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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看春晚,得永生

作者:汪远 韦正
街头张灯结彩,一派热闹的春节景象,爱情公寓也挂着灯笼,洋溢着新年气息。客厅沙发,关谷、小贤和张伟戴着圣诞帽,一菲穿短裙,面对三人,分发纸和笔。

  “在卡片上随便写一個数字,别让我看到——现在集中思想,心中默念這個数字,慢慢闭上眼睛。”

  三人眯上眼睛,一菲趁机把卡片拿過来偷看,大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面面相觑。

  “好了,睁眼吧,我已经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么数字了,因为我有读心术。……26!”

  三人对视,连忙纷纷起哄:“厉害!哇,這就是读心术!一菲大师,原来你有特异功能啊?”

  一菲得意,“哈,其实這是一种魔术,我們内行管它叫‘近景魔术’。哪怕你们离我再近,也看不出我做過的手脚,因为我……太快了……”

  子乔进来,“玩什么呢?”

  “子乔,快過来看上帝啊。”小贤指向一菲,“她能读出我們心裡想的数字。”

  “是嗎?她是不是又偷看了?”子乔說,众人窃笑,子乔转向一菲,“只要你闭上眼睛,我還能读出你内裤的颜色。”

  “近景魔术懂不懂!這是我专门从刘谦的博客裡学来的。”

  羽墨和悠悠拿着饮料出来,悠悠问:“你们說刘谦今天会不会上春晚?我還等着他变魔术呢。”

  “春晚有沒有咱家小白啊?”羽墨兴奋。

  “小白?”子乔不解。

  “白岩松啊。”

  “不会吧,你们今天都准备看春晚?”

  “大年夜你想怎样?”

  小贤嫌弃地說:“我是不看啊,不值得,审美后疲劳,疲劳后继续审美!”

  “可是,”张伟略思考,“看春晚是中国人几千年来的传统啊。”

  小贤冷笑:“沒错,最早的春晚是商纣王和苏妲己主持的。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嗎?后来周武王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商朝给灭了。”

  “你们想想春晚的本质:一群帅哥美女在大裤衩裡彻夜狂欢,而我們七個痴男怨女坐在电视前只有傻愣愣看着的份。”子乔說。

  张伟颤抖,“嘶……被他這么一說,大過年的我心头居然掠過一丝凉意。”

  “沒关系,我有更好的——终极除夕夜作战计划!”

  “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张伟回忆着。

  “我去拿作战计划。一会儿我們在公寓开会。打起精神,炎黄子孙的传统佳节到了!”子乔飞奔出去,张伟终于想起来了,上次他說要帮他设计终极单身夜作战计划,结果第二天他就错過了自己的婚礼!

  片刻后,子乔拿着一张写满象形文字的纸回来說:“计划是這样的,张伟和一菲,你们负责准备饮料,啤酒,另外叫一些鸡——”

  众人呆掉,子乔大喘气道:“——翅。剩下的女生布置房间。关谷,你负责准备好xbox,晚上我要和你世纪大战。然后是最劲爆的,我准备联络爱情公寓2号楼的帅哥美女来我們這儿玩飞行棋,嘿嘿嘿。”

  “不要飞行棋!”大家一起大叫。

  “還有,我今晚的保留节目——升级版读心术表演。”一菲鞠躬致意,大家倒地。

  一菲受伤地說:“干什么?我练到這样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你不是读心术嗎?還用练?”小贤不屑地。

  一菲大怒:“世上如果真有读心术,我還坐在這儿?”

  关谷激动地說:“谁說的?!我见過,真的有。”

  “冷静,关谷,今天是除夕,你跟胡一菲杠上了沒人送你去医院。”小贤低语。

  “我沒胡說,真有這個人,他叫做毛利新兵卫。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有5岁,他一眼就看出了我想什么,变出了只小狗送给我。从那之后,我就相信,這個世界上不仅有人,還有神。妈妈說,因为有神的存在,所以小孩子不能干坏事。有一位叔叔早就知道你心裡的念头,哪怕一点点邪恶的念头。就這样,我一生都沒有干過坏事。”关谷表情圣洁。

  子乔满头黑线,“好了,任务已经布置完了,我知道很艰巨,不過大家必须严格执行。”

  “订鸡翅什么的不算艰巨啊。”羽墨說。

  “关键不在這儿,而是在于四個字——不、看、春、晚。谁加入?”

  大家互相看了一会,全部举手。

  “重申,如果谁居然還偷偷看了春晚,那么……”

  小贤接道:“那么這個人就会遭到所有人的鄙视!”

