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放飞吧,单身周末
子乔說,千百年来的习俗,婚前的男女都会分成两拨,各自放飞最后的疯狂,必须party,必须美女,全面high起来,沒有单身周末的婚姻,是不健全的婚姻。悠悠和关谷却說,现在流行软着陆,沒那么做作,何况子乔那次打赌输了,早就丧失了单身夜的主办权,所以這個周末应该和平时一样,该咋地咋地。
悠悠:沒错,不搞派对,不搞飞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双方各执一词,莫衷一是,争不出個所以然来,直到公寓裡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悠悠和美嘉昨天去买冰锐,中了“再来一瓶”!去兑换赠饮的时候,刚好超市断货了,超市员工让她们随便拿一件等价的东西,她们随手就拿了瓶力士沐浴露。沒想到,拆开包装一看,居然又中了京东商城3000点奖励积分。然后两個人用积分兑了好多自然堂的护肤品。如果說只有一点儿护肤品,那就不足为奇了,巧就巧在,有款面膜在搞抽奖,刮开抽奖卡,结果看到一行字——皇冠假日酒店两天免費入住!地点:海南,三亚!
一连串的小概率事件合起来說明一個道理,那就是,不庆祝单身周末,简直老天不容!经過確認,大奖的酒店入住项目刚好三個名额,悠悠和美嘉当场拍板,组织女士专场海南行,把一群臭男人统统甩在家裡,去蓝天白云碧海金沙中放飞女人的专属美丽!
如此残酷、冷漠,以及出尔反尔,男同胞们当然不同意!纯爷们儿的周末,再沒有婆婆妈妈的约束和叽叽歪歪的指责,世界属于男人帮,真是不同意都不行啊!所以子乔、曾小贤他们表面上依依惜别,不停地挽留,心裡早乐开了花。就算关谷是真心舍不得跟悠悠分开,也不得不随大流,加入他们“堕落”的行列。
唯一的困难在于一菲。自从上星期系裡安排她参加职称考试,她一個星期背了四本书,写了六篇论文。职称考试一完,一菲就像是变了個人,总說世间的喧闹都是浮云,书中的宁静才是永恒,還說她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不聊天了,不八卦了,也不出去玩了,成天捧着书看,关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与外界阻隔了。
曾小贤怕她這样读书会读傻,变成個书呆子,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结果都收效甚微。邀她去x—room密室逃脱俱乐部试试身手吧,她說密室逃脱最沒劲了,明明有门不让走,非让你找线索,纯属脱裤子放屁。喊她去麦乐迪唱k,顺便录录歌,出张二人转专辑吧,她說那种自我陶醉的小儿科,五年前她就不感冒了。甚至连曾小贤的撒手锏,百试百灵的眉毛舞,一菲也懒得多看一眼,說他幼稚、愚昧,兼无趣。
张伟分析說,這是因为一菲在高压状态下待久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很正常,這是牛顿的惯性定理。女人是水做的,从明镜止水到波涛汹涌需要一個過程嘛,别人再想多管闲事都沒有用,除非她自己忽然觉悟,从這個状态中走出来。
当然,悠悠和美嘉撺掇她去海南和她们一起庆祝单身周末的时候,一菲還是觉得无趣。任她们两個费尽口舌,把三亚描述得有多美多美: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白,三個美女一起晒晒太阳玩玩水,抓抓螃蟹挖挖洞,還有一群帅哥在后面追着帮她们涂防晒霜……一菲還是沒觉得有什么特别有趣的。
诱惑不成,只好使恶心大法。美嘉发言:“试想一下,你要是不跟我們去,周末公寓裡可只剩下你一個女生啦。你想跟那帮男生一块儿玩?就算你不跟他们玩,就怕到时候他们来搅和你呀。尤其是曾老师,他听說你最近老宅着,正在酝酿一揽子新节目给你解闷呢。”
提起曾小贤,一菲自然嗤之以鼻:“得了吧,他总共就那几段老掉牙的破笑话,還有那個雷人的眉毛舞,无聊到爆了。”
美嘉說:“我看到他刚才已经在排练眉毛舞的升级版了。這次不是眉毛——是用眼皮跳舞。想象一下,下眼皮……”
一菲仿佛看到一盆過了期的开心果,哆嗦着打了一個冷战。這就对了!美嘉暗自好笑,嘴裡继续劝:“一菲,你知道最无趣的事情是什么嗎?就是一個自以为有趣的人对着你使劲卖萌逗你笑。考虑一下吧。”
权衡利弊,一菲终于问:“什么时候的飞机?”悠悠回答:“明天一早。”
那就,出发呗!
可等到了酒店,一菲又恢复“常态”,窝在房裡看起书来。大老远地来三亚,她居然背了整整一箱子书,除了這些天每天看的《時間简史》,還有它的续集——第二部《空间简史》,第三部《人间简史》,另外還有本外传,《生煎简史》。
大概是天道酬勤,连老天爷都站在一菲這边,本来好好的天气,从她们落地不到一個小时,就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悠悠和美嘉本来泳装、沙滩巾准备齐当,只等着拉一菲出去晒太阳、捉螃蟹,好好享受享受,眼下却只落得在房间裡大眼瞪小眼。打开电视,新闻播报中:受38号热带气旋“龙骑”的影响,暴雨将继续影响本市,专家预估未来两天雨量可能继续增大。在红旗警示解除前,請勿靠近海滩,注意安全。
悠悠叹气:“我們抛弃了关谷,大老远来赏雨。他们一定会笑死我們的。”
美嘉也一脸委屈,开始想那些笨蛋丑男人,也不知道他们這会儿在玩些什么呢?
