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虞韵的头发被吹乱,好几根发丝粘在她柔软又饱满的嫣红唇瓣上。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江横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在听到這话时,他有片刻哑然。
他敛睫,视线往下,停在她一开一合的唇瓣。
虞韵的唇形是标准的花瓣唇,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给人甜美可爱的感觉。
“怎么不說话?”虞韵也沒避开他目光,眉梢微扬,“不想回学校?”
江横把视线往上挪,落在她的眼睛上,告诉她,“我們学校周末沒有门禁。”
虞韵睇他眼,总觉得他在用自己說過的话压自己。
她哦了声,正想再說点什么,杨知意电话先来了。
刚在酒吧时,這两人看她要往江横和乌静那边去,她们像后面有人追杀一样,匆匆给她丢下一句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就跑了。
這会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吃饱了還是怎么。
虞韵接通,那边传来杨知意和乔亦瑶笑嘻嘻的声音,“到哪了?”
“酒吧门口。”
她将几根吹到脸颊的头发撩到耳后,瞥向地上两人的倒影。
江横朝她走近了点,让他们原本保持距离的影子,突然重叠。
杨知意挑眉,一点愧疚感都沒有:“這么快就把江横弟弟从乌静手裡抢過来了?”
她夸赞,“不错不错。”
“……”
虞韵无语,“你别把乌静說得多么凶神恶煞。”
“不是凶神恶煞。”杨知意纠正她,“是大家都清楚,乌静看上的小帅哥,就沒有能轻易逃脱她掌心的。”
不是杨知意夸张,這是乌静日常的所作所为。
当然,這种情况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导致的。
乌静长得不差,身材是丰腴的那一款,别有风情。
更重要的是,她有钱還有趣。
虽然說這個有趣的定义很广,但跟過乌静的小男生,沒有說她不好的。
虞韵很早就听過乌静事迹。
虽有大部分人挺看不起乌静這种爱玩又仗势欺人的行为,但虞韵沒什么感觉。换位思考一下,男人四五十岁都還能找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谈恋爱,乌静今年才三十五,为什么不能找二十多岁的弟弟?
她就很欣赏乌静這种及时享乐思想。
沉默片刻,虞韵沒在這個话题上和杨知意多說,她张望看了一圈,“你们在哪?”
“在附近的烧烤摊,你来不来?”
虞韵:“我不饿。”
杨知意被她噎了下,不信她沒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她咬牙,诚恳地說:“你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问你不是真想让你来吃烧烤。”她嘿嘿一笑,贼兮兮道:“你把江横弟弟带来嘛,反正都這么熟了。”
虞韵就知道她们俩打的是這個主意。
刚刚在酒吧时,這两人一直在懊悔她让江横离开的太早,酒吧又太吵,沒能好好和江横聊几句。
她本想一口回绝,可看着重叠的两道倒影,又改了口,“我问问他。”
挂断电话,虞韵扭头。
她還沒来得及问,江横就先开了口,“我都行。”
他听到了她们的通话。
不是故意的,只是靠得近,声音从听筒往他耳朵裡钻,他忽视不了。
虞韵:“……”
她沉吟了会,“那去吧。”
她很了解那两人,今天要不带江横過去,她得被她们控诉一礼拜。
杨知意和乔亦瑶吃烧烤的地方還真距离酒吧不远。
虞韵晚上沒喝酒,取了自己的车开過去。五分钟车程就到了。
一下车,她便看到了努力朝他们這边挥手的人。
虞韵忽然后悔做了来的這個决定。
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现在走還来得及嗎?”
听到她的嘀咕声,江横眼眸裡闪過一丝笑,侧头看她,“你想的话,就来得及。”
虞韵瞥他一眼,“算了。”
她玩笑說:“這俩姐姐今晚要是不和你吃個夜宵,她们睡不着觉。”
江横稍顿,盯着她立体的侧脸,看她颤动的眼睫毛,失笑问:“那你呢?”
這话问的随意。
虞韵猜测,她的回答对江横来說,并不重要。
思及此,她抬起眼:“你觉得呢?”
她将問題丢了回去。
江横莞尔,不着调地說,“我觉得不会。”
在虞韵正要点头赞同之际,他杀了個回马枪,很是善解人意地告诉她:“你睡眠质量還不错。”
“……”
虞韵脸上的笑一僵,脚步跟着停滞。
她努力地忽视掉那些被他唤起,钻进自己脑海裡的旖旎画面,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把你送回酒吧?”
