提得很小心谨慎,边說边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她的爽快依然出乎我的预料:“唔!姐姐不会不明不白的自杀的!”她的表情依然平静,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我肯定她此刻的内心一定疼痛无比了。

  “你在暗中调查嗎?”然后我又补充了一句:“否则的话,我不会在那裡见到你的!”

  “嗯!”

  “有什么收获嗎?”我的提问越来越露骨,但我发现她并不介意,這一点让我很感动。

  “沒有!”她漠然地摇摇头。

  “你见過那個‘魅影’嗎?”這個問題很显然是明知故问的,說出后我后悔不迭,我怕我的别有用心会引起她的反感。

  沒想到她的回答依然很爽快:“见過!”

  “你觉得她像谁?”

  “你是說她像我姐姐吧?”她竟然反问我,比我還爽快。

  “嗯!”

  “說不上!”

  “也应该见過那行血字吧?”我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嗯!”

  “你觉得像你姐姐写的嗎?”這一次我单刀直入。

  “不知道!”然后她又道:“那时候死的人不止我姐姐一個人!”說完后她又陷入了悲伤。

  她的表情让我很心痛,但我实在不得已的阐述出自己的观点:“我也见過那個‘魅影’,我发现那是個女人!”

  我的意思一目了然,她不再回答我的問題,陷入到新一轮的沉默当中,两眼直盯盯得看着水裡轻轻摇晃的月亮,我突然发现她的一滴泪水落入水裡,激起些波纹,使得月亮晃动的幅度增加了,看来,她在默默地流泪!

  受她的感染,我感到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鼻尖变得酸酸的,我静静地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托起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缓缓的抱入怀中,她实在不能自已了,趴在我的肩上小声的抽泣起来,由于她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悲伤,身体颤动的特别剧烈。

  我沒有安慰她,我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要静静地将心裡的悲伤尽情地发泄出来,而我能做的就是给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我就這样紧紧地搂着她,她就這样全身心的依偎在我的怀裡,我突然有個愿望,要是時間永远在此停滞下来该有多好呀!

  (四十五)又是突然失踪!

  终于,她停止了哭泣。

  我捧起她的双肩,心疼地望着她那挂满泪痕的双颊,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回去吧!”

  她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

  返回的途中,我們一直紧紧地相偎着,一路无语。

  宿舍裡。

  “睡吧!”我给她盖上被子,用手摸着她那冰冷的双颊,用一种看待孩子的眼神望着她:“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会好多了!”

  “嗯!”她顺从的点点头,然后很乖得闭上眼睛。

  我一直在她的床边守着,一直等到感觉她的呼吸均匀起来,我才爬到旁边的床上,熄了灯。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在后半夜了吧,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感觉从窗户裡吹进来的风突然猛烈了起来,還未等我反应過来,“她”幽幽的飘了进来!

  “你好!”我主动打招呼,“我感觉這几天你回来的!”然后我把手放在嘴边,“嘘!”然后又指了指正在熟睡的小溪:“她在,小心不要把她吵醒了!”

  “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我发现她此刻苍白的脸上不再只剩冷漠和恐惧了,似乎有了些许活气。

  “是你带她来我這裡的嗎?我得谢谢你!”我微笑的看着她。

  “她”還是一言不发,只是幅度很小的眨了下眼。

  “這段時間你一直陪着小溪吧?谢谢你照顾她!”

  “她”還是一言不发。

  “对了,我不是說過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力而为的,你是小溪的朋友,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书包網电子书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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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沒有回答我,而是幽幽的飘到小溪床前,小溪睡得并不深,一下被惊醒了,看到“她”的到来,小溪并沒有害怕,甚至连惊讶都沒有,只是淡淡的道:“你来了?”

  然后小溪起身下床,冲“她”道:“走吧!”說罢她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她”则跟在小溪的身后一声不响的幽幽的飘着,她们要走了!怎么,小溪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

  看到小溪头也不会得出了门,我立刻惊恐得大叫起来:“小溪,不要离开我!”

  我不停的呼喊着,从床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同时也清醒過来,又是一场噩梦!

  “小溪!”我下意识的立刻像小溪的床上看去,眼前的情景立刻使我感觉到又进入了另一场“噩梦”裡:小溪不见了!

  我打开灯,床上只剩下凌乱的被子,门虚掩着,一股凉风急促的吹进来,我摸了摸小溪的被子,已经冰凉了,看来她已经离开一段時間了,我懊悔不已,我怎么会睡着了呢?难道,我又失去了小溪,我该怎么办?

  我颓然的倒在床上,心乱如麻,当然還伴着阵阵剧烈的疼痛!经過一番痛定思痛之后,我决定去找她,或者說去追她,目前来說,能找到她的最大可能的地方就是医院了,于是我当机立断:去医院!

  此时已到后半夜了,整個城市似乎已疲惫不堪了,光线暗淡了许多,街上行人稀少,就连出租车也是难得一见,费了半天工夫我才拦下一辆夜班出租车,车窗打开后我一看,竟然是那天晚上拉我回来的司机,他也一眼认出了我:“你好,哥们,去哪?不会又是去那個鬼地方吧?”

  为了能够成行,我无法与他记前嫌,几乎哀求的道:“是的,载我一程吧?”

  “這個嘛?”他一脸迟疑,我一眼便看透了他那挣钱不要命的神情,爽快的道:“好吧!多少钱?你說!”

  他“嘿嘿”笑两声,伸出两個手指头。

  “行!”我顾不得与他磨蹭,心急火燎的上了车。

  一路上,我一直将双眼盯着窗外,四处搜寻何小溪的影子,担心将她错過。

  “我說哥们,你三更半夜的老去那干嘛呀?”這是他必问我必答的一個問題。

  “去找我女朋友!”我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哎?”听了我的话他的好奇心更重了,“我說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老是往那跑!”

  “她喜歡探险!”

  “是嗎?那她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不過话又說回来了,我看你们小两口還挺般配的,你的胆子也够大的了,沒事也跟着往那跑,我可不敢,要是我有這么個神经兮兮的女朋友,我立刻与她吹灯拔蜡!說句实话,要不是今晚我的运气背,一分钱沒挣着,我才不会提着脑袋跟你来這裡呢!”

  司机一番胡言乱语是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我气急败坏的将头探出车外,不搭理他。

  司机把我放在通往医院的岔路口,夺過我手裡的钱便仓皇逃窜。此时浓重的夜色已经褪去了,天空中已经开始显现出些许黎明的曙光,我目测了一下,能见度大约在十米开外,脚下的路能够分辨清楚了,于是我便飞奔起来。

  沒有经历太漫长的時間,我便远远的看到医院的轮廓了,可能過于专注赶路了,一路上我竟然沒有产生一丝独自赶路时诸如恐惧、惊慌之类的感觉。

  医院已经近在咫尺了,突然,我的视线裡清楚地出现了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走近一看,是梁希松的!怎么?他也来了?

  這個发现让我倍感以外,当然我意外的原因并不仅仅是由于他会来這裡,而是因为他竟然在這個時間来這裡,今天晚上可是月朗星稀,不是“魅影”出现时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

  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快进去寻找小溪,說不定梁希松已经找到她了呢!我刚走进医院大门,恰好梁希松从门诊大楼出来,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立刻警觉的尖叫起来:“谁?”這一声呼喊在這静谧的环境了显得异常的刺耳,我也被惊得汗毛直竖。

  “是我?”我慌忙回答,生怕他的尖叫会再度响起。

  他定睛一看,认出了我:“小苏?你怎么来了?”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說起。旋即又道:“几天沒来了,睡不着,過来看看,你呢?”我立刻把問題還给了他。

  “我也是,這几天在实验室裡忙,也沒来過,怎么,這几天你沒上班?”看来我的問題還是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嗯!”

  “怎么,家裡有事?”他紧追不舍。

  我沉思片刻道:“不是!”尽管后面的话說得有些吞吞吐吐,我還是把实情告诉了他:“這几天与小溪在一起。”

  “是嗎?”他一脸的惊讶,“在哪儿找到的她?”

  “不是,是她来找的我!”

  “她为什么去找你?”他继续惊问。

  “为什么?”我一下愣住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如此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說,她找你沒有什么怪特别的原因吧?”

  我接受了他的這一說法,摇摇头道:“沒有,她什么也沒說,我也沒问,她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梁希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呀!肯定好不了!”

  “這段時間你见過她嗎?”我反问梁希松,想能从他那裡寻到些线索。

  梁希松摇摇头,满脸的心事重重:“沒有!”

  “那她会去哪儿呢?”

  “你不是說在這裡见過她嗎?我觉得她在這裡的可能很大,不過刚才我找遍了整座楼都沒发现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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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楼你也找了?”

  “嗯,也沒有!”

  “那……”“地下室”三個字刚到我嘴边我立刻咽了回去,我想起了当初与田岭的约定,我不能暴露他,再說了,小溪也不可能去那裡的。

  为了防止被对方看出破绽,我接着刚才的话說下去:“那天我听小溪說她好像在她一個同学那裡住!”

  “是嗎?這一点你应该清楚呀?”

  “她的同学我有的也不认识,但我觉得這种可能性不大!”

  “是呀!”梁希松赞成的点点头,“如果還有人知道她的下落的话,我們早就能找到她了!”

  “那她会去哪儿呢?這么晚了!”我眉头紧锁。

  “她什么时候从你那出来的?白天還是夜裡?”

  “夜裡,应该時間不长,不過我睡着了,醒来后她就不见了!”

  “她在你那裡睡觉?”梁希松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溢于言表的一脸惊讶。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对這個問題如此敏感,想了半天不知道怎样回答才能消除他的误解,最后我无奈的解释:“宿舍裡的哥们结婚了,有两张床。”

  听了我的话,他暗暗的松了口气,他的這一表现让我哭笑不得。

  他又陷入了沉思:“這么晚了,她会去那裡呢?”

  我与他一起沉默。

  這时天已经泛白了,黎明似乎并不遥远了,最后他道:“回去吧!”至此为止我們的谈话一无所获。

  临上车前,他又突然问我:“這几天你们在一起就什么也沒谈到?”看来他对于今天的毫无所获不是很甘心。

  我无奈的摇摇头:“嗯,她的身体很虚弱,心情也很差,我怕问了会惹她伤心的,我总感觉以后還有的是時間,哪会想到她会不辞而别呀!”

  梁希松沒再說话,接着发动了车子。

  后来我才知道,其时在我們谈话的时候,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远处的一個隐蔽的角落裡默默地盯着我們,那双眼睛到底是谁?它为什么会盯着我們?那是后话!

  (四十六)遭遇聊天室

  就這样,何小溪又一次在我的生活裡消失了!

  接下来的日子裡,我一到休息時間便在门诊楼、病房大楼上四处寻找,毫无所获,我的生活再一次变得一片阴暗,毫无生气,我万万沒有想到,与何小溪甜蜜异常的两天生活仅仅是昙花一现,会不会這昙花一现将会变成一個永远的回忆啊?那就意味着我会永远地失去她嗎?尽管我的心裡還残留着许多能与她重见的希望,但一想到這最坏的结果我的心裡总会充满着无尽的恐惧,我不知道,以后沒有她的日子我将怎样活着?

  独自一個人的时候,我会打开电脑看看邮箱裡有沒有她的来信,也有时候我会捧起她看過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出神地看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寻找她的灵感,但毫无所获。一天夜裡我躺在床上出神,突然,我想到了聊天室,她曾经說過,在国外的日子裡,她喜歡在聊天室裡打发時間,现在她会不会也在?

  尽管我知道這样的可能性不大,我還是满怀希望的打开了电脑,我不能放過能够寻找到她的任何一种可能!

  我打开了QQ,进入了聊天室,裡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但凭感觉我确定裡面沒有小溪,因为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显得特别浮躁,“一脸”的兴奋,這不符合小溪的性格,再就是小溪的網名是“天上人间”裡面并无此人,我百无聊赖的穿梭其中,四处游逛,几圈下来我的心情已经遭到了极点,我准备退出。

  這时候我的电脑屏幕上闪现出一個卡通女孩的头像,她要加我为好友!我迟疑了一会還是点了接受,初次见面就拒绝人家,总归是不太礼貌的。

  “你好!”看来得到我的接受对方很感动,主动与我打招呼,随后发過来一张“笑脸”。

  “你好!”我语气平淡的与她打招呼。

  “和谁聊呢?”

