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一定要這样?”笑了会,他跟虞韵確認。
虞韵听他追问,也忍不住弯起了唇。
她扬眉,理直气壮,“不允许?”
江横盯着她,“不能多给我点准备時間?”
“嗯?”虞韵诧异,“你意思是,不分手也照原计划给我安排?”
江横望着她,眉目舒展,嗓音低沉,“女朋友想要,男朋友怎么也得满足不是嗎?”
“……”
虞韵嗔嗔看他一眼,满意了。
两人在巷子裡腻歪了会,冷风从巷子口灌进来,他们也不觉得冷。
直至虞韵看時間差不多,想起要回家时,她才后知后觉觉得冷飕飕的。也不知道她和江横是怎么在這凛冽的冬天,在外边腻歪一两個小时的。
“开车来的?”往外走时,江横问她。
虞韵摇头,“我坐我爸车来的。”
她掏出手机,“我问问看他還在不在這边。”
江横应声。
收到虞韵消息的虞潭,冷冷地哼了声告诉她:回家了。
虞韵:哦。
虞潭:你不是找你未来男朋友去了?這么冷的天你要回家他不送你?這有些不合格吧。
虞韵看到他這消息,還沒来得及回复,虞潭下一條消息又来了。
他的打字速度,一点都不像是個中老年人。
虞潭:不要把他加入备选了,我看他還沒有童助思量周到。
……
看虞韵捧着手机笑,江横抄兜站在她身侧,伸手挠了挠眉,“你爸說什么了?”
這么好笑。
虞韵莞尔,给虞潭丢了句“童助理有女朋友了,你想让我做第三者”的爆炸消息后,收起了手机。
“他說他已经回家了。”她侧眸看向江横,“我打车。”
江横嗯了声,“好。”
虞韵看他,“你呢?”
“什么?”江横下意识问。
虞韵探着脑袋看向大马路,沒觉得自己說的话有什么問題,“我說,你是打车回家還是坐地铁。”
闻言,江横看虞韵的眼神有了变化。
虞韵隐约觉得,他眼眸裡写着——不可思议四個字。
她微微蹙眉,很是不解,“怎么了?我說错话了?”
“……”
江横哭笑不得,低声问:“你不要我送你回去?”
“?”
虞韵啊了声,“我打车回去就好了,又不远。”
再者,也不是晚上,不用太担心安全累問題。
“不是远不远的問題。”江横捏了捏她的手,“你就不能让我行使以下男朋友的权利?”
虞韵眨眼,仰头看着他半晌,迟疑道:“你刚刚不是已经行使過了嗎?”
她指的是——拥抱接吻這回事。
江横无言,牙痒痒地抬手弹了下她额头,略感无奈道:“我想和你谈恋爱,不单单是想和你做那些亲密的事,還想多照顾你一点,懂嗎虞老师?”
“……”
虞韵忍着笑,“懂。”
她其实听懂了江横话裡意思,也知道他是想送自己回家。
但虞韵也有自己的考量。
這個时候不早了,已经是大年三十下午,她估摸着江横回家還有事,所以不想他折腾地送自己回去,然后再折返回家,這样着实是有些浪费時間。
但江横坚持,虞韵也不好再拒绝。
“那好吧。”虞韵佯装无奈,“那就让我新上任的男朋友——”
她对上他眉眼,“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
“……”
和江横在小区门口分开,虞韵走进院子时,虞潭正站在院子裡。
听到动静,他第一時間朝虞韵走了過来,“你真打车回来的?”
虞韵点头。
虞潭走到门口,往外瞅了眼,外头空荡荡的,沒有一個行人。
他背着手摇了摇头,轻啧道:“你未来男朋友真沒送你回家?這人果真不行。”
虞韵觑他一眼,“送了。”
闻言,虞潭挑眉,“那怎么不送到家门口?”
虞韵瞥他,动了动唇,“您忘了?我們小区出租车不能进入。”
“?”
听到這话,虞潭震惊地问,“他连车都沒有?”
