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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情人节前奏曲

作者:汪远 韦正
展博趴在沙发上写东西,嘴裡叼着铅笔,突然有灵感了,开始奋笔疾书。

  “我……就是徐志摩。”展博自鸣得意地說。

  一菲拎着包进大门,看到展博,觉得可疑。

  展博沒有发现一菲,還在自我陶醉地傻笑:“徐~志~摩……”

  “你干嗎呢?”一菲冲他大喊。

  展博赶紧把稿纸藏在背后,回過头来对一菲說:“沒干嗎!写——博客。”

  “纸上也能写博客?”一菲惊奇地问。

  展博灵光一闪,說:“我這不是省电嘛!”他在心中窃喜:“其实我在作诗——這是我为宛瑜准备的情人节礼物,這首诗還有一個荡气回肠的名字——孤独的根号三。”

  一菲挤眉弄眼:“马上就情人节了。我问你,有什么作战计划沒有?”

  展博掩饰着:“什么作战计划?”

  一菲白了他一眼:“别装了。上次你为了宛瑜挺身而出,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已经带球突入禁区,就差临门一脚了。追女生我有经验,情人节就是個送礼物表白的好机会啊!”拍拍自己的胸脯。

  展博疑惑地问:“……追女生你也有经验?”

  一菲严肃地警告:“你管我!你一定要在正确的時間,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情,才能够大获全胜。最怕临门一脚打了飞机,所以你千万不要送错礼物。”

  “送错礼物?”展博的礼物還沒准备好,怎么会想到能送错?

  一菲苦口婆心地說:“楼下小白追一個女生追了7年,眼看就要把对方感动了,结果他在圣诞节送错了礼物,立刻就沒戏了。”

  “他送了什么礼物啊。”展博不得不认真起来。

  一菲轻蔑地說:“那個傻子什么都沒送,居然写了首诗送给那個女生,你說是不是脑残儿童。”

  展博捏紧手中的信,面部开始抽搐。

  一菲還沒說完:“唉!写诗也就算了,還写得狗屁不通,又臭又长。结果那個女孩一看,好不容易激发的雌性荷尔蒙瞬间全变成胆固醇了。”

  展博悄悄地把纸折好,准备藏起来。

  一菲发现了异常:“你又在干嗎?”

  “啊~~我在……折纸飞机。”展博迅速把稿纸折出一架飞机的样子。

  “纸飞机?好久沒玩了。来来。我来替你飞。”一菲一把抢過来。

  “别,别。”展博紧追,已经来不及了。

  胡一菲打开阳台的门,飞了出去。

  关谷正端坐在沙发上学中文。忽然,一架纸飞机在天空中转了一圈,从阳台飞了进来,直接撞在他的脑袋上。关谷露出惊诧的表情。

  宛瑜在酒吧的沙发区看杂志,一菲和展博在不远处偷窥。

  一菲小声說:“展博,好机会啊!那本杂志上到处都是情人节专栏,去探听一下宛瑜想要什么礼物。注意隐蔽,别让她看出你的动机。明白沒有?”

  “哦,知道了。”展博躲到了宛瑜的沙发后面,悄悄地探出头去,然后用手掌遮住脸,从指缝间观察,這就是展博所谓的隐蔽。

  展博在宛瑜的耳边轻轻地问:“宛瑜你喜歡什么礼物?”

  一菲一头砸在墙上。

  宛瑜惊诧地說:“展博,你吓我一跳。”

  展博无辜地說:“我只是想问问你,喜歡什么礼物?”

  宛瑜愣住了:“我?”

  一菲用口型和手势提醒:“隐蔽!隐蔽!”

  展博连忙解释:“嗯……是临风托我问的。他想送我姐一样礼物,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么?”

  宛瑜反问:“那直接问你姐不就行了嗎?”

  展博机敏地轻声說:“我姐她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女孩子的。”

  宛瑜恍然大悟:“噢!如果是我呀,我觉得這件大衣挺好的,一看上去就很温暖的感觉,而且很漂亮。”指着杂志上一件红色的大衣說。

  “好极了。”展博转身要走。

  宛瑜继续說:“不過這條tiffany的心形项链也很不错啊。情人节特别款,好喜歡噢。”

  展博回過脸来,严肃地问:“那你究竟喜歡哪個?”

  宛瑜想了想,說:“嗯……都喜歡。”

  一菲只有亲自出马了,径直走到宛瑜身边。

  宛瑜拿杂志给一菲看:“菲菲!是你,你选什么?大衣還是项链?”

  一菲根本不屑看杂志:“我?……我一個都不选,我选這個——自制巧克力。”

  “可是巧克力是女生送给男生的呀。”宛瑜說着,突然领悟道,“你打算自己做巧克力给临风?”

  一菲得意地說:“是啊。我上個礼拜就开始准备了,可我发现沒我想的那么容易。”语调又降下去。

  這时候小贤走进来:“在聊什么呢?”

  宛瑜笑盈盈地說:“菲菲要自己做巧克力送给临风。”

  小贤假装很吃惊的样子:“真的嗎?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毒死他?”

  一菲恶狠狠地說:“我要毒,第一個毒死你。”

  展博为一菲撑腰:“姐做的东西毒不死人,”一菲得意地笑,“……毒药都是看上去很诱人才会有人吃。我上次见過姐姐做出来巧克力,那家伙……”

  一菲瞪着展博,展博不敢說下去了。

  小贤讽刺道:“我知道了,毒不死不過有可能会被吓死。”

  一菲凶神恶煞地說:“你们俩找抽是吧!好!我還就非得做给你们看了!”真较劲了。

  关谷走进来,一脸郁闷。

  一菲拿他打趣:“关谷,来得正好,我决定了你将荣幸地成为我下一批巧克力的首轮试吃者!”

  关谷苦着脸說:“谢谢。我沒心情开玩笑。”

  宛瑜关切地问:“怎么了?关谷君,還在写中文学习班的作业?”

  “不就是一篇随笔作文嗎,你還沒写出来?”小贤很不以为然。

  关谷一五一十地說:“一开始写不出,不過后来可能是我的精神感动了神,昨天居然有一架纸飞机从我的窗口飞进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展博惊觉:“纸飞机?”