  “沒有,我正准备下呢!”

  “不好意思,会耽误你的時間吧?”对方的打字速度很快,她的高效让我有些心动,或许与一個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聊天应该是個不错的感觉,尽管我从前沒少在聊天室裡呆着,我决定先不下了。

  “沒事,我只是一直沒找到聊友,大家似乎都很忙!”

  “是呀,我是刚来!說句实在话,我是一下被你的網名给吸引住了,所以给你打的招呼,‘误入凡尘’!太有意境了,我還以为是個女孩的名字呢,嘻嘻,怎么想起来這么個好名字?”

  “我女朋友给起的!”我用简单回答来应付她的喋喋不休,同时我又想到了小溪,鼻尖一阵酸涩。

  “是嗎?”对方显得很惊讶,“看来你女朋友挺有品味的!”

  我淡淡地笑了笑,沒作回答,而是发给她一张微笑着的笑脸,表示感谢。

  “你女朋友在身边嗎?”她突然问。

  “?”我有些茫然,发過去一個问号。

  “呵呵,随便问问,我觉得你们感情挺深的,怪让人羡慕的!”

  我怅然若失的回道:“沒有,她失踪了!”

  “失踪?不会吧?呵呵!”看来她在笑。

  “真的!”

  “她有家人,有朋友,谈不上失踪的!”对方解释得头头是道。

  “她沒有家人!”

  “不会吧?你不会是在跟一個美女蛇谈恋爱吧?”对方一直在尽力保持一种幽默,她对我的话将信将疑。

  “她父母双亡,姐姐也死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她說這些,可能這就是小溪所說的吧,網上聊天时由于不认识对方,很容易让你变得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确,对一個根本不可能谋面的陌生人說出心裡的苦闷,不仅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而且還可以借此抒发一下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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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惨?不好意思!”对方在惊讶之余连忙道歉。

  “沒关系的,的确挺惨的,所以我要加倍爱她,竭尽全力地给与她补偿,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我觉得這些话像是自己說给自己听的。

  她随后发過了一個“大拇指”,道:“太感动了,太让人羡慕了!你的女朋友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了!”

  我淡然一笑,不作答复。

  “那她怎么還会失踪了?”紧接着她又跟上了一句:“你不会介意我的好奇吧?”

  我摇摇头,回到:“沒关系,我要介意就什么也不告诉你的!其实,她失踪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的!”

  紧接着,她发過来一個大大的问号,后面還跟着一個醒目的感叹号。

  然后又道:“那你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要不這样吧,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给我說說事情的具体经過,我帮你分析一下,同样作为一個女人,可能我更了解她的想法!”

  還未等我答复,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在大学裡学的专业是心理学,应该能派上用场的!”很明显,她說這句话的目的是想巩固一下刚才的话,看得出,她对于我的事情的确很好奇,同时又十分担心我会拒绝。

  “好吧!”为了消除她的担心,我先发過去两個字稳定一下她的情绪,然后再考虑一下如何开口。

  “其实,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說起!因为一切我都感觉似乎很莫名其妙!”她沒有打断我,看来是在认真地听着。

  “我們是大学同学,我們的感情就是从给那個时候开始的,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但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她突然决定到国外去留学,我們就是从那個时候分开的……”

  “她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一定還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她打断我,插上来一句,不過倒的确能够看出她非同一般的分析能力。

  “是有原因,她的姐姐要结婚了,她无法接受這個事实,所以决定离开!”我考虑再三,還是决定隐瞒一部分事实。

  “那她就沒考虑你的感觉?說走就走,你们的感情也太脆弱了吧?”

  “不是,也因为当时我說了些不该說的话,伤害了她的心!”

  “奥,那后来呢?”

  “后来我們就沒再联系過,但我从沒有忘记過她,相信她也是,毕竟我們有着四年的感情做基础!”我的语气非常肯定,“半年前,她的姐姐死了,所以她就回来了!”

  “那对她的打击应该非常的大!”

  “嗯,我感觉她這次回来性格变化的确很大,似乎更加内向了!”

  “她来找你了?”

  “嗯!”

  “你感觉她還在生你得气嗎?”

  “沒有,因为她最初离开就不是完全因为我!我們的感情還是和从前一样,我感觉得到。”

  “是呀,除了她姐姐,恐怕你就是她這個世界唯一的亲人了!”听得出,她說得很伤感。

  “可我感觉她总是心事重重的,很多事情都无法深入,包括对我,她似乎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的伤心从来不主动给我提起,心裡话从不主动给我說,对于我的关心似乎并不完全接受,我知道,這时候的她一定非常需要我关心,安慰,但她总是与我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她的所作所为总是让我很为难!”

  “也奇怪了,她的姐姐死了,她還回来干什么?既然她回来,应该就是冲着你来的,她沒有理由這样呀?”对方久久沒有回音,看来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又道:“看来她姐姐的死有点不寻常吧?”

  “是自杀!”

  “自杀?为什么?”听得出她很惊讶。

  “具体原因到现在還沒搞清楚!”

  “与她姐夫有关嗎?”

  “应该沒有吧,他们夫妻是很恩爱的,這都知道!”

  (四十七)无法接受!

  “那她回来是想寻找她姐姐自杀的原因嗎?”

  “应该是!”我暗暗佩服她的逻辑推理能力。

  “這样的话,她最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了……”

  “是呀,可看起来她并不打算接受!”

  “莫非……”她将一句话断开了說,“她的生活裡出现了别的什么人?”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的打断她。

  她并不理会我的坚决,继续道:“按道理讲,一個女人在這個时候是最害怕孤独的,一個男人对她的帮助是极其重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她沒有理由拒绝呀?你觉得她的生活中還有对她很重要的男人嗎?”

  “沒有了,”說句实在话,我对她的這個猜测有些反感,“她总是来去一個人,很孤单的!”

  “那可未必!”她竟然毫无顾忌的坚持己见,“她的姐夫呢?那可算得上她最亲的人了?”

  “不可能!”我气急败坏的打断她!

  “什么不可能?你好像很激动?”她果然明察秋毫。

  “我是觉得你的推理也太荒唐了吧?”

  “呵呵,我可不這么认为,小姨子爱上姐夫,那可是常有的事!”

  晕死了!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你觉得她对她姐夫的感情怎样?深嗎?”她依然固执己见,孜孜不倦。

  我实在无可奈何了,便道:“她倒挺欣赏她姐夫的,不過他们并沒有在一起的机会呀?”

  “一個欣赏不就坏了?你觉得她对你的感情的冷淡像不像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

  “這我哪能看得出来呀?再說了,我不觉得她对我的感情冷淡了!”我也气急败坏的固执己见。

  “呵呵!”她笑了两声,出乎意料的沒有下文了。书包網想看书来书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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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我好奇地问。

  “其实我是在感动!”

  “什么?”

  “为你的痴情呀?”

  “唉!”我常常的叹了口气:“痴情有什么用呀?现在我连人都找不到了!”

  “你放心吧!她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說得那么肯定!”

  “凭感觉呀?凭女人的感觉,她還会回来的,在她感觉到有需要你的时候!”

  听了她的话,我心裡怏怏不快,回到:“你怎么這么說?就好像她在利用我!”

  “我是在劝你!女人有时候的确很愿意利用男人对她的痴情!”

  听了她的话,我彻底地失去了信心,内心感到一阵无限凄凉,很长時間才缓過神来:“你感觉她在利用我嗎?”

  “目前来讲,凭着女人的感觉,是!”

  最后一個字后面加着個感叹号,看得出,她很肯定自己的猜测。

  “难道是我的一厢情愿嗎?”我伤感的摇摇头。

  “這倒未必,反正现在她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你要有思想准备!”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彻底地失去了信心,颓然得倒在了电脑椅裡。

  “要我說吧?你還是需要耐心的等待,不要急于求成,說不定她会有一天想過来回到你身边的!”

  “這么被动?要是沒有這一天呢?”

  “那只有听天由命了!”奇怪,她压根就沒有安慰我的意思,难道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感觉?

  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了,道:“你不觉得你的话对我打击太大了嗎?”

  “唉!沒办法呀!”她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這是我内心裡真实的感觉,我总不能欺骗你吧?”

  我无语。

  “好了,我要下了,如果你要信得過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說過的话,可能听起了是過了点,但我觉得应该是有道理的,别忘了,我的专业是心理学!嘻嘻,我下了!有事找我或者留言呀!拜拜!”

  我出神地望着屏幕,似乎一下之间灵魂出窍了,直到发现屏幕上出现了她的“手掌”给我招手再见,我才想到,我還沒說谢谢她呢!

  关上电脑,我怅然若失的走到床前,直挺挺的栽倒下去,然后我一把将被子拉過来蒙在头上,将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突然感觉,的确有时候,黑暗能给人一种畅快淋漓的孤独感,现在我的内心就极其孤独!

  我开始从头到尾的過虑着她說過的每一句话,可以肯定,现在我的情绪完全受了她的影响,甚至考虑問題的思路也被她不知不觉的引上了她的思维轨道,现在我对于我与何小溪的感情几乎是沒有了信心,我的心裡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难道,真像她所說的那样,小溪对我的感情已经转移了?

  回国后,她并沒有来找我,要不是我不经意的碰到她,或许這一辈子我們就碰不上了,难道我在她的心目中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是我当初伤她太深了?還是時間已经冲淡了我們之间的情感?

  的确,与小溪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表现得心不在焉,好像对于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对我总是欲言又止,四处躲闪着我的眼神,她对于我为她所做的一切也毫不在意,甚至是置若罔闻,难道她感情的重心真的不在我身上了?我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的目的很明确,她的姐姐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她一定是为這回来的,要想调查此事单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她有足够的理由需要我的帮助,但她却从未向我提起過,对于我的存在视若无物,那难道她真的找到了支持她的足够的力量?

  這是我想到了梁希松!

  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她曾经默默爱慕的对象,难道她真的将感情的重心转移到他身上了?不可能!我肯定得想着,這一定是一個十分荒唐的猜测!我了解小溪的性格,即便是她对自己的姐夫有好感,她也只会将其埋在心裡的,她還要面对她死去的姐姐!再說了,梁希松不也是一直在苦苦寻找她嗎?他们不可能在一块的!

  再說了,梁希松一直对于妻子的死因耿耿于怀,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丧妻之痛,他是不允许任何人来亵渎他与妻子的感情的,他的专一已经让他变得不顾一切了,他甚至于放弃了一切来查找妻子的死因,即便小溪对他有感情他也断然不会接受的!尽管我对于梁希松的性格還不是很了解,但這一点我還是可以肯定的!

  我就這样不停地、反复的分析着今天聊天室裡与那位“心理学专家”的谈话內容,直到纠缠的大脑一片混乱,最后混混沌沌的睡去。

  (四十八)有种失落感!

  小溪依然沒有消息,我的日子依然過得浑浑噩噩!

  对于小溪的思念已经达到了我們认识以来的顶点,我的心也疼痛到了极点,一段時間以来我的性格似乎也发生改变了,整日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甚至我在工作的时候就经常感到精神恍惚,当然這一切作为当事人的我并未觉察到這些改变,倒是一天局长的提醒惊醒了我:“小苏呀!我看你這段時間好像不对劲,整天像丢了魂似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解决的大事了?可不要這样啊,這样下去会把身子拖垮的!”

  我淡淡的笑笑,表示对他善意提醒的感谢,但心底的伤痛却是有增无减!

  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四处寻找,每天都将医院的各個角落裡翻個遍;還是一如既往的晚上独自一人呆在医院了,渴望着在夜色裡看到那個白色身影;還是一如既往地打开电脑,打开邮箱,一遍遍的翻着,或者走进聊天室,一遍遍的搜寻着她的網名“天上人间”,但最终毫无所获!我的心疲惫到了极点,也空到了极点!书包網txt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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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我成了聊天室的常客,尽管我并不常聊天,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天上人间”的突然出现,当然也在等待那個女孩的出现,說来也好笑,那天与之交谈了半天,我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直到后来在聊天记录裡才找到她的名字“碧水东流”,其实是一個非常好听的名字,非常有意境,足以见得主人非同一般的思想品位!“碧水向东流,带走人间许多愁!”我相信這就是她取此名字的本意!

  不過令我失望的是,那個女孩再也沒有出现過,让我不禁感到异常落寞,暗自磋叹人生的无常和无奈,或许人生在世,留在记忆裡最多的就是痛苦的思念和无尽的孤独吧!