虞韵被他這震惊的语调哽了下,思忖片刻道:“……好像是吧。”
她也不是很确定。
虞潭:“那你還把他加入备选?”
他摇头,“我不同意。”
虞韵:“我找对象,又不是您找对象。”
虞潭:“小伙子连辆车都沒有,平时上班肯定不是努力上进拼搏的。”
“……”
虞韵脚步微顿,想了想告诉他,“我未来男朋友,還沒上班。”
“?”
“!!”
虞潭瞪大眼睛看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說什么?”
虞韵回头,诚恳地說,“我說,我未来男朋友——”說到這,她又改了口,“我男朋友還沒上班,還是個学生。”
虞潭:“……”
父女俩僵持半晌。
虞潭不可置信道:“你认真的?”
虞韵:“您看我什么时候开過這种玩笑?”
她瞅着他,挖苦意味十足,“還是說,只允许您找大学生,不允许我找大学生。”
虞潭噎了片刻,“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瞪着虞韵:“這两者能并为一谈嗎?”
虞韵沉吟少顷,点头道:“我觉得可以。”
虞潭无话可說。
两人进了屋,虞潭還跟在虞韵身侧,追问她男朋友事宜。
但虞韵嘴严,只愿意告诉他,她男朋友還是個大学生,其他和男朋友有关的信息,一概不提。
在虞潭放弃挣扎之际,虞韵突然想起了個事。
“对了。”
听到這话,虞潭瞬间来了精神,“愿意告诉我了?”
“……不是。”虞韵看他,“是不是该贴对联准备晚饭了?”
她說,“我們今年早点去疗养院看奶奶,看完奶奶回来我要跟男朋友出去跨年。”
每年新年,虞韵和虞潭都会去一趟疗养院。
他们家的团圆饭,只要不出现意外,都会在疗养院吃。
這也是为什么,虞韵三点多就要赶着回家的原因。
“……”
听她說完,虞潭沉默了半分钟,酸溜溜道:“所以你现在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爸爸了是嗎。”
虞韵神色淡定,“需要我提醒您一下嗎?您也有女朋友。”
父女俩辩论,输的终归是虞潭。
虞潭幽幽叹了口气,边感慨女大不由人,边往储物间走,去拿对联出来贴。
两人一起贴好对联,又一起进了厨房。
虞韵会做饭,虞潭也会。
只不過平日裡时,一個懒一個忙,根本想不起来进厨房這回事。
虞韵和虞潭都不是会很浪费的人,即便是大年三十的团圆饭,做的菜品也并不多。
做好,两人把装进保温盒裡,出发去疗养院。
陪虞韵奶奶吃過晚饭,又待了一会后,父女俩才在月光高挂夜空时回了家。
一下车,虞潭就问虞韵,“你男朋友几点過来找你?”
虞韵失笑,“您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虞潭摆着架子,“有人要把我女儿抢走,你還不允许我着急?”
虞韵扬眉,哄着他道:“允许允许,不過呢,我是打算开车出去的。”
虞潭:“……”
他瞅着虞韵片刻,完全沒辙,“今晚车多,注意安全。”
虞韵笑,“知道。”
八点,春晚开始。
虞韵也收到了男朋友的信息,說即将到小区门口了。
虞韵弯唇,扬着眉回:那你在门口等我,我开车出来。
江横:不用。
虞韵:?
江横:我开车来的。
虞韵怔了怔,有些不确定地问:沒問題嗎?
江横:沒有,带你出去,不会有問題。
有虞韵在他车裡,他能克服所有心裡阴影。
收起手机,虞韵和虞潭說了句:“爸,我出去了啊?”
