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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兄弟守则

作者:汪远 韦正
都說了张伟是只flappybird嘛,对他而言,生活中的挫折是常态,而他应该做的是永远保持饱满的激情和美好的心情,迎接新的生活和未来的挑战,扑扇着那对柔弱无力的小鸡翅膀,永远地继续扑腾下去。

  追求薇薇不成,闪婚默默又失败,张伟深深悟出男人最重要的应该是事业,所以励精图治,争取早日在事业上有所建树。豪大大房产的官司张伟虽然输了,却也输出了一些收获。他总结出,那件官司之所以败诉,是因为一开始就沒站在正义的立场上,既然站在钱的立场上也未必能够讨好,倒不如以后都和薇薇一样,只代表正义替弱势群体打官司。弱势群体虽然出不起律师费,但是做法律援助,弘扬正能量,薇薇一定会感受到的。

  他在书房裡翻箱倒柜,一菲跟美嘉過来看热闹,听他說了這番道理,美嘉的第一反应就是:“搞了半天還是为了薇薇呀。”一菲也打趣說:“好事不问动机,能吃到天鹅肉的都是好癞蛤蟆!二师弟,這次又接手了什么案子啊?”

  张伟這次的案情是,一個孤寡老人,儿子不孝,還霸占了他的房子,现在老人无家可归。

  一菲一听就义愤填膺:“岂有此理,简直丧尽天良啊!那你有沒有计划?”

  “当然有!第一步……我得先找到那老人的房产证。”张伟又开始满世界地翻找,“上次我明明放這儿了,怎么找不到了呢?”

  张大律师,就沒有人告诉過你,万丈高楼平地起?以您的资质,要在律政界杀出一條血路,還得从easy模式开始,比如,先学学怎么整理文件和存档。

  从书房出来,一菲就叮嘱美嘉要留個心眼,万一张伟搞不定,還能赶紧找薇薇求救。当然不是救张伟,是救那個孤寡老人!

  美嘉突然吸了吸鼻子,四处嗅:“好臭,什么味道?”

  循着臭味找過去,发现子乔正在沙发上用小铲子摆弄一株花,把花移栽在花盆裡,边上還放着一袋肥料,估计那股恶臭,就是从肥料袋子裡散发出来的。采花子乔是行家,今天居然有這样的雅兴栽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美嘉本来好好地吃着棒棒糖,现在让他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骂道:“你有病啊,泡妞要送花你不会直接去买啊?”

  子乔撇撇嘴,明显一副看不起她的神情:“店裡买得着嗎?我這朵是非常珍贵的品种,学名叫做——西域曼陀罗兰加洛斯。”

  名字倒是挺古怪的,看上去也沒什么出奇嘛,不過就是一朵普通的玫瑰。可子乔又說了,等花开的时候,西域曼陀罗兰加洛斯的花瓣会呈现七种颜色,非常罕见!不仅颜色特别,而且开花时還会散发出一种能吸引女性的独特香味,所以他特地从一個认识的农学院小妞那裡讨了一株回来养着……

  世上居然還真有七色花!虽然不像花仙子的七色花那样,“呼啦呼啦”地念几声咒语,就可以实现一堆不可能的愿望,但至少对子乔而言,有了這么英霸的法宝,就可以带它去美女扎堆的地方策马奔腾了!不,是万马奔腾!

  一菲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那你讨枝现成的就行了,也沒必要自己种啊?”

  子乔解释:“据說這花很娇贵,如果摘下来,花香很快就沒了。应该這两天就能开花了,小黑给了我神奇的催化肥,比金克拉還强。”

  一菲不信,坚决抵制:“我只听過黑化肥挥发会发灰,灰化肥挥发会发黑,沒见過催化肥挥发会发臭啊!沒门!不准你在這儿养。否则花香沒闻到,人先毒死了。”

  子乔争辩:“這肥料沒毒,都是纯天然的!是小黑自己生产的!”

  靠!不止臭,還恶心,美嘉与一菲同时怒吼:“拿走!现在!”无奈之下,子乔只好搬着他的宝贝花花转战楼顶天台。

  论起拖延症,在爱情公寓裡,悠悠、关谷若是排第二,恐怕沒有人敢排第一。单說结婚這件事吧,最初吵吵嚷嚷了一阵按颜色分類,說要全力以赴,心无旁骛地准备结婚,但展博去了非洲,貌似沒人再给他们制作颜色评分系统,婚礼就不了了之。這次假借着张伟闪婚這股东风,加之和子乔各种赌约,两人狠狠闹腾了一阵子,眼下又偃旗息鼓了。不是說酒席都已经定了嗎?不是說都要发請柬了嗎?不是說关谷的父母都要飞過来了嗎……反正,就目前看,小两口优哉游哉地過着日子,一点都不像为婚礼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這天,悠悠和关谷约着出去玩,就在关谷迟到的那一小会儿,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悠悠有一個叫小罗的粉丝,因为知道她特别爱吃甜品,特意亲手做了一份红豆双皮奶,巴巴地从昆山送了過来,還說今后只要悠悠有需要,一個电话,甜品随叫随到。悠悠现在還算不上什么大明星,猛然发现自己居然還有如此高质量的活跃粉丝,自然喜出望外。为了表示对小罗的谢意,便答应和小罗合一张影,谁知就是這张照片,惹出不少是非。

  悠悠和小罗合影的时候,曾小贤正好路過,从他那個角度看,小罗贴着悠悠的脸,跟她勾肩搭背,更重要的是,小罗的一只手正好搭在悠悠的胸部……

  “ohmygod!”這可不好,不好!