  直到有一天,我正百无聊赖的在聊天室裡打发時間,突然我的屏幕上一個卡通女孩的图像闪动起来,我一阵兴奋:“碧水东流”来了!

  我忙不迭的上前打招呼:“你来了!”看似平淡的语气,其实我的内心波涛翻滚。

  “你好?”看不出她有丝毫的惊讶,或许她早已把我們的曾经萍水相逢一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還好,她“认出”了我:“误入凡尘,你好!”

  我用同样的方式招呼她:“碧水东流,你好!”然后又补充道:“其实你的名字也挺有意境的!”我也說不清說這句话的目的是不是要讨好奉承她。

  “谢谢!”她接受了我的赞美。

  “碧水东流,带走人间许多愁!是取得這层含义嗎?”

  她发過来一個“大拇指”,道:“是的,不過你只說对了一半,碧水东流,去寻找博大和遥远!”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凭感觉是這样竟然有如此博大的胸襟和志向,的确令人叹服,我遵循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又奉送给她一個“大拇指”,然后叹道:“佩服佩服!”

  “呵呵……”她很自然的笑笑,然后问道:“怎么样,找到你女朋友了嗎?”

  我落寞的摇摇头:“沒有,至今杳无音信!”

  “唉!可惜呀!”“可惜什么?”我不解的问。

  “一個如此多情痴心的男子,却遭遇了這么一個无情无义的女子!可悲呀!”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我不认为我的女朋友无情无义!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所以我才說你痴情可悲呀?”她并不服输。

  我无奈的摇摇头:“随你怎么想吧!”

  “你放心,我相信你一定好人有好报的,你的女朋友是红颜薄命,注定孤独的!”

  我更加不乐意了:“不许你這么說她!你這不成诅咒她了嗎?”

  “我這可是有话直說得!”她的语气裡带着些委屈。

  “唉!”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是怕被你說着了!”

  “呵呵,你真是怪可怜的,为了一個可能不爱你的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样,你不觉得太不值了嗎?”

  “可我并不觉得她不爱我呀?”我固执己见。

  “哎,你真是不可救药了!晕死了,不說這個了,說点别的吧!”

  “好呀!”我表示赞成,但同时心裡有些失落感,总觉得意犹未尽。

  “我觉得你有必要问问你女朋友的姐夫,他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呵呵,你不是說不說這些了嗎?”我心中一阵窃喜。

  “是呀,可不說這些我們实在沒有别的可谈呀?”看得出她的确对我們的事情兴趣盎然。

  “不止一次的问過,他也不知道!”

  “這就奇了怪了?唉,顺便问一句,你觉得她姐姐是怎么死的?”

  “我不是說過嗎?自杀的!”

  “我知道,你不是說你女朋友不相信她姐姐自杀嗎?那一定有隐情,你觉得呢?”

  “嗯,是有些可疑,不過原因我真的不知道。”

  “這就对了,你女朋友现在一定全身心地投入到她姐姐死因的调查中,在真相大白之前,她是无法稳定下来的!”

  “是呀,我也是這么想的,我觉得她也是在做调查,我想帮她,可现在我连人都找不到,唉!”

  “奇怪,這件事不经過公安局嗎?”

  “沒有,她姐夫沒让报案!”

  “为什么?”

  “他要自己调查,他不想让别人骚扰他的妻子,他要让她的灵魂清静!”

  “這是她姐夫說的?”

  “是的!”

  “那真相一定与她姐夫有关!”

  “你未免太武断了吧?她姐夫可是很爱她的姐姐的,爱得我女朋友都妒忌!”

  “這与爱不爱是两回事,我觉得你要想帮她的话,最好从她姐夫哪儿下手!”

  “怎么下手?我和她姐夫挺熟的,我觉得她姐夫人品不错,再就是一直以来我都在帮她姐夫做调查!”

  “那就太好了,你要多留個心眼,留心一下她姐夫的表现,說不定你会大有收获的!”

  “呵呵,我真觉得你非同一般,怎么說呢?太聪明了,也太精明了!”

  “呵呵,”后面紧跟一张笑脸,“還不是一样!”

  “不论怎么說,我得谢谢你!”

  “谢我?怎么谢?我們可是素不相识奥!”

  我一时语塞。

  她稍等片刻,估计我不会有下文了,便道:“我才不指望着你谢呢!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下了,祝你好运!”

  “唉……”我忙不迭的招呼。

  “什么?”她又回来了。

  “我們還不认识呢!你是這座城市裡的嗎?”

  “干嘛?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啊?”

  我脸红的窘在电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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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然非同一般:“怎么,脸红了?還是把力气花在你女朋友身上吧?我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有好消息给我留言就行,我可是不常在線的!拜!”

  還未等我反应過来,她已经隐身不见了,“唉!”我叹了口气,内心裡涌上来一阵失落感。

  (四十九)终于又见小溪!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似乎连一颗行星都沒有,夜幕已经降临了,外面吹着不大不小的风,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潮湿的味道,看来今天未必是一個好天气。

  我独自一人躲在值班室裡,睁大了眼睛听着窗外的风声,呼吸着夹杂着灰尘的潮湿的空气,调动起全身的神经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凭感觉,今晚上那個“魅影”很可能出现,這一定又是一個非常热闹的夜晚,在此之前,我把手机关了,我怕梁希松会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做调查,我决定听取“碧水东流”的建议,将自己置身于暗处,随时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化,当然今晚我還有一個心愿,那就是期盼着小溪的出现,我希望能够在這個多事的不平常的日子裡,奇迹般地找到她!

  其实這個世界除了风声之外是非常的空的,就如同我眼睛裡這空洞的夜色一样,当然,更像我极其空洞的内心,沒有了何小溪的世界,我觉得一切都空荡荡的,我真不敢想象這样下去的话,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小溪是喜歡黑夜的,這個看起来有点另类的喜好其实在每個人的内心深处都是存在的,人们都或多或少的喜歡着一些阴暗的东西,或者是尽量的隐藏着内心深处许多阴暗的东西,与大多数人比起来,小溪是诚实的,也是最有勇气的,芸芸众生裡又有几人敢坦然得面对眼前的黑暗呢?又有几人能够将内心裡的阴影原封不动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這时,突然来了一阵狠猛烈的风,差点把我紧闭的门吹开,吓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精神头更足了,我缓缓地起身,轻轻地挪到门口,借着门缝看了看楼道裡,外面黑漆漆的,空无一物,我确定安全之后,轻轻地打开门,极力地将开门的声音降到最低,然后轻轻地抽出身,关上门,摸索着走向楼下。

  外面的世界依然漆黑一片,除了风還是风,我轻轻的迈着步子,警觉地看着四周,注意力高度集中,我觉得在這個时候要突然有個人冷不丁的出现在面前,非得把我吓晕過去不可,正想到這裡,那种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又在天地间响起了,很快便伴随着四处飘荡的风充斥到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我浑身的汗毛直竖,头皮一阵发麻,当然這种感觉的由来并不是因为那“魅影”本身,而是由于這种空洞遥远的声音所产生的震撼人心的音响效果!

  我沒有去门诊大楼,那裡肯定有田岭或者是梁希松在,而是我悄悄地走向医院大门口,沿着医院裡的外墙走出去,朝着坟场的方向而去,然后将身子紧挨着围墙外面,這样可以躲开梁希松与田岭的视线他们断不会想到眼皮底下的围墙外面会有人的,再就是這样可以离着“魅影”出现的方向最大可能的近些,当然我在這裡所指的最大可能,是指得我内心的最大胆量所能触及的最大可能。

  我看到了!

  那個白色的影子此刻正从远处黑魆魆的的树林裡飘然而至,她总是从那個方向而来,然后又朝那個方向而去,看来那裡就是她的栖身之处,记得小时候听大人說過:大凡是鬼魂,只在夜间出现,白天一定附在某种东西上,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阵的酸楚,为她的孤独无依!

  从来不相信鬼魂得我现在开始一天天的相信了,它们也有思想、也有眼神、也有要求,当它们孤独了也会伤心,也会哭,他们孤独的徘徊在這個世界沒有阳光的夜色裡,隐身在芸芸众生之间,它们哀怨、它们哭泣,但這一切只能做给自己,只要你做了鬼魂,就注定要漂泊、流浪、孤独、孤苦!所以它们的哭声一定是最哀怨的,最凄惨的!這种声音的穿透力是一個全世界最伤心的人都无法达到的!

  它由远及近,幽幽的飘来,然后幽幽的落在了何小欣的坟上,嘤嘤的哭泣着,声音悲天动地,触动着你的每一根神经、振颤着你的灵魂,使你不由自主地深受感染,陷于极度的悲伤之中,让你感觉是那样的孤苦无依、是那样的冤屈悲惨,不由自主地,我落下泪来,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這时候,身后传来一些声响,我回头一看,是梁希松来了,他很注意的,在老远就熄了车灯,缓慢的摸過来,我立刻屏住呼吸,远远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走下车,轻轻的关上车门,然后走进医院,整個過程沒发出一丝声响,我不得不在心裡暗暗佩服,按時間上来推算,他大概已经上楼了,“魅影”依旧纹丝不动的伏在那座孤坟上,哭声還在继续,声音依然保持刚才的强度,沒有任何起伏,目送走了梁希松,我還是伤感地看着她,突然,她抬起了头,速度快得吓人,看来是楼上的梁希松惊动了她,我不禁暗自惊叹她那惊人的敏感的感知力,可就在她猛然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躲在墙外面的我!

  在夜色的干擾下,我是无法看清她的真面目的,我不得不暗自庆幸,如果我看到了,我不敢想象我会吓成什么样!她就這样纹丝不动地、直盯盯地看着我,在她的眼神裡我立刻觉得灵魂出窍了,我几乎丧失了其它一切意识,只有呆呆的与她对视着,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书包網想看书来书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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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她放弃了与我的对视,缓缓的起身,逐渐飘向半空裡,然后轻的哀叹一声,幽幽得远去了,直到最后缩成一個若有若无的小白点,消失在夜色裡……

  随着她的消失,我出窍的灵魂重又回归体内,意识渐渐恢复,我的身体立刻像冻僵了物体似的一下恢复元气,呼呼的喘着粗气,我的后背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了,冰凉的贴在背上。

  這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声响,是梁希松,他轻轻地发动车子,就连发动机的声音也似乎很压抑,然后离开了。

  我也该走了,我刚想转身,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声响,凭感觉,這声音裡的很近,我彻底的转過身,一個白色的影子在身后不远的树丛裡闪出来,想我的方向挪动了几步,然后缓慢的倒下了,似乎整個過程沒发出一丝声响,我心头一紧,惊问道:“谁!”

  凭感觉,這是一個人!凭她這一身白衣,我的心裡掠過一丝惊喜,是小溪!

  我快步走上前去,瞪大了眼睛,沒错,是她!她昏倒在地,几乎沒有呼吸,我立刻将她扶起,揽入怀裡,借着微微泛白的天色,我看见她的脸色煞白,白得让人心寒,呼吸相当微弱,手脸冰凉,沒有一丝活气,吓得我摇晃着她的身体不停地叫着:“小溪,快醒醒!快醒醒!”

  但她依然紧闭着眼睛,沒有醒来。

  我将她轻轻地放在背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大路的方向走去。

  (五十)死亡密碼?

  终于在天大亮以后,我拦下了一辆开往市区的出租车。

  我把小溪放在宿舍的床上,给局长打电话請了假,然后坐在一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還处于昏厥状态的她。

  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呼吸依然很微弱,但比起此前的若有若无来說已经好多了,她沉沉的睡者,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虚弱,我心疼得看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冰凉的脸颊,心疼的感觉逐渐增加。

  她的体温回升很慢,我找来热水和毛巾,给她一遍遍的作着热敷,看来效果比较明显,很快她的脸上的苍白退去,出现了红晕。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我在面前,她的眼裡掠過一丝惊讶,由于太過虚弱,她沒有开口,而是一直双眼迷离的看着我,我强忍着心裡的酸痛,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双颊,突然,我发现她的眼角渗出了两颗豆大的泪珠,然后缓缓的滑向脸的两侧,我轻轻地帮她拭去,感觉滚烫滚烫的!

