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羽墨密碼
“一菲,鱼在锅裡!”
“羽墨,鱼终于到锅裡啦!那你還等什么?”
羽墨跳起出门,正撞见悠悠进来,“悠悠,鱼在锅裡!”
“真的啊!太好了。那你快去啊。”
她烧了鱼?在哪儿?小贤和子乔对视,莫名其妙啊?
“到底什么叫做鱼在锅裡?”小贤发问。
“羽墨就不能烧鱼嗎?”一菲继续打游戏,但子乔和小贤才不信,根据羽墨的做菜水平,青菜裡面有青虫,粉丝裡面有铁丝,這句话肯定有别的意思。
還是悠悠决定给他们点提醒,“每個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件事儿,你等待了很久,当它发生的时候会有种說不出的兴奋,那羽墨最兴奋的事是什么?”
“使用我的剃须刀?”小贤贱笑。
一菲一掌飞過来,“是他的男朋友。”
“你是說那個李察德,他不是在南非嗎?回来啦?”
悠悠继续解谜,“回来了啊!你们忘了嗎?羽墨之所以住在爱情公寓,就是不想她男朋友找到她,谁让他跟羽墨求了婚,那么久都沒有动静。”
“对哦,那她那么兴奋跑出去干嗎?”
“他回来了,所以她跑回去目睹他找不到她六神无主焦头烂额的样子。”悠悠一口气讲完。
一菲点头赞许,“這就叫欲擒故纵,男人都是蜡烛,不点不亮,不给他们一点危机感,他们就不会知道什么叫珍惜。”
“可是這和锅裡的鱼有什么关系?”
“這是隔壁邻居跟羽墨约定的暗号,只要李察德一回来,立刻给她发短信!”
“暗号?演天地会啊?”子乔和小贤的嘴角齐齐抽动。
傍晚,张伟和一菲拿着各自的洗衣筐进屋,一菲紧绷着脸,悠悠看见就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不爽因为我赢了她五块钱。”张伟得意。
悠悠惊呼,“一菲的钱你也敢赢!你不想活啦。”
“我猜中了一菲今天洗了多少件衣服,很简单,我只是注意到她一個星期沒有洗衣服了,而且最近三天穿了同一件,推理出来的。這是律师的智慧啦,一菲就沒猜中我的。”
一菲怒视他,“我怎么可能推理出你五天洗了七只袜子啊!”
张伟无辜,“因为我只有七只啊……不過這不怪你,其实男生的分析能力本来就要强于女生,而我又是男生之中的天才。”
“好吧。看来我有必要给你测一下智商,好让你重新认识一下自我。我們来玩個游戏,如果你答对了我出的智力题,我就承认你不是脑残,而且再输给你——额外的五十块钱。”
“五十?”张伟假装不屑,内心狂喜。
“四十五!”
“一言为定!”
悠悠拿了個锅,猛地一敲,比赛开始,一菲严肃地,“第一题,为什么北极熊不吃企鹅?”
“因为北极熊在北极,企鹅在南极。”
“答对了,下一题一百,你玩不玩。”
悠悠作漫画少女柔弱状,“哇哦!奖金在攀升哦,太刺激了!”
张伟迫不及待,“一百就一百。eon!”
“如果曾小贤爬上树摘香瓜,一分钟可以摘一颗,但是它每摘十颗都会不小心掉两颗,請问一天可以摘几颗呢?”
“简单,我最擅长心算了,一千一百五十二!”
一菲冷笑,“不好意思,正确答案是0。”
“为什么?”
“因为香瓜根本就不长在树上,而且曾小贤腿很短,根本不会爬树,我刚才說的是‘如果’。”一菲狂笑。
“张伟,你现在倒欠一菲姐五十五。”
“等等,刚才我沒有准备,让我热身一下,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下一轮!”张伟在地上做俯卧撑。
“下一轮的筹码是二百,你确定要玩?”
“当然!”张伟說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沒料到他会输到无家可归。
等到羽墨回来了,关谷对“鱼在锅裡”的故事也略有耳闻,便叫住她,“羽墨,你为什么故意不让你男朋友找到你呢?”