  关谷继续說:“打开一看,裡面写了一首诗,题目叫《孤独的根号三》。”

  一菲疑惑:“你确定這是诗?”显然对题目就不满。

  展博的样子很受伤。

  关谷气鼓鼓地說:“看上去挺像的,我就顺手抄了下来,交给我的中文老师。”

  展博紧张地问:“你们老师怎么說。”

  “不及格。”

  “什么!”展博怒火攻心。

  宛瑜猜测:“這可能是哪個小学生的语文作业,所以才会做成纸飞机乱飞啊。”

  展博开始痛苦。

  关谷脸拉得更长:“更倒霉的是,我的作业還被老师在课堂上作为反面教材朗读了。一個牙买加同学30秒之后就把文章传到了網上。”

  曾小贤拿出iphone开始上網。

  宛瑜激动地說:“好快啊!怪不得世界纪录都是他们的。”

  小贤兴奋地喊道:“找到了,《孤独的根号三》百度贴吧十大囧贴第一名!”

  除了展博以外的众人围观。一菲念:

  我害怕,我会永远是那孤独的根号

  我的這個3为何躲在难看的根号下

  我多么希望我是一個

  因为9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运算便可摆脱這残酷的厄运……

  “這不是小学生语文作业,是数学作业的草稿。”小贤望向展博。

  展博感到浑身不自在。心中抗议:“草稿!我的诗真有那么差嗎?不幸中之大幸,我還沒把它送给宛瑜!”

  “关谷,别难過,這又不是你写的。你写的一定比他好。是吧展博?”一菲也抬头望向展博。

  展博奇怪怎么人人都针对自己:“……当然。”很勉强地回答。

  一菲正在调制巧克力酱。

  “哇!這是可可豆吧!好香哦。”宛瑜想用手拿,一菲抢走可可豆。

  “别动,這是非常纯净的东西。所有接触我巧克力制作流程的人都需要消毒。”一菲边說边自己捏着玩。

  宛瑜弱弱地问:“菲菲,你刚才从厕所出来洗過手了嗎?”

  一菲半天說不出话。

  這时候小贤进来:“哟!什么东西這么香啊?”

  一菲沒好气地說:“我在做炸药。做好了就炸死你。”

  小贤从包裡拿出一瓶灭火器。

  一菲讽刺說:“哟!你還真怕死。”

  “什么呀!這是用来推广的。最近有沒有看新闻,美国社科院的权威调研显示,在所有节日中发生火灾概率最高的就是——情人节。”小贤一本正经地說。

  一菲嘲笑:“多新鲜啊。我怎么从来沒听說過啊!”

  宛瑜也很疑惑:“是啊。情人节一不放鞭炮,二不烧纸钱,哪儿那么容易着火啊?”

  小贤拿出包裡的报纸:“我這裡有几篇报道——去年情人节,一对情侣为了营造浪漫氛围,在家中点了100多支蜡烛,结果窗户沒有关好,一阵风吹過——你猜发生了什么?”

  宛瑜下意识地出脑筋急转弯:“灭了10支,請问第二天還剩几支?”

  “我這是在說报道,不是脑筋急转弯!——一阵风吹過,蜡烛倒了。点燃了窗帘,引发了一场大火。”小贤绘声绘色地說。

  宛瑜居然开心地笑起来:“mygod,那一定很刺激!”

  剩下两人盯着宛瑜。

  宛瑜慌忙改口:“……那一定很糟糕!”

  小贤继续說出结果:“更糟糕的還在后面。大火无法控制,结果那個男的抛下了女友,自己从窗口跳下,摔成了植物人。”

  “欧!”剩下两人配合似的。

  “惨吧!如果当时這对情侣能够在家裡准备一瓶灭火器,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小贤推出手中的灭火器。

  一菲另有看法:“发生了也好,危急时刻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质。”

  小贤谄笑着說:“要不要也放把火测试一下你那位临风公子?”

  一菲反唇相讥:“就算要放火,我也应该先测试一下你的乌鸦嘴耐不耐高温!”

  “哈!我不怕,因为我有了這個全新的二氧化碳灭火器,3秒内灭火,远可伤人近可防身。要不要买一瓶回去,防患于未然?”小贤再次拿着灭火器在面前晃。

  宛瑜郁闷地說:“曾老师,你改做推销了啊?”

  “什么推销啊!這是我們街道居委会派下来的任务,我作为街道下属公寓住户委员会副主席,当然应该以身作则。”小贤一身正气地說。

  一菲挖苦道:“以身作则?那你先把自己点了,我倒要看看3秒钟之内能不能救得了你。”

  “我這是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

  “宛瑜,這家伙非奸即盗,别理他。”

  小贤不得不透露一点实情:“好啦,好啦。是這样的,住户委员会的主席移民了,现在一把手位置空缺,我和另外两個副主席正在竞争上岗,街道领导要求我們发动每家每户购买灭火器一支,谁销售成绩好,谁就是下一届的主席。”曾小贤心中還有更多的“实情”:住户委员会主席享有一個免費停车位,還可以把头像挂在公寓大堂裡!

  宛瑜会意地說:“哦,我明白了,那要考验你们谁在公寓裡比较有号召力。”

  小贤自以为是地說:“所以啊,我是個主持人,一個公众人物。我的号召力怎么能输给他们呢?”

  宛瑜提议:“你可以在电台节目裡卖啊!哦忘了,公寓裡沒人听你的节目。呵呵不好意思。”赶紧收回提议。

  “你作为我的室友总要支持我一下吧。”小贤用期盼的眼神望向宛瑜。

  “你要卖多少才能胜出?”宛瑜說。

  “小区裡一共是375家住户。”小贤盘算着。

  宛瑜直接切入重点:“你现在推广了多少了?”

  “3瓶。不過沒关系,如果你支持我,我一定能后来居上的。”小贤自信满满。

  “那我多买几瓶,我可以拿去送给同事。多少钱一瓶?”宛瑜边說从包裡拿出钱包。

  “380。”

  宛瑜立刻将钱包放了回去:“我觉得你做副主席也挺好的。”

  小贤急了:“别啊!你们怎么一点大局观前瞻性都沒有。”

  一菲在旁无事生非:“从营销角度来說,沒有什么是卖不掉的。你需要一些好的创意。”

  “比如?”小贤有点兴趣。

  “比如能给消费者带来深刻印象的广告动作。就像這個——想到什么?”一菲拍了两下手,做了中国加油的拇指动作。

  宛瑜抢答:“百事可乐。”

  “对啊!我也要设计一套我的灭火器专用动作。到时候大家疯抢脱销的时候,不要找我走后门。”小贤兴冲冲地跑了。

  酒吧台球区,展博請子乔打桌球,子乔一球进洞。

  展博愁眉苦脸地說:“子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ok。”

  “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尼采說過,如果你想了解一個女人,去问另外一個。”子乔又一球进洞。

  “比方說。”

  “你姐啊。”

  两人顿了一下,同时說:“我当你沒說過。”“你当我沒說過。”接着转身坐下休息。

  展博凑過来悄悄地說:“我只告诉你一個人,我想送给宛瑜一件礼物,究竟该送什么呢?”

