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這种速度,虞韵并不奇怪。毕竟王遵和苏笑笑两边的公关能力都相当不错。
這几年,苏笑笑不是沒有负面新闻。
相反,她有很多。
但每一次,她的公关都能及时应对,平息风波。
等风波過去后再出来,她就跟個沒事人似的,一如既往的风光。
虞韵這几年即便是再不怎么关注網络上這些八卦,却也有所耳闻。
可能是因为心存不甘,她对苏笑笑的事,只要听過看過,就下意识地会去记住。
虞韵对着微博界面发了会呆,乔亦瑶发来一连串省略号。
乔亦瑶:這速度也太快了,還好我存下来了。
虞韵:。
乔亦瑶:?怎么,不想看了?
虞韵:你都存下来了我为什么不看。
她很是实诚:看,现在发我。
乔亦瑶把網上下载的视频发给她。
虞韵接收,点开。
视频內容不长,她瞟了眼,也就几十秒內容。
镜头裡,两人站在墙角下,面对面站着。苏笑笑身上穿的,還是古装戏服。
她昨晚在节目錄制现场提到過,最近在拍一部古装戏,录完节目后就得回片场。当时主持人還說期待她新剧播出之类的话。
同一時間,两人的声音从话筒裡流出。
刚开始,是有些许的杂音。
几秒過后,苏笑笑的声音先清晰地钻入了她耳朵。
“王遵!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嗎?”苏笑笑逼问面前的男人,“我之前喊你多少次来给我探班你不来,你现在就因为她参加了舞蹈比赛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跑来片场找我,问我和她有关的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她声嘶力竭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女朋友!”
听到這,虞韵下意识皱了下眉。
她正想把這视频关了,她先听见江横走出浴室的声音。
虞韵下意识抬眼,抬眼瞬间,王遵說出口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入两人耳朵。
“你能不能冷静点?我刚刚只是随口问问,我沒有别的意思。”
“你敢說你真的沒有?”苏笑笑眼眶红红地望着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這么些年你一直都還在惦记她。”
王遵正要开口。
苏笑笑讥讽道:“可惜啊,人家看不上你。你有钱有势又怎么样,她从来就沒有正眼瞧過……”、
话還沒說完,王遵大声呵斥道:“你闭嘴。”
“……”
吵架视频到這戛然而止。
虞韵眼也沒抬,动了动手指把视频关掉。
退出和乔亦瑶聊天界面时,乔亦瑶也发来了消息。
乔亦瑶:卧槽……我在微博上看到的时候看的是无声视频,刚刚从片场回了车裡用耳机听完了。
乔亦瑶:……
她要早知道两人吵架還会牵扯到虞韵,她就不会喊虞韵去看。
最开始喊虞韵,发给虞韵时,乔亦瑶是真沒听清楚两人的对话。
她今天也是夜戏,在片场休息时看到,总不好把声音播报出来,她只能把声音调成静音,然后看完。
知道是两人吵架,她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喊虞韵去看的。
虞韵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两人這么多年的朋友,乔亦瑶不会故意拿這种事来给自己添堵。
更何况,其实两人吵架牵不牵扯自己,虞韵其实沒太大感觉。
对這种事,她早习以为常。
虞韵安慰了她两句,說自己沒事后,才抬眸看向不远处站着,慢吞吞在擦拭湿哒哒头发的人。
江横也是個洗澡后不喜歡用吹风机吹头发的人,但他头发短,在有暖气的房间裡待一会,便会自然干掉。
虞韵对上他视线。
半晌,她眼睛往上挪了挪,落在他白色的毛巾上。
“江横。”
江横垂眸。
虞韵把手机搁一侧,掀开被子下床,“我有点困了。”
江横微怔,“那你先睡。”
“你還要多久。”虞韵走近到他面前问。
江横:“我把头发吹干就来。”
“哦。”
虞韵点点头,背着手道:“需要帮忙嗎?”
“……”江横唇角微挑,弯腰靠近,“要帮我吹头发?”
虞韵对上他眉眼,看他额间湿漉漉的短发,“看江横弟弟给不给我這個机会。”
江横勾了下唇,起身往浴室走。
再出来时,他手裡拿了個吹风机。
虞韵了然一笑,跟着他往插电的地方走。
等他插好电在椅子上坐下,她顺势接過。
两人都沒說话,耳畔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虞韵摸着江横的短发,手掌酥酥麻麻的,有点儿刺。她盯着看了两眼,想了想說,“你头发是不是有点儿长了。”
江横应声:“你過两天有時間嗎?”
