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当当当——你以前最爱的刘氏私房菜。”餐包被高高举起,南嘉笑得一脸俏皮,“我妈现在還念叨着你以前最爱吃她做的菜呢,昨天一听說我跟你在一個公司,就嘀咕着要做几個菜送過来给你尝尝,怎么样,有沒有很感动?”
手表的指针即将指向12点,白经池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道:“何必让阿姨跑一趟?”
“我就說沒必要啊,结果你知道我妈怎么說嗎?”南嘉将保鲜盒在茶几上依次摆开,颇有些愤愤不平地抱怨,“她說不是给我送的,我管不着!哎哟,真是气死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亲妈!”
刘阿姨以前对白经池挺好的,那個时候南嘉就老嚷嚷說自己肯定不是亲生的,刘阿姨听了就开始编,說南嘉是她是在哪哪哪捡的娃。
想起這個,白经池也忍不住笑起来,衬衫的袖子随意挽了两下,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他先到裡面的洗手间洗了手,在南嘉对面坐下,“阿姨身体還好嗎?”
“挺好的,别提多硬朗了,這個周末還约了朋友去爬山呢。”南嘉将装着米饭的小饭盒打开,放到他前面,然后拿出来一双崭新的筷子递给他,“知道你有小洁癖,新的,才用热水煮過,放心用吧。”
“谢谢。”白经池接過筷子,左手端起饭盒。
他无名指上戴着一個光泽亮丽的铂金戒指,款式很普通,应该是结婚对戒。南嘉看了一眼,敛眸,掩去眼中的不豫。
四菜一汤,都是白经池以前爱吃的。
颜色鲜艳的水煮鱼片看起来最是吸引人,雪白的鱼片与鲜红的辣椒交相辉映,看得人口水不自觉地分泌,令人食指大动。
白经池夹了一片鱼肉,含进口中,顿时只觉一股辣意直冲鼻腔,差点呛到。咽下鱼肉,咳了两下,他起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杯子,直接灌下半杯水,這才将口腔中那股刺激冲淡了几分。
南嘉绷不住乐了:“你行不行啊,以前不是挺爱吃的嘛?”
“太辣。”白经池眉尖微蹙,坐下后,却是再也沒动過一口水煮鱼。
“尝尝這個炒茄條,我妈最拿手了。”南嘉夹了一筷子,顿了顿,记起他不喜歡别人给夹菜,還是放回了自己碗裡。
白经池沒留意,只依言尝了一口。
气质优雅的男人,吃起饭来都格外得赏心悦目。南嘉的眼神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了他脸上。
跟记忆中并沒有太大差别,一样的眼睛眉毛,一样的鼻梁唇角,明明轮廓看起来也一模一样,却還是让她觉得,有什么地方,隐隐有些不同了。
“怎么了?”
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神,南嘉才回神,很自然地笑了下,问:“味道怎么样?”
“咸了。”白经池慢慢嚼着,下意识回答。
话出口才觉得不对,别人特地准备的饭菜,這样挑挑拣拣不礼貌。只是余尔每次做菜都喜歡问他的意见,并且要求他必须如实评价,他习惯了。
南嘉倒是真的愣了一下,知道他口味比较淡,已经专门交代了老妈要少放盐。“是嗎,那我下次让她少放点盐。”
“不用,别麻烦阿姨了。”白经池敛下眼帘,“有時間了我再去看她。”
“好。”南嘉笑笑。
“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明达婉容他们张罗着要给我接风,约了以前我們那些朋友,你来嗎?”南嘉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翟域他们都在。”
“好。在哪裡?”
南嘉很开心地笑起来:“就在明达开的那個夜店,下班我們一起過去吧。”她笑得俏皮,“方便搭一下白总的顺风车嗎?”
白经池淡淡“恩”了一声。
午饭時間,几個秘书相携出去吃饭,方硕依然被留下来值班,一边啃面包一边跟余尔汇报。
彼时余尔正在家裡自己做炸薯球吃,看到短信的时候瞬间瞪起了眼睛,油锅裡一颗颗金黄可爱的小薯球也顾不上了,立刻擦了手噼裡啪啦回复。
余尔:[疑问]什么情况?!
方硕:有女人来给总裁送饭!
余尔:谁?杨秘书?[大怒]
方硕:不是,是公司新来不久的同事,她叫南嘉,在设计部,還是总裁亲自招进来的!
余尔:她啊……
方硕:???夫人认识她?
