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两人转头看向他,在触及到他那张英俊的脸和凛冽眉眼时,两人皆是一怔。
“這位是?”王遵神色着急地看向虞韵。
虞韵沒搭腔,抬起眼看向江横,坦然自若,“這么快?”
江横嗯了声,朝她走近。
他稍稍敛了敛身上冷冽的气息,把手裡端着的不烫手也不烫嘴的水杯递给她,眼睫微垂,神情稍稍柔和了几分,“热的,喝吧。”
虞韵微怔,盯着他硬朗分明的脸庞看了会,双手接過,“嗯。”
她沒和他气,更沒套的說谢谢。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任谁也能看出不对劲。
王遵拧眉看着虞韵半晌,又把目光挪至江横身上,蹙着眉头道:“韵韵,這位是?”
虞韵還沒来得及說话,苏笑笑率先开了口。
她眉眼一弯,口罩下的唇微微上扬着,挽着王遵的手也更为用力,和他紧密相贴,“是男朋友吧?”
她看着江横,夸道:“虞韵你男朋友长得真好看。”
“……”
王遵脸上的笑一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紧盯着虞韵,迫切地想要個她给予的答复,“是嗎韵韵?”
“是或不是,”虞韵端着杯子抬眼,难得正眼看向他们,“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听到這话,王遵也不生气。
他着急忙慌地跟虞韵解释,“我不是這個意思,韵韵我們以前好歹也是朋友,我只是关心关心你的情况。”
“哦。”虞韵面不改色应着,低垂着眼抿了口水,“那我先谢谢二位。”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也說了,我們以前是朋友。”她提醒,“以前的朋友,沒必要管我现在的生活状况吧?”
王遵被她的话哽住,无奈道:“韵韵,你别說這样的话。”
他目光灼灼看着虞韵,“你明知道只要你愿意,我們现在也——”
王遵的话還沒說完,被苏笑笑给打断了。
“虞韵。”苏笑笑站的笔直,看着坐在斜侧边的虞韵,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她在用這样的方式,给虞韵压迫感。
她内心冒出的火,态度淡淡:“我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說就不說,沒必要冷眼相待吧。”
闻言,虞韵觉得好笑。
“原来這就叫冷眼相待。”她琢磨了下這個词,自言自语說,“我還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呢。”
话落,她沒再给两人說话的机会,直言道:“既然知道我這儿不欢迎二位,你们为什么還不知趣离开?”
苏笑笑被她的话噎住,怒瞪着她,“虞韵,你别欺人太甚,這儿不是你家地盘。”
“……”虞韵想了想,含笑望着她,“我如果想,這儿也不是不能是我家地盘。”
虽說這话是有点大放厥词,但虞韵猜想,如果她真喜歡這儿,想要這儿,虞潭应该会去帮忙沟通,尽一切可能把這儿转化为颂运集团的产业。
即便做不到這点,颂运集团买入少许股权是肯定沒問題的。
听到這话,苏笑笑脸刷的一白。
她不是不知道虞韵身家背景,在认识她不久后,她就知道她的這位同班同学,家庭背景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厉害。
“你——”苏笑笑噎了片刻,說道,“不要仗势欺人。”
听到這话,虞韵沒忍住笑了声,眸光漠然地看向她,“你是不是只会說這两句话?”
她泰然自若地坐在原位置上,语气平静,“苏笑笑,我要真想仗势欺人,你觉得你還能這么光鲜亮丽地站在我面前?”
“……”
王遵听着两人对话,总觉得有自己遗漏掉的重点。
他侧眸看了看苏笑笑,又看了看虞韵,不解地问:“韵韵,你這话什么意思?”
“你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虞韵說了一句。
沒等王遵继续问,虞韵扭头看向江横,语气明显比和王遵苏笑笑两人說话时,柔和了很多,“无聊嗎?”