家裡突然沒了女人的感觉是這样的,厕所裡的肥皂和洗发水瞬间全被带走了,连卫生纸都沒留下一片。一大早醒来,几個大老爷们儿就蔫了,唉声叹气的,女生们這才刚走,日子就快要過不下去了。
作为男人帮的唯一领袖,子乔命令大家要振奋起来,假设這些女人从来就沒有存在過,大家真的都不活了嗎?何况他早有计划:“我邀請了全小区所有未婚适龄女性来参加我們的派对,去掉歪瓜裂枣的,再去掉跟我有仇的,我大致分了几类:萝莉、御姐、哈妹、熟女,到时候可以分组……”
死心眼的关谷重申:“這個周末沒有派对也沒有陌生妹子,就算悠悠背叛了我,我也会洁身自好的,ok?我绝不会陪你干什么出格的事的!”
子乔苦口婆心地劝他:“关谷,你的人生即将走进坟墓,我不拉你。但要知道即使世界毁灭也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候,黑暗的笼罩更会凸显光明的可贵,问问你的内心,還有什么是你一直想做但从未付诸行动的念头?justdoit!如果你說沒有,就当我多嘴,48小时之后,這些想法就将伴随你的自由彻底入土,安心做小姨妈的乖宝贝吧。”
听他這么一說,关谷倒突然想起一件事,悠悠曾经给他列過一张严令禁止的清单,现在這种为所欲为的时刻,岂不正好是执行清单的好时机?不過條件是,那张清单上的事不需要美女,只要他们几個人就够了。
看不出关谷斯文的外表背后還藏着這么狂野的内心。不一会儿,关谷找出一张长长的清单,說這都是他以前一直想玩的“属于男人的游戏”,可悠悠說考虑到邻裡文明和人畜安全,就把這些创意全部枪毙了。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男人游戏第一项,室内马球。
everybody,suitup!单身周末,走你!
曾小贤、关谷、子乔分别马球装束,各骑着一辆自行车,手裡提着扫帚,地上放着一個气球。“球杆”到处,室内的物品无一不是东倒西歪,花瓶、咖啡壶、茶几、椅子、沙发……简直就是大破坏啊!张伟只是在一边看都忍不住地喊“太暴力了,太暴力了”!
曾小贤斜眼看他:“要不然你以为呢?所以悠悠才把這個项目给封杀了!”
男人游戏第二项,nerfcs!
房门打开,一串nerf子弹飞入,曾小贤端着nerf枪出现,提醒队友:“b区,clear!”
关谷突然从门后闪出,大笑:“话說得太早了吧!”小贤卧倒,两人翻到沙发后面,用沙发当掩体,互射,曾小贤中弹倒地。
“哈!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子乔突然出现在关谷身后,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得意地宣布:“說遗言吧。”
关谷举手投降,突然用手指窗外:“看,飞碟!”趁子乔分神,关谷滚地,和子乔互射,两人同时子弹打光。眼见小贤的尸体旁還有把枪,两人飞身去抢,关谷抢到:“对不起——你的手太短了。”一枪射出,子乔倒地身亡。
大战结束,三人躺倒在地上,气喘吁吁。曾小贤叹道:“那帮女生要是在,一定不会允许咱们在家裡玩的。”关谷学着悠悠的声音,大惊小怪地說:“要死啊!太危险了,打坏了花花草草,怎么办啊?”张伟顶着满头的吸盘子弹进来,不服气地质问:“這子弹哪儿有那么大的威力,是你们动作幅度太大了!”
看着彼此那副狼狈相,几個人开怀大笑,太刺激,太過瘾了!
单身周末要的就是這种血性和奔放!半天時間過去,公寓裡一片狼藉,沙发翻倒,满地子弹,墙上的装饰画掉下来了,碎玻璃一地。
子乔意犹未尽地指挥:“快看清单,下一项!”居然把12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貌似都做完了?半天時間,让人感觉像是過了一年,放纵的时光不是该過得很快才对嗎?怎么会這么慢呢?
子乔认定,一定是因为缺少外界的刺激,沒有观众才会這样的。“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羊癫风不如人来疯,只有观众的呐喊才能让我們精力加倍、乐趣加倍,所以我們需要从自high模式切换为群high模式!”
张伟傻乎乎地问:“怎么切换?”
子乔拿出手机,炫耀道:“有一大拨美女观众等着入场呢!”闹了半天,還是想找美女来开派对!看大家不太乐意,子乔挑衅道:“不找也行,那再来一盘?”
众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服输:“算了,按你說的办吧。”
“咱们可不能输给他们,美嘉,给点儿想法呀。”一菲岿然不动,悠悠只好跟美嘉商量,总不能一個周末都窝在酒店房间裡看电视啊!美嘉歪着头想了片刻,既然出不去,要不就在酒店裡找点儿乐子,突然有了主意:“去spa!”