虞潭正好被春晚首档歌舞节目吸引,连個眼神也沒给她,摆摆手道:“去吧,早点回来。”
虞韵:“知道了,我十二点前一定回家。”
……
夜色浓郁。
虞韵走出家门时,隐约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炮竹声和烟火燃放的声音。
她抬起眼往夜空看,恰好看到绽放的烟火。
虞韵看着,脸上不自觉地挂了笑。
又一年了。
走到小区门口,她一眼便看到了倚靠在车旁等自己的人。
寒风瑟瑟,江横穿着黑色长款的羽绒服,身形挺拔地立在夜色下,有种說不出的冷峻神秘感。
虞韵上下打量了眼,不得不在内心感慨——她找男朋友的眼光真不错。
她男朋友,真的很帅。
想着,虞韵自顾自笑了起来。
她唇角刚上扬,江横便侧头看了過来。
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的身影被夜色牵引,有所重叠。
江横目光灼灼看了虞韵几秒,阔步朝她走近。
“這么开心?”他站定在她面前,含笑询问。
虞韵看他舒展的眉目,实话实說,“你也挺高兴的呀。”
江横:“是。”
虞韵好奇,“为什么高兴?”
江横垂眸,伸手牵住她垂在一侧的手,嗓音低冽,“看见你了。”
见到女朋友了,他怎么会不高兴。
虞韵哦了声,拖着腔调說,“我也是。”
我也一样。
看见你,就不由地想笑,心情也会格外愉悦。
两人回答完,默契地相视笑了笑。
在很多事情上,两人总是心有灵犀。
无论是在一起后,還是在一起之前,都是如此。虞韵有时候想,月老的红线,可能就是缠绕在了两人身上,不然怎么会躲都躲不开呢。
上了车,虞韵也知趣地不问江横要带自己去哪。
她内心雀跃,還有一丁点儿期待。
江横和她闲聊了两句,问她晚上吃得什么。
虞韵告诉他,“去疗养院和奶奶一起吃的,我和我爸做的菜,鸡鸭鱼肉。”
江横哑然,“怎么沒把奶奶接回家?”
“不放心。”
虞韵和虞潭其实也更渴望把虞奶奶接回家過年。他们有一年试過,刚开始把人接回家的时候,她状态看起来非常不错,但沒過多久,就开始說胡话,甚至闹腾。
情绪极其不稳定。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离开了熟悉医院而导致的。
从那以后,虞韵和虞潭便打消了接她回家的念头。
這個险,他们不敢冒。
江横了然,沒再多问。
虞韵嗯了声,低敛着眼睫给杨知意他们回消息。
杨知意在家,乔亦瑶還在剧组那边,他们剧组今年就放两天假,她爸妈過去陪她,她也就懒得回来了。
虞韵看了看,两人都提前在群裡发了红包。
她弯唇,把两人的红包一一领了后,才在群裡连续发了好几個。
刚发完,杨知意就问她:在干嗎呢?要不要出去玩会?
虞韵:?不了,你找别人。
杨知意:为什么不?在家看春晚不无聊?今年的春晚一点意思都沒有。
虞韵:不无聊,我不在家。
杨知意:???你背着我和哪個狗男人跑了。
乔亦瑶:還能哪個狗男人,肯定是江横弟弟呗。
杨知意:一朵云回答我的問題。
看着两人聊天对话,虞韵后知后觉想,她是不是還沒和她的姐妹說她跟江横在一起的事。
思及此,虞韵情绪很是平静地往群裡发消息。
虞韵:忘了告诉你们,我和江横在一起了。
杨知意:???
杨知意:這也能忘?
乔亦瑶:……
乔亦瑶: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虞韵:是真的忘记了。
杨知意:哪天在一起的,如实交代。
虞韵:就今天下午。
乔亦瑶:……那是下午的话,可以原谅你。
虞韵:那就先谢過两位美女啦。
……
三人在群裡聊着。
杨知意对虞韵這对刚开始谈恋爱的小情侣去哪,很是好奇。
這問題刚出,乔亦瑶第一個抢答:還能去哪?江横弟弟身强体壮年轻火旺,他们的约会肯定在床上。
杨知意:。
虞韵:你猜错了,他带我到郊区来了。
乔亦瑶:?
過了十分钟,虞韵再次告诉两人。
江横开车带她又去了赛车场。
下车时,虞韵好奇地看向他,“又带我赛车?”