  悠悠听到曾小贤的惊呼声,低头才发现小罗正摸着自己的胸,又羞又急,赶紧闪开,找曾小贤解释。事情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或者,至少不是他想的那样。

  作为关谷的好兄弟,以及同样算是娱乐圈中的一分子,曾小贤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悠悠上一堂意义深远的课,于是语重心长地教导她:“悠悠啊,在银屏上你是個演员,可在生活中你還是关谷的未婚妻呀,你怎么就堕落了呢?大庭广众,你,居然公开和一個陌生男子勾肩搭背!而且他的手還……那样,成何体统嘛!”

  悠悠委屈地說:“我只是和粉丝合個影,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曾小贤摇摇头:“還真不是我要上纲上线,你已经被娱乐圈的浮华蒙蔽了双眼,還浑然不觉啊,粉丝随便哈一哈就忘记操守了嗎?哥也红過,你看我什么时候随便過?”

  你,有红過嗎?悠悠怀疑地看着他。曾小贤提示:“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诉关谷,你猜猜……”关谷一定会小题大做的!想到后果,悠悠态度立即转变,抢着說:“别!别說。你红過,大红,彤彤红!”

  关谷被一個混蛋司机带着绕了半天的路,总算是赶回来了,說好两人一起去吃双皮奶,看到悠悠手上居然有现成的,不免觉得奇怪:“咦?你买好了?”悠悠一怔,马上反应過来,說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代价可大啦……”曾小贤在一边阴不阴阳不阳地插嘴,被悠悠狠狠地掐了一下。

  好不容易挑着一只软柿子捏,曾小贤怎肯善罢甘休。悠悠只好先把关谷打发出去,再和曾小贤谈條件:“你赢了,我欠你個人情,千万别說出去。只要你保密,我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曾小贤心裡拨着如意小算盘,兄弟情义、节操什么的,先放一边去了。

  如此八卦,憋在心裡怎么舒服,就算不能告诉关谷,可他沒答应不告诉别人啊?于是,曾小贤把這個消息和其他快乐的小伙伴一起分享,子乔、一菲、美嘉很快都得到了消息:悠悠和某男粉丝拍亲密照,還被袭胸!现场画面,绝对咸湿重口味!关谷要是知道了,分分钟都要气得切腹自尽……但是对每一個人,曾小贤都說只告诉了他一個人,所以一定要保守好秘密,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悠悠本以为,让曾小贤保守秘密,顶多就是請吃一顿饭的事,哪裡想到她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曾小贤是资深宅男,游戏占据了他人生的一大部分,想要在服务器制霸,又要不花钱,就只能比他人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打怪升级捡装备。可一個人的精力毕竟有限,眼下有了悠悠這個免費劳动力,当然要最大限度地利用。所以,曾小贤交代悠悠的第一個任务就是——刷宝箱!

  为了替悠悠保守秘密,曾小贤已经尽量回避关谷,天天窝在房间裡玩網游,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如此,悠悠自然要加以援手啦。任务倒不难,曾小贤很有耐心地手把手教悠悠:“很简单的,我教你:你站在這儿,選擇鱼竿,然后钓鱼,過两分钟收竿再来一遍,周而复始。每钓一次鱼,有2%的机会能从鱼肚子裡找到仙桃。当然,我也不会让你无限制地刷下去,我很讲理,你收齐99個仙桃咱们就算两清。”

  “我刷仙桃你睡觉?這不科学吧?”悠悠实在想要反对,奈何自己答应了曾小贤,只要他保密,什么都愿意做,现在只能打落牙齿往肚裡吞。要不,“能不能换点儿别的?請你吃饭?”

  曾小贤长叹一声:“不能在服务器裡制霸,我寝食难安,别說吃饭了,连觉都睡不好,万一做梦說了什么实话,被别人听到……”听他這么一說,悠悠只好屈服。谁知道,2%的概率就那么低,悠悠夜以继日地替他刷宝箱,99個仙桃還是遥不可及。

  這倒罢了,顶多算是体力劳动,少睡几個小时觉。沒几天,曾小贤又生出新的古怪,這一次,纯粹是精神折磨。

  某天曾小贤主持节目,有位听众打电话来咨询情感問題,曾小贤一顿海侃,居然把听众說哭了。本来就臭美的曾小贤发现自己简直魅力不可当,那么有智慧的语言、那么动人的句子,居然浪费在半夜的电波裡无人问津?不行,這些闪過的灵光都应该被记录下来,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结果,记录经典语录的重任自然又落在了悠悠头上。横竖她每天刷宝箱不用睡觉,一只手点鼠标,一只手记录,不過举手之劳。可怜的悠悠,每晚守着听他那无聊的节目就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了,還要记录那些酸词滥调……悠悠真是觉得世界末日都要来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不该当时贪了一杯双皮奶,无意犯了個要命的错误,被小人揪到小辫子,行走江湖,果然需要时时在意、步步小心啊!