悠悠大吃一惊:“啊?要死也不能死在這儿啊。”
美嘉笑道:“我是說去做spa,全身按摩啦!听說這家酒店的spa很有特色的。一起啊,一菲。”
一菲淡淡地說:“今天下雨大家都出不去,估计能想到這個主意的人不止你们吧,排队神马的最无趣了。要不然,我给你们做心灵spa吧!”
什么叫心灵spa?就是看书啊。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多好。“哎,对了,我介绍你们几本书,你们可以……”一菲拿了书回头,两個人早已不见了。
悠悠和美嘉溜到养生馆,居然发现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前台经理,根本看不到什么人。美嘉忍不住得意:“看来這世界上大部分人還是比我笨。下雨做spa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嗎?”
谁知道听经理一介绍,事情跟她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美容养生馆的大部分技师现在都上门服务去了,人手不够,暂时只能预约。有個朝鲜公派旅游团团购,他们看了天气预报,几天前就预订了绝大部分位置,现在悠悠和美嘉前面排着三百多号人。
悠悠长叹:“那得猴年马月啊!我們能活着排到嗎?”
经理满脸微笑:“請您在spa室稍等片刻,如果等候期间有什么人身意外,您可以让家人代您取消预约,我們会全额退還订金。”
悠悠想打退堂鼓,美嘉却眼珠一转,有了新想法,拖住悠悠說:“别!我們等,不就300人嗎?很快的。”美嘉拉着悠悠进了一個spa房,把门锁上,才笑着对悠悠說:“你忘啦?我們出来的目的不只是按摩,重点是找乐子!”
干等着大眼瞪大眼有什么乐子?悠悠不懂她說什么。美嘉兴奋地解释:“不就是spa嗎?我們可以diy啊!這裡什么东西都有,你替我做,我替你做,這样咱们不就都有乐子了嗎?”
悠悠不信:“這你都会?”
“沒见過猪跑,猪肉還沒吃過嗎?你太藐视我的智慧了!快躺好!我来瞅瞅。”
美嘉打开柜子,对比着护肤品的中文介绍,一样一样地选。這個雪域精粹可以补水、舒缓、修护,即使敏感肌肤也可以安心使用。這個按摩乳可以滋润美白,有效渗入底层,清洁毛孔,软化角质。這個更厉害了——喜马拉雅冰川水,富含矿物质净化分子,令吸收效果加倍。
“嗯,就用這個做底料了。”搜罗了一堆宝贝,美嘉开始动手配方。
悠悠笑她:“底料?你当吃火锅啊?”
美嘉手裡忙活着,嘴裡替她介绍:“diyspa不就跟火锅差不多嗎?关键就在于锅底……不是,精油正不正!我們把想要的原料全都用上,弄個spa佛跳墙,一個字——奢华!到时候你所有的肌肤問題保证一次通通解决啦。”
听上去挺有乐子的,悠悠往按摩床上一躺,那就放马過来吧。美嘉拿来一個面膜碗,把各种东西都倒进去,有一小瓶沒有中文,只有一個泰文标签,进口货,肯定更给力,美嘉想也沒想就把那瓶“免晒美黑素”倒了进去。陈氏无敌滋润修护控油平衡美白大保健,开工!
两小时后,美嘉回来了,一菲给她开门,见她一個人,奇怪地问:“悠悠呢?”
美嘉撇着嘴說:“发生了点儿小意外,你最好有点儿心理准备哦。”
一菲刚要问出了什么事,悠悠黑着脸从门后闪了出来,跟個非洲人似的。一菲转头看看天,外面不是在下雨嗎,居然還能把人晒成這样?当然多亏了美嘉那瓶神奇的泰国免晒美黑素!世上原来有种比“盲人按摩”更神奇的服务——文盲按摩!
“谁能猜到那是泰国美黑素啊,而且居然還是免晒的!——不過冰川水神马的還是很不错的,你看,皮肤滑多了。”美嘉凑到悠悠跟前說好话,悠悠沒好气地翻了她一個白眼:“還說,要不是那些保养品让我毛孔张开加倍吸收,也不至于两小时就黑成這样啊!”
那怎么办,還能白回来嗎?人家可是下周就要领证了,黑成這個样子還怎么拍结婚照啊?听說多吃椰子可以美白,可现在吃還来得及嗎?
美嘉自知理亏,缠着悠悠撒娇:“别生气啦,悠悠,要不我請你吃饭吧。你看,這家酒店除了spa有特色,海南风情的海鲜料理也很不错的。你放开吃,我埋单,算我给你赔罪了。”
“你說的啊!”想想自己這张脸,悠悠又忍不住叹气,“——還是叫外卖吧。我原以为只是酒店出不去,现在连房间都出不去了,我再也不想见人了。”
一菲瞄了一眼美嘉手裡的广告单,忽然惊呼:“别叫外卖!我們现在就去。现在有草裙舞表演!你们快来看這個人,是不是很眼熟?”