虞韵瞥他,“怎么?”
江横抬眸,朝她发出邀請,“想让女朋友陪我去剪头发。”
虞韵笑,“你是三岁小朋友嗎?”
江横扬了扬眉,“如果我是三岁小朋友你就陪我去的话,那我就是三岁小朋友。”
“……”
虞韵被他的话打败,看他一点也沒觉得自己說這话不好意思的模样,唇角往上扬了扬,低声道:“好啊,晚上吧。”
虞韵算了算,“白天得练舞。”
江横沒意见。
說到這,虞韵好奇:“你们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嗎?”
“……出来了。”
虞韵揉了揉他半干的头发,“然后呢。”
江横想起两人约定,一把将虞韵拽到自己身上坐着,视线从上而下,落在她精致脸庞,“然后就看女朋友什么时候有空,履行之前的诺言。”
虞韵眼睛一亮,唇角挂着笑,“又能拿奖学金?”
江横点头。
虞韵是個說话算数的人,只是最近這段時間确实不那么空,“等我比完赛?”
她最近都得练舞,能挤出時間和江横去泡個温泉,但她不想两人第一趟的温泉之行匆匆忙忙。虞韵還挺想两人去温泉度假酒店那边多待几天的。
江横沒意见。
他摸着虞韵头发,语气悠悠道:“女朋友什么时候有空通知我就行。”
他对上她眼睛,“我随时为虞老师待命。”
虞韵睇他一眼,拍了拍他手,“把我放开,還两分钟就吹干了。”
江横:“不吹了。”
他捧着虞韵的脸,低头亲了口,嗓音沉沉地问:“刚刚在看什么?”
本来,江横其实很想克制住不问的。
可他沒忍住。
他之前說,虞韵不用把自己的過往都告诉自己,他会来了解她。可现在,他想反悔了。他想听虞韵跟她說她之前的一些事。
虞韵微顿,倒也沒瞒着他,“苏笑笑和王遵的。”
說完這俩名字,她抿了下唇,“王遵就是上次我們在攀岩——”
“我记得。”话還沒說完,江横便出了声,“喊你韵韵的那個男人。”
虞韵:“……”
她看江横轻描淡写的模样,忍俊不禁:“江横弟弟。”
江横瞥她。
“不是吧。”虞韵忍笑,捧着他的脸端详,“你還吃這個醋?”
江横不置可否,沒承认,却也不否认。
虞韵笑了好一会。
到江横问她,“我吃醋有這么好笑?”
“不是好笑。”虞韵戳了戳他脸颊,眉眼弯弯道:“是可爱。”
听到這個形容词,江横皱了下眉,却也沒反驳她。
他看她笑出的酒窝,喉咙痒痒的。
沒忍住,江横也上了手。
两人胡闹了会,虞韵道:“你也可以這样喊我。”
江横傲娇:“我不要。”
虞韵挑眉,“真的?”
她问,“莫非你就喜歡喊我虞老师?”
江横沒搭腔。
虞韵趴在他肩上,故意叹了口气說,“唉,男朋友一定要时时刻刻提醒我比他大這件事,我也是真的沒有办法。”
江横:“……”
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虞韵凑近在他眼前,再次追问,“真不喊?”
江横嘴唇微动,“你爸他们怎么喊你?”
“韵韵啊。”
“哦。”江横点点头,“云云。”
虞韵愣了下,扑哧一笑,“我明天就去改名?”
江横摸着她的头发把玩着,歪着头望着她笑,姿态懒散,“也行。”
虞韵沒好气睇他一眼,“想得美,我现在名字的谐音可是余韵,听起来就很有美感,云云会不会有点儿俗?”
“你名,为什么会叫一朵云。”江横问。
虞韵一怔,沉吟半晌道:“忘了。”
可能是註冊的时候觉得一朵云這個名字有点小特别,也可能是她想当一朵被太阳庇护的云,想变得柔软,想变得不那么坚强。
江横观察着她神情变化,自顾自道:“那就這么定了。”
“?”
虞韵:“定什么了?”
“云云。”
江横捏了捏她的脸,“我拥有的专属称呼。”
他才不想和其他男人一样,喊她韵韵。
虞韵失笑,本想拒绝。
可莫名的,她觉得這两個叠字出来,還挺有画面感。
“行吧。”虞韵勉为其难答应,“男朋友开心就行。”
她猝不及防追问:“现在不吃醋了?”
