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久违的诺言
胡念云对她笑笑：“放心，够還借你的钱。”
“念云哥。叔叔教你几样技术，就够你用一辈子，想着做富翁也很容易。你不要再冒险了，你不知道，這一次，从知道你摔断腿被抓，到我离开时，叔叔基本沒有睡觉；爷爷为了你，一直沒有接诊，发呆自语。为了他们，你就收敛一点英雄气概吧。”
“我沒觉得自己是英雄。你让我感到更是惭愧，我明天就写請调报告，做個内勤。”
“我們只是普通人，就做普通的事。爷爷和叔叔真的太可怜了，经受不起几次這样的刺激。我是怕，你下次会不会有這么好的运气。”
“如果沒有杜敖陪我，你会去救我嗎？”
“不会。”陈志玲的回答让胡念云一愣。陈志玲笑笑。“你问问陈浩，這一路上，我們与阎王擦肩而過几次？”
“真是绝情。”胡念云自嘲一笑。
“我不想說假话，我是为了杜敖而去的，不是为你。”陈志玲语气很平静，对杜敖嫣然一笑。
“小傻瓜。”杜敖把她搂进怀裡。
“那也多少安慰一下我的心。”胡念云瞪一眼陈志玲，目光转向窗外。
陈浩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偶尔从后视镜裡，看一眼陈志玲，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话。
打开家门，扑鼻的饭菜香味，让大家感到意外，這不像是好多天沒有人的房子。胡念云一下警惕地四下扫一眼。却意外地看见穿着围裙的张婉秋从餐厅出来。
“秋姨？秋姨。您怎么来了？”胡念云惊喜地大叫。
“坏小子，就会让人担心。腿還沒有好啊？”张婉秋嗔怪地骂胡念云，关心地扶住他。
“我爸爸回来嗎？”胡念云往餐厅裡伸头张望。
“他在云南。我来北京为你们接风。志玲，辛苦了，把這两個小子带回来。”张婉秋拥抱住陈志玲，拍拍她的后背。
“老，妈妈。”陈志玲闻着张婉秋淡淡的香味，鼻子发酸。
“還好，有惊无险，沒有受伤地回来。你知道老爷子多担心嗎？我還沒见過他会這么方寸大乱，几乎天天发脾气，真的变成了活阎王。”
“爷爷。”
“赶快给他打個电话，报個平安。”张婉秋笑眯眯地转過头，看着一脸冷漠的陈浩。“谢谢你，好儿子。”
陈浩愣一下，随即把脸调开，什么反应也沒有。
“谢谢你，张阿姨！”杜敖对张婉秋道谢。
“是你呀？志玲爱上的就是你呀。嗯，比那個奶哥好一点。你一定好好地待志玲，這個笨丫头可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张婉秋有点失望，這個男人也太一般了。
“我会用命爱她。”杜敖坦然大方地直视张婉秋审视的目光，不躲闪很沉着自信。
“饭菜要凉了。”秦岚出现在餐厅门口。
“秦叔叔？”胡念云诧异地看着秦岚。
“你认识我？”秦岚看着胡念云。
“我爸爸有你的照片。”原来，张婉秋爱上的是他呀，這個不起眼的小矮子，怎么会比得上玉树临风的父亲。不由看一眼杜敖，陈志玲依然对他情有独钟。
饭桌上，吃饭时，秦岚暗暗地注意杜敖。
“秋姨。你们多停留几天，我的石膏去掉，就可以带你们去玩。”胡念云微笑对张婉秋說。
“我們已经在這儿10天，吃過饭就要走，赶去巴黎。不過，陈浩留下。”秦岚接话。
“老公。明天再走嘛，我想和志玲去逛街。”张婉秋撒娇。
“机票已经订好，下次吧。”秦岚沒有松口。
“法西斯，巴黎有什么好？說话也听不懂，我就像個傻子。我不去。”张婉秋很抗拒。
“我给你請了老师，你不学怪谁？”
“我五十多岁，還学外语？我又沒吃错药。中国话還說不清楚，学哪门子外语。”她放下筷子，起身离开餐厅。
秦岚跟着放下碗筷，走出去。大家相互看一眼，胡念云笑笑。“不会外语，去国外，很难适应。”