如火的热情——三亚民俗草裙舞表演。特别介绍:那乌米舞蹈团。领舞男——曾小贤?!广告单上的大幅彩照吸引了三個人的注意,那個草裙领舞,居然跟曾小贤长得一模一样!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基因性向的排列组合万变不离其宗,随着人口增多,发生重复的概率也在增加。所以生活中我們经常会看到好多撞脸现象的发生,我們称之为“撞脸怪”。在之前的故事裡,爱情公寓已经发生過两起撞脸事件了,分别是——马来西亚画家版的脑残吕子乔和电视裡看到的尔康版柔情张益达。今天,我們终于目睹了第三個“撞脸怪”——舞男版曾小贤隆重登场!
酒店小舞台上,草裙舞男阿西边打着手鼓出场了,要不是脸上多了一撇小胡子,三個人真要以为是曾小贤出来耍宝了,惊讶之余,纷纷拍照留念。像是跟一菲特别有缘,阿西边跳着舞来到一菲跟前,送了一個榴莲给她,還往她脖子上套了一個花环。一菲十分惊喜,看着阿西边的眼神都在发光,整场草裙舞表演都在又叫又笑,哪裡還有之前的书呆子模样?
男生的周末,maggie和tracy已经是第六批光临爱情公寓的美少女战士了。一进门,屋内一片狼藉,四周還弥漫着一股怪味。关谷和曾小贤缩在房间角落裡玩游戏,抽空跟她们打了個招呼。
maggie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這儿是沒有装修好呢,還是准备拆迁?”
子乔微笑着說:“今天单身派对的主题是——乱室寻宝!”见tracy滑倒,赶忙過去扶起,顺手捡起香蕉皮:“不要忽略每個细小的线索,等会儿要凭香蕉皮抽奖的。”
张伟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盆方便面——关谷特意准备的自助料理,方便面2.0——用板蓝根泡的!用关谷的话說,這叫做“药膳”,是他来中国之后的新发现。原来中国人還能用人参、虫草之类的中药做菜,他很受启发,就自创了這個特色料理。可惜悠悠一直誓死反对。今天单身周末,终于可以解禁啦!
“有朋自远方来,你们先补补吧,亲……”张伟把黑暗料理递给两位美女,美女看看盆裡黑乎乎的玩意儿,忍不住一阵恶心。关谷還热情地招呼着:“营养很好的,不信我吃给你们看!”面條恶心再加上关谷的吃相恐怖,女生落荒而逃。還是只剩下四個无聊的男人。
美女来一批吓走一批,难道是招待不周?曾小贤无聊地喊:“救命啊,难道传說中的单身周末就是在這裡守着废墟吃泡面嗎?”
作为总指挥的子乔当然不会让這种事情发生,如果美女不肯来,那就只好,出去找!不多时,子乔就把几個人带到夜店,隆隆的音乐声、涂鸦的墙面、闪烁的灯光,好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经過多少酝酿和铺垫,子乔心目中的单身周末终于开始!
每個人进去,门卫都会在他的手背上敲一個荧光图章。张伟觉得稀奇,小声问:“這是干什么呀?检验合格猪肉嗎?”曾小贤告诉他那是夜店的门票,进去了還会发光呢。這么炫?张伟自然满心期待。
关谷、子乔和曾小贤都敲好了图章进去,轮到张伟时,他却突然抗议說:“你都连敲了几十個了,到我都淡了。好歹我也付了钱的,尊重一点儿行嗎,要不先蘸点儿印泥?”
门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朝图章上吐了点儿口水,猛地一按,把他推了进去。
进门沒几分钟,张伟就从后面拉住子乔的衣服,小声說:“子乔,我感觉有点儿怪怪的。”曾小贤安抚他,夜店都這么吵,习惯一下就好啦!又過了几分钟,张伟說喉咙有点儿难受,子乔沒好气地骂他:“谁让你吃那么多板蓝根方便面的,噎着了吧。”
“不是食道,是气管,還有——我的手好像不大对劲。”张伟抬起手,整個手掌居然都已经变成绿色了!可能是荧光图章,也可能是那门卫的口水,反正张伟真的過敏了,沒一会儿就瘫倒在了地上。
救护车,医院,急救,忙忙碌碌折腾一整夜,几個人都累得快要趴下了。
第二天,关谷第一個起床,居然发现房间很整洁,难道是海螺姑娘来過了?张伟的手還包扎着,肿得像個大馒头,自然不会是他整理的。子乔倒是說過要收拾来着,不過不是房间——是要收拾张伟,說他毁了终极夜店计划。曾老师上夜班,回都還沒回来,自然更不可能。
正猜着呢,子乔出来通知:“lilian准备了菠萝包和热豆浆,趁热去吃啊。”
菠萝包不错,可谁是lilian?
原来,昨天子乔见家裡连肥皂都沒一块了,所以去了趟超市,正好碰到做洗浴产品推销的lilian。两人相谈甚欢,又得知lilian是东大家政管理系的在读研究生,正在做假期实践,灵机一动,就邀請她来公寓给他们当几天临时管家。作为报答,子乔买了一篮子沐浴露,一口气消灭了她半個月的指标。
子乔還在介绍lilian:“她绝对是专业的!我面试過了,她从高中开始就是舞蹈团的,拿過两次泳装小姐的亚军。擅长吹拉弹唱,身材是34、23……”
关谷打断他:“你說的這些,是保姆的专业嗎?”
