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弯月高挂夜空,纯白皎洁。
月色从窗外一隅斜斜照进房间,在地板上留下来過的痕迹。
窗帘被风吹起一脚,飘飘落落。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暧昧,让人心动。
卧室恢复宁静时,已是后半夜。
从浴室出来,她让江横随意给自己套了條睡裙,逃难似地钻进了被子裡。
看她敏捷的动作,江横眉峰稍稍往上扬了扬。
他坐在床侧看躲在被子裡的人,伸出手指将她刚吹干,沒来得及梳理顺滑的发丝撩开,明知故问道:“不是說沒力气了?”
“……”
“对呀。”虞韵勉为其难应他。
江横看她潋滟的双眸,指腹落在她脸颊,在她双颊流连,“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听到這话,虞韵瞪圆了眼,“我哪有?”
江横沒搭腔,意味深长地看她。
虞韵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刚钻被子裡的速度,心虚了那么一秒。
她眨着眼,含糊道:“我那是为了早点躺下睡觉。”
她睇他一眼,语重心长說:“江横弟弟,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有体力就——”
话還沒說完,她对上江横狭长的眼眸。
“就什么?”江横俯身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灼灼地盯着她。
虞韵想往后躲,可她后面是枕头,她根本无处可躲。
“就……肆意挥霍。”虞韵小声嘀咕。
闻言,江横忍笑扬眉,“我肆意挥霍了什么?”
“你自己知道。”虞韵瞪他。
江横忍了会,终归是沒忍住,低笑出声。
“行,我知道了。”他看着虞韵,顿了顿說,“不過虞老师放心。”
虞韵抬眼。
江横目光灼灼盯着她,意味深长道:“不用担心我会把体力挥霍完。”
虞韵想說她才不担心。
江横唇角上挑着,骚话一套接一套,“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加重锻炼,让我老了也保持着现在的体力,不让虞老师失望。”
“……”
“我什么时候失望過?”虞韵想也沒想反驳。
听到這话,江横脸上的笑更深了。
他唇角上扬着,出其不意地低头亲了下虞韵的唇,嗓音挟裹着笑說,“谢谢虞老师给出的肯定。”
虞韵:“……”
她唇上一热,反应過来江横說了什么后,又气又羞。
她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
但她知道,她要解释,江横根本就不会听,甚至還会故意曲解。
思及此,虞韵破罐子破摔,“那就希望江横弟弟一直如此。”
她睨他一眼,威胁道:“不然,虞老师可就找别的年轻弟弟去了。”
江横无言,重重地捏了捏她脸颊,语气平静道:“你沒有這個机会。”
他不会给她這個机会。
說完這话,江横掀开一侧的杯子,和她一起躺上床。
一上床,他便伸手,把虞韵拉入了怀裡。
“……”
虞韵沒拒绝,但却忍不住笑了声,戳着他肩膀问,“弟弟。”
江横瞥她。
虞韵意有所指,“你不会半夜再把我吵醒吧。”
江横抬手,弹了下她额头,保证道:“安心睡。”
他顿了顿,忽而回应了句她說出口的弟弟,喊她:“姐姐。”
虞韵愣了下,猛地精神起来,“你刚叫我什么?”
江横装傻,“什么?”
虞韵从床上坐了起来,“别装傻,再叫一声。”
“……”
江横是着实沒想到,虞韵回喜歡人喊她姐姐。
“你第一次听到這個称呼?”他问。
虞韵哼哼,理直气壮,“我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喊我姐姐,但我是第一次听你喊我姐姐。”
這是实话。
从认识江横起到现在,虞韵只听他喊過自己全名和虞老师,从沒听他喊過自己姐姐。明明他的那些室友,全是喊自己虞韵姐,可江横就不。
无论是两人相处时,還是和他室友们一起吃饭玩乐时,江横都是直接喊她名字。其他人也沒觉得有哪裡不妥。
正确来說,是其他人根本沒注意到称呼的這点细小差别。
江横掀起眼皮看她,无奈一笑,“你喜歡我這样喊你?”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虞韵觑他一眼,“這是事实。”
江横:“就两岁。”
“两岁就够了。”
虞韵傲娇道:“大一個月也是大,更何况是两岁。”
江横看她骄傲的模样,抬手蹭了下鼻尖,淡淡地哦了声。
“你哦什么。”虞韵催促,“再叫一次。”
江横不知道她這是什么癖好。
他抬眸看着她,“你确定?”
虞韵不解,“這有什么不确定的。”
她道:“叫吧。”
說着,她還有了主意,“你等等,我拿手机录一下。”
毕竟以后江横再喊她姐姐,不知得何年何月去了。
江横看她要去拿手机架势,抬手拉住了虞韵手腕。虞韵猝不及防,整個人扑倒在他怀裡,脑袋撞到了江横下巴。
隔着单薄的衣物,她第一時間察觉到江横逐渐升高的体温。
虞韵愣了几秒,反应過来时,很是明白地认怂,“算了算了,你要是不叫我也不逼你,我又不是真的喜歡当——”
姐姐两個人還沒說出口,江横已经迫使她从他胸口处抬了头。
两人目光对上。
她清楚地看到江横上下唇动了动。
紧跟着,她耳朵裡再次钻入他喊出口的,沙沙哑哑的“姐姐”二字。
但听到第二声姐姐后,虞韵付出了不小代价。
想听江横喊她姐姐可以,但得有“报酬。”
在虞韵身上榨取报酬时,江横如她所愿,贴着她耳朵喊了好几句姐姐。
……
睡前,虞韵晕乎乎地想。
她近期,都不想再听见姐姐這两個字了。特别是从江横嘴裡喊出来的。
翌日,虞韵跟霜打茄子一样,沒精神也沒力气。
江横逗她玩了好几次,她都沒怎么搭理他。
最后的最后,還是江横用一顿午餐,再次让虞韵给他好脸色。
吃過午饭,虞韵侧躺在沙发上打哈欠。
江横听着,有点儿想笑。
“困的话,要不要去睡個午觉?”