  八卦就像幸福,分享了就能乘2。一菲和美嘉同处一室,心裡又都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怎么能忍得住不說?正想要交换,张伟凑了過来:“什么八卦,乘3吧。”

  美嘉灵机一动,骗他說:“楼下贩售机坏了。放一块钱进去,能掉两瓶可乐!”话音一落,张伟已经“嗖”的一声奔了出去。就是嘛,张大律师,好好地放着你的官司不打,来听什么八卦,怎么对得起人家孤寡老人对你的托付!

  张伟刚出去,外面就有人敲门,随着进来一位大爷,破旧的军大衣,破旧的手提箱,皱巴巴的脸,沒睡醒的眼神,站在门口,咳嗽一声,问:“請问张伟住這儿嗎?”

  难道是张伟下楼顺便還叫了收废品的?一菲和美嘉看着這位仿佛从外星球掉下来的大爷,一时還沒反应過来。大爷說声谢谢,已经自作主张地提着包径直走了进来,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年纪大了,怕冷也是正常的,进来就进来吧。一菲招呼美嘉倒水,一边跟大爷客套:“大爷,张伟刚刚走开一下,很快回来。”

  “嗯,我刚才看到他了,只是沒叫他。”大爷慢條斯理地从兜裡拿出香烟和火柴,问一菲:“介意我抽烟嗎?……谢谢。”也不等一菲說话,烟已经点上了。

  闲聊几句,敢情大爷真不是收废品的,而是那個和儿子争房子的老爷爷,张伟案件的委托人。姓洪,排行老七,人称七爷。正闲聊着,张伟气急败坏地回来,进门就嚷嚷:“坑爹啊!谁說贩售机坏了,赔我一块钱!”

  看到七爷,张伟有点儿莫名其妙,他怎么来了?

  七爷却說:“不是你請我来的嗎?你說過,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张伟“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确实說過這句话,七爷顺手就拿起了行李:“那就沒错了,厕所在哪儿,我放一下行李。牙刷毛巾我自备了。”

  七爷明显是误会了,张伟本来只想說案子的事他负责到底,谁知他老人家把這句话当成了邀請,反正儿子不管,官司還拖着,自己无家可归,有個地方落脚,還可以顺便讨论案情,倒是不错的選擇。

  七爷去厕所抽烟,张伟倒数落起美嘉和一菲来了,說她们不该让個陌生人随便进来。可人家指名道姓是来找张大律师的,而且說话做事都完全自作主张,不给别人留半点余地,哪裡阻止得了。要怪,也只能怪张伟,好好的案子不在法庭上解决,還把人带到家裡来了。

  张伟這次铆足劲要给自己打個翻身仗,对案子真沒有怠慢,只是昨晚看卷宗太晚,一不留神就睡過了头,错過了开庭時間。结果七爷在法庭上状态百出,一会儿问法官怎么不戴假发套,一会儿又在法庭上抽烟,本来就秃顶的法官以为他藐视法庭,当场宣布延期审理,等张伟赶到现场,黄花菜都凉了。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美嘉和一菲又是埋怨又是替张伟担心,自己工作失误,造成這個后果,人家赖着你也是活该!可問題是延期审理還要多长時間?万一他从此赖在這儿不走怎么办?张伟虽然蹩脚,好歹也是個律师,不是护工,不可能一直给委托人包吃包住啊!

  不一会儿,七爷拎着他的破包从厕所裡出来了。张伟硬下一條心,决定跟他說個明白:“七爷,您听我說,房子的事我会负责到底,讨回来是早晚的事。要不,您先回去等两天?我家真沒多余的房间给您住。”

  本以为七爷要纠缠一阵,谁知道他只是客气一声,那抱歉打扰了,提起行李就打算出去。临走前又回头,问能不能借点儿废报纸。

  张伟奇怪地问:“要废报纸干嗎?”

  七爷好一阵咳嗽,捂着胸口喘着气說:“我想垫几张在内衣裡,這样睡公园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刺骨了。”

  沒想七爷身子虽弱,骨头却還硬,虽然老伴去得早,儿子又不孝,宁愿睡大街也不愿意靠打扰别人的生活過日子。见他說得如此可怜,美嘉马上心软了,挽留道:“七爷,张伟的意思是,虽然沒有多余的房间,不過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挤一挤。”

  张伟大吃一惊,正要說什么,七爷摇着头推辞,說自己之所以和儿子翻脸,就是因为不喜歡那种不受欢迎的感觉。“我沒說您不受欢迎……”张伟想客套几句,七爷偏就不是個讲客套的人,当下认定张伟已经同意他留下,說声谢谢,提起包就问:“房间在哪儿?既然你欢迎我,我想看看我的床。”

  逐客不成,张伟只能退而求其次:“就算您暂时住一晚,也只能委屈您睡沙发啊……”敏感的七爷摇头叹口气,转身又要走,慌得张伟立即改口:“不用,不用。咱们挤一挤,行了吧?”這要是把七爷气走了,在朋友们眼裡,他张伟還不变成個沒有同情心的白眼狼了。

  就這么愉快地决定啦。张伟本来就简陋的书房裡塞进去一张更小更窄的床,挤得连抬脚的地方都沒有。可七爷不想睡临时床,說是角落裡比较有個人隐私,张伟无奈,只得自己缩在那张临时放的小床上。

  刚躺下,七爷凑過来问:“你在看什么?”

