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新同事莫丰
我伸手拨开他递到面前的香烟,跟他拉开一段距离,冷着脸:“你還是赶紧回去,這公交车你是开不了的。”
替身這個事情早就落在我的头上,何必又要多牵连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我担心他参与公交车之后,那群鬼会变本加厉对我。
這一切事情实在是過于危险,我可冒不起那個险。
莫丰显然不知道我的意思,站在原地跟我急眼:“兄弟,你這话到底是怎么說,我之前可是跑過5年长途,打算后半辈子跑公交车养老。”
“而且我的技术很過硬,跑长途车的那几年拿到了几次标兵。”
莫丰开始坐在自己床位上,跟我絮絮叨叨說說他這几年开长途的经历,无非就是表明他的技术非常過硬,开公交车是绝对沒有任何問題。
他說了几句,见我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也就闭了嘴,坐在床位上整理自己的东西。
我知道一时半会很难打消他的念头,毕竟4路公交车每天晚上额外的有500块,這個工资水准就算放在一线城市也绰绰有余。
莫丰竟然是要养家糊口,自然不会放過工资如此高的一個工作。
想了想我也就放弃劝說的念头。
毕竟我自己面前的稀饭還沒有吹冷,关心别人有個什么劲。
因为心裡有心事,我躺在床上许久,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烦躁,最好干脆出去走逛逛。
走在公司的路上,我发现不少人对我递来异样目光,甚至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偶尔有一两句飘进我的耳朵。
“听說了嗎,梁凡這小子大半夜看恐怖片,吓得自己产生幻觉了。”
“不!我当时听說他为了涨工资,昨天晚上专门把公交车开进水裡,想要威胁陈队,幸好陈队這個老江湖并沒相信他。”
這些议论声并沒有打扰我。
继续往前走几步,我闻到一股越来越浓郁的腥臭味,臭到后面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开始寻找這部味道的来源。
找了好半天才发现他来源于我的脖子上。
伸手脖子上一扒拉,我摸到吊坠,赶紧把它取下来。
吊坠摸起来已经沒有之前那么光滑,表面一些凹凸不平。
突然想到表弟之前跟我說的话,人的骨骼在空气中暴露一段時間会产生明显的钙化。
這個念头一蹦入脑海,我越发觉得手中的吊坠有些奇怪。
深吸一口气,我還是决定相信谢道踪。
绕着公司,我漫无目的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感觉到双腿传来酸痛感,才回去宿舍。
宿舍只有我一個人,简单洗漱之后,一头倒在床上。
還沒躺多久,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時間,已经是凌晨1点多。
今天我還沒去开公交车。
宿舍门打开,莫丰穿在一身工作中,从沒走出来手中提着烧烤和啤酒。
他从角落搬出一张小桌子,随后摆在我的面前赶紧招呼我:“凡哥,来一起吃点儿夜宵。”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上班了啊,今天可是我上班的第一天。說实话,這份工作還真的是非常……”
我猛然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谁给你的公交车钥匙,是不是从我這裡偷過去?”
莫丰沒有想到我会突然对他发难,眼神闪過一丝慌乱,赶快恢复正常:“凡…凡哥,话可不能乱說,我才沒有偷东西!钥匙是陈队给我的。”
听到這句话,我松了手坐回去。
莫丰已经把烧烤的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味道在房间传开,但我现在却沒有精神吃东西。
沒想到莫丰在来的第1天竟然就开了公交车,我本来是打算把自己手裡的事情做完,再找個机会把他赶走。
但是沒想到事情已经晚到這种地步。
我看是有些后怕,那些正在寻找替身的人,会不会因为莫丰的介入,对我产生激烈报复。
“凡哥,来吃点夜宵。”莫丰說话比之前有些小心翼翼,随后给我递了双筷子。
接過筷子,我随手放在一边:“今天你开公交车的情况怎么样?”
“哎,我還从来沒做過如此轻松的工作,我开车的路上沒有一個人空车来空车去,非常轻松。”
“对了,好像還有一個乘客,我开到终点站的时候,遇到一個敲窗户的小男孩,他和他姐姐一起来拿丢在车上的钱包。”
“你說這村裡的大人也真心大,大晚上让自家孩子到处乱走,如果我儿子晚上敢這么到处乱跑,我绝对把他打一顿。”
听到這裡,我心一惊。
“坏了!”
莫丰见我一惊一乍,忍不住开口:“凡哥,怎么了?”
“你跟那对姐弟說了什么话嗎?”
“哦。我看那個小男孩的脑袋长得很大,觉得他肯定是营养不良,所以在下车的时候给了他一块巧克力。黑小女孩還多有礼貌的,那次弟弟跟我說了好几声谢谢。”
莫丰一边說一边笑,显然是十分喜歡小孩子。
看到他這個样子,我也不知道应该說些什么话。
毕竟那一对姐弟不知道是人是鬼,也不知道之前死去的公交车司机跟他们到底有沒有关系。
但這一切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看着莫丰一脸乐呵呵的样子,我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告诉他這件事情。
但现在能够肯定,莫丰应该也跟着這辆公交车绑上了。
只是不知道将来是我做了他的替身,還是他做了我的替身。
莫丰继续把烧烤推给我:“凡哥,這家烧烤摊的味道很不错,我开车回来的路上,老远都闻到香味。”
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床上,虽說心裡有很多的事情,但是今天晚上我睡得非常香甜。
次日。
陈队把我們一干同事聚集在一起,油光满面看着我們:“上個季度大家伙都干得不错,总公司对我們进行了嘉奖,還评选了不少先进個人。”
“现在被念到名字的人赶紧上来领奖,晚上我們再一起過去聚餐。”
陈队在上面挨個念名字,周围的人都是喜滋滋的。
我一向不怎么合群,更不要說唯一的朋友张癞子還是一個鬼。
因此我一個人站在旁边,但還是有几分寂寞。
莫丰坐在旁边,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线,并且不停的拍掌,好像获奖的人是他。
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来到我的身边:“凡哥,沒想到公司的管理竟然是如此人性化。希望明年我也能上去领奖,等下我可要找他们问问怎么才能评选为先进。”
“别,這群老司机什么人沒见過,小心你被他们卖了還不知道。”
莫丰沒有听出我的话外之意,依旧站在原地不停拍巴掌。
新蛋子。
我在心中冷哼一声,不再继续說话。
晚上的聚餐地点选在公司不远处的一家大排档,老板待在厨房热火朝天干活,位置上坐满了喝酒划拳的司机。
我依旧是一個人在角落带着,有一杯沒一杯喝着啤酒。
莫丰跟那群司机已经混成一片,那张胖乎乎的脸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跑半天之后才坐在我的旁边:“凡哥,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裡,为什么不跟着大家伙一起喝酒?”
看着莫丰,我压低了声音:“莫丰,既然你已经开過4路公交车,那么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跟你交代清楚。”
莫丰赶紧拍着胸膛:“凡哥,有什么事你尽管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