  子乔和他击掌,小贤背起包,“我今晚要主持节目,不過,我已经运用我的人格魅力让领导把直播改成录播了。我一会儿就回来,张伟,我的鸡翅要变态辣的。”

  “新卫兵大师也来中国了,我去把他請過来表演真的读心术!”关谷先一步冲出去。

  傍晚的电台,小贤坐在播音室裡,“你小心,我放心。你贪心,我担心。你有心,我开心。你花心,我恶心。你负心,我伤心。一声祝福一片心,你的月亮我的心,新春祝福是真心。进一段好听的歌曲,回头咱们一起来迎接新春的钟声。”

  摘下耳机,他哼着歌兴奋地跑了出去,lisa面无表情站在外面。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录播,我就要莫名其妙在這儿加3個小时的班!”

  小贤煽情地說:“真不好意思……可是……我奶奶身体一直不好。他老人家最期盼的就是和家人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而且,她老人家三個月前就打电话给我,嘱咐我今晚一定要回家。她非要见到我的人才开始动筷。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您应该能体谅的,对嗎?”

  lisa冷颤,“行了行了,少肉麻了,干活去,你再不收工,我可收工了。”

  “别别别,你這一走,沒人签字我不就白录了嗎?很快的,放心吧。”

  “那你现在出来得瑟什么?”

  “上——厕——所。”小贤摆了個wc的手势,被lisa瞪了一眼,忙改口,“行!我忍着,工作第一,厕所第二。”

  小贤回去录音了,lisa接起电话,“啊,外婆啊,我是小榕。嗯,我還在加班呢。对啊,有個白痴主持人還在录音。”

  小贤透過玻璃,朝lisa嬉皮笑脸。

  “放心,等他录完我就回来吃年夜饭。是嗎?二表哥从美国回来啦?他還带了他同学一起?他同学帅嗎?真的啊,长得像陈道明?你帮我留着,千万别让我表妹看到。什么?我表妹已经到了?你怎么不早說,帮我挡住她,我……我這就回来。”lisa转身朝小贤摆了一個wc的手势,扬长而去,小贤還在很high地做节目。

  一菲按照安排订了鸡翅,外卖员来敲门,“您订的鸡翅,請签收,一共367元。”一菲签字付钱。外卖员微笑道:“谢谢您,俺代表鸡翅王大排档给您拜年了。”

  “嗯,别客气。”

  “那個……”外卖员伸手示意要小费。

  “哦,我确实有包垃圾,你下楼的时候帮我带下去。拜拜。”一菲关门,张伟在裡面看得抽搐,接過纸盒,打开逐一点数。

  “不对啊……鸡翅少了5块。”

  “让我看看……怎么会這样?难道是那家大排档缺斤少两?”

  张伟悲愤地說:“新春佳节啊,举国欢庆啊,传统美德啊,礼仪之邦啊!让你给红包,现在后悔了吧。”

  “呀,他還有道理了啊。這年头,水裡捞具尸体要2万,叫個鸡翅還得送红包啊。還有沒有王法?”

  “话也不能這么說,今天是過年啊。”

  “過年捞尸体就能收2万啊。這不是摆明了吃豆腐嗎?”

  “是鸡翅,不是尸体,也不是豆腐。”

  “今天少客人的鸡翅,明天就敢吃客人的豆腐了。”一菲找菜刀。

  “你干嗎啊?”

  “我找他老板切磋一下刀法。”

  张伟大惊拦住她,“别别,冷静,你现在沒有证据啊。刚才你已经签了收條,他们不会承认的。”

  “那你說该怎么办,张律师同志?這种恶劣的行为严重破坏了除夕夜安定团结的和谐氛围。”

  “我有办法了,正所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露什么露,露点啊。”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爱情公寓有一個正义的律师,让我来完成這华丽的逆转!”张伟激动地。

  一個小时后,门铃响,张伟开门,是外卖员来送鸡翅,张伟犀利地盯着他。

  “小伙子,给你鸡翅钱,哦,這裡還有10块,算是压岁钱。新春快乐。”

  “哇,先生,你太客气了。”外卖员把钱放进口袋。

  “对了,顺便问你一句——你们老板是不是经常给客人的鸡翅缺斤少两的?”

  “沒有。我們是老字号了,一向信誉第一的。”

  “你稍等。”张伟跑到一菲面前,“形势比预计的還要糟糕,做贼心虚曾经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现在也消失了。”

  “张律师,你就准备這样感化他?”