虞韵瞥了眼墙上时钟,“你知道我刚起来多久嗎?”
她是十一点半才醒的,而现在,還不到一点。
虞韵是有点困,但她也不想再沾床。她怕晚上睡不着,這会再撑撑就行。
江横莞尔,“真不去?”
“嗯。”虞韵拍了下他手,“你给我放個电视吧。”
江横照做。
把电视放了,他忽然想起来问,“你昨晚录制的舞蹈比赛,第一期是不是今晚播出?”
虞韵怔了怔,点头道:“是。”
她拿過一侧的手机,想起自己昨晚在烤肉店时收到的工作人员消息。工作人员问她微博賬號是什么,她是进到第三期录制的选手,而且是有热度的,节目组想在官宣的时候,她让人知道。
当然,的不止是虞韵一個人。
昨晚看到时,她纠结了半晌,沒给人回复。
因为她不知道,她是给对方大号,還是给对方小号。
虞韵以前,有個粉丝還挺多的微博賬號。但已经很久很久沒用了。
而现在用的這個,登錄的次数虽少,但偶尔也会分享一些小日常。
又点开那工作人员,虞韵纠结了半晌,终归是给了对方小号。
虽說她走到最后,大概率会被喜歡看跳舞节目的,关注跳舞比赛的人认出来,但就目前而言,她還是想做一個新的虞韵。
這么說,虽有些自傲。
但却是事实。
把賬號发给工作人员后,虞韵立马登上微博,边和江横讨论边思考,要不要把之前发的一些日常博刪除。
江横失笑,“要刪除的话,那怎么不申請一個新賬號给他们。”
虞韵:“我会忘记密碼。”
她经常性的有了新賬號就忘记旧賬號密碼,就算是记录下来了,也会不经意刪除。
虞韵对自己這個小号,還是有感情的,她不想去冒会忘记的這個险。
江横了然,猛地注意到一個事,“你微博賬號是什么?”
以前,两人是另一种关系。
就算是想知道对方的賬號是什么,也不会问。更何况,江横和虞韵都不是很爱玩微博的人。
虞韵扬眉,“怎么,想关注我?”
江横嗯了声,点开手机道:“我想在虞韵老师成名前,成为她忠贞不二的小粉丝。”
虞韵被他的话逗笑,嗔他一眼,“叫云……”
還沒把完整的微博名报出,虞韵突然顿住,瞅着江横道:“你等我删点东西再关注。”
听到這话,江横也不生气。
他勾着唇,懒懒散散地看着她,“我不能看的?”
“嗯。”
“和男人有关的?”江横继续追问。
虞韵脸部红心不跳撒谎,“对呀。”
江横:“行。”
他把手机放下,“你什么时候删完了再喊我。”
“……”
虞韵正准备把其中一條悲伤秋月的微博內容转为自己可见,可在听到江横這话时,她忍不住问,“你一点都不好奇?”
江横:“好奇。”
虞韵瞅着他,“你一点都不像是好奇的样子。”
江横觉得自己還挺冤的。
他低头,靠在虞韵肩上,敛睫看着她手裡捧着的手机,嗓音清冽,“怎么不像?”
他不讲理地蹭着虞韵,“我觉得自己表现的還挺明显的。”
虞韵被他蹭的耳朵有点痒。
她想避开,却又避无可躲。
“我觉得沒有。”
两人就這個幼稚的事,拌了几句嘴。
最后,江横用行动告诉她,他很好奇,還有点吃醋。
虽說他不相信虞韵是那种会在微博說感情的人,他也知道她以前沒有男朋友。但沒有男朋友,不代表沒有喜歡的人。
江横其实想過,有喜歡的人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现在是自己的。
但陡然听她這么說,還是有点小小的醋意,在无法自控的范围裡蔓延着。
被江横按在沙发上亲了好几下,虞韵被他逼问,“小号微博发了感情相关的事?”
“?”
“和谁?”虞韵一下沒反应過来。
江横捏着她指尖,目光深邃。
虞韵反应過来,忍着笑问:“你发過?”
江横:“沒有。”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发。”虞韵反问。
可能是谈恋爱的人在遇到某些事的时候,都会从聪明人变成笨蛋。
现在的江横,就是其中之一。
“你刚刚說的。”
虞韵哭笑不得,“我逗你玩的,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在微博发這种东西的人好嗎。”
她朝江横翻了個小小白眼,“再說了,我以前也沒遇到能让我发抒情诗的人。”
“……”
江横缄默片刻,偏着头盯着虞韵看,喉结微滚,“我也沒有。”
虞韵:“嗯?”
江横低头,吻上她唇时告诉她,“你是第一個让我心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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