“我好不容易失踪一次,那么快被他得逞了,多不好玩啊。我們中国人管這個叫做——放风筝!一会儿拉线,一会儿放线,若即若离才能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羽墨目露凶光和爱意。
“哦,我明白了,那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嗎?”
“采访我?”
“我最近在筹备一部新的少女漫画,主角不再是一只猫。我想收集一些女性人物的爱情观作为素材。請问你现在什么心情?”
羽墨迟疑,“說不上来,有点无聊。当时我看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心裡确实挺高兴的。可是……现在好像又沒感觉了。”
“不是才過去一天嗎?”
“都24小时了……一個电话都沒有,一條短信也沒有!哦,好像是我自己换了手机号码。关谷,如果是你……你发现你女朋友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马上报警!”
“哎呀,有沒有浪漫一点的反应。你就不会自己找嗎?”
“這要看她有沒有留下线索了,否则凭空怎么找法。這次你留下什么线索?”
“沒有,我是第一次玩失踪,沒想那么多。”羽墨沮丧。
“哦,這种情况,简称——风筝断线了。”
“怪不得他有沒动静了。太好了,我知道接下去该怎么玩了,谢谢你关谷。”羽墨抱了一下关谷,翩然离开。
关谷暗自叹气,“算了,少女漫画太复杂了,我還是继续画猫吧。”
房间裡,张伟整理行李,小贤和子乔进来。
“我……被驱逐了。”张伟泪眼婆娑。
子乔问:“谁要驱逐你?”
张伟小声說:“胡一菲。”
小贤跳起来,“她又吃错什么药了?你是不是烧了她的头发?”
张伟摇头,讲述了他们打赌的過程,他是怎样连连败退,最后把房间的使用权都输出去了。
子乔听完摇头,“你居然连曾小贤不会爬树都看不出来?”
“现在再說什么都晚了,我本来想替男生争光的,现在真的光了。”
“现在你怎么办?”小贤表示关心。
“在我沒有找到新的地方之前,只能暂时先睡客厅的沙发了。”
“行了,你也不用太当真嘛。她可能只是說說的,她要你的房间干嗎?”子乔刚說完,一菲就得意洋洋地指挥着工人,把一台洗衣机搬了进来。
次日,从外面回来的悠悠一进门就大声招呼羽墨,羽墨懒洋洋地从房间裡出来。
“我刚才听门卫老张說,楼下有個男人在打听我們套间,可能是来找你的。”
羽墨顿时像打了鸡血,“真的嗎?……李察德!”
“功夫不负有心人,你這下可以称心啦!”
“称心什么呀,我還在考虑要不要见他呢。”羽墨窃笑,這时门铃响起,只见她一捋头发,飞奔過去。
“您是秦小姐嗎?我是中元地产的小贾,我看您的房子空关着,想问您卖不卖。”门口的帅哥热情微笑。
羽墨只觉得被一盆冷水泼,“你是怎么找到這儿的?”
“我昨天去的时候看到你的新地址就写在门上啊。要不你考虑一下吧,我們的价格……”
羽墨直接关上门,坐回沙发,悠悠问:“這儿的地址怎么会写在门上啊?”
“我也不知道。昨天关谷给我启发,說最好留些线索给李察德,否则他找不到我就沒有意义了。所以我专门买了一個‘机关盒’放在门口的台阶上作为线索,那是种需要智慧才能解开的神奇小木盒,我把地址放在裡面,要打开它需要24個非常复杂的步骤哦。难道李察德已经把盒子解开了?”
门铃再次响起,羽墨飞奔過去,一個胖子穿着物业服,拿着硬纸夹站在门口。
“我是丽水别墅的物业,秦羽墨小姐是嗎?您還欠着我們3個月的物业管理费。”
“請问,你也是看到门上的地址才找過来的嗎?”
“不,门上的地址就是我写上去的,我怕忘了。”
羽墨叹服,“你居然打开了我的机关盒?!”
“哦,你說那個木头盒子啊,是我打开的。”
“正常人在沒有說明书的情况下打开它至少要花十几個小时呢。你玩過?”
“沒有啊,我只用了3秒钟,放在地上踩了一脚,很难嗎?”