  她還是一言不发,我小声的安慰她:“有我在呢!不要伤心,也不要害怕,什么也不要多想,好好的休息,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饿了吧?你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她還是沒作声,只是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算作回答,我强忍着将要流出的泪水,对她微微一笑,算作鼓励。在我离开以后,她费尽的转過身去,将脸面向墙壁,我估计她是在无声的哽咽着。

  天快黑下来了,她一直在沉沉的睡着。

  “醒了?”我上前扶起她。

  她依然沉默着,只是很顺从的按照我的要求坐了起来。

  “你现在的脸色好多了,看来你還缺少睡眠!”她依然不作声,只是睁大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我,给我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我实在不放心了,便盯着她毫无血色、好去表情的脸问道:“你沒事吧?”

  突然,她的眼睛似乎瞪得更大了,表情木然,喃喃得道:“索尼埃为什么那样死?”

  “谁?”我惊恐的问道。

  “他死亡的样子就是一個密碼,人临死时总会留下死亡密碼的!只是我們不会轻易的发现……”像是說给我听的,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說什么?”她莫名其妙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看得出她是在說胡话,我想她应该是在坟场裡被惊吓過度吧,至今還神志不很清醒,于是我坐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肩道:“你太累了,還需要休息,躺下吧!”她很听话的将身体倒在我的手裡,我俩手托着她瘦弱的身体,缓缓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她并未合上眼,而是一直睁着,确切的說是瞪着,眼神游离且呆滞。

  我并沒有睡着,一直保持着大脑的清醒,随时注意着她的动静,同时揣摸着她之前說出的那一句话,“索尼埃?密碼?”突然我想到了,這都是我那本新書《达芬奇密碼》当中的名词,“人临死前都要留下一個死亡密碼”,這时那本书告诉我們的道理,难道?她想到了她姐姐的死?

  达芬奇密碼!死亡密碼!

  我躺在床上,越想越恐惧,甚至感觉到黑夜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慢慢的向我伸過来,按住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几乎要让我窒息了,我一個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打亮了灯,感觉眉头渗着汗珠。

  再看看旁边的何小溪,沒有一丝声响,看来是在睡着,我试探得叫了声:“小溪……”

  沒想到她听了我的叫声,缓缓的转過脸,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她的眼睛裡似乎有了些神采,看来她一直醒着。

  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摸着她的额头,心中掠過一丝欣慰:“怎么,你一直沒睡?”

  “嗯!”她点点头,开口道:“白天已经睡饱了,现在不困了。”

  “你知道嗎?你当时的样子很吓人,沒有体温,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快把我吓死了!”

  “是嗎?可能我当时太害怕了!”她幅度很小的撇撇嘴。

  “是被那個‘魅影’吓得吧?”

  她点点头。

  我的鬼魅女友(完整版)

  “是挺吓人的,尤其是在那种环境下!”

  “怎么,你沒觉着怕嗎?”

  “当然也怕了?不過我已经见過她很多次了,已经能够承受得住了!”不過我的心裡犯起了嘀咕,按道理讲,她对于那個“魅影”也不应该陌生了,可能她的胆量還是比较小的缘故吧!

  “难道你不觉得那個魅影很熟悉嗎?”我试探着问。

  “你是想說那很像我的姐姐吧?”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觉得许多問題沒必要老是藏着掖着了,用“碧水东流”的思路来讲,她姐姐的問題是一個亟需解决的問題,這决定着小溪什么时候能够安心地回到我身边,所以我决定与她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是的,你不這样认为嗎?”

  她点点头,脸上掠過一丝哀伤,“其实自打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像!或者說,是!”然后她歪着头问我:“怎么,你会有這种想法?你可是一個十足的‘无神论者’呀?”

  我淡然一笑,道:“以前是,现在经历了這么多事,立场已经发生改变了!”

  她默不作声了。

  “我們谈谈你姐姐好嗎?”

  她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问我:“我姐姐的事情你都是知道什么?”

  我摇摇头,道:“只是知道她不明不白的自杀,仅此而已!”

  “你也觉得她死得不明不白?”她一脸出乎我意料的惊讶。

  “這是一個整座城市裡人人皆知的秘密,我還用感觉?”

  “你觉得我姐姐的自杀与谁有关呢?”

  “這我不知道,你姐夫也一直在调查此事,但一无所获。”

  我感觉得到听到我提到梁希松时,她的脸上了掠過一丝不易觉察但我看不明白的表情,。

  (五十一)第三者的問題。

  “你真觉得你姐姐是冤死的?就像那行血字上写的?”

  “我也說不准,”看来她的承受能力增加不少,当在提到她姐姐的死时,她的语气已经平淡多了,“不過至少是不明不白!”

  “你觉得那個‘魅影’就是你的姐姐?”我越来越直露了。

  “感觉像!”

  片刻之后我又转移到一個新問題上:“之前你提到死亡密碼?你是不是一直在看那本《达芬奇密碼》呀?”

  “我已经看了两遍了!”

  “是嗎?受那本书的启发,你觉得人死了以后都会留下一個死亡密碼?”

  “是的,尤其是冤屈而死的人!”

  “怎么,你姐姐有嗎?或者是类似的线索?”

  “不知道,我沒找到!”

  “你问過你姐夫嗎?他一直在调查此事!”我的语气很平淡,因为我不想影响到她。

  “沒……”很明显,她說的底气不足。

  我叹了口气,道:“是呀,這件事很难办的,看似有隐情,但着实又找不到一丝线索!”

  我們一起陷入了沉默。

  突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封电子邮件還在嗎?”

  “在!怎么,你想看?”

  “打开吧!”

  我走到电脑跟前,开了机,等待着启动,同时我道:“裡面全是乱码,沒法看的!”

  “那是我加的密!”

  “是嗎?”我颇感惊奇,“裡面是什么?你知道?”

  “打开吧,我是要让你看的!”

  我的心头掠過一丝惊喜,当然還夹杂着淡淡的感动,为她对我的信任。

  邮件打开了,她坐在脑跟前,熟练的改变了文件格式或者程序之类的东西,我都沒看清,然后输入密碼,将文件打开了,紧接着,一封简短的电子邮件呈现在我的面前,裡面写道:“小溪,姐姐可能遇到麻烦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過,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话,好好活着!”

  看了這行字,我倒吸了口凉气:“這是你姐姐写的?”

  “嗯!”小溪伤感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我惊觉得问道。

  “在我姐姐自杀的当天,当时一接到這封电子邮件,我就被吓呆了,很长時間不知所措,我想给姐姐打电话,却又不敢,我担心她真会出事,沒想到当天夜裡姐夫就给我打来电话,說我姐姐自杀了……”說到這裡,她实在不堪承受内心之苦,“呜呜”的哭起来……

  我揽着她的肩,并重新将目光转向电脑屏幕,反复揣摩着這句话,试图尽最大努力地从中发现更多的信息。小溪的哭泣渐渐的止住了:“沒想到,這封邮件竟然是我与姐姐最后的诀别!”說完她的眼泪卷土重来。

  “看来你姐姐在临死前已经有预感了,她的自杀是被动的了?”

  她热泪盈眶的望着我,看来她已经默认了我的猜想。

  “這封邮件你姐夫看過嗎?”

  “沒有……”

  “你为什么不给他看看,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线索,”我转念一想,又问道:“怎么,你不会怀疑你姐夫……”

  “不是!”她断然否定,声音变得很大,“這是不可能的,我姐夫是很爱我姐姐的,這一点你清楚!”

  “那你为什么一直瞒着他?”我不解的望着她。

  “我只是不放心,我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這封电子邮件的存在!這是目前为止我心裡唯一的证据,尽管它非常的含糊。你知道我为什么将邮件发给你嗎?就是因为我发现有人进入了我的邮箱!”

  听了小溪的话,我立刻想起了梁希松說過要找人打开小溪邮箱的事,感到有些心虚,但我知道那次梁希松是为了寻找小溪的下落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呀,况其小溪在梁希松进入她邮箱之前就已经将邮件转移给我了,小溪在前,梁希松在后,两者应该沒有联系的?我强忍住了心头的惊讶,沒有将這件事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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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相信我!”

  听了我的话她似乎很意外,瞪着眼看着我,然后扑倒在我的怀裡,呜咽道:“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谁呢?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個亲人也沒有了!”她哭得更凶了。

  我轻轻的托起她的头,用手指反复的擦拭着她眼裡不断涌出的泪水,强忍着内心的伤感安慰她:“我很高兴你能這么想,不要這样一直哭了,会把眼睛哭坏了,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的,竭尽全力地帮,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們应该静静地坐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此事要从长计议!”

  她顺从的点点头,止住了泪水,乖乖的牵着我的手回到了床上。

  “听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不要在孤军奋战了,一切有我在,不要乱跑,先把身子养好,我不想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如果你姐姐真有冤屈的话,我們有责任也必须让她沉冤得雪,如果你不听话,把身子累垮了,会更加对不起你姐姐的!”她听话的点点头,

  我继续自己的推理:“這样看来,那行血字即便不是你姐姐写的,很大可能就是說你姐姐了?”

  她低头不语。

  “那那個‘孤坟魅影’很大可能就是你姐姐了?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见過她,每次见到她时她都用一种孤苦无依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好像要有求于我,但每次我问她时她都不答,只留下一声叹息就不见了,看来我沒猜错,她的确有冤情!”

  突然我又想起了“碧水东流”对我的提醒,但为了不至于使小溪的情绪過于激动,我尽量将心裡的想法說得委婉一些:“可是你想過沒有,自从与你姐夫结婚之后,你姐姐的接触面就非常小了,恐怕生活当中只剩下你姐夫一個人了……”

  “怎么?”她惊慌失措的打断我。

  我還是竭尽全力地将语气委婉下来,继续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說,我有一种感觉,即便你姐夫不知道你姐姐的死因,但他至少知道一些与此有关的事情,你姐夫的心裡一定隐藏着许多秘密,只是他不想告诉我們……”

  “不,不可能!”她還是猛不丁地将我再一次打断,语气坚决如铁。

  “我并沒有怀疑你的姐夫,我只是想說,要想调查清楚此事,你姐夫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我們应该争取他的帮助!”我终于将心裡的话說完了,松了口气。

  她沉思片刻,突然冷不丁地从嘴裡迸出一句:“不行!”

  沒想到会遭到她如此毅然决然的拒绝,我吃了一惊,然后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的分析沒有道理?”

  “不是,”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开始为自己有些反常的過敏表现作解释:“我只是想让這件事在我們两人中间进行,我不想再牵扯到第三人。”

  (五十二)深夜有访客!

  “……”我愕然,我实在不明白小溪为什么会有如此打算,并且语气坚决,表情坚定。在我看来,梁希松的力量是绝对不可小觑的,如果与之联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况且他的内心裡一定隐藏着许多与此事有关的什么秘密,就此来看,他应该是一個很重要的突破口,可看到小溪那不容悔改的神情,我就只好選擇放弃。

  “好吧,”我无奈的接受了她的要求,“我答应你,不让第三者介入,但我也有個要求,你必须答应!”

  “什么?”我同样坚决的语气惊动了她,她一脸吃惊的望着我。

  “在近段時間以内,你得听我的话,好好休息,直到你的身体完全恢复,才能再次介入此事,暂时先由我一個人来独自作调查,为了能够让你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我决定先把你送到我父母那裡,由他们来照顾你,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我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地說出上面的话。

  听了我的话,小溪“扑哧”一声笑了,她的笑容幅度不大,程度不深,但我感到空前的开心。

  “好了,我答应你,好好休息,行了吧?”

