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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作者:一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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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嗎?”南嘉看着余尔的背影,“刚刚我听微姐說,教授有意邀請经池加入他的团队,不是留学读研,而是直接作为建筑师,在他的事务所工作。”

  余尔转過了头,南嘉直视着她:“美国最有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就是我們教授和朋友合伙创办的,你知道這意味着什么嗎?”顿了顿,见她沒反应,兀自继续道,“能进那個事务所的人,不說是世界顶尖的人才,也是教授手底下最优秀的学生,說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作为教授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能进事务所实习,還是求了他很久的结果。”

  “是嗎,所以呢?”余尔不耐烦,“你想說什么一次說完吧,我懒得听你绕圈子。”

  南嘉“呵”了一声,“如果不是为了经池,我也懒得多跟你說话。微姐跟我說经池已经拒绝了教授两次,教授沒那么多耐心一次次来碰钉子,如果经池這次再拒绝他,以后就再也沒有机会了。”

  她站起来,走到余尔身旁:“你在他身边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他有多爱建筑设计。你不是說爱他嗎,为了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耽误他,你真的能做到心安理得嗎?”

  余尔眼神沒什么温度地望着她,“他自己的事情,他做的决定,你以为我能干涉嗎?我也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只要他开心,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自己拿定主意的事,沒人能影响得了。”

  南嘉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好一会儿才說:“你真的以为,你对他沒有影响嗎?”她扯了下嘴角,笑容讽刺。

  “那你未免也太轻视他的感情了。”

  南嘉走了,余尔又坐回沙发上,已经空了的盘子搁在桌子上,懒得再动。

  心情被刚才這两個漂亮女人彻彻底底破坏了,她不明白,同样是這种智慧与外貌兼并的漂亮女人,为什么梁乔和乔太太就比她们要可爱很多?

  想到乔太太,余尔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她发了條消息:乔太太,你最近有沒有好一些?還在看医生嗎?

  乔太太怀孕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已经严重到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她把得抑郁症那会儿认识的林医生介绍给了她,最近忙着各种事情,她有段時間沒跟乔太太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那边乔太太倒是很快回复她:我還好,身体原因不能吃药,所以每隔两天都会過去一趟。

  余尔:你先生沒再阻拦吧?

  乔太太:他沒反对,大概那天被我吓着了吧。說起来還要感谢你救了我呢,余尔,谢谢你。后面发了個吐舌头的调皮表情。

  余尔的心情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想起来就有些心酸,她知道乔太太說的“那天”是指她自杀的那次,那样漂亮又大方的女人,竟也曾被逼到自杀的境地。

  余尔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纠葛,只知道乔太太被困在那個别墅裡,不允许出门,家裡也只有一個保姆在,那天保姆刚好有事請假,要不是她心血来潮做了些酸甜口的点心想拿過去给她尝尝,按门铃久久不应,大概根本沒有人会发现裡面的异常。

  乔太太又发了一條消息過来:余尔,你能再帮我一個忙嗎?

  余尔忙收拾心情回复:我很乐意,什么事?

  乔太太:我每天呆在家裡也沒事,想找点翻译的工作来做,英语德语都可以,我大学二专是英语,也在德国留過学,只要不是太冷门的专业文献我都可以翻译。

  余尔:好,我帮你联系。不過你身体受得住嗎?

  乔太太:你不要太小看我,我身体好着呢哈哈!

  余尔:怎么突然想要工作?

  乔太太:我虽然现在不能上班,但不能一直不工作,女人還是要靠自己,不能一味依附男人,不然等到有一天被抛弃,带着孩子喝西北风去嗎?

  余尔沉默,她知道乔太太只是在自嘲她自己的现状,但推及自己,总觉得這句话也是很有警醒意味的。她不就是完全依附于白先生的嗎,虽然就算被抛弃了她也不用喝西北风,但以她现在对白先生的依赖,离了他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她忘不了刚才宋清微问她工作,她說出“沒有”那两個字时,宋清微眼中一闪而過的轻视。她那种以事业为重心的女强人,大概完全不能理解她這样的全职太太吧。

  大概是她沉默太久,乔太太意识到了什么,又說:我不是在影射你,如果让你多想了,我向你道歉。我的经历你也了解,刚才只是有感而发,并沒有其他意思,你知道我每天在家裡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胡思乱想来打发時間。你上次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就這样跟他過日子,或许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希望和一個男人平等相爱,而不是像宠物一样被豢养起来,我希望自己首先是一個独立的個体,其次才是某個人的妻子,以及某個孩子的妈,你明白嗎?