子乔不以为然:“不就是些家务事嗎?美嘉都能做,任何一個平均智商的妙龄少女一定也能做。更何况,lilian身上還有一种少见的亲和力。”
关谷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是個美女就对你有亲和力。”
正說着,lilian背着包走进客厅,礼貌地问好:“先生们,早餐准备好了。這两位应该就是关谷先生和张伟先生吧,我是lilian,請多关照。”
两人觉得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起身跟她握手打招呼。“卫生纸不够了,我出去买了一点儿回来。”說着,lilian解开头发,来回甩动几下,柔顺的发丝像是片片小羽毛从关谷和张伟的心头扫過,两個人都看呆了,果然是很有亲和力啊!自从遇到舞男版的曾小贤,一菲整個人都嗨翻了,天天拉着悠悠和美嘉去看草裙舞,都快在餐厅定点了。這天正好阿西边不用表演,一菲居然把他带了出来,介绍他给悠悠和美嘉认识。
跟曾小贤相比,阿西边确实很有男子气,黝黑的皮肤、健美的身材,更别說還有八块腹肌和电臀小马达了。既有曾小贤的样貌,又有一菲倾心的男性魅力,热情似火,风趣幽默,莫非一菲真对這個草裙舞男感兴趣了?
阿西边的爷爷是土家族,奶奶是门巴族,爸爸是在广西壮族自治区长大的,妈妈又是夏威夷华裔混血,所以会說十多种语言,唯独不会說普通话。可即便是這样,一菲還是和他“聊”得十分开心。阿西边說的任何笑话,哪怕美嘉和悠悠一個字都听不懂,她都能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岔气。用她的话說,不用听懂,光想想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美嘉和悠悠面面相觑,不知道一菲是中了什么邪,她居然顶着风、冒着雨,陪阿西边去外面摘榴莲了。所谓静若处子,动若疯兔,莫過于此。
如果說是前段時間看书压抑的能量释放了,那她這表现也太极端了吧。昨天還闷着,看到阿西边就high了。而且,同样的一张脸,为什么她看到曾老师沒兴趣,看到這個阿西边却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啊?
美嘉分析:“我在discovery频道上看過,這叫做‘新鲜感痴迷症’。人们在遇到熟悉而又新鲜的事物时往往会高度兴奋。外加视觉或是嗅觉的刺激,会偶尔让人产生臆想的幻觉,然后对眼前的事物产生莫名的好感。”
悠悠似懂非懂:“你是說,在一菲眼裡那個阿西边就是曾老师?”
美嘉点头:“当然,所以只有她听得懂那些笑话啊。曾老师那套一菲早就腻了,现在刚好碰到個相似却又相反的,新鲜劲就来了呗。开心果這东西也是新鲜的好。”
悠悠恍然大悟:“還有這說法!那……這個新鲜感痴迷症有什么后果嗎?”
美嘉想了想,接着說:“那期节目裡讲過一個案例:从前,有一個城裡来的寡妇,去三個农民家打工,這三個农民沒见過世面,于是觉得无比新鲜……”
美嘉怎么也沒想到,她在這边讲的故事,在男生那边真实上演了。
先是关谷。lilian跟着美食节目学做了一锅皮蛋粥,送来给关谷尝尝,径自走进他的画室。可我們都知道,关谷君对于画室的爱惜比对他的床還有過之而无不及,怎么可能在画室裡吃东西?lilian被他一凶,吓得手一软,一锅粥都打翻在画稿上,一边蹲下擦,一边委屈地說:“第一天上班我不知道……”
她刚站起身,头发从前往后一甩,那种奇异的“亲和力”又出现了,关谷忽然就觉得不生气了,捧過那锅粥,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一边還夸着:“好香好香!”
酒店裡,黑着脸的悠悠追问故事:“那個悲催农民以为看到仙女了?”
美嘉继续說:“何止,另一個农民還觉得仙女在诱惑她呢。”
子乔走进房间:“lilian,我让你把床单洗一下就好,干嗎要买新的?”
“因为我觉得你的床单……和拖鞋颜色不太配。”lilian吞吞吐吐地回答。
子乔埋怨道:“你管得太多了吧。我用了好几年了。”
“相信我,我觉得配這個颜色应该更好。”說着,lilian拉出自己粉色的bra带。
子乔会意,眉梢眼角活泛起来:“woo……你是在暗示我嗎?”
“啊?沒有啊。”lilian摇头。在子乔的眼裡,却是她妩媚地甩动头发,在诱惑他。
美嘉的故事還在继续:“沒完呢,第三個农民的幻觉更离谱……”
张伟在lilian面前伸出自己肿着的手,深沉地說:“lilian,既然你来了我們家,有件事我不能瞒你了。看看這是什么?”
lilian老实回答:“一只手——不過好像有点儿肿。他们說你是因为過敏才這样的。”
张伟鄙夷地說:“他们懂什么,什么叫肿,這叫——强壮!今天我拆掉纱布之后感觉整只手都热乎乎的。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掌内游走。你听過因祸得福嗎?上天赐予我這只力大无穷的手是为了让我去除暴安良——现在你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和那些普通男人很不一样?”