羽墨石化。为了考察李察德的忠诚,她决定加强难度,擦掉门上的新地址,重新研发一套非常深奥的“线索2.0”。她的地址和电话都将用96位算法加密,然后分解成五块碎片,分别放在一個隐秘的地方,要收集它们,必须经過五项严酷的考验,代号是“德、智、体、美、劳”。世上从来沒有哪個密碼是如此的曲折、复杂、离奇、扯淡。半夜一点半,张伟睡在客厅,一边磨牙,一边說着梦话:“爱妃,爱妃,不要离开朕!我堂堂大清帝国就這么亡了,朕不甘心啊!朕不甘心啊!”忽然,他一個翻身,站起来闭着眼睛走向厨房。
录完节目的小贤這时正好回来,他看到沙发上空着,“张伟,张伟?”
厨房裡传来动静,张伟开冰箱,小贤過去,“這么晚了還不睡,起来吃夜宵啊。”张伟沒理他,自顾自倒牛奶。
“累死我了,喂,帮我也倒杯牛奶。”张伟端着牛奶走到小贤面前,小贤道谢,刚要伸手去接,不料张伟拉开他的衣服,把牛奶倒了进去。
“喂!你干嗎啊!疯啦!”小贤跳起来。
“哼哼!想害我。朕早就有所防备了。来人呐……”
“你不会是在梦游吧!靠——”小贤认衰,低头擦裤子,抬头发现张伟正走向阳台,连忙冲過去把他死拽回来。
经過這一晚的惊险事故,张伟认为自己可能是沒睡惯沙发,不适应才会到处梦游差点跳下楼。在子乔和小贤都抹油开溜后,伟大善良的关谷勉强收留他,和自己睡一间房。
又是一個月黑风高夜,床上,张伟拍着关谷的胸,“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不過……感觉還是挺好的。”关谷咽口水,把张伟的手拿开,“可是我感觉,怪怪的。”
“我不觉得怪啊,你的床很有亲切感,软软的枕头,软软的床垫,软软的被子,连被子裡面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是软软的。”张伟甜甜一笑。
关谷凝视着他,森然道,“這是我的小腿。”
“哦,sorry。”
被子裡关谷缩腿,四周安静了一会儿。
张伟突然出声,“有人說過你的小腿很柔软嗎?”
“沒有!我也不希望有人告诉我,特别還是男的。”
“哦,你不睡嗎?”
“我担心我睡着了会有危险,我還是看会儿碟片吧,你睡你的。”关谷打开电脑,看起日剧《求婚大作战》。
张伟侧躺,右手妩媚地支着头,“你买的碟片有版权嗎?”
“关你什么事?你不是睡觉嗎?”
“看盗版不提倡啊。”
“我买的是正版,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過了一会儿,他又问,“关谷,沒字幕你看起来不累嗎?”
关谷愣住,“因为我就是日本人啊。”
“哦,日本人——居然還追這么老的剧。”
“我……我喜歡长泽雅美不可以嗎?”
“可以,当然可以,我也挺喜歡她的……不過我喜歡過的女星一般都沒有好下场,我以前喜歡饭岛爱,后来她死了,我還喜歡過酒井法子,后来她就去吸毒了。你說,长泽雅美会吸毒嗎?”
关谷崩溃,死活把一脸无辜的张伟硬塞进子乔房间,子乔安排他睡在地上。過了一会儿,张伟出声,“我从来沒有睡過气垫床。我看电视直销上說,现在有一种新款气垫床,睡的时候会托住你的腰,会不会比這舒服点。”
“要是嫌现在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去公园睡长椅。”
“你還别說,我真的睡過,虽然有些凉,但是毕竟是木板做的,对腰背好。”
子乔腾地坐起来,“你非要跟我换才能消停是吧。”
“不用!我已经给你们添麻烦了,怎么好意思呢?”张伟小心翼翼地爱抚着床沿。
子乔忍气下床,“快点,我跟你换。”
“你不用這么迁就我,真的。”张伟說着爬到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子乔倒地,“你给我太平一点儿乖乖睡觉,我一早還有约会呢。”
“你說我要是半夜梦游,会不会不小心踩到你?你說我不困怎么办?”
子乔打哈欠道:“那就数羊,数着数着你就睡着了。”
“好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张伟睁着眼睛数起来。
1個小时過去后,他数到了2046只羊,子乔抓狂爬起,“你怎么還沒睡着?!”