  “《法制周刊》。”张伟回答。說完,七爷的脑袋就凑過来了,嫌他看得慢,蘸着口水替他翻页,不时還要问,那個人的案子严重嗎?后来那女的判了几年?

  张伟不堪其扰,干脆把杂志递给他,让他自己看,七爷却說自己老眼昏花,非要张伟念给他听。张伟不理他,七爷干脆爬起来抽烟,烟熏火燎的,张伟火气就大起来了,吼道:“你考虑一下别人好嗎?這是床上!”

  “你這话的口气和我老伴一模一样,算了,不抽了。”七爷听话地放下烟,翻身躺下,哽咽着說,“当年她也总這么跟我唠叨,后来她死了。”

  张伟见一不留神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分外過意不去,七爷马上给他赔罪的机会,也不哭了,递過杂志给他:“那你读杂志给我听吧。”

  老小老小,都說老人家跟小孩儿一样,翻起脸来都不用酝酿的,果然如此。张伟自小就是孤儿,从来沒跟家人亲近過,怎么应付得過来,话怎么說出去都是错。說他年纪大了应该早休息吧,七爷說他嫌弃老人;张伟认错說不嫌弃他老吧,他又怪张伟說瞎话,自己今年72,怎么就不老了?

  张伟给他呛得张口结舌,只好說:“……還行,老得一般。”

  七爷這下反应倒灵敏,马上回他:“我看你才二得不一般呢。”

  “你說谁二呢?”“你先說我老的。”“我都說了,你只是一般老。”“我也說你是一般二,你舒服嗎?”一老一少在房间裡吵吵嚷嚷,把美嘉跟一菲招過来了。七爷抢先告状:“他嫌我老,想赶我走。”

  一菲张口就骂:“张伟!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人家是客人,怎么這么說话!”美嘉還帮腔:“要不是你,七爷会无家可归嗎?我還真以为你有正义感呢,看错你了!”

  张伟百口莫辩,反被她们逼着跟七爷道歉,倒是七爷开明,說已经原谅他了,道歉可以免了。如此高风亮节,真是叫小姑娘们刮目相看。

  一菲跟美嘉刚一出门,七爷就眨眨眼睛问张伟:“這招還行吧?”

  张伟真心跟不上大爷的节奏,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七爷嘻嘻地笑着說:“废话嗎?要不是我想出這招,大半夜你能欣赏到两個漂亮姑娘的睡衣秀?你觉得哪個身材好?”

  张伟被雷得說不出话,七爷只当他是害臊,還打趣道:“张律师,你和俩姑娘一起住,忙得過来嗎?别解释,难怪你工作上分心,我懂的,好福气啊。”

  张伟昏倒,直接倒床上装死,七爷怎肯放過他,要么念杂志,要么聊天……

  第二天,张伟顶着两個巨大的黑眼圈,颓废地从书房出来,睡衣拖鞋,整個人還跟梦游似的。同样是聊了一宿,七爷的精神状态可好着呢,一大早就出去打太极了。张伟刚起身,他就回来了,神神秘秘地把手背在后头,說是有礼物要送给一菲和美嘉,谢谢两位美女的照顾。

  美嘉接過礼物,惊喜地說:“好漂亮,哪儿买的呀?這花瓣還是七色的耶……不過貌似有点儿眼熟?”

  七爷回答:“不是买的,我见它开得奇特,就顺手摘来给你们喽。”

  七爷是在楼顶天台打的太极,那這七色花……一菲、美嘉刚刚反应過来,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子乔在外面大喊:“一菲!张伟!在不在?快开门!”

  很显然,七爷带回来的這朵七色花,就是子乔当成宝贝疙瘩的西域曼陀罗兰加洛斯!养了好久就等着靠它万马奔腾呢,现在花被摘了,子乔知道了一定会跟他拼命的。事到如今,为了息事宁人,一菲把花从美嘉手中夺回塞给七爷,让张伟带着他先躲一躲,顺便销個赃。

  张伟把七爷推进书房,七爷還委屈地问:“她们不喜歡我的花?”

  “当然喜歡,她们都說您太有眼光了!”张伟敷衍着他,到处找藏身的地方。

  七爷听得高兴,转身就要出去,找瓶子把花插起来。张伟只好发大招,掏出一本最新版的《法制周刊》:“不要出去,因为……我要读杂志给你听!”