  子乔有点兴奋:“行啊你!终于迈出第一步了!”

  “是啊,刚迈出第一步就掉坑裡了。”展博沮丧地說。

  “唉,不提了!問題是,我刚从坑裡爬出来又遇到一條岔路。”

  “什么岔路?”子乔還是要掌握情况才好回答。

  展博只好說出实情:“她最近一直想要两样东西,可能是一件大衣。也可能是一套tiffany的项链。可是我只能买其中一样,我该怎么办?”

  “大概多少钱?”

  “专卖店裡差不多都要一万多吧。”

  “哇。不便宜啊。”

  “是啊,我今年的年终奖金都搭进去也只能买一样,所以要慎重啊。”

  子乔沉思,开口道:“那就买大衣咯。”

  展博犹豫不决:“可是,万一她更喜歡项链怎么办?”

  子乔不耐烦地說:“展博,你是個男人。既然是男人就不能和女人一样陷入這种牛角尖。”

  “我不明白。”

  子乔意味深长地說:“她說她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其实這是表面现象。如果這样东西是一個男人真心送给她的话,就会被赋予附加价值,比如說浓浓的情意。于是這样的东西就会比另一样更为珍贵。”

  展博顿悟:“有道理!你是怎么知道的。”

  子乔心裡默默盘算:“女人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淘宝網上有一家大衣专卖的商铺,所有的大衣都要比专卖店便宜,至少打7折,嘿嘿。”于是诓骗展博,“這是我的经验之谈。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买。而且打9折。”

  展博激动地问:“真的嗎?为什么可以便宜?”

  “我有個朋友做大衣的生意,我可以跟他打招呼。虽然有点难为情,谁让我們是兄弟呢?”子乔得了便宜還卖份人情。

  展博感激地說:“太好了,我的奖金都在這裡了。大后天就是情人节,我全靠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展博手上握着装满现金的信封。子乔伸手去拿,展博不松手,子乔用力,展博還是不松手。

  子乔鼓动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姑娘!”

  “保密哦!子乔。”展博心疼地将信封交给子乔,连同他的希望。

  关谷一进门就看到一菲在做巧克力。

  “各位,請问你们這裡有沒有破书?”关谷正经八百地问。

  一菲沒好气地回答:“破推销员倒有一個。你要破书干什么?”

  关谷拉长脸說:“我的作文不及格,老师让我重写,可是我還是写不出,我听别人說——只要读了破书,神就能来帮你。”

  宛瑜笑嘻嘻地解释:“关谷,這叫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是句谚语。”

  关谷慌了:“谚语是什么语?另一门语言?”

  宛瑜继续解释:“谚语就是古人說的话,就像俗语和歇后语,都是经常說的。”

  关谷带着哭腔說:“怎么又冒出来两种语,我什么时候能毕业啊!”

  宛瑜也解释不通了:“哎呀,越說越晕,关谷,其实学好汉语最好的方法是多看书,明白嗎?”

  关谷平静下来:“有什么好书推薦嗎?”

  一菲饶有兴致地說:“《论语》不错的。”

  关谷重新郁闷:“论语又是什么语!?”

  “你要先看些有情节的书,這样才能提高你的兴趣。比如說這本——”宛瑜顺手拿本书给关谷。

  “神经侠侣?”

  “是神雕侠侣。這是一本非常经典的小說,你可以一边欣赏凄婉的爱情故事,一边学中文。很感人哦。我看的时候哭了8次。”宛瑜說着撅起嘴。

  关谷怀疑地說:“真的嗎?我只看過东京爱情故事,哭了10次。”

  宛瑜也不信:“东京爱情故事也很感人?”

  关谷把身体坐直,很严肃地說:“不是很感人,是超感人的。”

  “宛瑜,你不会连东京爱情故事都沒看過吧。我哭了18次。”一菲一個猛子跳到沙发扶手上,插入谈话。

  关谷和宛瑜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菲。

  “最近流行的是韩剧啊,日剧我不怎么看。”宛瑜找理由說。

  关谷狠狠地把书敲在茶几上,不服气地說:“别把韩剧和我們日剧放在一起,简直是侮辱我們。100部韩剧都不可能超越《东京爱情故事》的经典。”

  宛瑜灵机一动:“要不這样,我們交换,我看东京爱情故事。你看神雕侠侣。”

  “好啊……”关谷看了半天书的封面,“神雕侠侣讲的是什么?两只老鹰的故事?”

  一菲从沙发扶手上栽倒。

  子乔抱着粉色蝴蝶结的漂亮箱子进屋,一边用蓝牙耳机打电话。

  “展博,你還沒下班那?我昨天帮你订的大衣已经送到了,不過发票开的是我的名字,我得跟老板說是我买,他才会给我便宜。对,包装很漂亮,当然啦,女孩子看到這么正点的礼物轻则精神失常,重则吐血身亡。什么?你同事也要买,哇,這种忙我不是谁都帮的。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马上帮你联系。”语气忽然变得深沉,“我精神上肉体上都支持你!”合上电话。

  子乔在屋子裡扭动跳舞,自言自语:“发财啦!”兴奋地冲进自己的房间,把礼盒忘在了沙发上。

  宛瑜和美嘉从外面回来,到信箱收信。

  美嘉看到两张粉红色的卡片:“太棒了,我收到了两张生日贺卡!”

  “谁送的?”宛瑜问。

  美嘉细看后,脸立刻拉得老长:“……中国移动和招商银行。”

  “呵呵,至少是卡片不是账单。”

  美嘉拆开信封,惊叫:“他们真把帐单做成卡片的样子了!怎么可以這样。”

  宛瑜安慰道:“如果你早点把透支的费用還清了,他们一定会寄玫瑰花给你的。”

  “啊!還有一张,這是你给我寄的生日卡。”美嘉又发现一张卡片。

  宛瑜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你還沒打开看呢。”

  美嘉感动地說:“你忘记了嗎?卡片是买洗衣粉送的,你写好之后,還是我帮你寄的呢。”

  “沒错,我差点忘了。”宛瑜继续拆自己的信封。

  美嘉羡慕地說:“你的信好多啊。”

  宛瑜不以为然:“都是一些情人节派对的邀請函。”

  美嘉更加愁眉不展:“唉!我爸妈为什么要把我生在情人节之前两天,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关心情人节该怎么過,還有谁记得我的生日。”

  宛瑜俏皮地回答:“我啊……還有中国移动和招商银行。”

  美嘉略带伤感:“我生日从来都沒收到過像样的礼物。”

  “以前子乔沒有送過你礼物?”宛瑜吃惊地问。

  美嘉娓娓道来:“有一年他送我一本他看過的過期杂志,上面都是大胸美女,還有一年送了一個热情的拥抱,還是喝醉以后的。”

  “這也算礼物?”