  我激动得一把上前把她紧紧地搂在怀裡。

  接着,我把小溪送到了我父母那裡。

  母亲开门一看到小溪,立刻激动得握住她的手,高兴得不知所以,一遍遍地說着小溪走后担心的话,還不住地问這问那,說她這次又瘦了许多,看起来更弱了,一定务必得好好休养一段時間,說话的思路与我如出一辙,当然整個過程中,小溪一直在用沉默应付着母亲的喋喋不休,沉默一直是她比较中意的与人交流方式,尽管经常有人因为她的沉默而莫名其妙、忍无可忍,但她一直不思悔改,乐此不疲。

  家裡的气氛十分融洽,看来小溪的心情的确好多了,等待恢复的只有她虚弱的身体了,看到如此情景,我放心满意的离开了。

  小溪找到了!一想到這些,我的心裡便会充满了无限的激情和力量,她的存在成了我力量和热情的来源,对于每天的工作我投入了让老K等人瞠目结舌的热情,在我的影响和感召下,我們的工作进展顺利且神速,整天乐得局长神魂颠倒。

  每天我随时打电话检查一下小溪是否還在,母亲也坚持每天打电话给我报告小溪在家休养的“巨大成就”,比如她今天吃了几個鸡蛋,喝了多少汤,她的脸色比以前红晕了多少,她的体重有所增加等等,尽管每天的报告结果变化不大,,但母亲乐此不疲,我也满心欢喜。

  不過遗憾的是,工作之外我暗中进行的调查却沒有丝毫的进展,尽管我依然一有空就走遍医院的角角落落,尽管我依然一個人晚上住在医院裡,等待着线索出现。书包網想看书来书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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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時間以来,医院的晚上总是静悄悄的,似乎什么都沒发生過的样子,当然不仅如此,我感觉似乎整個世界都静悄悄的,那個“魅影”再也沒有出现過,田岭也总是不在,梁希松也沒有与我联系過,我甚至开始回忆自己還有沒有整夜呆在医院裡的必要了。小溪的身体渐渐好转,而我的调查毫无进展,面对小溪时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尽管小溪从来沒有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平静的日子通常就像是平静的海面,表面的平静未必见得果真是风平浪静,表面以下的更深处可能会隐藏着更大的风浪,只是暂时還隐藏得比较深罢了!

  一天晚上,田岭的到来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使我感觉到看似平静的日子裡所隐藏着的一些不平静的因素,并且這些因素其实一直都存在着,只是由于我的粗心而忽略了,但如果一旦爆发出来,那种冲击力恐怕是很那承受的!

  那天晚上,我正在办公室裡的沙发上和衣而睡,由于這段時間的风平浪静,我每天晚上的睡眠质量都不错。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尽管在這静谧的夜裡显得声响极大,但听得出,敲门者并不心急,因为敲门声节奏感明显,力量也大小适中。這個突然的敲门声并沒有让我感到丝毫的紧张恐惧,因为我同时也感觉到,对方一定是一個人,充其量是一個陌生人罢了,因为我們的“非同类”要想出入是不需要多此一举的。

  我打开门,外面站着田岭,今晚有月亮,借着楼道裡泻进来的稀疏的月光,我看到他脸上带着一定量的笑容,如果按照笑容的种类来分的话,這是标准的微笑,看来他心情不错也很平静。

  “你好,請进!”我笑容可掬得到,說句实在话,在這种情况下能够看到自己的同类站在面前,确实是件能使你感到心情不错的事。

  “沒把你吓着吧?”

  “哪能呀?”我笑笑。

  “你胆量的确挺大的,独自一人住在這!”他双眼在我室内环视。

  “你還不是一样!”我把他让到座位上。

  “這是你们的办公室嗎?”

  “是的!”

  烛光在窗户缝裡吹进的风的作用下摇曳着,室内的一切景物都随之摇摆,包括我們的影子以及脸上的明暗面。

  “你们挺辛苦的!”

  “那還不是一样?”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們之间的共同点還蛮多的。

  我知道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出于礼貌我反主为客,率先挑起话题,因为我們之间的话题其实是透明的。

  “你這段時間好象老不在?进展如何?”

  “唉!”他叹了口气,“其实沒什么进展,所以我并沒有老是在這待着!你呢?”

  “我也是,毫无所获!”

  “我感觉在這裡守株待兔是不太可能的了,对方太狡猾,狐狸尾巴一直露不出来!”

  “此话怎讲?你的意思是狐狸已经出现了,只是夹着尾巴?”

  “呵呵,”他笑道:“你的警觉力确实不一般,当然我沒有证据,反正我是這么感觉的!”

  “那也不错了,我似乎一点感觉都沒有!”我怏怏得道,同时我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他的内心裡一定对這件事有些眉目了,只是暂时還沒有证据,我对他的内心所想非常感兴趣,只是不便开口。

  “我觉得以后得争取主动一些,要主动得让其露出狐狸尾巴!”

  “那该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嗎?”我趁机介入。

  他笑着摇摇头,回避了,然后到:“其实我今天来是有另外一件事的!”

  我的兴趣有增无减,我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或者是与他有关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成为我调查的线索,所以我必须慎重对待。

  “什么?”

  “是關於你女朋友的,我想和你谈谈她的情况!”

  “關於她?”

  “是的,我觉得你女朋友是這件案子很重要的一個突破口,我的调查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好呀!只要你觉得有必要,我一定会积极配合的,只是她现在在家,身体状况很差。”

  “呵呵,你想哪去了?我又不需要她出面,我只是想和你谈谈,這不同于做调查!”

  “可以呀!”我爽快得道。

  “那就开始吧!”他還真有点警察做调查的架势,“你的女朋友一定也介入此事了吧?”

  沒想到他张口问了個這么個問題,我有些愕然地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這不明摆着嗎?她唯一的亲人死了,况且她又放弃了国外的学业,目的很明确嘛!”

  “也是哈!”我赞成的点点头。

  “你女朋友给你谈起過那個‘魅影’嗎?”

  “谈起過!”

  “她怎么說?”

  “她就是說感觉像她的姐姐!”

  “沒有了?”

  我点点头。

  “可我在暗中注意過她,好像她对那個魅影很熟!”

  “是嗎?”他的說法让我很吃惊。

  “你不觉得奇怪嗎?她总是一個人呆在這個地方,一般女孩子是沒有這种胆量的!”

  “那又說明什么?”我的心有些乱。

  “那就說明她很可能得知道些什么,關於那個魅影……”

  “不可能吧?”我陷入了沉思,“她是见過那個魅影,但未必很熟悉,因为我曾亲眼看到她看到那個魅影后吓得晕了過去!”

  “吓得?你就沒想過另外一种可能,比如說是由于伤心過度?”

  “我……”我回答不上来了。

  (五十三)约见梁希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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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他沒有计较我的沉默,继续道:“梁希松在做调查吧?”

  “這你是知道的!”

  “你觉得你女朋友与梁希松的关系怎么样?”

  我的心裡掠過一丝不安,追问道:“那是她姐夫,怎么,有問題嗎?”

  “他们现在在一块嗎?”

  “当然不在,梁希松也在找她!”我越发地感到他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心裡开始有些反感。

  “這只是表面现象,你觉得他们有在一起的可能嗎?”

  我有些坚持不住了,带着嗔怪的语气问道:“我怎么感觉你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是莫名其妙,是正儿八经!”他堂而皇之的纠正我的话。

  “你不是按照法律程序在审问,我会拒绝回答的!”我开始有了些怒气。

  “拒绝只能說明你在逃避!”他的语气出乎我意料的坚决。

  “你凭什么說我在逃避?你也太武断了!”我們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和谐起来。

  “呵呵,是不是真生气了?”看到我脸色大变,他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我只是给你提個醒,我感觉他们两個之间并不一定会是我們看到的那样毫无关系,在這件事情上,我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些微妙的联系,希望也能引起你的注意,或许我們可以从這一点上找到突破口!”

  看到他让步了,我就沒必要再生气了,但依然坚持己见:“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我自己感觉却是他们毫无关系!”

  “呵呵!”他笑起来,“看来你对你女朋友的感情是太深了!难得呀!”

  我笑道:“你做了這么长時間的调查,不会是整天在這裡无凭无据的胡思乱想吧?”

  “胡思乱想?呵呵,我說你在逃避你還不信!”他诡异的笑着。

  “你……”我无奈的摇摇头,道:“随你想把!”

  “好了,我该走了,不耽误你睡觉了!祝你做個美梦!”說完他转身欲出。

  我看看微微泛白的夜色,笑道:“拜托你看看天好不好,要天亮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有事来找我,這几天我可能都在的!”

  我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然后关上门,重新躺回沙发裡,一晚上沒有睡觉,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困意,我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同一個地方,回忆着刚才田岭說過的话,我突然觉得,似乎“碧水东流”也给我過类似的提醒,在他们看来,小溪和梁希松在很大程度上有着一定的联系,但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什么同时会有這样的猜测,难道真的是我一直在逃避?

  何小溪,梁希松,两個人的名字不停地在我的眼前翻滚着,让我的心逐渐的惴惴不安起来,难道他们之间真的会存在着什么?两個人之间真的曾经发生過或发生着什么?我不敢往下想了,再想下去,我真的会担心自己会一下子崩溃了。

  正在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局长一行人来到了。

  有了田岭的一番提醒,加上自己的担心,我一下蔫了,一整天闷闷不乐,效率极低,局长对我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反常变化实在忍无可忍了,问道:“咋了,小苏?這段時間我們可都一直拿你做榜样呢?你得注意自己的表现!”

  我沮丧的摇摇头:“对不起,局长,我昨晚沒睡好!”

  “我看呀,你就别再难为自己了,黑灯瞎火的非得在這儿住,即便沒有危险,你整天把神经绷得紧紧的,這样下去你早晚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的,听我一句劝,回去吧,過正常人的生活!”

  局长的這句话還倒真提醒了我,今晚我是得回去一趟,去找梁希松!

  主意一定,下午散工之后,我便与大家一起返回了市裡。

  我拨通了梁希松的电话。

  “喂,今晚有空嗎?一块吃顿饭!”我邀請他。

  “奥,小苏呀,還真沒空,我在实验室呢!”這是他第一次拒绝我,這不仅更加引起了我的怀疑,我必须努力争取。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在电话裡說不行嗎?”

  “那就算了!”我故意卖了個关子,关掉了手机。

  接着,他就打了過来:“好吧,你說去哪?”

  我将地点选在了我們第一次吃饭的“博雅居”餐厅,我們還是選擇上次的临窗而坐的一套餐桌,“博雅居”的确不愧对它着优雅的名字,裡面依然一派祥和,音乐袅袅,就餐的人们大都沒有现在都市人的急躁表情,全都一脸的祥和安宁,当然我選擇在此并不是完全为了這裡的气氛来的,主要是在嘈杂的都市裡似乎只有這裡的安静气氛适合于谈事情。

  我实在无法忍受内心的好奇,单刀直入的问道:“最近见小溪了嗎?”

  他微微一愣,然后迂回的答道:“我可是一直在实验室呢,调查的事都搁下了!”

  “那就是沒见了?”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道:“也对,小溪一直在我那儿呢!”

  “什么?”他一脸的惊讶:“小溪一直在你那儿?”

  “是的!”我死死地盯着他。

  “你怎么找到她的?”

  “她自己来的!”

  “奥!”他点点头,心事很重的样子。

  “你问過她了嗎?她是打哪儿来?”

  “问了,她不說!”我在心裡编制者谎言准备随时应对他的提问。

  “她還跟你谈起過别的嗎?”

  “沒有,她身体很虚弱,什么也不說!”

  “還是和上次一样?”

  “差不多吧!”

  他陷入了沉默,从他的表情上便可以看出,他的心是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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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见過她吧?”我实在不想再和他卖关子了,就直接反问他,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啊?”他微微一愣,我注意的看着他,尽管他的表情看似很平静,但内心深处一定波涛翻滚。

  然后他道:“是的……,是见過她……,怎么……?”

  一句话說得吞吞吐吐,使我对于自己的猜测更加坚定不移了。

  “是小溪說的!”我继续着自己的谎言。

  “是嗎?”他喃喃地說,似乎在默默驗證我的话的准确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在一起?”我双眼直视着他,我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很犀利。

  他似乎一下沒了信心,表情很颓废的沉默着,良久,才缓缓得到:“我只是怕你误解!”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一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刚才的士气折去大半,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表情变化,继续解释道:“其实你应该理解,我一直在努力地想让调查取得突破,但到现在却沒有任何进展,所以你那次說過见過小溪的事之后我就留在了心裡,一直在留心的寻找着她,我知道她可能对我的调查有所帮助……”

  “在哪找到的?”我将信将疑的望着他。

  “在医院裡,也是很偶然的一個机会,和你当时见到的情景差不多,我也发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追上以后才知道是小溪!”

  “你们谈了什么?”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茫然地摇摇头,道:“她什么也不說,你是知道的,她的心情很糟,身体也很虚弱,我问她为什么回来后不去找我,她只說对于她姐姐的死她也在做调查,我让她跟我回去她也不同意,后来她就走了,至于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沒再去追!”