  “我放在天台上的花被人摘了!”一冲进门,子乔就着急忙慌地四下寻找,“我刚才遇到小黑,他說在电梯裡见過一個灰色军大衣的老头拿着一朵花,還按了六楼。你们见過沒?”

  老头?哪来的老头?小黑一定是看走眼了!一菲和美嘉口径一致。书房裡突然传出来七爷的声音:“你大声点儿读,我听不见。”

  “张……伟,他在早读。”一菲赶紧掩饰,可子乔吸了吸鼻子,闻到了金克拉的味道,直接朝书房走過去,一菲拉都沒拉住。

  一进门,张伟堵在衣橱前,身上搭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不自然地跟大家打招呼。张伟犯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這般光景,還是让子乔看傻了眼,不就早读嗎?顶那么多衣服干嗎?张伟把身上的衣服又裹紧一点儿,干笑着解释:“我读到一篇……很冷的笑话,所以要多穿点儿。”

  子乔懒得跟他胡扯,只问:“我养在天台的花失踪了,你见過嗎?這花很特别。花瓣有六种颜色。”

  管你六种颜色還是七种颜色,反正众口一词,沒见過,沒人见過花,更沒人见過什么老头。可为什么這儿会有金克拉的味道?子乔還是不解,难道张伟最近也便秘?

  美嘉见张伟光着脚,突然插嘴說:“一定是张伟……脚臭!”一菲也挤着眼提醒他:“你是多久沒洗了呀,赶紧处理一下!”

  张伟赶紧拿出香氛,对着脚猛喷。刚要掩饰過去,衣柜裡又冒起烟来,七爷在裡面咳嗽,张伟只得配合假装自己咳。還說自己喷的是烟雾型凌仕香氛,口味独特一点儿。

  见過巧克力味和果香味,香氛還有烟草味的?子乔又不是傻子。正要再问,衣柜的门被顶开,七爷叼着香烟走了出来,一屋子的烟雾缭绕,所有人都咳嗽起来。“会不会玩捉迷藏啊,我躲好了就赶紧来找啊,堵在我门口聊天算什么,我无聊死了。”

  传說中的老头?七爷自动现身,张伟只好介绍:“七爷,我的委托人,来找我讨论案情的。”

  一菲打圆场,不就是一朵花,至于嗎?难道還要报警啊。欲盖弥彰,子乔更加认定是七爷摘了自己的花,气急败坏地大吼:“這是我的心血!沒個說法,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七爷淡定地安慰他:“小伙子,關於你的花,我很遗憾……不過既然我的辩护律师在场,你還是跟他谈吧。”

  “我……沒错!”张伟无奈接招,狂翻随身带着的小册子找词,“關於你对我委托人的指控,我想问你有证据嗎?”

  子乔回答:“小黑亲眼看到的!”

  美嘉第一個就反对:“小黑连外套款式都看错了,他說的是灰色军大衣,七爷明明穿的是土黄色的军大衣,人证无效!”

  有了帮手,张伟的底气足了不少,严肃地說:“沒错!除非你有物证。你哪只眼睛看到這儿有花了?别以为对方是弱势群体,你就可以毫无顾忌,作为一個维护正义的律政先锋,我是不会允许你冤枉我的当事人的!”

  很有律政先锋的范儿啊!一菲和美嘉忍不住鼓掌,七爷殷勤地送上七色花。张伟接過花,得瑟地扭着唱着:“你沒证据哦!你沒证据哦!……”大家冷冷地看着他,张伟也停下来,看着手裡的七色花发窘。

  子乔抢過花,悲愤交加:“我的花……死了!张益达,這可是我的僚机啊!西域曼陀罗兰加洛斯,摘下来就全毁了!我的万马奔腾啊,你怎么赔我?!”

  七爷突然在一边摇摇头,慢條斯理地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西域曼陀罗兰加洛斯开花的时候固然难得,但是摘下更有价值。你不要就给我吧。這是难得的中药,泡茶喝,不仅可以生精补髓、活血壮阳,更能强筋健骨、固本培元。這种杂交品种问世不久,所以大家只知道它的香味的传說,不足为奇。”

  听他說得一套一套的,子乔不由得愣住了,半信半疑。七爷一副老中医的派头,指点子乔:“小伙子,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咝……你每天喝酒,睡眠不足,肾气偏虚,阳气渐弱啊。是不是偶尔有腰背酸痛,四肢乏力的感觉?”

  “好像有点儿。”

  “你還吃過棒棒糖,草莓味的?”

  只需三言两语,子乔马上信服了,连称七爷是高人。既是高人指点,花摘下来又有何妨?想想就不生气了。

  七爷又跟他說:“這花晒干了泡茶效果是不错,趁刚摘下来生服更好,不信你试一片,立马会有效果。”

  子乔果真掰了一片放进嘴裡,嚼一嚼,好像并沒有什么感觉。七爷又让他再多嚼几片,還是沒感觉啊?七爷好心地递给他一瓶水,把子乔放在嘴边的花一推,子乔翻着白眼就把整朵花都咽了下去。

  美嘉好奇地问:“好吃不?有沒有焕然新生的感觉?”