  “情人节一临近,所有的礼物都飞涨,他就有充足的理由說,這不是個买礼物的好时机。然后等情人节過了,他就說:既然你的生日已经過了,就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走好未来一年的道路上,礼物只会提醒你又老了一岁。這都是浮云。”

  “子乔真是的。”宛瑜为美嘉不平。

  “他现在肯定在动脑子算计着情人节到底和哪個小妞過呢,那才是他的年度大戏,我的生日最多算是個片前广告。”美嘉气愤地边說边走进电梯。

  两人走进美嘉的套间。

  宛瑜還在安慰:“你也别這么說,可能子乔今年会有所改观也不一定的啊。自从上次的事情,我感觉他還是挺有诚意道歉的。”

  美嘉不屑地說:“他?得意我经常看到,诚意是沒看出来。”

  “這是什么?”美嘉突然看到沙发上躺着一個非常漂亮的盒子,上面扎着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早上還沒看到這個东西的。”

  宛瑜微笑着說:“礼物!看,這裡有发票。”

  “吕子乔——真的嗎?”美嘉盯着发票,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子乔给我的?”

  宛瑜打趣地說:“东西都放在你们房间的沙发上。从包装上看,应该不太会是他送给关谷的。”

  美嘉也赞同:“我們套间只有一個女孩子啊。”

  “我就說他沒有忘记你的生日。”

  “先看看他送了什么?打倒我這么容易嗎?哼!”美嘉开始拆蝴蝶结。

  宛瑜四下张望:“子乔人呢?他肯定躲在什么地方给你惊喜呢。子乔~~子乔!”

  “我正在电子商务呢……美嘉,你在干嗎!?”子乔出门一看,大惊失色。

  宛瑜乐呵呵地說:“子乔,你就别装了。有什么话直接对美嘉說啦!”

  子乔见宛瑜也在场,不敢明說,吞吞吐吐地喊道:“美嘉!你别打开。包装纸很贵的。”

  美嘉看到了那件大衣:“我的妈呀!”立刻惊呆了。

  宛瑜也看到這件大衣:“我的妈呀!”想到了杂志上的,太巧了。

  美嘉深情地望着:“子乔!”拿着风衣在身上比划。

  子乔瞪大眼睛:“我的妈呀。”

  小贤拎着一個灭火器进入楼道,准备挨家挨户推销。走到一间公寓门口,敲门。

  “谁啊!”裡面爆发出怒吼。

  猫眼已经打开,小贤站在外面,浑然不知,随性地做出很猥琐的样子,问:“您好,你需要灭火器嗎?”

  “你是消防队员?”

  “不……我是社区的……”

  “你撒谎,你明明就是死推销的。我从猫眼裡看得到你。”

  “哦,”小贤正对猫眼望去,“阿婆。我是公寓下属住户委员会副主席,我不是推销的。”

  “公寓有這個委员会?”

  “是啊。這個月是防火宣传月,您一定需要一個灭火器吧。我們的口号是——隐患险于明火,防范胜于救灾,责任重于泰山。”小贤边說還边配合做出搞笑的广告动作,最后把灭火器推到猫眼前。

  “你是在抽风嗎?”

  “這是我为宣传月设计的动作,您要是喜歡可以和我一起做。”小贤微笑,把脸凑近猫眼,在裡面看就变形为更加猥琐的面孔。

  “你再不走,我就打110了,滚开。”

  小贤连连告饶:“别,别,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

  “喂!你的声音我认得!”

  小贤喜上眉梢:“真的嗎?您听過我的节目?我是电台的主持人,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

  “那我更要报警了,把你抓起来,他们就可以换一個好一点的主持人了。给我滚远一点。”

  “好吧。我走,我走。”小贤走到对面一家准备敲门。

  “我說了,滚远点。我還能看见你。”

  小贤无奈,屁颠颠地离开這层楼。

  宛瑜笑嘻嘻地說:“美嘉,這就是我上次给你看的,杂志上的那件。”

  美嘉激动得口齿不清:“子乔……這是……這是。”

  子乔苦着脸說:“這是处理品……我正要退给专卖店。”希望浇灭美嘉的期望。

  美嘉的眼泪在眼睛裡打转:“你胡說,這不是处理品,這是有附加价值的。我看到的是浓浓的情意。情意是沒有处理品的。”跟子乔教育展博的那套說辞很符合。

  宛瑜悄悄伸出大拇指:“子乔,干得漂亮!”

  子乔在心裡用一只手猛抽自己的嘴巴。

  美嘉轻轻地抚摸衣服:“這件不会是貂皮的吧。”

  子乔当即否认:“当然不是,看上去像,但這是仿制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喜歡這种假货的……”

  美嘉却更加满意:“只要不是貂皮就好了,现在最流行這种混合人造材料的。我太喜歡了。”

  子乔在心裡用双手猛抽自己的嘴巴。他要阻止事态扩大,镇定地說:“美嘉,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美嘉,你哭什么。打住可以嗎,打住。”

  “子乔,我以为你忘了我的生日,我沒想到你会送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美嘉的眼泪默默地流下来,“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最好的一份礼物。谢谢你。”紧紧抱住子乔,子乔的笑容有点僵硬。

  宛瑜提议:“美嘉,你干嗎不穿起来试试看。”

  子乔大惊失色:“你别穿,你……不一定合身的。”

  “来!美嘉,穿上。”宛瑜刚帮美嘉穿上左袖子,右边袖子被子乔拉下来,宛瑜又帮忙穿上右边袖子,左边的又被子乔拉下来,反复好几次,两個人围着美嘉转,一边转一边說话。

  宛瑜开心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大衣半件在美嘉身上,半件不在身上。

  子乔乘机說:“果然是非常难看。”美嘉始终沒有穿上去,子乔最后索性一把把大衣卸下来。

  “子乔!你别捣乱。把大衣拿過来。快点。松手。”宛瑜“啪”地打了子乔的手背一下,夺過大衣,给美嘉穿上。

  大衣穿在美嘉身上,样子很傻,但是美嘉還是很满足地在笑:“好看嗎?”

  “听着美嘉,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解释……這件大衣……其实我是替……展……”子乔突然发现美嘉满怀希望地盯着自己,他实在开不了口,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去,“我是……我是看到展厅裡最漂亮的一件。喜歡嗎?”

