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是他啊……
苏醒绕過石头亭子,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断崖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
這处断崖虽不算很陡峭,但看着還是有些危险的。
苏醒顿身形微顿,又往前走了两步。
男人听到脚步声,不由回头看了過来。
苏醒看到男人的脸,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
大叔看到苏醒,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說道:“沒想到還有人能找到這儿来呀。”
苏醒說:“你好大叔,您坐那有点儿不太安全吧,要不往后面来一些?”
大叔笑了起来,“行啊,谢谢你啊小姑娘。”
他說着就上起身,往石头亭子走去。
亭子的平台上放着他的背包,他从背包的一侧拿出一個保温杯,开始喝水。
此刻,日落已经开始了。
苏醒也把背包放在亭子上,拿起相机,抓紧時間将眼前的美景都收进相机裡。
夕阳似要最后的余晖洒尽人间,天际像是被点燃,橙红的火焰肆意蔓延,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暖光。
远处的山峦被镶上了金边,与落日余晖相互映衬,勾勒出一幅雄浑壮丽的画面。
苏醒“咔咔”不停按着快门儿,一连拍了不少照片。
不過她发现,一旁的那位大叔并沒有拿出手机或相机拍照。
他喝了几口水后,就捧着水杯,望着天边的夕阳与红霞出神。
苏醒沒有打扰对方。
她将相机放在石台上,设了定时拍摄,给自己拍了一张剪影照。
她查看相机时,发现因为角度問題,拍得不是很理想。
那位大叔忽然开口,“小姑娘,用我帮你拍嗎?”
“好啊,谢谢您。”
苏醒将相机递了過去。
大叔帮苏醒拍了两张照片,问她:“你看看,可以嗎?”
苏醒接過相机看了看,点头道:“可以,拍得很好。”
她又问:“大叔,用我帮您拍嗎?”
大叔摆摆手,說道:“我就不拍了。”
“好吧。”
苏醒感觉這位大叔心事重重的。
而且,她看着他,总觉得有些眼熟。
日落持续的時間并不长,不到半個小时就结束了。
苏醒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月观峰。
大叔也背起了背包。
他忽然說:“這裡是观泰山日落最佳的地点,不過知道的游客却不多,我也是偶然发现這裡的。”
苏醒问道:“您经常来爬泰山?”
大叔說:“来過四五次吧,小姑娘,你是怎么发现這裡的?”
“也是偶然在網上刷到别人分享的。”
“你们年轻人,现在都爱玩網络,坐在家裡就知晓天下事了,比我們那时候强,得走南闯北的,才能见识点儿世面。”
苏醒笑道:“现在喜歡在網上冲浪的中老年人也不少的。”
大叔笑了笑,又說道:“是啊,跟不上时代的老家伙,早晚是会被淘汰的……”
苏醒跟大叔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着,结伴往峰下走去。
他们出了小铁门,从小道往天街组走去。
這时,大叔身子忽然晃了晃,眼瞅着就要摔倒了。
苏醒眼疾手快,马上伸手扶住了大叔的一只胳膊,“您小心脚下。”
她原本以为他是脚沒落稳,才差点儿摔倒的,可仔细一观察,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大叔的手在微微发抖,脸色有些发白,额头還有细密的汗珠。
“您哪裡不舒服嗎?”
大叔有些艰难的說:“头有些晕,可能是……中午沒吃饭的原因……”
苏醒赶紧扶着大叔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您是低血糖了吧?”
她迅速从自己衣兜裡掏出一块儿巧克力,撕开包装,塞进了大叔的嘴裡。
然后她又放下背包,从裡面掏出一瓶可乐,拧开盖子,递给大叔,“您补充点儿糖分,看看会不会有所缓解。”
她进景区前买的吃的,在路上就基本被她消灭掉了,就剩這块巧克力和一瓶可乐、半瓶矿泉水了。
大叔吞了巧克力,又喝了小半瓶可乐,长出了口气。
苏醒问:“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大叔点点头,“好多了,就是還有些饿……”
苏醒說:“等到了天街,那边有饭店,可以去吃些东西。”
“好。”大叔应着,又从自己背包裡抓出来几個小包装的饼干,“我先垫两口。”
苏醒见大叔手還有些抖,就帮他撕开了两小包饼干。
她视线落在饼干的包装上时,微凝了一下。
大叔又把两包饼干给了苏醒,“小姑娘,你也尝尝看,我們那的特产,我觉得味道還行。”
苏醒沒拒绝,她收了那两包饼干,“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
大叔就着剩下的可乐,吃起了饼干。
苏醒也撕开一袋饼干,捏出一片,放进了嘴裡。
很薄很脆,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大叔满眼期待,“怎么样?”
苏醒点头,“很好吃。”
大叔笑了起来,眉眼间都是骄傲之色,“是吧,好吃吧。”
苏醒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她想起来這位大叔是谁了。
他是鲁省某個老牌食品厂的老板,食品厂主打的就是饼干、糕点类产品。
只是,因为种种复杂因素,近些年来,他们的零食,在市场上的份额逐渐萎缩,在超市的货架上几乎看不到這牌子的踪影了,仅在当地還留存着一些忠实客源。
厂子多次在倒闭的边缘摇摇欲坠,老板凭借顽强的毅力和坚定的信念苦苦支撑着。
直到几年后,各大电商平台火爆,這家半死不活的厂子,才在網络上找到了出路。
苏醒知道這位饼干厂的老板,還是因为某次水灾事件,他亲自带队,往灾区运送了好几车的物资,以及捐款两百万的事迹。
记者要采访他,他只是一摆手,說:“我沒什么可报道的,比我捐得多的老板還有那么多呢。”
那时,视频裡的他,要比现在清瘦得多,头发也白了一大半,跟现在的他比,差别非常大。
所以苏醒方才只是觉得這位大叔有些眼熟,并沒有一下子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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