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站在雄鹰的头顶
陈志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茶室，她对肖子墨在她耳边說的话，一個字也沒听见，她的双目空洞沒有焦距，嘴角是飘渺的微笑。
汽车的喇叭声，和卖场的刺耳的音乐，慢慢地唤回陈志玲的神智，她转過脸，看着肖子墨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
“你爱我嗎？”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我還是要和你结婚。”
“如果那個老板是老头，如果那個老板是变态的艾滋病人，你认为该怎么做？”
“不会的，要是那样，我会献出我的肾。”肖子墨搂住陈志玲的肩。
陈志玲的心裡升起一股厌恶，她推开肖子墨的手。“我明白了。”伸手招停一辆出租车，坐上离开，沒有看一眼肖子墨，也沒理会肖子墨着急的叫声。
路边停放的一辆悍马吉普车，发动引擎，快速尾随出租车而去。
她沒有去店裡，也沒回家，直接来到寥廓山，买了门票，而沒有坐车，徒步上山。
上一次来爬山，是妈妈抛弃了她，這一次，面对生死，肖子墨的伟大爱情不堪一击，這個世上难道真的沒有真爱。
付出了真心，付出了全部，换来的還是背叛。
陈志玲来到来到山顶，出了一身大汗，她继续地向上爬，来到观景台。观景台是开放式的而不用买票，就可以上去游玩。
因为有20层楼高，有直达顶楼的电梯，大小姐心裡烦，她需要发泄排解。陈志玲沒有坐电梯，而是一层一层地走楼梯而上。
气喘吁吁地爬到顶楼，上面還沒有10個人。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谁有心情来這儿玩，只有几位老人，无聊地在聊天，对着脚下的城市指指点点。
陈志玲独自站在一個角落，劲风吹的她的长发在身后飞扬，泪水无声地流出眼眶，面前的一切变得朦胧不清。
“从這儿跳下去，一切苦恼都结束了，痛快！可是，你不想看看前面的风景嗎？說不定，你渴望的东西会在那等你。”她的身边传来声音，那是杜敖的声音。
陈志玲沒有回头，伸手抹去眼睛的泪水。“活着好累。我真的走不动了。”
“是很失望吧？对人对生活太失望。”
“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生活。却……”
“我也很累，当我沒有办法处理时，我就来到這儿吹风，看看脚下风景。”
陈志玲转過头，杜敖手扶栏杆，远眺脚下的曲靖市。“我和我的姑娘，在三年前约定，她答应等我。当我回来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却不认识我，還有了别的男人，她爱這個男人甚至超過生命，愿意为這個男人把自己献给魔鬼。”
杜敖收回目光，看着陈志玲。“你知道嗎？她是我奋斗的目标，我的希望。为了她，我這個小学三年级学历的大山裡孩子，往上爬的多艰难。沒有后台，沒有关系，沒有家产，沒有技术，每一分钱每一分钱地挣，我吃了很多别人不敢想象的苦。我为她盖好了城堡，做好了南瓜车，当我赶着南瓜车去接我的姑娘，她却在另一個男人的怀裡，完全不记得我，還骂我是神经病。”
“我們两人都是傻瓜，傻瓜。”陈志玲凄苦地笑了，看着面前杜敖的脸，同病相怜地情绪在心裡蔓延。
“我不后悔，因为在這三年中，每当我坚持不住，要倒下去时，就会想起她，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下。”
“你還爱她嗎？”
“爱。我脸上的刀疤，就是为了她而保留。希望有一天，因为這道疤而记起我。”
“她要是和她心爱的男友结婚，你怎么办？”
“我会祝福她。”杜敖的嘴角是苦涩的笑。
“你真是痴情。”陈志玲叹口气，把目光转向脚下城市。“你說，曲靖市像什么？明明叫麒麟区，却更像一只展翅飞翔的老鹰。我們就站在雄鹰的头顶，是不是？”
“你饿不饿？已经两点多了。我沒吃中午饭，肚子在抗议。”杜敖手捂住肚子。
陈志玲回头看着他，心裡涌起一丝温暖笑了，這個粗糙的男人，有颗温柔的心。“我也饿了，我們下去吧。”
“你想吃什么？”两人离开扶栏走进塔裡。
“我，我想吃火锅。你吃辣子嗎？”陈志玲按一下电梯的键，等待电梯上来。
“我喜歡吃辣子，沒有辣子不吃饭。”杜敖微笑說。
“我俩的口味一样，我也超喜歡吃辣子。我們去新百大吃小火锅好嗎？”陈志玲惊喜笑着說。
“好。”
“我請客。下次你請客。”陈志玲走电梯，杜敖跟上。
“你有钱嗎？”
“我把房子卖了，本来是给……现在用不上了，我就好好地善待自己，吃好的。”陈志玲想起肖子墨，眼裡起雾，忙眨去眼睛裡的雾气。
6点钟，陈志玲回家，准备泡個玫瑰香精浴，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在楼前，看见等候她的高利贷老板和肖子墨。
老板笑眯眯地迎上前对陈志玲笑。“小姑娘，我們要去相亲，老板在麒麟行宫等我們。”
“相亲？我還要相亲？”陈志玲发怒，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以为随便老板就会收下啊？他眼光很高，不像是我們。你选上了，才能去。选不上，我就先收下你的50万，余下的钱，你们慢慢還。”老板看上去很紧张，他自动妥协。
“說话算数。”陈志玲看到一丝希望。肖子墨沒有說话，他的眼神四处躲闪，不敢看陈志玲的眼睛。陈志玲感到不再恨他了，谁都会爱自己比爱别人多，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老板花大价钱给陈志玲换了一套高级行头，還請专业高级化妆师为她化妆做头发。
来到麒麟行宫的高级包厢门前，把肖子墨赶走了，带陈志玲走进包厢。裡面已经有5对男女，女的都是靓丽的年轻女孩，男的好像都是跟班。看见他们出现，男的有点头，有的只是笑笑。
“你们早来了？老板還沒来？”老板紧张地擦着头上的汗水问。
“沒来。”一個男人回答，他好像也很紧张。
陈志玲嘴角露出嘲讽地笑，在沙发的角落坐下，好像是皇帝选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