  “放心,我還有专业手段。”张伟回到门边,“师傅,這裡是另外50。算是给你兄弟姐妹的压岁钱。”“俺沒有兄弟姐妹。”

  “算是我孝敬咱妈的。”

  “俺娘去年過世了。”

  张伟深情地說:“那算是我给咱妈烧個花圈的,祝她在下面万事如意。”

  “谢谢了。”

  “那個……你愿不愿意到法庭上指认你的老板欺骗消费者?虽然我知道這可能会影响到你的职业生涯,但是你放心,你将受到24小时的周全保护。”

  “指认我老板?为啥,我們的鸡翅保质保量的。還有什么事嗎?我還要去送小龙虾呢。”

  沒效果啊,那得把钱要回来,张伟装可怜,笑声像哭,“呵呵呵。這都是误会嘛,兄弟。其实压岁钱這东西你也知道,不是很提倡,送钱多见外啊。”

  “你不会是想要回去吧?”

  “不是,我是說我們是平辈,中国人平辈之间讲究礼尚往来对不对,你是不是也应该……”张伟伸手示意。

  “礼尚往来是应该的,只不過今天太突然,我也沒有什么准备。要不這10块钱你先拿回去压压岁?”外卖员从口袋裡掏出刚才的钱,抽出一张10块给张伟,张伟咬牙切齿。

  “那……再给5块?要不,這個小龙虾也给你了,我不要了,拜拜。”外卖员害怕地逃走。

  张伟回头,看见一菲正在窃笑,勉强打开盒子,“至少我也不是一点战利品都沒有。”

  “嗯,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抢。”

  “這东西能吃嗎?我,从来不吃带壳的东西。”张伟拿出一個张大嘴,但是又不知道从哪裡下口。

  关谷带着新兵卫回来,悠悠和羽墨热情围观。

  “各位,這裡有四個用来画画的颜料罐:蓝罐子、绿罐子、红罐子、黑罐子。其中有三個罐子都是用完的,只有一個罐子裡面真的有颜料,现在我需要一位女士配合我。”大师转向关谷,“对了,她们两個谁比较靠谱一点?”

  “我!”悠悠举手。

  “那就你了。”大师选羽墨,无视悠悠,“现在,請你从四個罐子当中选一個,你要想办法避开那個真的罐子,明白了嗎?然后,你要把它喷到——你的脸上。”

  “你……你的脸上?”羽墨犹豫了一下,选了红罐喷,安全。接着,她选了蓝罐对准悠悠,安全。最后,她拿起黑罐。

  “黑罐,非常好!你最好选对,因为你要把這個罐子——喷在你自己的脸上。你确定要选黑罐?”

  “慢着!我改主意了,我选绿罐。”羽墨缓缓抬手,還是安全。

  关谷惊呼,“你提前就预测到了她要选的颜色,太骠悍了!大师,你教教我吧,是不是要先打通我的任督二脉?”

  “不用。我先来解释一下這個表演的原理,关键就是让這位女士不要选黑罐子。”

  “你用意念控制了羽墨?太恐怖了。”

  “关键就在罐子的底座之上!”大师把底座转過来,底座背面有一行大字。

  “别拿黑罐?!啊!這……這……這就是读心术的奥义?”关谷惊呆,看羽墨,羽墨苦笑着点头。

  “要是她故意找茬呢?”悠悠问。

  “我已经试過了,可我总不见得往自己脸上喷吧。”

  “万一第一轮就选黑罐子怎么办呢?”

  “你可以试试看。”大师自信地。

  悠悠過去提黑罐子,居然把茶几拎了起来,“粘住了!”

  “我不打开机关,黑罐子是拿不起来的,”大师行礼,“谢谢大家。”

  “這……這就是我从小信仰的读心术,這就是传說中的超能力?!妈妈你骗我!”关谷大喊着奔了出去。

  我的亲娘啊,這么无聊的魔术,還不如春晚,四处搜寻一番,大家也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沒個人影,悠悠和羽墨对视一眼,冲向电视机。但是信号线好像被关谷重新接過,屏幕裡只有实况足球。悠悠戴着电焊工的帽子,拿着菜刀,上阵修理,顿时火花四起。

  一菲這时正在医院裡陪张伟,因为张伟非要认定小龙虾是正义的果实,把一盘全吃完了,结果海鲜過敏,嘴唇肿得和香肠一样,整個脸都非常q。他正哀嚎着,护士推来一张床,上面躺着外卖员,外卖员呻吟着,症状和他一样。

  “诶,帅哥,很眼熟啊。你也過敏啊?”

  外卖员点头,“大姐我错了。”

  一菲拿過他的病历卡,“变态辣過敏,你吃什么了?”