“我觉得這方法不科学,数羊是从国外传過来的,英语裡‘羊’的发音是sheep,和睡觉sleep很接近,念多了就会有心理暗示。可是英文的心理暗示,中国人怎么用呢?”
“那你想怎么样?!”
张伟得意,“我有一套新的,更直接,更有效——就是数水饺。水饺——睡觉,這才是中国人的心理暗示!”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說!”
“是你让我数羊的。”张伟瞪着水汪汪的眼睛。
“我错了,那你数吧。”子乔蒙上被子。
“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四只水饺……”等子乔睡着了,他突然坐起大喊,“九十九只水饺,等等,這次我有感觉了!”
子乔揉着眼睛,“你终于想睡觉了?”
“不,我饿了。”张伟咂吧咂吧嘴。
子乔崩溃,差点把他踢下阳台。当然,他不能真的把他踢下阳台,或者以任何一种方法谋害他,于是子乔决定伙同关谷、小贤一起,把房间从胡一菲手裡夺回来!早日把這祸害送回他该待的地方!
一菲接到他们的挑战,冷笑道:“比智力,你们三個加起来又能怎么样?如果赢了,房间還给你们,如果输了,哼哼,别怪我把你们套间整個儿改成棋牌室。”
“行!一言为定。不過這次不能你出题,不公平。”
“那我来出题,”悠悠穿着台球裁判服,手上持一叠题卡出现,严肃地說,“比赛规则是這样的,每一队轮流回答,三十道,答对题目多的那方获得胜利。男生队,第一题,一個永远要你对她负责而她却不对你负责的是谁?”
“第三者!”小贤喊。
“错!是银行。一菲,一头母猪過桥,桥能承受500公斤的重量,母猪重300公斤,可是它到桥中间桥却塌了,請问怎么回事?”
“因为她是开车過的桥。”
“回答正确!”
子乔不服,“母猪会开车?”
一菲嗤笑,“曾小贤都会开车,母猪为什么不会?”
“男生,請问,胡一菲从六千米高空突然跌到一千米,为什么她仍然沒死?”
“因为她在飞机裡跌的。”子乔答。
“错误,因为她是中国股民。一菲,請說出《西游记》中沙和尚說的最多的四句台词。”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二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师父和二师兄都被妖怪抓走了!”
“完全正确!”两人击掌,男生们面面相觑。
比赛继续激烈地进行着,但天有不测风云,男生队虽然出师不利,却越战越勇,到了三十道题结束,双方的比分竟打成13比13。
“下面进入加时赛,”悠悠宣布,“题目很狂野哦!男生,請问,一菲高中的时候破了一样东西,不過她非常的高兴。請问是什么?”
“啊!這個……你确定要我說嗎?”小贤贱笑,“你确定是高中?!好吧,是她800米的长跑纪录。”
“正确!一菲,关谷神奇有一样东西比這裡所有男生的都长,請问這是什么?”
“……啊?什么?他们……我怎么会知道?”一菲尴尬。
悠悠鼓励道:“你知道的!你见過!說出来……說出来就行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說!”
“5,4,3,2,1。時間到!一菲姐,是名字,名字啊!”
一菲撞墙,是自己思想太不纯洁了嗎?就這样,她收获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败绩。不過,羽墨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請问秦羽墨小姐在嗎?”快递员敲门。
羽墨飞奔過去,“是我。”
“您的快递,請签收。”
羽墨看表单,“李察德?他人呢?”
“哦,李先生今天已经飞往国外了,不過他托我给您带個口信,說他這次沒见到您很遗憾,這是他送给您的礼物。”
“可……他怎么知道我住在這裡?除非他通過了我的考验,否则不可能知道我的新地址啊。”
“哦,是這样,他之前填的地址是在丽水别墅,我去了之后,才发现您已经不在那裡,只看到门口有一张纸写了奇怪的数字。”
“你解出来了?”
“不,是小区的物业管理员,他說他知道你的新地址,收了我二十块钱,就告诉我了。”
“二……二十块钱?”羽墨哽咽。
“這钱……你能报销嗎?”
“报你妹啊!”羽墨大力关上门,长叹倒地,直到两個小时后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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