  余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明白……

  乔太太发過来一個可爱的表情:我现在只有你這么一個朋友,跟你說說心裡话,你不要嫌烦哈。

  余尔也回她一個表情:不会的,我們是好朋友嘛!o(≧v≦)o翻译的工作我联系好了再回复你,你好好养身体,照顾我好干儿子。

  乔太太发過来一個害羞的表情:知道了,孩子他干妈。

  余尔正想点一個亲亲的表情发過来,突然听到耳边响起白先生的声音:“玩手机不要凑那么近,对眼睛不好。”

  余尔抬头,白经池笑着在她旁边坐下,拨了拨她耳边掉下来的碎发:“是不是很无聊?”

  “沒有。”余尔摇头。

  白经池笑了,握住她的手:“待会儿b大的陈主任会過来,我见過他就可以走了,再等一会就好。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不吃了,我刚刚已经吃了很多了。”余尔摸摸肚子,噘嘴道。

  “是嗎,我摸摸。”白经池笑着伸手過来,余尔怕被人看到,忙拍掉他的手,情急之下直接甩上去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

  两人都愣了一下,余尔也顾不得别人看不看了,连忙双手捧住他被打的那只手,举起来给他呼呼吹气,一脸的内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经池好笑不已:“沒关系。”

  “疼嗎?”余尔自己先眼泪汪汪起来。

  “不疼。”白经池反握住她的手,“别紧张,乖。”

  不管暴躁還是激动抑或紧张,他总能轻而易举将她安抚,余尔果然安静下来,“哦”了一声,轻轻挨在他身上。

  靠到他身上的一瞬间,脑子裡又闪過乔太太的话,心裡像被刺了一下,她立刻坐直身体,只抓紧了他的手。

  她想要跟他平等地相爱,而不是像菟丝子一样,全然依附,沒有自我。

  白经池带着她随意走了走,沒多久就又碰到了爱默生教授,他身旁站着一位精神烁烁的老先生,白经池被爱默生教授招手叫過去,介绍给了对方。

  余尔跟在白经池身后,听到他恭敬地打招呼:“陈主任,您好,我是白经池。”

  陈健主任戴着一副圆形老花眼镜,从镜片上方瞅了瞅他,笑道:“白经池啊,你好你好……這名字好熟啊,咱们在哪见過嗎?”

  白经池微笑道:“几年前我参加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当时您是评委,有幸见過您一面。”

  “哦哦,你這么一說我就想起来了,c大老杨的学生是吧。”陈主任表情有点惊喜,眼中露出几分赞许,“我记得你得了一等奖沒错吧,你的作品我印象很深刻,非常出彩,老杨也老跟我夸你来着,怎么样,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白经池云淡风轻道:“您過奖了。我沒有从事建筑设计,现在在c市一家企业工作。”

  “這样啊,”陈主任分明露出了可惜的神色,不過還是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优秀的年轻人,在哪裡都能做出成绩来的。”

  白经池颔首笑了下,后面他们說了什么,余尔沒有听清,心脏像什么拽住,一点一点拖入深渊,她几乎喘不過气来。

  她的白先生那么优秀,国内国外建筑界的泰斗都对他赏识有加,多年前参加比赛的作品,现在還被人记得,并且称赞着。她沒能参与他最意气风发的那個时代,多年后却仍能从别人口中听說他的传奇事迹。她不止一次去過白先生的母校c大,他获奖的照片,至今還挂在建筑学院楼下的宣传栏裡。

  他真的曾有机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建筑师,但是在通往光明前程的路上被拖住了脚步,从此放弃梦想放弃了本该功成名就的人生,变成一個碌碌无名的商人。

  她并不是阻碍他的罪魁祸首,但不可否认,她是牵绊他的众多大山之一。

  余尔站在衣香鬓影的大厅裡,突然觉得无所适从。這裡的每個人不是学术界精英就是商业大鳄,而她只是一個大学都沒上過、什么都不会的家庭主妇。

  白先生游刃有余地与各個中外学者交流畅谈,即便是跟外国人也能侃侃而谈,他的英文标准又流利,口音纯正,低沉悦耳,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裡,已经自有一番从容不迫、仪态翩翩的气度。

  她从沒有哪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明明就在一步远的位置,却让她觉得,好像隔了很遥远的距离。

  你配不上他……余尔听到心底有個声音对自己說。

  回去的车上白经池发现她情绪低落,伸手将她揽进怀裡:“累了?”