可体积大一点儿未必代表力大无穷吧?看lilian不相信,张伟发狠道:“你看着!普通人能一掌拍扁這個易拉罐嗎?”
lilian连忙阻止他:“别!会受伤的。”在张伟的眼裡,lilian在妩媚地甩动长发,不由得又看呆了。
关谷和子乔也走了进来,一個找lilian要粥喝,一個要請lilian看表演,另一個要拉着lilian出去买床单,顺便路上再喝一杯。几句话,三個人就吵起来了。
张伟吼道:“排队!是我先约了lilian的。”见关谷和子乔直接无视他,挥起手掌猛拍桌上的易拉罐,易拉罐真让他给拍扁掉。
关谷挖苦他:“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你居然靠過敏?”
三人怒目相向,房间裡剑拔弩张。
酒店裡,悠悠還在出神地听着故事:“然后,三個农民就打起来了?你說他们是被寡妇的香味迷倒的嗎?”
美嘉解释:“他们觉得這种新鲜的味道就是传說中的女人味。”
悠悠点点头:“我懂了,难怪一菲說她觉得阿西边有男人味……好像是挺重的,不過是榴莲味。”
等曾小贤下班回来,世界大战已经爆发了。三人又在打nerf枪,躲在掩体后面射击,說着他听不懂的话。
关谷:“這次我們要决個你死我活。”
子乔:“本性终于暴露了吧。我告诉小姨妈去!”
关谷:“我只是想吃碗皮蛋粥。”
张伟:“你们吓跑了lilian,我跟你们沒完,有种单挑,我一掌拍死你们!”
曾小贤吸吸鼻子,四处闻:“什么味啊?”循着味道去厨房,出来就骂:“要死,煤气一直沒关好你们闻不出来嗎?幸亏开得不大,否则你们连命都沒啦!”
三個人终于休战,一起仔细回忆,从早上到现在,好像只有lilian用過煤气,可她怎么会犯這么低级的错误呢?曾小贤听說他们三個刚才就是为了一個保姆打架,不禁大摇其头,怎么他贤哥一会儿工夫不在,這三個家伙就做出這么沒档次的事情来了!
咦?這锅裡怎么有那么多泡泡啊?lilian做的皮蛋粥?旁边一袋洗衣粉,显然她把洗衣粉当盐放进去了。放洗衣粉的粥都吃不出来,你们是有幻觉了嗎?曾小贤一边检查房间,一边得出结论。
张伟不服气,反驳道:“胡說,我的手的确是变大了。现在清醒了,它還是這么大嘛。”
“谁說的?明明比刚才又大了一圈儿。”子乔幸灾乐祸地說道。张伟看看拍扁的易拉罐,看看自己的手,突然惨叫一声,痛得翻滚。
“救命啊,厕所裡都是垃圾!還有這個!”本来是想去厕所把洗衣粉皮蛋粥吐出来,看着满地的垃圾,关谷又冲了出来,手裡提着一個破了的垃圾袋和一條被酱油染色的床单。用洗衣粉做的粥,那么大概就是用酱油洗的床单了。
张伟手痛得厉害,想去找冰做冷敷,一打开冰箱门,垃圾哗啦啦地倒了出来……
其实lilian根本就不会做家务,也沒什么夺魄勾魂的亲和力,大概是煤气泄漏再加上一点荷尔蒙刺激,才把几個人迷得神魂颠倒。
好好的单身周末過成這样,简直弱爆了。事实证明,有些人是永远也无法替代的,单身的日子一分钟都過不下去了,可女生们明天才回来,几個人围在一起唉声叹气。关谷想起了悠悠,子乔想起了美嘉,张伟想起了……妈妈……
怎么才能结束這一切?关谷突然站起身,宣布他的决定,他要去三亚找悠悠!张伟、子乔立即响应,只有曾小贤晚上還要直播不能去。去给她们一個惊喜也好過在這裡发霉,就這么愉快地决定啦!
见到悠悠的那一刻,关谷果然惊着了,岂止是他,连子乔和张伟都吓得哎呀一声,差点儿夺门而逃。悠悠问:“关谷,你怎么来了?”关谷问:“悠悠,你怎么焦了?”
双方代表互诉别来状况,真是一言难尽,总之,海南旅行三個切记:防潮,防晒,防美嘉。留守在家也要三個切记:防火,防盗,防子乔。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我很想你,别来无恙乎?
关谷和悠悠抱在一起,张伟和子乔凑到美嘉面前求抱抱,被美嘉瞪了一眼,想去抱一菲,又怕她的弹一闪,可一腔寂寥情怀实在无法排解,双双抱住关谷和悠悠,哽咽着,差点儿哭出来。
一菲突然问:“就你们三個過来了?曾小贤呢?我想介绍個失散多年的兄弟给他认识。”悠悠跟着說明,是一菲在這裡遇到一個和曾老师长得超像的人。
一菲出去找阿西边,大家策划单身周末的最后一晚该怎么過,结果,一伙人坐在房间裡玩起了飞行棋。单身夜就是下飞行棋,看来曾老师不来是对的,果然有先见之明。
门一打开,“曾小贤”拿着两個榴莲进来,子乔、张伟看呆了,他怎么来了?and为什么打扮成這种奇怪的模样?
悠悠笑道:“你们搞错啦,一闻這榴莲味就知道他不是曾老师!”
一菲从阿西边身后出来,隆重介绍:“這位就是我在三亚找到的沧海遗珠,海滩舞男版曾小贤——人送外号草裙小王子的——阿西边!”