“……不是。”江横失笑,牵着她往裡走,“待会你就知道了。”
闻言,虞韵扬了扬眉,期待感十足。
江横把虞韵带去了观众席。
刚坐下,一侧的屏幕便亮了起来。
观众席的不远地方,有投影的屏幕。平日举办赛车时,看不到赛场的观众,可以通過屏幕知道赛车场的一切状况。
虞韵還沒来得及反应過来,耳朵裡先钻入了轰鸣的车声。
她下意识抬眼,看到了穿着红白相间赛车服的江横。他在屏幕裡。
虞韵怔了怔,望着他摘下头盔时露出的那张少年感十足的脸,心裡有了猜测。
“這是——”她直勾勾盯着大屏幕,低声问:“你多大的时候?”
“十八。”
虞韵眼睛亮了亮,望着大屏幕的那张俊脸,好奇不已,“你這個亮相,喜歡你的人是不是很多?”
“……不知道。”
虞韵挑眉,看他一眼,“真不知道?”
“嗯。”江横实话实說,“沒去关注。”
“。”
虞韵沒再继续问,她注意力都在屏幕播放的视频裡。
视频基本是江横赛车的,還有他攀岩的。他是個喜歡冒险,喜歡刺激运动项目的人。
视频裡的他,明晃晃的一個少年天才,意气风发,骄矜不羁。
虞韵看着,通過视频了解他的過往。
正当她以为看完时,屏幕裡出现了一张当下的江横。
她眼眸微闪,转头把注意力分给旁边人一点,好奇道:“這就是……你给我的安排?”
江横:“……是。”
听到這话,虞韵放在视频裡的注意力,更多了。
江横在面对镜头时,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他抬手摸了下鼻尖,嗓音低沉却悦耳。
“虞韵。”他站在镜头前,仿若透過镜头在看自己。
被他這么一喊,虞韵心脏重重一跳。
她下意识抿唇,放轻呼吸等待他下一句话。
“一直忘了和你說我的過往,也很抱歉之前沒有如实告诉你,我的身份。”他眸眼深邃,灼灼地望着镜头,声音一字一句传到她耳畔,“现在,我把自己的過去告诉你,让你知道。”
他问她,“不知道這样的我,会不会让你喜歡。”
說完,江横自己沒忍住笑了起来。
他重新抬起眼,声音沉沉,“虞韵,你需不需要,以后的每一個新年都多一個人陪你一起度過。”
视频到這裡结束。
虞韵盯着黑掉的屏幕看了会,缓慢地转头,“就這样?”
江横:“還沒结束。”
话音落下瞬间,虞韵听到几声巨响。
她抬眼的那一刻,看到烟火在空中燃放。
她眼眸中,浮现了几個土土的大字——虞韵,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
虞韵看完,再次转头,犹疑地问:“谁给你想的主意。”
“赵淮南。”江横看着她,“你不喜歡?”
赵淮南不是說,女生都喜歡?
“你不觉得——”虞韵对上他眼睛,诚恳道:“有点儿土嗎?”
哪有人现在表白,還用這种方式的。
江横沉默。
虞韵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忍了忍,沒忍住笑出声。
“不過我還挺喜歡這种土土的方式。”她指了指,“挺漂亮的。”
江横還是沉默。
虞韵笑了好一会,抬手扯了扯他衣服,“這就是你說的安排?”
“嗯。”江横底气不是很足。
虞韵莞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你的安排,是不是還少了一個环节?”
江横茫然。
虞韵:“你只问我喜不喜歡你,你沒說你喜不喜歡我不是嗎?”
她揶揄,“江横弟弟,哪有你這样——”
表白两個字還沒說出来,江横忽而握住虞韵的手,放在他左胸口上。
虞韵心跳一滞。
江横低眼,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嗓音偏低:“沒有感受到嗎?”
他的话像绽放的烟火一样,砰砰砰地砸在她心口。
“它在为你剧烈跳动。”他顿了顿,告诉虞韵,“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而我的心脏,也总因你的出现,跳动的格外有力,让我根本无法忽视我喜歡你,甚至可能爱上你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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