  “鸡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外卖员大着舌头,“求你们别告诉我老板,我下次每周都给你们免費送小龙虾。”

  “你還想害我啊。把压岁钱還给我!快還给我!”张伟含混不清地乱喊,两人隔床掐了起来,都說着人听不懂的话。

  一菲电话响,“喂?羽墨,我在医院,這裡够混乱了,啊?电视机自焚了?好,我马上回来。”

  关谷也接到了子乔的电话,来到小区门口。

  “我居然又上了你的当,吕子乔,你跟我說的十万火急的事情居然就是来這裡教几個日本女人放烟火?”

  “快帮我翻译,告诉她们這個是非卖品,12点整,我会在楼顶上点燃這個终极的礼花,我给它取名叫做‘放飞理想’,她们可以到楼顶来观礼,来年一定会美梦成真,不過前提是必须穿超短裙。”

  关谷狂汗,“這些都是你在卖的?”

  “不是,是楼下小黑在摆摊。我路過帮他看了半小时摊位,沒想到战果斐然。”子乔摊开手掌,上面一排电话。

  “這些烟火有贩卖许可证嗎?”

  “我們也想问這個問題!”两人回头,发现两個警察站在身后,“這個摊位涉嫌无证销售烟花爆竹。你们两個,請跟我走一趟。”

  到了警局,子乔振振有词,“我們是除夕夜街头两個即将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而你们毫无证据地把我們抓到這儿,你们正在扼杀我們的理想,我要求立刻释放我們。”

  “警官大人,他脑子被门夹過了。我只是想解释一下,這個烟火摊真的不是我們的,是他,要临时帮人家看一下摊。”

  “大過年的,不在家裡看春晚,居然帮别人看无证烟火摊?一看就知道你们不简单。”

  子乔激动,“我們当然不简单,我們是除夕夜街头两個即将‘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

  “我要求找律师。”

  “我們什么时候有律师的?”

  医院裡张伟的电话响了起来,关谷的声音:“听着,现在我调到3g视频模式,我們需要你的帮助。警官,這是我們的律师,现在你可以跟他通话了。”

  警官接過电话吓了一跳,屏幕裡,一個面部浮肿的男人,“我的妈呀,大過年的你吓谁啊?你确定這就是你们的律师?”

  子乔接過手机,也被他吓了一跳,强自镇定,“乍一看是有点走样,但依稀可以辨认,眉宇之间透出的洒脱气质還是能证明他的身份的。从现在开始,他会替我們辩护。”

  警察拿過手机,“好吧,律师同志,你要說什么就可以开始說了。”

  “……”大舌头张伟沒一句人话,警察、子乔和关谷面面相觑。

  电台裡热线响起,小贤接道:“你好,是想点歌嗎?說吧。”

  “我是個农民工,今天還在工地上。我想点一首《好日子》给俺老婆和儿子,祝他们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好!我相信您的家人听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還有,我也想把這首歌送给所有今晚還在工作的兄弟们。大家都是好样的,包括你,主持人,对了,你那儿能不能看春节联欢晚会啊?”

  “可以是可以,不過……”小贤扭头,直播间裡有台小电视机关着。

  “那你能不能给我們說說春晚现在在放啥节目呀?我每年都看春晚,可惜今年看不到。”

  “我……”

  “我這裡有好多同行都看不到电视,只能听广播,你给我們說說吧。”

  好吧,被鄙视就被鄙视吧,小贤想着打开电视机,“应广大听众的要求,现在隆重推出今天的特别单元——小贤陪你看春晚,为你现场直播加评述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盛况!我要把這個节目送给所有今晚只能听广播的朋友们,不管你们身在何方,祝你们新春愉快,和谐幸福!”

  医院裡,张伟正对着一台电视机,裡面在放春晚,他极力挣扎要起来。

  “别,别让我看。别让我看!”

  护士跑過来,“您說什么?明白了,這位病人說话声音太小听不见,請帮他把床位挪得近一点好嗎?”张伟哭。

  拘留所,子乔和关谷隔着铁窗,和警察一起,用手机看春晚。

  公寓裡,一菲重新接上了天线,只不過电视机裡放的是朝鲜语版春晚,三個人都睡着了,脸上挂着微笑。

  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大家并沒有按照原定计划执行终极除夕夜作战方案,不看春晚的新传统還沒开始就被无情地打破了。不過所有人都明白,這大概才是除夕夜应该有的感觉。

  临近十二点,春晚主持人集体倒计时,“5、4、3、2、1!”整個城市烟火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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