  他解释得合情合理,我找不出丝毫破绽,尽管心中還残留些疑虑,但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也找不到不相信他而偏偏相信田岭和“碧水东流”通過猜测得出结论的理由,在后来的時間裡,我們之间的气氛基本算得上融洽。

  (五十四)一封信!

  与梁希松一起吃饭是第一晚上的事。

  第二天晚上,我又打电话叫出了小溪,尽管她在我家,但在父母面前我实在有些话說不出口,我叫她出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驗證一下梁希松所說的话。

  小溪一向是非常敏感的,她肯定猜出了我一定是有事情要与她谈,于是她欣然赴约,我就在我家楼下等她,我們這一有些反常的举动让小区保安吃惊不已,当然我們并不理会他的吃惊,而是一块消失在了夜色裡。

  此时已值晚秋,空气中有了淡淡的寒意,街上行人稀疏,除了机动车道上热情不减的车辆来回穿梭外,人行道上碰到来往的行人的概率已经较之前段時間大打折扣了,除此之外,倒是城市的路灯和各色商家的霓虹灯招牌還在固执的闪烁着,不過要我看光线似乎也暗淡了许多,当然,之所以有如此印象估计与我此时的心境也有很大关系。

  小溪的气色果然好多了,即便走在凉风裡也不再显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了,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自始至终都热乎乎的,她的這些变化让我欣喜若狂,但想到今晚无法预知的前途,我的心中的欣喜若狂并沒有過于明显的表现出来。

  扑面的微风撩起她的长发,她那微微泛着红晕的脸在柔和的灯光的映衬下,尽管沒有過于具体的颜色,却能给人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并不使劲地握着我的手,伴随着我的步伐很规矩的走着,不时地拿眼瞥着我,小心地注意着我的表情变化。

  我率先开口,但话题很松散:“你的气色好多了!”

  “呵呵,伯母照顾很周到,你替我好好谢谢她,当着她的面我不好意思說出口!”她微微笑着。

  “沒這么多事,我們……”我突然止住了,心裡有些失落感,我实在說不出我們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后我改口:“這段時間都在干什么?看书嗎?”

  “不只是看书,”她一脸的轻松,“上網啦,看电视啦,反正很清闲!”

  “你……,喜歡這种生活嗎?”

  “還行吧!”她总是這样,說话做事总不会带给人大惊或大喜。

  我沉默了。

  “是不是不高兴啊?”她一脸无邪的望着我。

  “哪有呀?”

  “其实呢……,我的意思是现在年纪轻轻的总不能就這样无所事事下去吧?”

  “你并不是无所事事呀?你是在休养身体!你把定位搞错了!”

  她轻轻一笑,不作答复。

  “你怎么也不问我调查的进展?”

  “应该沒什么进展吧?有的话你应该早就告诉我了!”

  我暗暗佩服她的细致,然后切入了今晚谈话的正题:“你姐夫那儿怎么样?”

  “什么?”她果然一脸的惊奇。

  “你姐夫那裡有比较重要的线索嗎?”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看来我的問題让她非常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

  “你们应该见過面吧!”然后我又补充道:“在你回国以后!”

  尽管我們的手還牵着,但我清楚地感到两只手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她的手心已经有些潮湿了,但我并沒有松开,我觉得不论什么时候,坚持很重要。

  结果,她率先放开了我的手。

  “我去找過他,去找我姐姐的东西,我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她的语气很平淡,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但我从她躲闪的眼神中感觉,她是在故作平淡。书包網电子书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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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线索嗎?”

  “沒有,”她显得有些茫然,“我姐姐自从结婚以后,基本上就成了一個典型的居家女人,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她的眼裡浮现着无尽的悲伤。

  但我此刻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冷漠,冷漠的我甚至认为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你姐夫呢?你姐夫怎么說?”我又将话题固执的拉了回来。

  “他沒說什么!”

  “也沒什么线索?”

  “嗯!他也在调查,他很痛苦!”

  “你为什么去找他?”我终于问出了让我們两人同时瞠目结舌的問題。

  “我……”她轻轻的吐出一個音节,然后怔住了,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发现她的眼裡逐渐充满了泪水,然后开始缓缓的滴落下来,整個過程无声无息,但令人心碎。

  我突然心软了,有些慌乱得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他与你姐姐的死……”我语无伦次的說不下去了,只好强行住嘴。

  “他是我姐姐生前最爱的男人,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說不下去了,终于忍无可忍的“呜呜”大哭起来,這是走過两個路人,一脸不解的望着我們。

  我彻底的慌了神,上前拖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口不择言的安慰道:“别哭,小溪,别哭,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我……”

  她终于支撑不住了,趴在我的肩上抽泣起来,我紧紧地搂着她,心裡感到万分的懊悔和沮丧。当我再次捧起她的脸时,已经变得煞白、不堪入目了,我的心裡感到了钻心的疼痛,轻轻的拖住她的身体往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不住地向她表示着心裡的懊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往心裡去……”

  自始至终她都一言不发,任由我将她的身体托在半空裡。我的心裡虚得很,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她的眼,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把她送到我家楼梯口,我就返回了宿舍,走的脚步匆匆,有些无地自容。

  整個晚上我都翻来覆去的沒有合眼,一合上眼我的面前就会现出小溪那双哀怨的眼神和那张苍白的脸,這是我无法面对的,就這样,我满怀着懊恼和悔恨的心绪挨到了天亮。

  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出神,头疼得厉害,心裡還是一团糟,突然,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我大感不妙,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果然,电话那头传来的母亲焦灼的声音:“小谦呀!小溪在你那儿嗎?”

  顿时我感觉浑身一下从头凉到了脚跟:“沒有呀!出什么事了?”

  “哎?昨晚你们不是在一块嗎?”

  “后来我送她回家去了呀?”我急得直跺脚。

  “沒有呀?昨晚她出去以后就再也沒回来!”

  “不可能呀?”我依旧浑身冒着凉气,“我把她送上楼的,我亲眼看着她上去的呀?”

  “哎呀!糟了,弄不好她又丢了!”母亲急得声音都变了。

  我强忍着心裡的恐惧安慰母亲:“沒关系,应该沒事的,我去找找她,应该能找到的!”

  “你们昨晚沒谈什么事吧?”母亲不放心的追问。

  “沒有,都挺好的,所以我說她应该不会丢的,你放心吧!”

  母亲将信将疑的挂断电话,我的心彻底的陷入了恐惧的深渊,我知道,小溪一定又是不辞而别了,看来,昨晚我的一番话深深的刺伤了她,我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她那凄惨哀伤的眼神,听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猜疑深深的刺伤了她,她一定是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离开的,她一定对我彻底的伤心了!她的心一定绝望到了极点!

  我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悔恨和懊恼似两條毒蛇撕扯着我的心,我感到了有生以来一种最痛彻心扉的不堪忍受之苦,痛得我几乎要俯下身子,无法站立。

  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心裡一惊,脱口而出:“小溪!是你嗎?”然后快步向前去开门,门开了,外面站着传达室的老陈,他脚下摆着一摊卫生工具,手裡拿着一封信,還未等我开口,老陈将信举到我面前:“小苏,你的信!”

  我大吃一惊:“哪来的?”

  “刚才在地下捡的,就在這,”老陈指指脚下,“是你的吧?”

  信封上什么也沒有,我打开一看,不由得一惊:是小溪写来的!尽管她的字我已经好几年沒见了,但我還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老陈转身欲走,我忙道:“哎,陈大爷,你见到一個年轻女孩来過這裡嗎?或者在這儿出去?”

  “就是你那天带回的那個?”

  我眼前一亮:“是呀?”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或者是今天早晨……”

  “沒有!”老陈拖着拖把离开了。

  (五十五)人生有时很无常!

  我颤抖着双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读了起来:

  苏谦:

  对不起,又要惹你伤心了,我不得不告诉你,我還是要走了!

  其实,說是不得不,也沒有什么不得不的原因呢,只是我凭着自己的感觉得出的结论,我還是应该离开你,我們应该不是一路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更不可能是了,所以我們還是分开的好,俗话說,长痛不如短痛嘛!

  我知道:你的生活需要阳光,你也不可能离开阳光,而我则不同,我自小就害怕炫目的阳光,甚至月光也怕,我的生活应该沒有光亮,我喜歡一团漆黑,以前,我曾经决心为了你而改变自己,但是了很多次都失败了,尤其是在我姐姐死了以后,我就知道自己更不可能改变了,永远都不可能了!书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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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件事,我是一直无法說出口的,就是在离开你之后,我已经爱上了另一個人,可能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可能大胆的去爱,但毕竟我的心已经随他而去了,我希望你不要伤心,为我而伤心流泪是不值得的,我是一個不值得好男人去爱的女孩,无论我走到哪裡,世界都是一团阴影,我是一個今生都不可能有爱的女孩!

  心裡话說出去了,我的心底的疼痛也减轻了,我要走了,永远地走了,不要再来找我了,去迎接属于你的阳光吧,习惯了沒有我的日子,你会感到非常轻松的!

  小溪敬上

  我已是泪流满面了,我实在搞不懂一夜之间我的生活怎么会发生如此巨大的本质的转变,小溪走了,而且是永远地走了,而且是以一种最彻底的方式走的,时空的隔断算不上什么,而她采取的则是彼此心灵的隔断,一种人世间最悲烈、最痛苦的隔断!

  “小溪……”我痛苦得叫着,一把将信攥紧手裡,仅仅的攥着,颓然的蹲在地上,任凭泪水肆虐着……

  小溪走了,我的生活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沌,但這一次是沒有方向、沒有目标的混沌,小溪在信上已经彻底的宣告了她与我的毫无瓜葛,這就意味着我在失去她之后同时也丧失了寻找她的资格,她的消失与存在都是与我毫无关系的,她已经心有所属了,這是与我开的一個最可笑、最凄惨的玩笑,但却是最真实的!

  接下来的日子裡,我便用埋头无休止的工作来排解心中的痛苦,掩饰心中的无奈和酸楚,每当我独自看着這空荡荡的医院时,心中便会荡漾着极大的失落感,纵使這裡隐藏着多上神秘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都沒资格,也沒必要去了解了,与小溪的决裂就意味着我与整件事情的决裂!

  当然,晚上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呆在医院裡,不過现在待的意义已经完全变了,因为我现在最大的目的就是通過无尽的黑暗来麻痹自己,我不愿意看到城市裡嘈杂的人群和通明的灯火,我堂而皇之的選擇了逃避,看来,每個人在内心深处都或多或少的渴望着黑暗的,因为,人的内心深处本来就隐藏着许多无尽的黑暗!

  当然,随着小溪的离开,我的生活也一下陷入了永久的平静,但周围的一切并不会受到人为的影响而发生人为的改变,而是一如既往的、按照自己既定的规律发展着,发生着。

  之后,我开始在網上打发着時間,這是我许久以来似乎已经忘掉的一种生活方式,我会寻找到最近最热的游戏来不分昼夜的厮杀晋级,或者我会下载上几百首MP3,然后合着眼听它個天昏地暗,当然我還沒有忘记了走进聊天室等待那個叫“碧水东流”的女孩,终于在不知道苦苦等待苦苦寻觅多少天之后,她来了。

  “你好!”她還是轻盈的与我招手打招呼,看来她一直過着一种轻松快乐的生活。

  “你好!”我带着羡慕的眼光神情忧郁的与她打招呼。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怎么样!”

  我吃惊得回到:“的确如此,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凭感觉呗!”她诡异的笑笑。

  我叹道:“不是今天,是近段時間都不好,唉!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

  “怎么?你女朋友与你分了?”她一“眼”就猜出了我的心思。

  “嗯!”我已经逐渐适应了她的先知先觉,对于她做出的任何准确无误的预知都习以为常了。

  “看,我当初說什么来着,分手是你们的既定结果,你還不信!”

  “……”我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会是因为他那個姐夫吧?”

  “不知道,不過你說对了大部分,是因为某個男人介入了我們之间,将他的心彻底的从我手裡夺走了!”

  “错、错、错……”她一连打上几個“错”,让我应接不暇,“我可沒說是那個男人抢走了她,我是說是她看上了那個男人而把你抛弃了!”

  “還不是一样?”

  “可大不一样!以她的性格,十有###是为那個男人而无法自拔了!”

  “你說得沒错,”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的,她就是這么說的,那你說,难道她自始至终都沒爱過我?那是不是太可笑了?”