  “我知道。”美嘉的眼泪又下来了。

  “别,别哭,高兴点,笑一個。”子乔捏着美嘉的脸。

  “虽然我曾经想杀了你,但是還好沒那么快动手。”美嘉的话语像染血的花朵。

  “是嗎?不過我现在還真的挺想死的。”子乔的话语像花朵在吐血。

  “我知道這是你弥补以前的過失,但其实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我是装的。”美嘉抱住子乔,长长的袖子甩出去,差点打到了子乔身后的宛瑜,“我要怎样才能感谢你呢?”

  子乔在她肩膀上下意识地說:“把大衣還给我……”

  “……我是說……大衣很贵的。”

  子乔咬咬嘴唇,放松下来:“……生日快乐。”

  美嘉温情地回答:“情人节快乐。”

  宛瑜开心地看着他们两個。

  关谷坐在酒吧吧台,认真地看书,展博在看徐志摩诗集。

  关谷擦着眼泪,說:“太感人了,小龙女太漂亮了。”

  展博奇怪:“你也喜歡上她了?”

  关谷遗憾地說:“可惜杨過实在太不珍惜了,他心裡只有他姑姑。”

  展博疑惑:“嗯……是這样的,小龙女呢,就是他姑姑。”

  关谷立刻激愤地說:“啊!太罪恶了。杨過這么做,他姑父沒有意见嗎?”

  “嗯……确切来說,沒有姑父這個人。”展博实在沒有更好的理由。

  关谷打断:“你不要告诉我剧情!天哪!那么杨過岂不是做了自己的姑父?小龙女就是她自己的外甥媳妇?”

  子乔进来:“展博,過来一下,有点事情跟你說。”一把把他拉到厕所门口,“事情是這样的,衣服我买好了,不過昨天被美嘉看到了,她喜歡得要死。她以为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现在正在发疯呢。”

  展博忍不住惊喜:“哇!說明這件礼物的确够分量。”

  子乔看到展博沒发怒,便及时拍马屁:“你真应该看看美嘉精神失常,差点吐血身亡的样子。”

  展博笑嘻嘻地說:“我能想象。不過好像有個小問題——”突然变得严肃,“大衣沒了现在我怎么办!”

  “不用担心,明天晚上我会找机会跟她谈一下,然后让她乖乖地把大衣交出来!”子乔知道展博心软,欲擒故纵地說。

  展博果然担心:“這样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子乔顺水推舟地說:“我知道,或者你也可以送個顺水人情给她。”

  “這样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這可是我全年的年终奖。”展博不甘心当傻瓜。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等今天晚上美嘉生日一過,我就去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子乔還是拿美嘉做挡箭牌。

  展博又担心起来:“她会不会很伤心。”

  子乔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的說辞:“我会对她說:‘既然你的生日已经過了,那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走好未来一年的道路上,礼物只会提醒你又老了一岁。這都是浮云~~~’”于是对展博說:“放心吧,我会搞定她的。”

  宛瑜突然出现。

  “宛瑜。”展博紧张地招呼。

  宛瑜双手紧握,羡慕地說:“展博,你看到美嘉的那件大衣了嗎?就是我一直很喜歡的那件。简直太棒了。”

  “嗯。”展博美滋滋地应和。

  宛瑜接着充满敬仰地說:“子乔你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刮目相看的。你知道嗎,现在爱情公寓裡的每個女孩子都在羡慕美嘉。”

  展博窃笑着暗示:“宛瑜,我相信,你的梦想一定也会成真的。”

  “真的嗎?太好了。你是說有人会送我tiffany的项链嗎?”宛瑜兴奋地說。

  展博傻了眼:“等等,你不是還沒决定要什么礼物嗎?”

  宛瑜解释說:“我本来還在犹豫。可是子乔给美嘉大衣之后我就知道我要什么了?”

  “大衣?”

  “当然不啦!美嘉都有一件了。我再有一件不就撞衫了嗎?而且如果我要穿的话,我可以去问美嘉借呀!”宛瑜說着,离开去。宛瑜的真实想法是這样的:“其实,那件大衣让我太失望了。所以說杂志图片都是骗人的。衣服永远是穿在模特身上最好看。”

  子乔暗自庆幸,說:“我就說情况会越来越明朗的。”

  展博假惺惺地說:“那真要谢谢你啦!”

  “不用客气啦,兄弟嘛。”子乔看到展博铁青的脸,“呃,這也不全都是坏事,至少解决了一些問題。”

  展博冷冰冰地說:“是啊,我的問題解决了,宛瑜不要那件大衣了。美嘉的問題解决了,她可以长期拥有那件生日礼物,你的問題也解决了,她已经不再生你的气了。”

  子乔以为展博真的傻:“是啊!皆大欢喜。”

  展博平静地說:“我們现在只剩下一個問題沒有解决。”

  “把我的年终奖金還给我!”展博狠狠地掐住子乔的脖子。

  回到屋子,子乔赶紧打电话。

  “喂,我叫吕子乔,我想问一下,你们那個人工授精实验還招聘试验体嗎?只要有报酬就可以了。我身体健康,基因良好,還有四分之一的高丽血统。哦,已经不用了啊?那有沒有其他科研项目需要人?结扎膀胱下动脉手术,這是什么实验?多少钱一次?慢着,這玩意能做第二次嗎?”

  一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你们這裡有锅子嗎?我要烧巧克力了。”

  子乔赶紧挂上电话,含糊应了一声。

  一菲随口问一句:“你在跟谁打电话?”

  子乔随口撒個谎:“哦,是有奖竞猜。”

  一菲自鸣得意地帮他回答:“结扎膀胱下动脉手术能不能做第二次?這题目是送分的呀!对了!我們都看到你送给美嘉的大衣了。”

  “你们怎么看到的?”子乔感觉事有蹊跷。

  “她刚才穿着给所有人看来着,见人就转一圈,估计现在已经晕了。”一菲学美嘉360度转了一圈。

  子乔沉着脸說:“一菲,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帮忙。”

  “什么事?”

  “借我一万块钱。”

  一菲大大咧咧地說:“你开什么玩笑。你那么贵的大衣都买了,還问我們小老百姓借钱。我可沒有那么多碎银子给你。”

  子乔表情严肃:“就是因为這件大衣。”

  “哦!我懂,你是要间接地告诉我這件大衣有多贵是嗎?我明白了。”

  “你不懂。這……這只是一次意外。”

  “我知道了,像你這样的有钱人经常会遇到這种意外。碰巧路過了城裡最昂贵的时装专卖店。碰巧皮夹子裡有些零花钱用不掉。碰巧就买了這家店裡最贵的這件大衣。然后碰巧又将它绑上了蝴蝶结把它送给了美嘉。碰巧昨天中午你還蹭了我一顿中饭,合计人民币25.8。”一菲伸手要钱。

  子乔一时无语。

  一菲接着数落:“我知道您老人家,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我也是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万以下的数字不应该来打扰你的。可是你欠的這些零钱能不能先還一点。我知道您是一個慷慨的有钱人。”又伸手。

  子乔沮丧地說:“美嘉的事情不是慷慨不慷慨的問題。”

  “难道你還是有所目的的?”