  “有個屁!都沒洗過。”子乔這才意识到自己被七爷捉弄了,再看自己手裡,只剩下一根光杆,证据都已经进了自己肚子裡。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七爷不管子乔被气得七窍生烟,开心地接着张益达的调子跳舞:“你沒证据喽,你沒证据喽!”

  哪裡有压迫,哪裡就有反抗!曾小贤以帮悠悠保守秘密为由,沒完沒了地指使她做了這個再做那個,悠悠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奋起反击:“听着,我不干了!沒错,我是瞒了关谷,可你明明知道也沒告诉他呀,你比我更可恶。”

  正盘算着让悠悠多做几天笔记,好早点儿给自己出個《小贤语录》呢,曾小贤一时沒反应過来悠悠是什么意思。

  好几天沒睡過好觉,悠悠想起来都火气冲天,数落曾小贤說:“那天我是high了,所以被人占了点儿便宜,可那是无心之失啊?而且,我是女人,情绪起落很正常,可你是男人,也是关谷的兄弟。兄弟间要讲义气,你却沒有做到。”

  曾小贤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悠悠步步紧逼:“你们男生之间定過《兄弟守则》,你忘了嗎?凡兄弟者,忠相待,义相举。知而不告欺瞒兄弟者,必杀之。轻佻浮薄欺辱嫂妹者,必杀之。明知故犯以身试法者,必杀之。貌似這几條就已经够你死好几次了。”

  想起《兄弟守则》,曾小贤慌了神,光顾着占小便宜,怎么把這都给忘了。现在制人反被人制,只能反過来求悠悠,不要把事情告诉关谷。悠悠受够了气,怎肯饶了他。现在的局面是,两個人各有各的立场和道理,只看谁先說!跑得快的有糖吃,跑得慢的——死无全尸。

  曾小贤仗着脚程快,拔腿就跑,他刚出门,悠悠就笑嘻嘻地拿出手机。腿再快,能快得過电话嗎?

  等曾小贤气喘吁吁地赶到酒吧,悠悠早就向关谷和盘托出了一切。关谷果然大怒,只是他怪的不是悠悠,而是那個粉丝,发誓要去昆山找他算账:“我要去把照片讨回来,否则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悠悠既然厚道,沒把自己說出去,曾小贤当然要帮着劝关谷息事宁人,想来想去找不出個理由阻止他,只好扯昆山离這裡太远了。

  关谷认真地问:“从這儿坐车到昆山要多久?”

  曾小贤含糊回答:“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起码要多久?关谷看来是无人可挡了。曾小贤脑子裡串起了线:“骑马?骑马可能要更久。”

  不管曾小贤怎么拖延找借口,关谷還是一口气杀到了昆山,小罗的甜品店。听說关谷是悠悠的男朋友,小罗异常高兴,赶紧准备了甜品,要给“姐夫”品尝。小罗看上去瘦小、热情、单纯,跟袭胸流氓实在扯不上关系,关谷有点儿始料未及。但既然不远百裡来到這地方,该算的账总归還是要算的。

  寒暄几句,关谷转入正题:“听說你之前和她拍了张照片,而且還搂着她?”

  小罗笑道:“别紧张,我用的是左手。”

  关谷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有区别嗎?你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所以我来找你,要么给我那张照片,要么留下搂她的那只手。”

  小罗愣住,過了片刻,有点儿伤心地說:“你真要的话,就拿去吧。”說完,拆下自己的左手假肢,摆在柜台上,推给关谷。“两年前我遇到车祸,截肢了。当时我非常痛苦,也很茫然,直到看了悠悠演的电视剧,才振作起来。她虽然戏份不多,而且总是死掉,但她沒有放弃,這种精神打动了我,這就是为什么我会崇拜她的原因。悠悠姐的戏我每部都看,她发的微博我每條都转,就是在她的鼓励下,我才开了這家甜品店,知道悠悠姐喜歡吃甜品,就给她送了一张贵宾卡過去,沒想到……冒犯了。”

  這下轮到关谷尴尬了,把假肢還给小罗,结结巴巴地找词:“我……我不知道……对不起!你误会了。其实……我真是来拿甜品的。”

  小罗马上又高兴起来:“我還以为你是来打架的呢。很高兴认识你,对了,能合张影嗎?”

  关谷无奈地摆着笑脸跟小罗合影,照片裡,小罗的左手正好横在他的胸前,于是,关谷也被袭胸了。

  关谷好端端地跑了几百裡地去出了個糗,憋着一肚子的火沒处发泄,回来忍不住地埋怨悠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個小罗是個残疾人?我现在感觉差爆了,我前面差点儿对他动武!還有!我居然坐了三個小时的车去昆山买甜品,回来又碰上個司机带我绕路!所以這一切還是得怪你!”

