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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了眼张静禅,巴望他能善解人意地回避,免得尴尬。谁知张静禅就在這时,端起茶杯,慢慢喝着,仿佛手裡的這杯白开水是上品龙井。李微意望着他微弯的脖颈,觉得這人把“充耳不闻”四個字演绎得相当到位。
李微意還是硬着头皮开口:“要不……你先回房间?”
电话铃一直在响。
张静禅手指扣着茶杯,沒看她,盯着手裡的水,慢慢地說:“李微意,我的水……還沒喝完。”
李微意闭了嘴。
她无论如何不想再按下“接听”二字,再次面对修罗场。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很久,终于沉寂。
李微意叹了口气,說:“满意了嗎?”
张静禅根本不答,稳稳当当坐着,又喝了三杯,確認电话不会再响起,他站起来,說:“走了。”
李微意又气又笑,望着他道貌岸然地离开。
她躺回床上,望着手机上几個未接来电,心情十分复杂,最后干脆把手机丢开
。
——
许异开车抵达旅馆门口,是凌晨两点多。
夜深人静,整條街上连只狗都沒有。他沒有立刻下车,而是靠着抽了一支烟,才去敲旅馆的门。
旅馆值班是個年轻姑娘,早已呼呼大睡,被人吵醒,本来很生气,一看到门口的许异,愣了一下。
来人一身驼灰色羊绒大衣,西装笔挺,斯文俊秀,眉眼温煦。门口停的是一辆宝马X7。
值班姑娘嗓音都客气了几分:“老板,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许异微笑:“我能不能进去說?”
值班姑娘连忙把他引导门厅的旧沙发上,還用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热水,许异双手接過:“多谢。急着来,是想跟你打听两個人。”
姑娘愣了一下。
许异温温和和继续說:“一男一女,他们是昨天晚上10点多到的,這是女的照片。”他拿出手机上的自己和李微意的合影,给她看了,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住哪個房间?”
姑娘为难:“這個……我們不好說的。”
许异說:“沒事的。”掏出钱夹,随手抽了一叠,塞在她手裡,问:“他们开了几间房?”
姑娘看了眼手裡的钱,垂头答:“两间。”
许异笑了,又抽了一叠更厚的钱,加上去,低声說:“是我晚到了,我女朋友房间应该开两张卡,她忘了跟你說,另一张门卡给我吧。”
第73章她的覆盖
這一夜李微意睡得并不好。
她时而听到些动静,有人在不远处走动;时而梦见许异坐在床头,抚摸她的脸,两人還說了几句话,和平时那样;时而梦见张静禅,他站在废墟般的小别墅裡,背影孤独,而她刚想伸手拥抱,一看,发现自己又长出男人的大手大脚,甚至還长了胡子,程睿妍不知从哪裡冒出来,按着她强行深入法式舌吻,就像张静禅对她做的那样……
李微意在梦裡爆了粗口。
次日一早,李微意黑着眼圈醒来,望着窗外的天光,還是满心操蛋与摆烂的冲动。
敲门声响。
李微意开门,张静禅穿着黑色大衣,裡头是黑色毛衣,一身黑,却更显清贵冷峻。他看她一眼:“好了嗎?”
李微意点头,拿起昨天匆匆带来的小背包,跟着他出门。
两人到了旅馆餐厅,其实就是個三十多平的房间。大概是因为生意不好,裡头居然一個人也沒有,连服务员都不在。几张空桌子,几個餐盘,放着有水煮蛋、玉米和一盘看起来不太热的青菜。旁边還有一個米粉档口,锅倒是热着的,干米粉和肉哨也有,就是沒人煮。
李微意在這间房裡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服务员,问张静禅:“怎么办?”
张静禅脱了大衣搭在椅背上,把袖子挽到手肘,說:“自己煮,吃完就走。”他走到水龙头下冲洗双手,李微意跟過去,感觉很新鲜,不過她還是真心实意地问:“你行不行啊,张总?”
张静禅动作一顿。
李微意立刻反应過来說错话了。
男人啊。
他继续仔细洗手,头也不抬地答:“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
李微意脸一红,闷不做声,只看着他接下裡的动作。
一室寂静,空气清凉,阳光错落,只有锅口,水汽杳杳蒸腾。李微意吃過很多次粉,从未认真看過下粉的人。
张静禅握住木漏勺,夹了一大筷子米粉放进去,单手拿着在热水裡轻轻震荡。他垂
着眸,另一只手撑在案台上,背微微弓着,仿佛手下撑着的是昔日的老板桌。
细细的尘埃,在两人间的一缕光线裡飞舞。
两人谁也沒說话,谁也沒看对方,都盯着漏勺裡的米粉。
過了一两分钟,张静禅把米粉倒到碗裡,浇上卤子,单手递到她面前。
李微意還是盯着米粉,双手去接:“谢谢。”谁知张静禅手一偏,她接了個空,诧异抬头,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一片微光与水汽中,那双眼湛黑幽深无比。李微意感觉到心脏某处颤了一下,从他手裡夺過米粉,转身就走。
她找了张空桌坐下,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埋头开始吃。過了一会儿,张静禅端着另一碗粉過来,李微意不抬头,把筷子递過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张静禅接筷子时,指腹轻轻擦過她的手指,她闪电般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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