  “理论上来說是這样的。”

  “天哪!你们這是交易?”一菲极度吃惊,“好吧。你真是我见過最低级,最差劲,最下流,最龌龊的。”

  一菲的喋喋不休让本已烦躁的子乔更加郁闷:“我還沒說完呢。”

  “我還沒說完呢,你是最卑鄙的。最拙劣的,最不要脸的。你這是在侮辱美嘉,侮辱女性。”

  子乔一把捂住胡一菲的嘴:“這件大衣我是买给宛瑜的!”

  一菲用自己被捂着的嘴叽裡呱啦地嚷嚷:“@¥%@#¥……#(你是卖给宛瑜的?)”

  子乔痛苦地說:“我是替展博买的,是他要送给宛瑜的礼物。”

  一菲還在竭力嚷嚷:“#¥@#¥……%%”

  “什么?!你說什么?”子乔意识到自己的手還在一菲嘴上,连忙松开,“sorry。”

  一菲大喘气着說:“你买這件大衣让展博送给宛瑜作为美嘉的生日礼物?”

  子乔痛苦地抱头:“你還不懂对嗎?美嘉她搞错了。這大衣压根就不是给她的,是她误会之后抢去的。”

  “你是說,這是展博花的钱送给宛瑜的,却给美嘉拿走了?”

  子乔突然冲上茶几,举起双手冲着吊灯大声感叹:“上帝啊!万能的主啊。她明白了,终于有人听明白了!”

  一菲走過去,兴奋地說:“這下我全都明白了。展博终于开始行动了。”

  “现在宛瑜不要大衣了。而且我欠了展博一万多块钱,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展博的计划全乱套了。我上哪儿去凑這一百万啊?”子乔仰倒在沙发上。

  “怎么变成一百万了?”

  “对我来說有区别嗎?一万和一百万是一样的,因为我都沒有……对了,我還有两颗肾,我還是直接卖掉一颗来的比较快。”

  “冷静,冷静。你是在帮我的弟弟。所以我也会帮你。”一菲很义气地說。

  子乔苦笑道:“你出钱买我的肾?”

  一菲白了他一眼:“我要你的肾干嗎,炒菜啊?你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必须告诉美嘉。”

  子乔哭丧着脸說:“我沒法跟她說。你让我怎么开口。她眼泪鼻涕都流過了。”如果可以,他宁愿替美嘉流鼻涕和眼泪。

  “那好吧,第二件事,你還是把你的肾卖了吧。”

  “开個玩笑,听着,你要是直接去跟美嘉坦白。她会原谅你的。”一菲笃定地說。

  子乔更笃定:“她会恨我的。”

  “朋友之间有一点点小小的憎恨又何妨呢?再說她又不是沒恨過你。”

  “可是怎么說呢?”

  “你只要冷静地告诉她真相,然后在她大哭大闹之前,把大衣拿走退给店家,就說有质量問題。這样不就好了嗎?”

  美嘉进来:“hello,大家好。”360度转了一圈,自個儿有点晕,“今天真是太棒了。所有人都问我這件大衣哪儿买的。我告诉大家這是子乔买的,不怕冷的大衣。子乔你怎么了?都是汗,這裡很热嗎?”

  子乔满头大汗地說:“沒什么,我肾虚。”

  一菲推着他說:“子乔,上!”

  “美嘉,關於這件大衣,我想告诉你……我還是去卖肾吧。”子乔說了一半,转身要走。

  一菲顶住他,說:“回去!逃避不是办法。”

  “這件大衣……大衣……”子乔支支吾吾地望着美嘉。

  美嘉甜甜地笑:“好看嗎?”

  子乔突然惊讶地发现:“……你的大衣怎么会突然合身了?”

  美嘉得意地說:“很厉害吧?我刚才赶工改的,收了腰,改了袖子,還在裡面印上了我的名字,看!”打开大衣,裡面只有内衣,又赶紧合上。

  子乔瞪大眼睛,浑身开始哆嗦:“改了!哈哈!你把衣服改了!美嘉,你妈的還真是心灵手巧啊!”

  美嘉沒听出来:“不是我妈,是我自己改的。”依然欣喜。

  子乔落入痛苦的深渊:“我怎么就忘了,你還有這個特殊技能。”

  美嘉侧身亮相:“怎么样,看上去是不是好多了。”

  子乔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准备掐美嘉的脖子。

  “是啊!”一菲赶紧拉住子乔,“美嘉,你现在看上去更漂亮了。”

  “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最擅长diy的!”美嘉美滋滋地走回房间。

  “不担心!”子乔在后面哀怨地說。心中诅咒:“如果能把她的肾卖了,自己就不担心了。”

  一菲不禁佩服地說:“改得還不错啊。美嘉還真是有两把刷子。”

  子乔恶狠狠地附和:“简直天衣无缝。希望我的膀胱下动脉结扎手术缝合的时候,大夫也有這么好的手艺。”

  “子乔,别着急,应该還有更好的办法。”情势的发展超出一菲的预计,只能另想办法。

  “比方說?”

  “你会讨饭嗎?”一菲显然還沒想出来。

  一菲独自找到美嘉。

  “這件衣服真的是展博买给宛瑜的?”美嘉圆睁双眼。

  一菲道出更大問題:“本来是。现在宛瑜知道可以问你借,她就改主意了。”

  美嘉同情地說:“天啊!展博好可怜。都怪子乔不好,谁让他把礼物乱放,還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让我一下子就看到了。”

  一菲小心翼翼地问:“這么贵的礼物,子乔根本买不起啊。你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就沒有一丝疑问闪過?”

  “的确是闪過。”

  “然后呢?”

  美嘉指了指左脑:“就這样从左边闪进去,又从右边闪出去了。”再指了指右脑。

  “你也看出展博对宛瑜有意思,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我們都希望能给展博再凑钱买一样礼物。”一菲不好明說,逐渐暗示。

  “子乔人呢?”

  “他去报名参加一种新型的药物试验。”

  美嘉惊讶地问:“他准备一個人去筹钱?”