  悠悠无辜地說:“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吵着来到酒吧,正赶上曾小贤、子乔、一菲和美嘉四個人在一起喝酒,叽叽咕咕小声說着话,正說到关谷喝醋寻仇,场面该有多血腥呢!悠悠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曾小贤对关谷說:“你也有火,我也有火。我给你指條路吧,曾老师早就知道這件事。他违背了你们的《兄弟守则》,還要挟我,让我当牛做马,每天给他玩游戏刷宝箱升级,還要听他的破节目记录什么《小贤语录》,這個也是《兄弟守则》裡面的條款吧?”

  关谷一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点,冲着曾小贤就劈头盖脸一顿好骂:“所以是你!害得我在悠悠的粉丝面前丢脸,然后又遇到外环十三郎,最不能饶恕的是,你居然欺负悠悠!”

  一菲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提示:“三宗罪,宗宗当诛啊!”

  关谷咬牙切齿地喊:“犯《兄弟守则》——必杀之!”曾小贤见势头不对,转身就逃,关谷紧跟着追了出去。

  有热闹看,子乔笑不可抑,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秘密說了出来:“偷偷告诉你们,這八卦我一早就知道。曾老师偷偷放了消息给我。”

  一菲和美嘉异口同声:“什么?那混蛋說只告诉了我一個人。”

  悠悠更生气了,忍气吞声好几天,原来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当即說:“岂止啊,他還跟我說呢,一菲太粗糙,美嘉沒文化,子乔只会剽窃他的智慧!不信,你们看看我记的《小贤语录》。”是可忍,孰不可忍!三人只匆匆扫了几眼《小贤语录》,便不约而同地咬牙切齿骂道:“岂有此理!”

  “关谷笨死了,打死他都猜不到,我会往回跑!”曾小贤笑嘻嘻地跑回来,一见大家表情不对,下意识地收住脚步:“……你们干嗎這样看着我?”

  《兄弟守则》最终章——引发公愤者,必杀之!“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大骗纸!扁他!”众人嘴裡哇呀哇呀地吼着,一拥而上,把小贤按在沙发上,一顿胖揍。

  张大律师的种种不靠谱行为,实在无法让人对他产生信任。为了早日帮助七爷解决房产纠纷,一菲背着张伟打电话去援助中心,要求指派一名靠谱的律师来帮助七爷。谁能想到,世界那么小,指派過来的律师竟然就是薇薇!

  谁知张伟非但不怪一菲自作主张,反而夸她做事太到位。可不是嗎?正愁做了好事沒人知道呢,一菲居然把人约来了。薇薇說是過来见当事人七爷了解情况,但在张伟心裡,這就是上苍安排的机会,终于可以把上次破碎的形象重塑起来了!

  一见薇薇,张伟心眼裡都在笑,热情地把她介绍给一菲和美嘉:“介绍一下,我室友一菲、美嘉。這位就是薇薇。”

  美嘉笑道:“久仰!你就是江湖人称的‘张伟克星’呀。”

  薇薇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說:“上個案子早就结了,我們现在不是对手了。”

  一菲拍拍她,大笑三声:“薇薇,你太谦虚了,他哪儿是你的对手呀。”

  寒暄几句,薇薇公事公办,马上要先见见当事人。张伟惦记着要跟薇薇二人世界,哪裡顾得上七爷,张口就撒谎:“七爷他不在這儿。”

  薇薇纳闷了:“可我听說,案子沒搞定,他一直住在你這儿啊。”

  “那只是看上去沒搞定,其实私下裡我早已经把对方摆平了。我安排他住在酒店裡過渡一下,等交房手续。”张伟一边絮絮叨叨的,一边挤眉弄眼地提醒一菲和美嘉:“你们不是要出去逛街嗎?快走啦!”

  一菲又好气又好笑,在门外叮嘱他:“记得打個电话去酒店,我怕人家坐不住,出来找你!”

  张伟這才想起七爷還在书房呢,一激动竟然把他给忘了。假借着要给薇薇倒茶,张伟猥琐地拐进书房,小声跟七爷說:“嘘,听着,外头有個重要客人,您乖乖待着,千万别出来,行嗎?”

  七爷了然于胸:“是姑娘吧!你已经有两個了,還约第三個?难道比這两個還漂亮?我去看看。”

  张伟赶紧拦住他,并承诺,只要七爷今天乖乖不出声,自己回头就念杂志给他听!一整本!欧啦,了解!七爷眨眨眼睛,张伟放心地出去了。

  扫清所有障碍,张伟得意地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蜡烛+两碗面。

  薇薇诧异地问:“不是聊案子嗎?为什么請我吃面?”