  “這個嘛……,倒是未必,不過你应该了解她的性格的,她很容易钻牛角尖,很容易陷入的,一旦陷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对于你嘛,她可能還沒想過要陷入呢!”

  “那我不是太可怜了?”我苦笑一声。

  “男人嘛?有时候還是可怜点好,那样会头脑清醒一些!”

  “你是說我的头脑不清醒?”

  “难道你认为你很清醒嗎?呵呵!”她“呵呵”笑起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不得不承认:“的确不很清醒!”

  “以后有什么打算?”

  “沒有,一片空白!”

  “恐怕你還沒从失去女朋友的阴影裡走出来吧?”

  “我真怀疑自己還会不会走出来?”我有些答非所问。

  “想开吧,注定是你的早晚還会回来的!”

  我一阵惊喜:“怎么?你說我們還有可能?”

  “呵呵,我還有下句呢,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沒用的!”

  “……”我无话可說。

  “呵呵,吓着你了吧?我說的可是实话,其实与女朋友分手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你能想开点的话,可能這对你以后的生活還是個美好的开端呢!”

  “我不要這种开端!”我固执的反驳她,“我只要我的女朋友能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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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這么无聊的想法?”

  “我不管什么无聊不无聊的,我還是不会放弃的!”不知为何,我似乎越說越来劲了。

  “不放弃?怎么個不放弃法?找她去嗎?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這可是一個女人最要命的特点!”

  “……”我又陷入了一阵绝望。

  “不過,這也不是很绝对的!”

  “什么意思?”

  “我是說你還有希望……”

  “怎么說?”我迫不及待的打断她。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如果她爱的那個男人很糟的话,或者說伤害了她,我說的是那种致命的伤害,她還是有可能在回来的!”

  “是嗎?”我几乎要惊叫起来,两眼放光。

  “不過這种可能性不大,以她這种性格的人一般不会看走眼的!”

  我气急败坏的道:“你是存心在吊我胃口呀?”

  “我可沒這么做,是你非要我說的,责任你负!”

  我无奈的摇头:“說了半天,我們還是各有各的观点,唉!看来我注定要孤苦一生了!”

  “不要這么悲观嘛!向往事挥挥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不過话說回来了,我今天才发现你和你女朋友其实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相似点的!”

  “什么?”

  “其实你们的性格当中都有太多的阴暗成分,她是受到自己身世的影响,而你,则彻底是因为受到她的影响!”

  我笑笑道:“谢谢你,這句话我爱听!”

  “唉!真拿你沒办法,听我句劝吧,你现在有两條路可走,或者彻底地把她忘掉,重新开始,這是你最应该的選擇;或者是顺其自然,耐心的等待,這种希望不能說沒有,但那是极其渺茫的!”

  “概率到底有多大?”

  “沒有概念可言!”

  “我還是選擇后者!”我坚定不移的道。

  “就這些吧!我该下了,今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時間。”

  “大约多久?”我有些依依不舍。

  “說不准,可能很久吧!拜拜!”還未等我反应過来,她就隐身不见了,给我留下了无尽的惆怅,我突然觉得,我的生活当中可能又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通過這几次的交谈,我已经对這個能够洞察我的心思、给了我很大帮助的神秘女孩产生依赖了,唉!我又叹了口气,人世间总会充斥之无穷尽的分合聚散,它组成了最有味道的人生,同时也带给人类最无尽的烦恼和痛苦,突然,我又想到了何小溪,只感到心裡的疼痛感更加惨烈了!

  (五十六)电梯间裡的灵位!

  小溪走了,碧水东流也消失了,而我今后的路又将走向何方呢?我了解自己的性格,我不会甘心的,也不会放弃的,但我的坚持到底有多大的意义呢?

  每天除了工作,我就這样反复的琢磨着這些事,夜晚仍旧固执的坚守在一团漆黑的医院裡,尽管碧水东流的话可以看堪称犀利,但她最后毕竟给我留下了一個“沒有概念的概率”,這就成了我继续坚守的最大理由。

  不過,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我的坚守還是有着很大的现实意义的,至少对于事件本身是!

  這是一個寻常的夜晚,送走了局长等人,我便独自一個人在漆黑一片的办公室裡默默想着心事,這是我已经非常习惯了的感觉,尤其是在小溪离开后,可能就像碧水东流說的那样,小溪带给我的影响太大了,甚至是在很多方面已经改变了我,包括现在我对于黑夜的热爱,這一点可能是小溪都无法相信的,我曾经是一個极度喜歡阳光也离不开阳光的人,我曾经为此而打算矢志不渝的通過自己的影响来改变小溪的喜好,但事实是我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现在的我开始喜歡黑夜了,也喜歡那种纯净的、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了!

  這個世界除了我以及這些岿然不动的建筑物以外,便只剩下无尽的风和无尽的风声了,我默默的想着心事,顺便留心着外面我的唯一的朋友的变化,突然,一阵狠猛烈的风经過楼道展转上楼,吹得我的门呼呼作响,抖個不停,我猛地站起身,凭感觉,我知道:她,又来了!

  我站起身,悄悄地走到门口,侧耳倾听,沒错,她就在门外!

  依然是微弱的几乎沒有的呼吸!依然是轻得几乎分辨不出来的心跳!我們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

  “你来了!”我轻轻地向她打招呼,沒有回音,只是似乎一時間外面的风声更劲了,活动的门窗等物件全都配合着在空气裡发出各种刺耳的声响,我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事嗎?”

  “唉……”我听到了,還是那一声叹息,凄切哀婉!

  然后,她一如既往的,缓慢的离开了,過了一段時間,我确定她已经走远,于是便轻轻地打开门,眼前的情景让我倒吸了口凉气,因为“她”并沒有离开,而是一直站在确切的說是飘在楼道尽头的楼梯口处,回過头呆呆的望着我,很显然,她已经料到我会开门的!

  我還是无法看到她的眼神,但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她的眼神让我犹豫,我料定她是在等着我,似乎是要带我去某個地方,于是我走上前,但由于我心中埋藏着无尽的恐惧,這又使我裹足不前,迈不动腿,我在原地痛苦的犹豫着,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结束了与我的对峙,然后缓缓的扭转了身子,但就在她在我眼前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我又清楚地听到了以前曾经听過的那一声对我的呼唤:“谦……”

  声音若有若无却极富穿透力,我知道,她是在叫我!书包網最好的txt下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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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我沒有再迟疑,推开门便追了出去,我下了楼,来到了空空荡荡的院子裡,漆黑的夜色笼罩着我,能见度几乎为零,我似一只无头的苍蝇费劲的辨别着方向,用时也搜寻着“她”的影子。

  “你在哪儿?”我担心会与她失去了联系,便问了一句,沒想到這一句不经意的提问竟产生了空谷足音的震撼力,在我的四周回荡,吓得我汗毛尽竖。

  正当我手足无措时,“她”的叫声再度在空气中响起:“谦……”

  我听清楚了,在门诊大楼的方向,于是便动用浑身的感觉器官尽力的摸索着朝门诊大楼的方向走去,凭感觉我知道,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前面一直牵引着我,每当我失去方向时她的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喊便会适时响起,直到我进了门诊大楼,摸上楼梯,外面本是漆黑一片,楼内的状况可想而知,我摸着楼梯台阶拾级而上,整個過程中尽管我由于高度紧张瞪大了眼睛,但事实状况是不亚于闭着眼睛。

  走到二楼,我小心翼翼的走過那行血字,然后到了三楼,凭感觉,“她”就在三楼!

  我小心翼翼的走出楼梯,摸索着墙壁缓慢的前进,极力地回忆着身边一些房间设施的状况,這裡应该是几间科室,這裡应该是注射室……等等,对了,前面应该是电梯间了,对面应该是洗手间了,至此,整條楼道已经走了一半了。

  猛然间,我止住了脚步,立刻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下渗入到体内,并以最快的速度上升、蔓延,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在电梯间的门缝裡,隐约的透出一线光亮,一线微弱到极点的、摇曳晃动着的光线,凭常识我得出结论:那绝对不是人类常用的诸如白炽灯、日光灯等照明工具发出的!况且在這一向沒有人烟的空荡的楼上,怎么会有灯光当然,我還是确定那光還是灯光的一种!

  我轻轻地走到电梯间前面,屏住呼吸,侧耳搜集周围可能存在的一切声响,片刻之后我一无所获,外面的风声在此也听不到许多了,似乎整個世界裡只剩下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在惊恐之余,我不禁有些好奇,那就是传出灯光的电梯间裡竟然沒有一丝声响,难道……?

  我不敢想下去了,走到三楼那個“魅影”就消失了,不用怀疑,“她”一定进到裡面去了,我倒是听說過,鬼魅是沒有声响的,难道,裡面会使鬼魅聚集的地方?即便沒有,“她”一定会在裡面的!借着夜色的朦胧我姑且還有面对“她”的胆量,但要真到了灯光下,我就不认为自己会有勇气面对“她”了!

  于是我打起了退堂鼓,当机立断,我要离开,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突然一声“谦……”又飘然而至,很明显,她又在叫我,看来她真是有求于我了,我无法离开了,因为我无法拒绝她,我曾经答应過她,如果她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尽力帮助她的!

  于是,我又改变了决定,我要留下!主意已定,我悄悄地靠近电梯间,我实在不敢肯定在沒有电的情况下能否打电梯间的开门,可就在我刚刚伸出手還未接触到门的时候,门突然自己缓慢的打开了,眼前的情景吓了我一個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裡面空无一人,当然也沒有那個“魅影”,但裡面的陈设足以让我血脉贲张了:正对着电梯间门口摆放着两個灵位,前面有一座小型的香炉,裡面的香烛已烧去大半了,在前面有两只红色的蜡烛,它们发出的光就是我所见的光线的发源地,蜡烛通红,有着鲜血的颜色,滴着烛泪就像滴着的鲜血,在這一套摆设的空地上布满了纸灰,我发现竟有裡面竟還残存一些星火,看来刚刚烧過不久,在我打开门时跟着进来一些零碎的风,纸灰则在风的作用下尽可能的翻滚着,有的還飘到我的面前,撞击着我的身体和脸,這是视觉所得,就味道上来讲,裡面一股典型的发霉的味道,這气味很接近于常年不接受阳光的阴暗地窖所发出的气味!

  我的心脏以逐渐递增的速度跳着,我暂时還沒有退缩的意思,因为面前還有极度吸引我的两個灵位,我慢慢的靠近,借着不算微弱但跳动不已的烛光看過去,灵位上的两行字我终于看清了:左边的灵位上写着“何小欣之灵位”!右面的灵位上写着“田小山之灵位”!

  (五十七)原来是他?!

  我倒吸了口凉气!

  何小欣?她不是葬在后面的坟场嗎?這裡怎么会有她的灵位?田小山?田小山又是谁?他的灵位怎么会肩并肩的与何小欣的在一起?何小欣是梁希松的妻子,她的灵位却又与另外一個男子的灵位肩并肩的放在一起呀?难道他们两個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在此之前我从沒提起過何小欣的生活当中有個田小山呀?梁希松沒有提起過,小溪也沒有提起過呀?

  但凭着感觉,何小欣与田小山一定有什么关系,要不,“她”是不会带我来這個地方的,也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把两個人的灵位放在一起的,一想到人,我不由得又倒吸了口凉气,我感觉似乎這一切不可能是人所为,想到這裡,我又想到了“她”,难道是她做的?当然具体追究谁做的似乎不是很关键,关键是:既然她带我来這裡,那她就一定是想让我知道這些,而她想让我知道的最大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想让我告诉某些人這裡有這么一处所在,要不這一切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但她又想让我告诉谁呢?

  我冥冥的想着,突然,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就在我身后,但我要想回头已沒有足够的勇气了,于是我再度屏住呼吸,暗自计算着自己到底還残存多少胆量,在经過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我有了放弃一切、不顾一切的打算,突然发力猛回头,可身后還是空空如也,看来,她猜出了我的心思,提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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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蜡烛已经燃烧的接近尾声了,我突然发现外面楼道裡的窗户已经开始投进一些光线了,原来天快要亮了,說来也奇怪,就在蜡烛彻底熄灭的时候,天也彻底的大亮了,我不禁暗暗惊叹设计者的神机妙算!

  天亮了,我的胆量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看天色局长等人应该快到了,我快速的跑下楼去迎接他们,整個過程我似乎沒感觉到自己的速度。

  局长一下车,我便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他:“你认识一個叫田小山的嗎?”