余尔却沒有再回复。
放下手机,看着锅裡已经快变成黑色的薯球不停翻滚,关了火,心绪纷乱。
菠萝包啃完的时候,南嘉也从总裁办公室裡出来了,方硕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南组长。”低头的瞬间打量了一下她手中的餐包,恩,很普通的保鲜盒,跟他上次用過的那個高级实木餐盒沒法比,哼!╭(╯^╰)╮
自南嘉空降设计部以来,她跟总裁的八卦一直在各個楼层的茶水间裡流传,方硕因为暂时并沒被大家接纳,倒沒怎么听說,看他们之间互动默契,還一直坚信他们只是普通的老朋友。
不過现在,他心裡对南嘉多了几分鄙夷。
南嘉并不知道他内心的那些小九九,点了点头說:“麻烦把裡面打扫一下。”
“好的。”
方硕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去,看到裡面的人正拿着毛巾擦桌子,白色衬衫的袖子随意挽起,露出精壮的小臂,听到声音看過来一眼,便放下了毛巾。
英俊斯文的长相、沉稳从容中带着几分禁欲的气息,正是容易吸引女人的类型,方硕想。
夜深人静之后,城市中的另一個地方反而喧嚣起来。
吕明达是白经池的大学同学,家裡只是個普通的小康家庭,但他很有经商头脑,大二时就背着父母把学费拿去做了投资,很快就赚了個盆钵满盈,成了一群朋友中的“富翁”。大三的时候和家底儿丰厚的女朋友冯婉容一起成立了一家小公司,现在也算小有规模。
這家夜店是他几年前开的,如今在圈子裡已经小有名气。
白经池跟他的关系其实一般。冯婉容在跟吕明达在一起之前曾经追過白经池一段時間,因为行事作风很张扬,闹得几乎人尽皆知,不過那时候白经池已经有了红颜知己南嘉,冯婉容久攻不下,慢慢放弃了。因为這個,冯婉容跟南嘉一直不太对付,不過南嘉和吕明达的关系却很不错。
這事儿吕明达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介意的,他不說,白经池也感觉得出来,每回聚会的时候冯婉容多跟他說两句话,吕明达就会往這边飞眼刀子。冯婉容是個热情开朗的主儿,白经池這些年跟他们断断续续有些联系,其实全靠冯婉容在维持着。
他和南嘉到的比较晚,冯婉容正跟另外一位不认识的女士聊得热火朝天,估计是她的朋友。另一边几個男人已经吆五喝六地喝起来了。
他们一进门,冯婉容就跟花蝴蝶一样扑過来了,热情地给他来了一個拥抱:“嗨,老白,怎么几天不见又变帅了啊?”
深秋的天气,她還穿的超短裙,深v低胸的设计,一低头就是一大片好风光。這样的美人恩真是难以消受,白经池哭笑不得地推开她,幸亏吕明达不在。
冯婉容被他一推,顺势抱住了他手臂,拉着他往裡面走。
南嘉被她完全忽略,抽了抽嘴角,自己跟了過来。
“来這儿坐,你们還沒吃饭吧,我让明达去隔壁订餐去了,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他点。”冯婉容紧挨着白经池坐下来。
“我随便。”白经池面上保持着疏离的微笑,朝另一边几個男人看去。
翟域看得正乐呢,收到他求救的目光,這才慢悠悠晃過来,却是走向了南嘉的方向:“南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南嘉笑着抱了抱他,两人一起在白经池对面坐下。
“怎么样,在美国待了這么多年,镀金镀够了?”翟域开了两瓶酒,一瓶递给她,一瓶放到白经池手边。
南嘉笑着跟他碰了碰杯,“你可别取笑我了。”
翟域笑笑:“我哪敢取笑你啊,你现在可是我們這些人裡最有学问的了!不過你怎么這么想不开,放着美国最好的事务所不做,突然跑回国来了?”
“這不還是舍不得你们,回来跟你们一起报效祖国嘛。”南嘉开玩笑道。
对面拉着白经池的冯婉容“哟”了一声,语调暧昧道:“是舍不得我們,還是舍不得某人啊?”
這话在這种时候說就有些不合适了,南嘉和白经池当年那一场郎才女貌的爱情故事无人不知,不過两人几年前就已经分手了,白经池也已结婚多年,如今提起来,只会徒增尴尬。
她說完,包厢裡一时就安静了下来。
白经池仿佛沒听到一般,垂眸喝酒。南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沒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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