  余尔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苦大仇深无法掩藏的表情,索性点了点头,顺从地靠在他肩膀上,却又不由得因为今天纷乱繁复的各种思绪变得有些僵硬。

  爷爷离开以后,她习惯于依靠他,但是不知道這种依赖,对他来說会不会变成压力和累赘。爱默生教授不是再次向他发出邀請了嗎,如果抛下她和余家這個责任,他是不是就可以轻轻松松奔赴前程了?

  白经池這一晚上应酬了许多人,這会儿也有些累了,抱着她闭上眼睛,趁着短短的二十分钟车程小憩,沒有发现余尔的不对劲。

  晚上她的表现倒是很反常,往常最多主动来勾勾他,最后正事总是由他掌握主动权的,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回到房间,连澡都沒洗,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吻他。

  白经池抱着她的腰回应着,两人一边急切地拥吻着,一边一点一点转移到了床边。

  小腿提到了床沿,余尔手在他胸膛用力一推,将他按到了床上。白经池顺势坐下,余尔甩掉高跟鞋,直接跨坐到他腿上,不等他說话就再次封住他的唇,同时两手着急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很快将他的西装外套扒掉,却被一颗又一颗的衬衫扣子难住了。

  她急了,有些烦躁地叫了一声,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衬衫撕开,扣子崩了一地。

  白经池笑得胸膛直颤,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一点,双手绕到她背后去解她的拉链,一边低笑着问:“這么急?”

  余尔不回答,只配合他把身上的裙子脱掉,仰着小脸紧闭着眼睛,湿润的小舌在他唇角打了個圈,灵巧地探入他口中。白经池被撩得粗喘一声,含住她毫无章法在他口中胡搅蛮缠的舌头,反客为主。

  渐渐有细细弱弱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两人很快在彼此的配合下脱掉了对方的衣服,白经池一個翻身将她掀了下去,覆身上去的瞬间又被她抵住了胸膛。她不服输似的爬起来,将他往后一推靠在床头上,两手扶着他的肩膀,白生生的大腿横跨過去,跪在他两侧。

  這样的姿势她還要比他高出一些,余尔的双手在他耳际和下颌绕過,以俯视的姿态,低头吻他。這個姿势還沒有尝试過,白经池也便由着她,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渐渐开始上下游移,力道或轻或重地揉捏着。

  情动不過是短短片刻的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纠缠着,余尔的手慢慢往下,握住昂扬的小将军。两人紧紧纠缠的双唇终于分开,她一改常态,以不熟练的调戏口吻在他耳边吹气:“你想要我嗎?”

  白经池的呼吸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他的脸刚好对着她胸前细腻温软的地方,他张口,含住一颗挺立的红豆,以行动作答。

  余尔哼了一声,情不自禁昂起头,在他缠绵的吻中渐渐瘫软,手上的事情也忘了。仿佛是不甘心被他反控,她把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推开,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扶着立起来,对准之后坐了上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白经池的眉头情不自禁皱了皱,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余尔盯着他的脸,竟然有一些成就感,然后再接再厉,扶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动作起来。

  白经池由着她闹。她第一次尝试,刻意地想要证明自己似的,动起来格外卖力,胸前那两团绵软随着剧烈的动作在白经池眼前晃来晃去,也是别样的刺激,他几乎受不住這样猛烈的攻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急于脱出口的呻.吟也快要按耐不住了。

  滚烫的手心握着她的腰,他情不自禁喊着她的名字:“小鱼……慢点……慢点,宝贝儿……”

  正动情的时刻,她却忽然停了下来,伏在她肩头细细喘息着,白经池等了一下,见她還沒动静,推推她:“怎么了?”

  “沒力气了……”余尔摊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

  白经池哭笑不得,這還不到两分钟……

  “你该锻炼了。”白经池說,抬头抚了抚她的脊背,又被那光滑的手感激的腰间一酥。真是的,這种紧要关头停下来,是想憋死他嗎?“沒力气了怎么办?”

  余尔撑开眼皮瞅他一眼,又合上:“你来。”

  白经池几乎是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切结束以后,白经池已经累得不想动弹,把她抱在怀裡,沒一会儿呼吸就平缓下来。他怀裡的余尔却沒有睡意,背对着他,眼睛直直的,沒有焦距。

  她努力地想证明自己,却是病急乱投医,到最后更像是刻意的讨好。

  女人在床上对男人的讨好,或许最有效,但也最沒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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