“……”
江横掐了下她腰肢,嗓音低低,“吃。”
“……”虞韵无言,“我好累。”
她是真的有点累,也有点困。
江横盯着她看了半晌,低头亲上她的唇,嗓音沙哑,“那下回补上。”
虞韵:“……”
两人盖着被子聊天。
虞韵本来是很困的,可和江横說了会话,她越来越精神了。
江横也沒忘记问她刚刚看的视频。
虞韵:“你不是都听到了?”
江横摇头,“沒听完,就听到后面两句。”他顿了顿,看她,“王遵之前跟你表過白?”
虞韵嗯了声,“我們大学认识的。”
当时王遵是隔壁学校有名的公子哥,据說,他家裡是做生意的,做影视投资的,南城有好几家电影院都是他们家的。
虞韵其实是一個偶然机会和他认识的。
当时刚进入大学,军训過后,他们学校举行了一個迎新晚会。
迎新晚会上,虞韵被选上台表演。
表演完,她和同班同学苏笑笑,以及其他上台表演的学姐们,一起被請着去吃了個饭。在那個饭局上,王遵跑過来和她们认识。
最开始,虞韵其实沒抱着要和谁交朋友的想法。
但因为她年龄比大家都小一点的缘故,大家对她也很是照顾。她对王遵有一丁点改观,偶尔能和他聊两句,回他两條消息,是因为他是她上大学后,第一個发现她怕黑,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的人。
王遵這個人很细心,虽是個富二代,但身上沒有太多那些富二代的毛病。
最初,他也沒对虞韵表露出男女之间的喜歡。
突然有一天,王遵把她拦住,直接捧着一束花和她表白。
虞韵懵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拒绝他,甚至表明了自己在大学阶段,不谈恋爱的想法。
王遵并未第一時間放弃。
他紧盯着虞韵,告诉她說:“這只是你暂时的想法,說不定一年后,你会改变主意。”
虞韵:“我不会。”
她对自己的择偶喜好很明确,“你不是我喜歡的人。”
王遵:“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之后,王遵追了她很长一段時間。
每天不是往虞韵宿舍送花就是送饭,各种礼物不断,追人方式也层出不穷。但虞韵沒有一次接受過,他送的礼物,她全部原封不动還回去。
为此,虞韵有一段時間還沒敢住宿舍。
她直接跟虞潭說,让他安排司机每天接送她回家。王遵能追她到宿舍,但不至于追她到她家。更何况她家小区进出都要登记,她只要和保安交代不要让他进小区,王遵就沒有进去的机会。
這样持续了近一年。
王遵终于放弃了。
虞韵恢复了正常生活,每天奔波在学校和舞团。参加各种舞蹈比赛舞蹈表演,参与各类编排。
偶然和同学们一起吃饭,她才知道王遵和苏笑笑在一起了。
知道的时候,虞韵惊讶了几秒,却也沒有很意外。
之前她就有所察觉,苏笑笑喜歡王遵。也是因为這,她才会对王遵避而不见。她可不想卷入到三角恋的剧情裡。
她只想跳舞。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
大三那年,虞韵更是忙到脚不沾地。她不再回宿舍住,也很少和其他同学一起上课。
就算有,也都是匆匆上完课就往歌舞剧院赶,赶着排练,赶着去各地演出。
等大三暑假過去,大四回校见到苏笑笑时,虞韵隐约觉得她有哪裡变了。
她還沒反应出来,其他同学的传言先传到了她耳朵裡。
苏笑笑整容了。
整的有点像她。
虞韵向来是尊重每個人的選擇,每個人都有爱美的权利,想变得漂亮去整容,很正常。
毕竟整容這件事,纯属個人意愿。
只是在看到苏笑笑那张稍微有点儿神似自己模样的脸时,她心裡是有丁点不舒服的。
但虞韵在当下那会,并沒有去对号入座。
直至大四下学期。
她们又见了一面,她才发觉……苏笑笑不是一两分神似自己,她已经有三五分像自己了。
……
不单单是虞韵這样觉得,他们班,乃至于之前认识她们俩的所有同学校友,都這样和虞韵說過。
不過虞韵并沒去质问苏笑笑,为什么要整得和自己這么像。
她沒那么闲,家也不住海边,不会去管那么宽。
她们俩关系虽沒像大一那会那么好,但也還沒到撕破脸地步。
两人就不温不火的,和普通同学一样相处,偶尔也会說一两句话。
直到后来。
虞韵发现了一件事,两人才彻底闹掰。
“什么事?”江横紧盯着她。
虞韵抿了下唇,语气平静道:“她把我困在過一個地方。”
江横脸色骤变,语调冷了几分,“什么地方?”
“……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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