江横心想,她可总算是想起還有自己的存在了。
“不无聊。”他低敛着眼睫,說了上回她跟应如霜吵架时一模一样的话,“看鲜活的你,比攀岩更有意思。”
虞韵睇他一眼,“不给你看了。”
江横失笑,勾了勾唇:“嗯?”
他嗓音低冽,故意拖着的尾音,酥了虞韵半边耳朵。
虞韵沒搭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攀岩吧。”
江横应声。
两人正欲离开,王遵边开口說话边去去抓虞韵的手臂,“韵韵,我們好久——”
话還沒說完,他的手也還沒碰到虞韵衣服,虞韵先被江横拉住手臂转了個圈,和他换了個位置。
王遵手臂什么也沒抓住,错愕地看向站定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
江横面容冷峻,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线,全身上下透露着不爽二字,“你看不出来?”他扯了下唇,“她根本不想和你们多交流。”
“……”
看两人离开,王遵脸色微沉。
他也并非是沒有脾气的人,只是在面对虞韵时,习惯性地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
蓦地,王遵狠狠瞪了眼苏笑笑,“你和韵韵怎么回事?”
苏笑笑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看他,“你說什么?”
王遵瞥她一眼,“她說她要真仗势欺人你就沒办法像现在這样站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
說這话时,王遵是盯着苏笑笑的,沒错過她半分的情绪变化。
苏笑笑神色稍滞,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抬起眼看王遵,和虞韵不太像的那双杏眸裡,写满了震惊,“王遵,你這话是什么意思?”
王遵看她這样,有些心烦意乱。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他說,“你之前跟我說,韵韵是因为沒进国家歌剧院,觉得丢脸才和以前的朋友同学都断了联系。”
說到這,他稍稍停顿了下,看向苏笑笑,“真是這样嗎?”
苏笑笑对上他打量目光,扯了扯唇,苦涩一笑,“你现在是又因为虞韵的三言两语怀疑我是嗎?”
她问:“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嗎?”
王遵哑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知道苏笑笑沒必要骗自己,毕竟在舞蹈学院的时候,她是虞韵最好的朋友。可他就是觉得两人刚刚的对话,让人听了有些迷惑。
苏笑笑观察着他情绪变化,眼眸裡闪過一丝精光。
她声音哽咽,压着声质问道:“虞韵沒进歌剧院的事,是不是真的?她因为我进了歌剧院一直在迁怒于我,一直都认为是我抢走了她的机会,所以才会对我是這样的态度,你难道沒有发现嗎?”
說着,苏笑笑开始掉眼泪。
她嗓音带着哭腔,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王遵,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還在惦记着虞韵?”她抿着唇,卑微似尘埃,“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内心就沒有一点点对我的信任是嗎?”
“……”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遵每次一碰到苏笑笑哭,便会变得无措。
注意到周围越来越多人在看他们,王遵慌乱哄着,给苏笑笑抹着眼泪,“笑笑我沒有质问你的意思。”
“可你刚刚就是那個意思。”苏笑笑出声控诉。
“好好好。”王遵温香软玉入怀,也不愿让陌生人看了笑话,温声道:“我的错我的错,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听到這话,苏笑笑轻哼,顺势拉下口罩,面对着王遵露出那张和虞韵有八分像的脸,“我才不要你的什么赔罪。”
“那你要什么?”王遵低眸看着她,有些走神,“你說,說什么我都答应。”
苏笑笑顿了顿,以退为进,“我不要什么,我就要你相信我。”
王遵看着面前這张熟悉的脸庞,鬼迷心窍承诺道:“我一定相信你。”
……
虞韵和江横并不知道苏笑笑和王遵的后续故事发展。
她不关心,也不好奇。
两人走至人变少的攀岩场地前,穿上护具,戴上绳索。
虞韵玩過两次,但算不上熟练。
江横站在她身侧,低声询问,“会害怕嗎?”
虞韵扬眉,“为什么要害怕?”