“就是。我感到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样，更像個哑巴。”陈志玲深有同感。
“你不想出国？”
“出国做什么？哪儿有我們国好？语言不通，饮食也不一样，自己给自己找难受。”陈志玲笑嘻嘻地吃一片藕，去外国能吃到這样的味道嗎？
吃過饭，只见秦岚拖着两個大号的行李箱子出来，身边跟着一脸不悦的张婉秋。
“我們走了。志玲，送我們出去。”秦岚对陈志玲說。
“嗯。”陈志玲要提箱子，进来两位男人，一人提一個箱子出去。陈志玲挽住张婉秋的胳膊，送他们出去，其他人留在屋裡。
“志玲，你什么时候来陪我。你来了，我就有人說话了。”张婉秋站在车门前，问。
“啊？我，我……”想起了，想起了和秦岚的交易，陈志玲郑愕地张嘴說不出话。
“你几号来？”秦岚直言不讳。
“爸爸。我，我连英语也不能会话，我也不会开车，也不懂格斗。陈浩是位很出色的精英，他還是您的亲生儿子……”
“你想反悔？過河拆桥？”
“不，不是。我，我出了曲靖市，就分不清方向。你不要自己的亲生儿子做接班人，为什么要我？他遇事冷静，還会那么多种语言，他的飞刀出神入化。他真的比我更合适。”
“他吸毒，他還有癫痫病。這对于领袖是致命的，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可以炸毁一個帝国。”
“我可以帮他治病，帮他戒毒。”
“你认为，我会選擇一個渺茫的未知数，而放弃一位现成的精英。”
“我真的可以？我，我什么都不会，不懂。”
“你可以。你若是执意不愿履行诺言，我不会勉强。”秦岚扶张婉秋上车后，他也要上车。
“爸爸。”陈志玲叫住他。秦岚收回踏上车的一只脚，转過身，看着陈志玲。陈志玲咬咬嘴唇，目光坚定。“我遵守自己的诺言，去美国。给我20天。20天時間。”
“为什么要20天？”
“再有20天，我的契约到期。才有自由，我是被我的未婚夫出租给杜敖一年。契约满，我就去美国。”
“出租？契约？好吧！硅谷见。陈浩会陪你一起回来。”
“不相信我？”
“不是监视，他是你的护卫。這是大小姐的待遇，他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
“我不需要。”陈志玲冷冷地回绝。
“我带他回去，到时派他来接你。我给你20天時間。”秦岚让步。
陈志玲低下头，好像堕入了冰河，为什么，自己永远沒办法幸福。
秦岚打個电话后，看着痛苦的陈志玲。“你可以带他一起来，我愿接受他。”
“谢谢爸爸。不必了，我不能太自私。放心，我一定会去。”陈志玲摇摇头，深吸口气，强颜一笑，咽回眼睛裡的雾气。只见陈浩背着大行李包走過来。
“陈浩哥。祝你一路顺风！”陈志玲轻轻地拥抱住他。“谢谢你，谢谢！”
陈浩沒有推开她，而是抬手臂，抱住她。“谢谢！”
秦岚眨眨眼，有点诧异地看着两人。
陈浩放开陈志玲后，捧住她的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一下。“再见！”
“再见！”這位冷冰冰的男人，一路上舍生忘死地拼命相护，自己才能死裡逃生地带回来两人。
陈浩放好行李包，坐进车裡前，回头看她一眼。陈志玲对他摇摇手，笑笑。“再见！”
目送车子走远，陈志玲一時間不想回家见那两位男人，只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场，离开杜敖，生不如死，却又不能毁了诺言，怎么办？杜敖，杜敖，杜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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