张伟惊呼:“妈呀!简直一模一样!”子乔摇头說:“不可能,肯定是曾老师假扮的,肯定有诈。”关谷干脆拿起手机,要给曾小贤打电话確認。
一菲摆摆手:“不用啦。打电话太沒有技术含量了,我有一個更简单直接的鉴别方法!我下午看阿西边摘榴莲的时候,发现了他第三個超凡绝技!”
阿西边听懂了她的话,把一個榴莲放在桌上,运气,一声暴喝,榴莲被徒手劈开。众人尖叫,天啊!空手劈榴莲!现在可以相信了,這货绝对不可能是曾小贤!
阿西边叽裡咕噜說了一串话,一菲翻译:“這個榴莲是我送给你和关谷的领证礼物!关谷、悠悠,祝你们领证愉快,和這榴莲一样甜甜蜜蜜!”关谷、悠悠连连道谢。
阿西边還有演出,不能陪大家了,一菲跟出去给他捧场,也走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悠悠不禁感叹:“唉,和他比起来,曾老师的魅力真的弱爆了。”
转身回来一看,子乔居然一個人把整個榴莲都吃光了,還找借口說是受不了那個味,所以要快点儿消灭掉。
“這可是一菲送给关谷、悠悠的领证礼物啊!”美嘉第一個不依,“虽說水果不值钱,至少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像你,除了吃就会吐槽。”
子乔争辩:“之前有說過单身夜還有送礼环节嗎?——不過!谁說我沒有礼物了?”說着,从箱子裡拿出一個扎蝴蝶结的大礼盒。关谷摇摇盒子,停下,对悠悠說:“知道了,沐浴露。他昨天买了一大堆,正愁用不掉呢!”
子乔得意地笑:“等你正式摆酒的时候,也会有礼物哦!”看来关谷和悠悠家裡以后永远都不会缺沐浴露了,可哪有单身夜送沐浴露的啊?子乔才不管那套,觍着脸凑到两個人跟前:“我祝小姨妈和关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对,是洗尽铅华,美不胜收。”
算你能掰,是祝福就收下吧。
张伟凑過来,巴巴地从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张小票:“来的时候太仓促,也沒带什么……是我唯一一次刮到奖的发票,不舍得兑,藏在身边做了八年护身符,送给你们吧。”
“這怎么好意思呢!”关谷接過小票,看看中奖栏,居然是,再刮一张?该不会是假发票吧?
“其他发票不是這样的嗎?”张伟茫然地问,众人摇头,他只好又从口袋裡掏出两個五毛的硬币,“好吧,那我真沒别的了,要不我再送你们這個,祝你们永远在一起,凑成一块儿!”
话說得漂亮,悠悠听了十分高兴。
剩下美嘉面露难色,尴尬地說:“悠悠、关谷,我好像真沒准备什么……”
子乔在旁边挖苦她:“你已经送了小姨妈一身乌黑亮丽的肌肤了。重礼啊!”
“我知道再送什么也弥补不了对你们的伤害,所以我想……就把打子乔耳光的权利送给你们吧。”美嘉横了子乔一眼,接着說,“当年他欠我十记如来神掌,這几年我陆续用掉了几個,大概還有好几個吧。我吃点儿亏,就算是五個,我都送你们,祝你们领证之后的生活——噼噼啪啪,清脆响亮。”
虽然算法有点儿不通,逻辑貌似還行,悠悠、关谷欣然接受。
子乔急了:“等等,谁說還能转赠的?”
美嘉叉着腰,无惧他胡搅蛮缠:“江湖规矩,不能反抗,不能還手,有說過不能转赠嗎?”
子乔钻空子:“前提是耳光公证人必须在场。现在展博不在,所以……你這么做是不合法的!”
几分钟后,展播视频通话中:“hi,我现在在北极拯救企鹅。关谷、悠悠,我不知道你们马上就要领证了,沒什么东西送你们,抱歉啊。既然美嘉說要让我送一次见证,把子乔欠她的如来神掌送给关谷,我沒意见啊。這個见证礼就算我给你们的祝福啦!祝你们俩的生活像這些耳光一样,势如破竹,痛快酣畅!”
果然是读书人,說成语就是比美嘉犀利。
子乔见势头不对,且劝且退:“冷静,关谷,耳光這玩意儿不值钱。你要了也真心沒用啊。”
美嘉假装同意他的观点:“你說得也对——有沒有用要试過才知道。关谷,要不试抽一下验验手感再說?”
“這样啊——”关谷做思考状,突然反手一记耳光,子乔倒地不起,果然好爽!