江横抬眸看了眼面前的攀岩墙,低低道:“有点高。”
“我知道。”虞韵弯唇,“可這不是還有你嗎?”
她歪着脑袋,笑盈盈问他,“你不保护我?”
“……”江横有些意外她会說這话,怔楞了片刻道:“保护。”
虞韵哦了声,唇角往上扬了扬,心情大好,“那我還怕什么?”
江横稍顿,跟着扬了下唇,在心底认可她說的這话。
也是。
他在,她便不用害怕。因为他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伤。
“不過我還是有点紧张。”虞韵看向江横,“我深呼吸一下再爬。”
江横失笑,踩上攀岩墙,一只手搭在墙上石头,一只手朝虞韵伸出,朝她发出邀請,“给我手。”
虞韵仰头望着他,看他手臂因用力而显露出的肌肉线條,看他漆黑深邃眼眸裡自己的倒影。
她怔松片刻,笑着把自己的手交给他。
“那你要抓紧我。”虞韵說。
江横:“好。”
只要她需要,他一定会一直抓紧她。
因为要顾及着虞韵状态,江横攀岩的速度较之往常慢了许多。
他往上攀爬两步,便会停下来等虞韵。
虞韵慢,他也不催促。
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虞韵能踩在攀岩点上,他就不会出声。偶尔,看着她要踩空时,他才会出声指挥。
虞韵想,江横要是去当教练,一定是個受人欢迎的,好评如潮的教练。
因为他不会去打乱学员自己的计划,也不会着急催促,更不会打击你,反而一直给予鼓励。
明明你做的不够好,他却会真诚地望着你,告诉你說你真的好棒,好厉害。
……
虞韵和江横一起攀岩了一次。
下来后,她說想看江横攀岩,江横沒辙,只能在攀岩墙上给她表演。
不用时时刻刻护着虞韵,江横犹如一只雄鹰。
他身形矫健,迅速而威猛地往上攀爬。
虞韵直勾勾盯着,不得不承认——有力量的男人,是真的吸引人。
至少,她是有再次被攀岩的江横所吸引住。
不单单是她。
连带着周围其他游,也都注意到了挂在攀岩墙,来去自由的江横。
等江横从上而下降落时,周围甚至還响起了倒吸一口气的惊呼声。
“好帅。”
虞韵听到這么一句。
她看了眼說這话的女生,紧跟着转头看向江横。
心有灵犀一般,江横在落地后,也第一時間用眼神搜寻她所处的位置。
两人视线有過短暂交汇。
江横把护具绳索解下,朝她走近。
“等久了嗎?”
“不久。”虞韵說,“我都還沒看够,你就到顶了。”
江横一顿,看着她问:“那我再爬一次?”
“……”
虞韵看他认真提议的神色,笑意微滞,轻轻地摇了摇头,“下次吧。”
她戳了戳他手臂,眉眼微弯,“舍不得让江横弟弟把力气都花在這。”
江横表情微妙,垂眸看她,“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嗎?”
“我沒有。”虞韵立即否认。
江横目光灼灼看她,不再言语。
虞韵微窘,她刚刚那话其实真沒那個意思。她只是想說现在還早,两人不能把所有時間都浪费在這。
可对上江横幽深如潭眸子时,虞韵又莫名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沉默半晌,嘟囔一句:“你要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
江横又朝她走近一步,嗓音低低,“真的?”