  一菲欣慰地說:“子乔在关键时刻還是挺讲义气的。”

  “一定有其他办法让一個女孩子很快地赚到钱。”美嘉坚定地說着,就要出门。

  “嗯……嗯,美嘉。绝对不行。”一菲突然意识到美嘉话裡有话。

  美嘉停在门口,无辜地說:“你想到哪儿去了。为了支持展博,我要把大衣卖掉。等等,這样倒便宜子乔了,這样看来他果然沒有记得我的生日。我就說情人节之前過生日必然是這個下场。哼!”转身闪人。

  “关谷,你考虑一下吧,万一你的书着火了,沒有灭火器会很困扰的,要不要先买一個备着?”小贤又拿出灭火器兜售。

  关谷在看书,沒理会,小贤觉得无趣。

  宛瑜饶有兴致地上来搭话:“嘿,关谷,看得怎么样?”

  关谷头也不抬:“很好看。我的中文水平已经可以完全理解。”继续埋头看书。

  小贤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ohyeah。”

  关谷关心起宛瑜那边的情况:“你呢?东京爱情故事好看嗎?”

  “我昨天看了個通宵,我已经看到丽香在丸子的桌子底下放了一個写有他名字的‘小雪人’……”宛瑜无限向往。

  关谷随口說:“下面的剧情可精彩啦!”

  小贤插话:“后面怎么了?”

  “你也沒看過?”关谷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小贤不愿丢面子,硬說:“我這集漏看了。”

  关谷于是介绍:“后面是這样的,丽香表面上对丸子依然很冷淡,丸子发现了丽香的礼物,感动得一塌糊涂,丽香告诉丸子‘我要你用魔法来让我开心’,丸子深情地吻了她……”

  “不听不听不听!”宛瑜捂着耳朵。

  小贤幸灾乐祸地說:“关谷的表达能力很强啊,写下来就是一篇文章啊。你的同学一定做不到你的程度。关谷,我看好你哦。”

  宛瑜郁闷地喊:“可你也不能都說出来啊。我的悬念都被你破坏了。”

  关谷反驳:“是你看得太慢了。我看中文书都比你快。”

  宛瑜不服气地說:“太慢了?好吧。杨過要娶小龙女,但是黄蓉反对,于是小龙女走了。郭靖要把女儿嫁给杨過。大婚的晚上郭芙還把杨過的右手砍了下来!”宛瑜說罢,双手一叉,故意挑衅的模样。

  关谷张大嘴看着她:“嘿!可我……我不是故意的。好吧,丽香主动提出要调离到海外,她希望丸子能够留住她。可是丸子却說不能阻碍理想的人生道路。丽香打了他一個耳光,并且离开了他。”反击之后,关谷大舒一口气。

  宛瑜奸笑起来:“呵,哼!小龙女被人强暴了。”

  关谷跳了起来:“纳尼!怎么可能?”

  宛瑜微笑:“沒错,是尹志平干的。”

  关谷弱弱地问:“难道尹志平才是杨過的姑父?”

  小贤赶紧圆场:“降降火,降降火,如果你们准备各自回去把碟片和书烧了,請事先买一瓶灭火器。有备无患嘛!”又把灭火器抱出来。

  子乔从一菲套间的厕所出来,身后传来抽马桶的声音。他拿着一個带刻度的烧杯,烧杯裡有茶色的液体。

  一菲闷闷不乐地說:“子乔,今晚你已经上了第八次厕所了。”

  “我在测试他们的新药,是一种利尿剂。”子乔打了個嗝,“這個比二锅头好喝多了。”

  “你为什么不在自己套间裡上厕所?”一菲很不情愿的样子。

  子乔得意地說:“开什么玩笑,那要付多少水费啊。对了,我去了几次厕所了?”

  一菲坏笑:“我不记得了。”

  子乔立马换上一副苦相:“不会吧。他们让我回来记录的。完了,我要从头尿了。”

  美嘉进来,口气轻松:“吕子乔,你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实验了。因为我已经把大衣卖掉了。”

  子乔大惊:“什么?”

  美嘉拿出厚厚一摞钱:“我這裡已经完全够数了。”

  一菲敬仰地說:“你是怎么办到的?”

  美嘉仰着头說:“厉害吧。我刚才在酒吧裡举办了一個‘情人节特别抽奖’活动。我卖~奖~券。”禁不住自己先笑起来。

  一菲赞美道:“這主意太绝了,谁想出来的?”

  “我自己啊!最后的大奖得主是一個50岁的大老板。他一個人就买了我30张奖券。不過当他发现奖品是大衣的时候,有点不太高兴。”美嘉說到這,充满疑惑。

  子乔也奇怪地问:“为什么?他以为他得到了什么奖品?”

  “大衣啊!還能是什么?”美嘉回答。

  一菲忽然警觉地问:“你当时做了什么?”

  “我沒做什么啊?我去卖奖券的时候,他们问我奖品是什么,我就告诉他们‘当当’。”美嘉說着举起手,转了360度。

  一菲和子乔同时点头。

  一菲再次核实:“让我猜猜,买你奖券的大多数都是男人?”

  “是啊。”

  子乔扶着额头說:“你真是珍稀动物……”

  美嘉依然自顾自地得意:“你们不用羡慕我,我已经把钱都還给展博了。”

  “那這是什么?”子乔望着那一摞钱。

  “多出来的。”美嘉赶紧把钱移出子乔的视线。

  “怎么会多出這么多?”子乔眼睛都看直了。

  美嘉掰着手指头,又开始自创的运算法:“我的彩票180元一张,我卖掉了92张,那么算下来: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我应该是多了一些的。我就說我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嘛。”

  “這多出来的钱,你准备怎么花?”一菲关心這個。

  “我已经想過了,既然我那么有经济头脑,应该让钱生钱。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我准备去进一批玫瑰花,一定会一本万利,从此過上富足小康的生活的,哈哈。”美嘉为自己的计划而疯狂。

  子乔数落道:“你還是先把乘法口诀背一下吧。”

  美嘉火了:“吕子乔,你别忘恩负义,我還沒找你算账呢。我的生日你从来都不记得。你欠我好多生日礼物!”

  子乔纳闷儿:“我以前有送過你啊!”

  美嘉气不打一处来:“你還好意思說,人家好男人過生日送礼物都送车送钻。你送過我什么。”

  子乔反驳:“别沒良心,谁說我沒送過钻给你?”

  一菲吃惊地问:“子乔,你送過钻啊?”

  美嘉大吼:“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冲击钻也算钻啊!”

  子乔无辜地說:“那时候我們家的确是需要一把啊!”