关谷狞笑道:“某人好像說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羊癫风不如人来疯。還有五個对吧?要不大家一起吧。”
子乔不服,明明刚打了一個,怎么還有五個?美嘉說那個是试抽,不算!悠悠觉得,反正今晚也无聊,這個节目应该不错!张伟举起肿胀的手,觉得又开始充满力量。
“就這么定了!今晚12点前,一人一個,统统打光,大家自由发挥吧!”关谷一声令下,子乔夺门而逃,众人兵分几路,直追。
子乔躲进男厕所,关谷从马桶隔间出来,一個耳光。子乔躲在大堂,悠悠从后面出来,拍拍他,一個耳光。子乔逃到电梯裡,关门,美嘉进来,电梯门开,子乔倒在地上,美嘉出,又完成一個耳光。子乔躲在女厕所,张伟从后面冒出,用肿起的手打了一個耳光!打完自己捂着手,跳着脚喊疼。
次日,雨過天晴。悠悠和美嘉从被子裡钻出来,迷迷糊糊中正讨论着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一個绿色肿手从床下伸出来,吓得两人尖叫。
“是我。”张伟从床底下爬起来,端详着自己的手,“昨晚用力過猛,好像有点儿恶化了……更绿了……”
浴室裡传来一阵呻吟声,大家循声走进浴室,看见子乔躺在浴缸裡,满脸掌印。张伟兴奋地数着巴掌:“1234,哇,這個最大的是我的。”
子乔见他们进来,惊慌失措,突然心一横,反而求起情来:“求你们了,打我吧,還剩一個我就解脱了。”
這么贱的請求還是头一回听到。說好一人一個,眼下只剩一菲沒打過。想起一菲弹一闪的功夫,子乔大惊,叫道:“不行!不能给她打。”可這是三亚,除了她就沒别的熟人了,除非,還有阿西边!想起阿西边空手劈榴莲的功夫,子乔险些背過气去。
美嘉笑嘻嘻地对他說:“不会這么便宜你的。关谷昨晚把最后一個耳光权又還给我了,我准备存着,到一個特定的時間再抽。昨天关谷宣布12点前让我們把耳光用掉的时候,我特意观察過了,子乔当时的恐惧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這才意识到,原来之前我一直都沒有彻底领悟如来神掌的精髓,随随便便地突然袭击虽然過瘾,但是对他来說太痛快了。但如果我告诉他一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点,我的耳光将如约而至,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悠悠恍然大悟:“哦!就是好比突然被车撞死和被送上刑场前的煎熬是不一样的。”
美嘉对她比画個赞:“bingo,因为疼痛会伴随着恐惧,穿越时空,提前落到你的脸上;而且這种压抑感会延续得很长,很长!”
悠悠笑道:“那就约在我和关谷的婚礼上吧,這样他就再也沒有心思在那天搞什么把妹的飞机了。我們也就彻底安全了!”
子乔想死的心都有了,嘴裡念着:“太邪恶了,你们,简直就是魔鬼!魔鬼!”跳出浴缸,逃窜。
“亲爱的,我回来啦!”关谷黑着一张脸从外面进来,比悠悠有過之而无不及,得意扬扬地问:“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歡嗎?亲爱的,虽然我不能立刻让你恢复原样,但這是我能想到的,让你看上去白一点儿最快的方法了。所以,我去做了個spa,也用了那瓶美黑素。”
悠悠感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太浪漫了,美嘉觉得自己都要哭了。张伟擦着眼泪說:“我也是!才過了一個周末,我瞬间就不再是爱情公寓最黑的那個了!而且排名一下升到了第五。”
悠悠看看关谷的脸,问:“不对啊,关关,你放了多少美黑素?怎么颜色比我深啊?”
关谷笑着回答:“我故意的。我爱你爱得更深,当然颜色也要比你深。”
悠悠撒娇:“凭什么呀?明明我爱你比你爱我深。”
关谷假装生气地鼓起嘴:“不可能,我已经满了。”
“切!你满了,我還漫出来了呢。”“不,我深!”“不嘛,我深。”……
二位這么肉麻,有木有考虑旁观者的感受啊?美嘉和张伟吐着跑出去。
一菲独自在餐厅等候,台上的主持人报幕:“先生们、女士们,下一個热力草裙舞表演,是我們那乌米舞蹈团的首席领舞——阿西边先生特意送给他的朋友——胡一菲小姐的。今天胡小姐就要离开三亚了。阿西边先生祝她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掌声响起,曾小贤从外面走进来,坐到一菲身边。一菲本来還以为是阿西边下台来互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曾小贤,他怎么来了?
曾小贤托着脸,哧哧地对着一菲笑:“昨晚关谷打电话给我,說你在三亚发现了我的撞脸怪,還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我就买了早上第一班机票過来见识见识。见识一下我的脸倒底对你有多大的诱惑力。在家裡你能装,在這儿终于释放出来了吧。”
当然,曾小贤的目的其实是来看看那個长得像他的家伙到底有沒有打着自己的旗号对一菲干什么非分的举动!
一菲做了個呕吐的样子:“不好意思,阿西边什么都好,就這张脸是他最大的缺陷——看!他出场了!”
台上,阿西边出场,曾小贤看着他,好像看着镜子裡的自己,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我勒個去!這感觉太诡异了吧!”那边阿西边在台上跟一菲飞吻,看到曾小贤也吓了一跳,一個趔趄,差点儿摔跤。
一菲斜睨着曾小贤,再看阿西边的时候却觉得他脸上都在发光,由衷地称赞:“现在你服了吧。瞧人家多有男人味啊!无趣先生。”曾小贤嘴硬地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扭扭腰、抖抖屁股嗎?换我上台也可以!”
“你先学着吃点儿榴莲吧。”一菲推過一盘榴莲,曾小贤捏着鼻子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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