  局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昨晚他也在這?”他的想法很符合逻辑。

  听了他的话我反倒倒吸了口凉气,道:“他死了!”

  這次轮到局长倒吸凉气了,同时他還伴随着身体摇晃,差点摔倒在地:“怎么?你昨晚遇见他的鬼魂了?”别說局长早晨起来思维却是敏捷得异乎寻常。

  我压低了声音一脸惊恐得到:“比這還吓人呢!我见到了他的灵位!”

  我的气氛烘托得不错,局长大呼一声差点栽倒在我的怀裡,老K向這边探着头,满脸妒忌得道:“你们俩在說什么悄悄话呢?不会是小苏昨晚遇见女鬼了吧?”

  老K的话给局长心理的惊恐锦上添花,气得局长大喝一声:“瞎說什么?快去干活!”然后转過头来问道:“在那看见的?”

  “在那!”我指指门诊大楼,然后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别别别……”局长忙不迭的抽身,不過我早有预料,将他牢牢的控制住,拉起他就往门诊大楼上走,边走边道:“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

  這一說局长到释然了,跟着我乖乖的上了楼。

  到了二楼,局长突然大叫起来:“血字!”我這才想起局长這是头一次见,但顾不了那么多了,拉起他便上了三楼,因为我心裡隐约有种预感,我怕会来不及,在我們到了电梯间时,我的预感得到了证实,我轻轻推开电梯间的门,裡面空空如也,沒有丝毫曾经有過东西的痕迹,昨晚四处飘散的纸灰现在连一丁点痕迹都沒有。

  局长一下失去了兴趣,怏怏不快得到:“看来你是看花眼了,害我白出了一身冷汗!”說完转身便走,边走边道:“走,去看看那行血字!”

  我呆呆的跟着他下了楼,他对于那行血字瞠目结舌的评头论足的過程我一句话也沒听进去,我一直在思考着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甚至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昨晚上做了個噩梦!当然,最终我還是清醒的:我昨天晚上并沒有睡觉!

  接下来的時間裡,我边工作边考虑着田小山身份的最大可能,局长则在喋喋不休的向众人诉說着他關於那行血字的见闻,最终老K等人一直提议,中午一定跟着局长去楼上开开眼界,但我沒有去,而是請假离开了,我返回城裡寻找關於那個“田小山”的信息,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心裡的谜团。

  但可惜的是,我周围的人实在无法联想起自己的生活中曾经有過或者仅仅是见到或是听到過這個名字,最后,我不得不想起了梁希松。

  我推测,既然這個田小山的灵位与何小欣的在一起,很显然他们之间曾经有過纠葛,這一点梁希松有着绝对的可能知道,但很显然,這是一個极度敏感的問題,或许何小欣的死就与這個人有关,或许梁希松一直在寻找的也是這個人,尽管我怕這样過于敏感的問題到了梁希松手裡会被搅得搅得一塌糊涂,但我還有别的選擇嗎?

  最后,我還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认识一個叫田小山的人嗎?”我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他的叫声几乎要将我的手机引爆。

  “田小山!”我故作茫然的重复了一遍。

  “你……,你见過他?”他的声音有些抖动。

  他的問題让我摸不着头脑,似乎认识此人但竟然不了解他的死活,我纳闷的问道:“你认识?”

  沒想到他竟然道:“你稍等!”

  依然如那次一样,几分钟之后,梁希松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田小山?你见過他?”他显得异常心急。

  “沒有!”我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

  “在哪儿见得?”他的迫不及待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

  “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他?”我要挟他。

  “好吧!”他收敛起自己的心急火燎,掏出一支烟,点着了,然后吐出一個眼圈,道:“他是我以前的一個病人,你应该听說過吧,我曾经作過一次心脏手术,结果出了意外,那個死的人就叫田小山!”

  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问我在哪裡见過他呢?我记得好像听說后来他的尸体失踪了,怎么,你怀疑他還活着?”

  “也說不准,要看当时手术的状况,他应该死了,我們還做抢救来,但沒有成功,”然后他又重重的吸了口烟,道:“不過我有种感觉,好像他沒有死!”

  在他的感染下我也陷入了沉思:“是挺奇怪的,难不成他還活着?”

  他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落在我身上,瞪着眼问:“怎么?你见過他?”

  “沒……,沒有,”我慌忙否认,他眼神犀利的盯着我,看得我心裡直发毛,最后我還是决定說出真相:“不過,我见過他的灵位……”

  “他的灵位?”他急切的打断我,“难道,他已经死了?”脸上掠過一丝我无法看透的神情。

  “嗯,看样子他已经死了,不過……,他的灵位与你妻子的在一块儿!”我费劲的說完,然后等待着可能要到来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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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我的预料,他并沒有发作,而是突然陷入了沉默,表情极其痛苦,感觉得出,在他平静的表情下面一定是另一番波涛汹涌的情景,许久,他缓缓地回過神来,冲我道:“在哪见得?带我去看看!”

  他的表情裡待着乞求,但却是不容我拒绝的,我心情复杂得点点头,道:“不過,我是在夜裡见到的,白天再去的时候就空空如也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可能!一定是真的!”他突然语气肯定的叫起来。

  (五十八)再见“神秘灵堂”!

  当天夜裡,梁希松来了。

  我在办公室裡,通過窗户看着他的车缓缓的驶過来,今晚有月亮,他借着月色沒有开车灯。

  我下楼来,他已经从车裡出来,缓缓地关上车门,然后指指门诊大楼的方向,我会意的点点头。

  我們一起走上门诊楼的楼梯,我的心“怦怦”直跳,一方面是因为即将再次见到那個“神秘令堂”而惊恐不已,另一方面,我還在默默地担心会不会像白天那样“神秘令堂”会不翼而飞,這一定会让梁希松失望不已,当然,我也会失望不已。

  到三楼了,我們放慢了脚步,将可能发出的声音降到最低,我在前面引路,我們猫着腰缓慢的向前摸索,到了!

  我一阵惊喜,因为我又隐约的看到了从电梯间的门缝裡透出的一丝光线!是的,那個“神秘灵堂”又出现了!我向梁希松使了個眼神,我們摸到电梯间门口站直了身体,同时屏住了呼吸,還是和先前一样,似乎我的手并未触到时门就缓慢的自动打开了,眼前的情景一如上次我所见!

  梁希松迫不及待的从我身边的门缝挤了进去,我感觉得出,他的身体在颤抖,他不动声响的走上前去,在他随身带入的风的作用下,烛光开始摇曳的厉害,满地的纸灰无声无息的悄然飞起,充斥着整個空间,在其中我又清晰地看到许多残存的火星。

  他率先走到何小溪的灵位前,缓缓地俯下身去,轻轻地抚摸着,我看到他的身体颤动的更厉害了,很明显他在无声的哽咽着,记得有人說過:无声的哽咽是痛苦的最高形式!看来,他已经痛苦到了极点,他一定又回忆起了许多从前,回忆起了自己最亲爱的人,這将会是何等的痛苦呀?

  我被眼前的情景感染了,鼻尖开始酸涩,眼泪也要上来,因为我也想到了自己的爱人何小溪,想起了她的孤独、她的哀怨、她的无助、她的凄惨、她的倔强、她的执着以及她的不辞而别,我的眼泪喷薄而出!

  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他缓缓地将目光转向田小山的灵位,呆呆的看着,呆呆的思索着什么,突然,他站起身,动作之快之猛烈使得他的身体剧烈的晃個不停,在他站起的過程中,我看到他已经把何小溪的木制灵位紧紧地抱在了怀裡,然后他发疯似得跳起来,将田小山的灵位一脚踢起来,然后在落地之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踏着,瞬時間灵位已被他才踏得粉身碎骨,碎裂的木屑溅满了一地,原来的模样灰飞烟灭了,满屋子的烟灰飘飞的更加剧烈了,变成了无处不在的粉尘,有的被我們吸入体内,两颗红蜡烛被踢倒在地,鲜红的珠泪洒在地上凝固了,像两摊鲜红的血液。

  由于他的力气過于猛烈,整個电梯间都在摇晃!蜡烛熄灭了,我們陷入了一团黑暗当中,外面淡淡的月光透過楼到尽头的窗户射进来,无济于事的照亮着窗户下面一片窄窄的空地,我們還是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

  我感觉得出,梁希松正抱着何小溪的灵位依靠着电梯间光滑的不锈钢墙壁缓慢的下降,然后颓然倒地,猴在地上小声的痛苦起来,他的声音不大,但在這寂静的夜裡很有穿透力,也很有感染力,很快,我的眼泪也来了!

  梁希松還在悲痛着,我的情绪已经能够稍稍稳定一些了,突然,我的第六感又来了:她!在!

  是的,应该在我身后,可能刚到,也可能一直都在,只是我现在才发觉,我能够听到她那细若游丝的呼吸声,我的心裡猛一阵收缩,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来了?”

  “谁?”听到我的话,梁希松警觉地站起身:“你在和谁說话?”

  我沒有作声,突然回头,梁希松也跟着我向身后看去,可,身后空空如也!

  梁希松奋不顾身的向楼下冲去,我在他身后紧跟着,我們下楼来到院子裡,可四周依然空空如也,只有异常模糊的夜色!

  在确定四周空无一物之后,梁希松又将注意力回到我身上:“怎么,你刚才看见她了?”

  我摇摇头,感觉已是很模糊:“不知道,应该是感觉,感觉她在我們身后!”

  “不是感觉,”梁希松表情茫然地摇摇头,但语气肯定:“应该是她在的!”

  “谁?她是谁?”我想借此机会确定一下他心裡的答案。

  沒想到他依旧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然后他坐了下来,直接坐到了脚底下的空地上,怀裡依旧紧紧抱着何小溪的灵位,自始至终他都一言不发,直到天完全大亮起来。

  “天亮了!”我提醒他。

  他似乎从梦中惊醒,站起身,目光呆滞的走向车子,怀裡依然紧紧抱着何小溪的灵位,上车以后他沒有直接发动,而是趴在方向盘上不出声,我不放心地问:“你沒事吧?要不我!”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道:“沒事!”然后发动了车子,還好,我看到他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呆呆的看着他的车子远去了,我的心裡泛起无限的伤感,为他,为我自己,也为故事当中的许多人!书包網想看书来书包網

  我的鬼魅女友(完整版)

  田小山,我反复的念着這個名字,思索着他与整個故事存在的最大可能,思索着他与梁希松以及何小溪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在我的眼裡,梁希松刚才這些過激的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有哪個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肩并肩的在一块,更何况是妻子的灵位,這是对死者灵魂的最大亵渎,也是对生者最大的挑战,是生者所不能容忍的!

  话又說回来了,那就是說,這個田小山可能不不仅仅是梁希松的病人那么简单了?可能他曾经介入到過梁希松与何小欣的生活,可能何小欣的死真的与他有关系,那他的死呢?我不敢往下想了,我怕自己被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引入歧途,在沒有任何人在向我作证实之前,我必须停止這些胡思乱想,可谁又能向我作证实呢?梁希松是不可能的,小溪又不见了人影,唉!我痛苦的叹了口气,一股莫名其妙的惆怅和凄苦涌上心头。

  在接下来的工作当中,我的内心一直被两种感觉所充斥着,一是由夜裡的所见所引发的巨大的伤感,由梁希松对于何小欣的缅怀使我想到了不辞而别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何小溪;再就是那個叫做田小山的陌生人的灵位给我所带了的巨大疑惑,以及這個“神秘灵堂”的设计者,她是谁?难道是那個魅影嗎?是她引我去的呀?似乎可能性不大,按我的推理,如果她是何小欣的鬼魅的话,她是不可能将自己的灵位与田小山放在一块的,或许她只想让我知道這处所在而已,那她又是为什么想让我看到這些呢?

  想到這裡我的脑子裡已经混乱不堪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又想到了田岭,我們已经有一段時間沒见了,我打算去找一下他,看看他的进展,顺便向他說明一下這件事,听听他的意见。

  他不在,看样子又是一段時間不在了。

  我心事重重的往回走着,突然我的脑海裡闪過一道灵光,田小山、田岭,两個多么相似的名字,莫非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神秘的联系?想到這裡,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說不出来的感觉,惊恐、心悸、疑惑等各种感觉掺杂着,于是我当机立断,去找田岭!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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