  张伟体贴地說:“我猜你一定饿了。”

  饿了……那也可以出去吃饭啊?张伟心說,外面不是太贵了嗎?何况醉翁之意不在酒,是面是饭都不重要,关键是,终于又有了跟薇薇共处一室的机会,可以畅所欲言、尽诉衷肠。

  正要开口,七爷出来了,去茶几倒水,张伟扇手,示意他回去。薇薇背对着沒看见,见他手扇来扇去,以为有什么事,忙问怎么了。

  “面太烫了,给你扇一下。”张伟笑一笑,故意又多在面碗上扇了几下。

  薇薇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三句话不离本行,话题转到案子上:“我以为洪老伯的案子很麻烦呢,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办妥了。”

  张伟被夸得心花怒放,表面却装出十分稳重的样子:“必须速战速决,后面還有一堆案子等着我处理呢。”七爷又出来了,张伟又挥手赶他回去,怕薇薇生疑,他在薇薇眼前把手掌翻来翻去,补充說:“我是說……這种case——易如反掌。”

  可還沒半分钟,七爷又出来了,指指自己的杯子,又指指水壶,张伟一激动,把桌台上的蜡烛都扇倒了。薇薇回头,正好看见七爷,张伟赶紧抢着介绍:“他是七……舅老爷,来探亲的。”

  薇薇提醒他:“你不是孤儿嗎?”

  “干的,干的。”這裡還沒解释完,七爷又出来了。张伟怒不可遏,冲過去把他拉到一边,恶狠狠地问:“你有完沒完啊!不是說好不出来的嗎?想倒水,倒一次就行了,用得着出来四次嗎?你河马呀!”

  书房门裡飘出烟雾,张伟愣住,问:“你抽了多少烟?抽烟就抽烟,還抵赖;看美女就看美女,還装口渴。”

  七爷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不是我。我倒水不是因为口渴,是为了灭火。你的床被烟丝点着了。”

  “继续编!——灭火?切……灭火!什么!”好容易反应過来,张伟一头扎进书房。

  半小时后,火终于被扑灭了,张伟一脸漆黑地走出来,大口地喝着水。

  薇薇看着他:“张伟,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张伟死鸭子嘴硬,還在强撑:“听我解释,其实我有能力把七爷的案子搞定,上次只是意外。”

  薇薇摇摇头:“我不是說洪老伯,我不知道原来你條件也這么艰苦,自己還睡书房。”

  “這……是另一個意外……其实,我真是個高富帅。”触到薇薇清澈的目光,张伟沒了继续說谎的勇气,低声问,“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薇薇叹了口气,认真地說:“案子输赢是常事,我不会在意。你是不是高富帅,我也不关心,但我喜歡诚实的人。有需要联系我,告辞了。”

  這一次的离去,后会恐怕无期。张伟心裡难過,忍不住地对着七爷吼叫:“我好心帮你,你却几次三番破坏我的生活。我终于明白你儿子为什么要跟你分家了,换作是我,我也受不了你!”

  “对不起,我拿点儿报纸就走。”看张伟不为所动,七爷主动提起自己的行李,“谢谢你的照顾。我走了。”

  還装萌!今天沒有观众看你表演。张伟恨恨地想,回头一看,七爷果然走了,冲着门口又喊了一声:“有种真走啊,别回来!”等了半天,七爷真的沒再回来……

  确定七爷真的离家出走了,张伟顿时慌了。他从小就是孤儿,所以不习惯和长辈相处。但是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张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七爷走后,他一晚上把所有七爷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好几遍,却一点儿收获都沒有。

  “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在气头上,真不是有意赶他走的。”回到公寓,张伟乱搓着头发,悔恨莫及。一菲和美嘉见他真心悔過,沒有再多說他,只是忙着出主意找人。

  一菲安慰他:“說不定七爷回儿子那儿去了。”

  张伟沮丧地捶着自己,恨道:“他一定觉得我比他儿子更混蛋。”

  美嘉干脆打电话报警:“110嗎?我想找個失踪老人。他叫洪七,70多岁,一米七。拎着個皮箱……七爷!”

  张伟一见七爷回来,激动地扑了上去,差点儿把他抱個满怀,又是哭又是笑:“七爷你上哪儿去了?吓死我了。”

  七爷笑眯眯地拍拍张伟,像是哄個沒长大的孩子:“昨天被烟熏得不行,本来想去澡堂洗個澡就回来,沒想到睡了一宿。我今天是来跟你们道别的,不该给你们添麻烦。”

  张伟以为他還在生气,鞠着躬道歉:“七爷,昨天是我說话太重了,您别生气。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在這儿住多久我都不会介意的。如果您還信不過我,我可以做您干爹,不对,您做我干儿子,也不对……”

  “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沒生你的气,我的确不属于這儿。”七爷摸摸张伟乱七八糟的头发,叹道,“我儿子能有你一半好我就知足了,不過千万不能让我室友知道我有儿子的事啊。”

  室友?原来七爷今天回来的路上经過一個小区,看到有個叫做夕阳红公寓的正在招租,就去看了看。结果,公寓环境很理想,還认识了两個很不错的女室友,年龄也跟七爷差不多,很有共同语言。一個叫春丽,一個叫秋香。

  七爷拿出两张照片,是两位老阿姨的合影,笑道:“我想好了,官司打赢,我就把房子卖了;要是打不赢,我就继续和她们合租。再见了,各位,美好生活就在前方,让我們策马奔腾吧。”

  就這样,不管张伟的案子最后处理得如何,七爷都幸福地過上了他的后现代生活。据說這一马双跨的灵感,還是得益于跟张伟相处的经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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