江横看她此刻模样,有点儿想笑。
但他知道,他要這会笑了,虞韵必然会說到做到。
想着,他掩唇轻咳了声,眉眼裡写满了肆无忌惮這几個字,“我有点饿了。”
他能屈能伸。
虞韵瞪了他一眼,抬脚往裡走。
江横压了压眼底的笑,跟了過去。
一坐下,杨知意就好奇地凑了過来:“你跟弟弟在门口說什么呢?”
虞韵沒理她,自顾自倒了杯水。
乔亦瑶又从另一边凑了過来,瞅着她此刻面色红润,耳朵绯红诱人的样子,“你耳朵怎么红了?”
杨知意点点头,很是细心的补充,“脸也红了。”
“……”
虞韵抿了口水,微笑询问:“想变成哑巴?”
“?”
两人悻悻,不再逗她。
她们将逗的对象转移到落后虞韵一脚過来的江横身上。
桌上点的烧烤很多,因为不知道江横口味,乔亦瑶和杨知意把常见的不常见的都点了。
江横一坐下,两人便热情地招呼他吃,說是他還在长身体要多吃饭。
虞韵听着看着,忍不住吐槽:“成年人還会长身体?”
“怎么不会?”乔亦瑶瞥她,“你忘了我們高中有個男同学?高中毕业的时候也就一米七吧。前两年碰到他的时候,他都长到一米七五了。”
杨知意在旁边附和,“就是,男孩子二十岁也长身体。”
虞韵瞥了眼旁边在笑的人,莫名有点儿恼羞成怒意思,“他二十二岁。”
听到她這话,杨知意有些嫌弃地觑她一眼,“你怎么還年龄歧视,二十二岁的男孩子就不长身体啦?”
虞韵噎了噎,随意拿起桌上一串脆骨咬了口发泄,“你這样說,我是不是也得再长点身体?”
闻言,乔亦瑶也沒顾及着桌上還有江横這号人物,与往常只有她们三人一样,将眼睛大咧咧地落在她胸口,很是茫然,“你這长得還不够?”
虞韵被呛住,咳了好一会。
江横给她倒了杯温水,等她缓過劲来才递给她,“喝点水。”
虞韵沒扭捏地和他气,灌了大半杯温水下去,她才觉得舒坦了些。
她把只咬了一口的脆骨放下,沒什么威慑力地瞪了眼乔亦瑶。
乔亦瑶靠杨知意身上笑。
笑了会,她看向江横,“弟弟你不会被我們吓到吧?”
江横:“不会。”
乔亦瑶:“那就好。”
她沒再拿虞韵打趣,实话实說:“我們平日這样說话习惯了,让你见笑了。”
江横低低笑了下,看了眼旁边因为呛住,鼻尖泛红的人,嗓音沉沉点评,“挺有趣的。”
他之前就知道虞韵有两位关系非常不错的朋友,他们俩周末在一起過夜时,他听虞韵和两人语音通话過。话题的劲爆程度,比今日更甚。
听他這样說,乔亦瑶和杨知意默契地对视一眼。
吃了会,虞韵要去洗手间,乔亦瑶和她一起過去。
“沒生气吧?”
虞韵睇她一眼,“知道我会生气還說?”
乔亦瑶很是无辜,“那我是知道你不会生气的。”
虞韵无语。
乔亦瑶笑,“我觉得江横是真不错,你真不考虑一下和他有另一种发展?”
“……”
上了個洗手间出来,虞韵站在洗手池面前洗手,這才回答她刚刚的問題。
“怎么說?”
乔亦瑶知道她懂,但也還是耐着性子說道:“你不觉得嗎?他一点都不像個大学生。”
刚在桌上,几個人插科打诨聊天。
不正经的话题過后,杨知意和乔亦瑶作为虞韵好闺蜜,自然也有正经话题的试探和观察。
江横這個人有大多数大学生沒有的沉稳不說,他看似情绪很淡,实则细心又敏锐。
无论是对虞韵還是对乔亦瑶她们俩,他态度都拿捏的非常到位。更重要的是,杨知意在桌上随口无心提了下实体店筹备的事。
三人讨论的热烈。
等她们讨论完,一直沒插嘴的江横忽然开口问了杨知意几句。
紧跟着,他开始给她分析起她选址地方的利弊,以及宣传等各方面問題。
听得虞韵和乔亦瑶两人一愣一愣的。
虞韵自然也是這样认为的。
江横要是像大学生,她也不至于一直坚定地认为,他是個工作党。
“還有,”乔亦瑶看她:“你问過他嗎?他为什么今年才上大三?”
虽說现在二十二岁上大三很正常,可乔亦瑶就觉得,江横要正常上学的话,不可能今年才大三。
虞韵摇头。
乔亦瑶无言,“你怎么连這都不问,你都不好奇的?”