“……”虞韵抬眼,她只要再稍稍抬下头,就能碰到江横下巴。
她眼眸微闪,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先捕捉到江横眸子裡裹挟的促狭。
“。”
当下這一刻,虞韵想也沒想,一把将人推开,凶巴巴道:“把衣服穿上。”
說话间,她把江横的外套丢给他。
江横被衣服丢了個满怀,看虞韵紧绷着的表情,忍俊不禁。
他压了下唇角的笑,不再继续逗她。
两人从攀岩场地這边离开时,正好到了午饭時間。
简单做了下运动,虞韵有点饿了。
讨论了下,虞韵定下吃饭地方。
她想吃火锅了。
冬天就该吃火锅。
驱车至熟悉的火锅店,虞韵和江横到角落裡找位置坐下。
刚坐下点好菜,虞韵先收到了乔亦瑶发来的一连串问号,紧跟着,后面是一條问她今天和苏笑笑碰面的消息。
虞韵拧眉,手指不受控地点开了微博。
果不其然,苏笑笑在五分钟前,发了條回忆過去的微博。
苏笑笑v:今天见到了很久沒见的大学同学,忽然感慨時間最会捉弄人,很多你以为的想象出的友谊,经過時間的洗礼,都变得物是人非。
虞韵面无表情看完,往下扫了眼。
八千转发,一万多评论,两万多点赞。
她点开,热评第一說的是:笑笑你别伤心,我們会一直陪着你。
這條评论,苏笑笑点了個赞。
虞韵看着,轻扯了下唇。
注意到她情绪不对,江横给虞韵倒了杯水,吸引她注意,“在看什么?”
虞韵看他,“看苏笑笑微博。”
江横一顿,颔首以示了然。
看他這样,虞韵先沒忍住出了声,“你不好奇?”
“好奇。”
江横看着她說。
虞韵微哽,“我看你不像是好奇的样子。”
江横哦了声,抿了口水說,“那是我沒表露出来。”他默了默,“我以为你不喜歡。”
“……”
耳朵裡钻进這话,虞韵眼睫轻颤。
她抿了抿唇,也沒问江横好奇什么,直接道:“不是前男友。”
江横抬了下眼,“同学?”
“隔壁学校的。”虞韵說,“以前算是個普通朋友。”
她和王遵,沒有交往過,更沒有暧昧過。王遵是和她表白過,但虞韵当时便拒绝了。
之后,她和王遵一行人来往也变得少。
再后来她听到和王遵有关消息时,是他和苏笑笑在一起這事。
江横点点头。
虞韵說着,莞尔笑了笑,“江横弟弟。”
江横看她。
虞韵托腮望着他,唇角微弯,“還想知道什么?”
她轻笑道:“姐姐今天心情好,一定知无不言。”
“……”江横无言,“不知道。”
虞韵:“不知道?”
江横嗯了声,默了默道:“你和那個苏笑笑,以前是朋友嗎?”
“嗯。”虞韵稍稍敛了敛脸上的笑,轻声說:“很好的朋友。”
江横微顿,正想再說点什么,虞韵手机铃声响起。
她低头看了眼,是個陌生来电。
虞韵迟疑着接通,“喂?”
“虞韵。”耳朵裡有了熟悉又陌生的女声,苏笑笑自报家门,“我是苏笑笑。”
“哦。”虞韵态度淡淡,“有事?”
苏笑笑刚收到王遵送過来的道歉礼物,這会心情很好。她深呼吸了下,低声问:“有沒有空出来喝杯咖啡,聊点事。”
闻言,虞韵有点儿想笑。
她撑着脑袋,看着锅底沸腾,看江横慢條斯理地往火锅裡下肉,非常困惑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答应和你一起喝咖啡?”
苏笑笑沒想她這么不给自己面子,怒道,“你……虞韵,你别太過分。”
“我過不過分,你第一天知道?”虞韵反问。
苏笑笑被她气得不轻,咬牙切齿說,“虞韵,你别自恃清高,你是不是還觉得自己是舞蹈学院人人高不可攀,所有人都喜歡艳羡的女神?”
她說這话时,言语裡充满了嘲讽。
听到她提起這事,虞韵微笑,慢條斯理道:“苏笑笑,需要我再次给你强调一下嗎?。”
她言语犀利,“我就算不是舞蹈学院那高不可攀的虞韵,我也是你苏笑笑永远高攀不上的人,這個事实,你应该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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