  美嘉凶神恶煞地說:“那是你自己送给你自己的。我当时真后悔沒有在你脑袋上也打個洞。”

  一菲看着美嘉和子乔又争吵,无奈地摇头。

  展博靠在酒吧围栏上数钱。

  宛瑜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嗯……沒什么,在数我的年终奖金。”展博還在低头数着。

  宛瑜羡慕地說:“你又涨工资了啊?這么厚一叠?恭喜你啊,展博。”

  “奇怪了。”展博又数了一边,呆呆地抬起头。

  “奖金涨了還奇怪啊?”宛瑜迷惑。

  展博心裡盘算:“美嘉把钱還给我,我說子乔是打折帮我买的,所以只要给我1万块的9折就可以了。于是美嘉立马给了1万2。她是怎么算的呢?”

  关谷进来,满脸忧伤。

  宛瑜歉疚地說:“对不起,我不该故意透露剧情给你的,我只是……”

  关谷打断:“……小龙女走了,而且沒有解药,她快死了。”表情痛苦。

  “我知道。”宛瑜表示理解。

  关谷带着哭腔說:“杨過找不到她了。我很难過。”

  展博同情地安慰:“别担心,关谷,16年后他们会重逢的。”

  关谷跳了起来:“别再剧透了好嗎!靠!”

  展博好心遭雷劈,蒙了。

  关谷起身离去,哀叹道:“我還是看论语吧!”

  小贤坐在沙发上,正在拿计算器算账,清算自己到底卖掉了多少灭火器。一菲正在按照巧克力制作食谱99lib•net,准备材料。她将所有材料摊放在桌上,自己举着锅铲像一個指挥官一样。

  一菲自言自语:“可可酱,到!果仁,到!杏仁,到!奶精,到!锅子,到!全体注意,准备入锅,這不是演习,注意,這不是演习。”

  小贤看着一菲的样子,很汗:“在出征之前,你是不是還要对他们演讲?我的指挥官——去吧,我的勇士们,不用担心你们的尸体,烧焦或是不烧焦都一样,反正全是黑的。”

  一菲咬牙切齿地回望小贤:“你這是在妒忌我的心灵手巧。我花了好几天的時間,终于把所有的材料都精心制作完成。所以我敢保证,我的這批巧克力将是全世界最棒的巧克力,它甚至可以被载入史册,我应该给它取一個新名字——菲克力怎么样?”

  小贤心中暗自忖度:“是该换個名字,她男朋友到时候一定认不出她做的那玩意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巧克力就对了。”等着看笑话。

  “那你现在還要做什么?”小贤问道,還想进一步打探笑料。

  “只差一步了,我要把买来的巧克力融化了,然后和我的所有材料混合,然后倒入我精心准备的模具。就大功告成了。”一菲一边說,一边把配料倒进锅子,开始烧。

  小贤鄙视地說:“做巧克力就是把别人的巧克力融化了,然后再凝固起来?”

  一菲反问:“难道不是嗎?”

  小贤不遗余力地奚落:“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假奶粉了,你也可以自己做啊。‘买’一些奶粉回来,倒水冲好,然后再晒干,看,這就是手工造的奶粉!還有個好听的名字叫——菲鹿奶粉。广告词我都想好了——菲鹿奶粉喝了以后,嘿,這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连心脏也不跳了。”

  一菲恶狠狠地反击:“谢谢你曾老师。這的确是個好主意。等我這次成功之后,我就拿你试验,死不了的话我一定批量生产。”

  “你卖~给谁啊?”

  “你的灭火器都能卖掉,我的巧克力会卖不掉?”

  小贤得意地說:“我那靠的是出众的人格魅力和无法抗拒的群众号召力!”

  一菲刺探:“你推广几瓶了?”

  “4瓶。”

  “哈!搞了半天你這些天就卖了一瓶。那你還那么高兴?”一菲可算抓到了把柄。

  小贤却胸有成竹地說:“当然,我赢定了,我打听過,另外那两個笨蛋都只卖了2瓶。”

  一菲无奈地說:“你们真是3條咸鱼比翻身,3個瘸子比赛跑啊。不過忘了告诉你了。前面我看到楼下酒吧一下子买了3瓶灭火器,看来有個人的主席梦要碎了。”故意把“碎”念成“sei”以示轻蔑。

  “什么!那怎么办?马上就要截止了。嘿嘿!一菲。”小贤立马打起一菲的主意,慢慢凑過来。

  一菲冷笑:“别打我注意,我是不会买的。”

  小贤谄媚地笑着:“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买一瓶多好,红红的,又喜庆又安全。”

  “呵呵,谢谢,我沒那么蠢,情人节我不点蜡烛,有我的酒心果仁巧克力就够浪漫了。哎呀!我忘了放酒了。”一菲說着,起身走到灶台边,准备一瓶酒,把磨具摆好。

  小贤接着推薦:“不一定是蜡烛,這個……情人节,也会有很多分手啊……你想想,分手了就免不了感情用事,把前男友的东西都烧了,什么情书啊,照片啊,礼物啊。万一一不小心,就会有隐患。一菲,你要不要买一瓶备着啊!”

  “曾小贤,我现在真想把我37码的鞋‘pia’到你42码的脸上,植物人都比你会說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栽到花盆裡。”一菲转過身来,冲着小贤一边說话,一边慢慢地把酒瓶往磨具裡倒,结果不注意,倒在了灶台上,灶台起火。

  小贤大声提醒:“一菲!着火了。”

  一菲還阴阳怪气地說:“骗谁啊!着火了我也不买你的灭火器,我买也买他们的,就是不算在你头上。气死你。”

  小贤镇定地說:“真的着火了。”

  一菲猛地转身:“啊啊啊啊啊啊!”恐惧地跳开。

  两人一起往后退。

  一菲激动地說:“快快快快,快灭火啊!”

  小贤拿出灭火器,還在展示:“這时候想到我了吧?要不要买一瓶?”

  一菲盯着他,喊道:“這种时候還說风凉话!你先喷啊!回头我付钱。”

  “一言为定。”小贤很帅很从容地取出灭火器,慢悠悠地打开拉销,可是怎么也喷不出东西,动作从很从容变得很狼狈。“怎么开不了呢!”

  一菲暴怒:“我說你個杀千刀的,我一瓶酱油砸死你。卖灭火器的居然不会开。”

  小贤慌张地說:“這個新产品,跟以前的不一样嘛。”

  “房子都快沒了。”一菲脱下小贤的上衣就上去扑火。

  “看来我還是得用最传统的方式了。”小贤說着,冲进厕所,端出一盆水,准备泼,“你让开。”

  一菲立马闪到一边。

  小贤作了一個准备的架势,然后一盆水全部泼在了一菲头上。自己呆住。“意外意外,对……对不起。”

  一菲从额前的水帘中呼喊:“快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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