說不好奇是假,但江横沒主动提,虞韵也就不会去主动问。就他们俩之前那关系,真沒到刨根究底问对方成长事迹的地步。
想到這,虞韵提醒她,“你们俩别跟调查户口一样,稍微收敛点。”
乔亦瑶:“哦。”
她勾着虞韵手臂,笑嘻嘻道:“這调查户口的机会,姐妹当然会给你留着。”
“……”
吃過烧烤,杨知意很贴心地询问江横,是回学校還是回哪。
江横看了眼虞韵,說回学校。
杨知意眼睛一亮,立马招呼烧烤店老板下单,让江横帮忙带回去给杨郁他们吃。
下完单,杨知意和乔亦瑶就将送江横回学校這個重任交给了她。
两人沒心沒肺,直接走了。
虞韵站在马路边看着扬尘而去的出租车,很是无奈。
她低下眼看了眼江横手裡打包的烧烤,出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江横盯着她,“不累?”
虞韵:“還好。”
她指着他那一大袋烧烤,不走心地說:“不送你的话,我怕你被打劫。”
……
酒吧在虞韵住的地方和江横学校的中间位置,开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這個点路上车辆较少,虞韵开的也比较畅快。
一眨眼功夫,车便停在了南科大附近。
停好车,虞韵偏头看向一侧的人,“到了。”
江横借着车厢内昏暗的光看她,“你着急回去嗎?”
虞韵一怔,沒太明白他這话的意思,“什么?”
江横打开副驾驶车门,手搭在车门上方,低眼說:“等我一会。”
虞韵愣了下,還沒来得及多问,江横便走进了夜色。
看他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背影须臾,虞韵跟着下了车。
蓦地,手机震了震。
她点开看,是杨知意的消息,问她把人送回学校了還是带回家了。
虞韵:……学校。
乔亦瑶:啧,年轻的肉|体用一次少一次,你不懂珍惜。
杨知意:就是,你都去乌静手下抢人了,還把人送回学校是什么意思。
乔亦瑶:一朵云說到這我還挺好奇的,刚刚在酒吧你为什么会過去?
原本,乔亦瑶和杨知意都以为她不会有所行动。
却沒想,她会在临走时来這么一出。
看两人在群裡胡乱猜测,虞韵吹着风醒脑,沒搭理她们。
很快,江横便回来了。
“去做……”虞韵正要问他,他先递了一個白色塑料袋给她。
虞韵借着路灯和不远处店铺投射過来的光看清楚了裡面的东西。
是药。
感冒药。
虞韵立马想到在酒吧拒绝搭讪男人时扯得谎。
她是头疼,但沒有感冒。
想着,她抬头看向江横,笑问:“你沒发现我那句话是骗那人的?”
江横垂下眼睛看她,气息還有点喘,“以防万一。”
他不是不知道虞韵有沒有感冒,但怕万一。
虞韵应声,伸手接過那個塑料袋:“谢谢。”
她将他此刻模样收入眼底,“你回学校吧,我先走了。”
江横应声。
虞韵往前走了两步,江横忽然喊住她。
“虞韵。”
虞韵诧异回头。
她不是沒听過江横這么叫自己,但是次数少。江横一般不這样喊她。
江横身形颀长地站在原处,灯光将他的眉眼勾勒的更深邃,更立体。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虞韵,出其不意道:“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
虞韵一怔,“嗯?”
她歪着头,明白過来他意思。
“怎么重新认识?”
江横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她面前,“江横。”
他停顿了下,看着她补充:“南科大机器人工程专业大三学生。今年二十二岁。”說完,他又多說了句,“我休過两年学。”
“……”
虞韵眨了下眼,“沒了?”
江横沒料到她会這么接话,立即道:“還想知道什么?”
虞韵扬了扬眉,想了想给出答案,“不知道。”
江横:“……”
看他蹙眉,虞韵忍俊不禁,“那我是不是也得跟你自我介绍一下?”
江横一顿,“不用。”
“真不用?”虞韵玩笑问:“不会觉得不公平?”
江横:“不会。”
他望着她,不紧不慢說:“我想知道的我会知道。”
虞韵:“……”
她点点头,“那我走了。”
江横应声。
虞韵转身,抬脚往不远处的车那边走。走了几步,她自发地停下脚步回头。
江横還站在原地看向她這边。
两人的目光在漆黑夜幕下无声来往。
少顷。
虞韵开口,“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江横:“几杯。”
虞韵了然地嗯了声,“味道如何?”
她說這话时,桃花眼微微往下弯了弯,扇形的眼睫毛跟着上下眨动,像发丝戳到肌肤一般,泛着酥酥麻麻的痒意。
江横沒压抑自己的渴望,阔步朝她走近。
然后低头,急迫地将舌尖抵入她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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