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在熟悉的怀抱中被轻言细语地安慰着,余尔渐渐平复下来,不知不觉竟睡了過去。额头的碎发已经浸湿,被白经池轻轻拨开,露出沁着一层细汗的皮肤,因为刚才那场惊吓,小脸比平时還要更白几分。白经池轻轻拉過被子给她盖上,两人安静地抱在一起,经過的时光都是无声的。
等余尔醒来,已经是两個小时之后,身旁沒人,卧室的门留了一條缝,规律的哒哒声从外面传进来,是切菜的声音。
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余尔去洗了把脸,拿毛巾架上深蓝色的毛巾擦干,闻到一股浅浅的须后水的味道。
她的鞋和袜子应该是睡着后白经池给脱掉的,高跟的靴子,不想穿,直接光着脚走了出来。
厨房裡飘着粥的香味,白经池正在腌小黄瓜,目光从她光着的脚丫子上略過,眉毛微微拢起,打开水龙头洗了手,過来将她打横抱起,搁到沙发上,然后到玄关处的鞋柜裡拿了一双男士拖鞋過来,给她套上。
鞋子比她的脚大了很多号,余尔晃了晃脚丫,“你這裡沒有女人的拖鞋嗎?”
白经池正往厨房走,闻言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你說呢?”
额……余尔揉了揉鼻子,她真的只是单纯问有沒有女式拖鞋,不是试探有沒有女人来過的意思。
白经池煮了海鲜粥,做了两碟小菜,余尔趁他做菜的时候偷瞄了几眼,冰箱裡食材挺丰富的,看起来平时经常下厨的样子。
“你怎么搬到這边来了?”余尔小口喝着粥,问他。她求救的时候拍门喊老公,只是想让歹徒以为家裡有男人在,多少震慑他一些,能放弃计划自然最好,就算不放弃,多少也犹豫一下,拖延一会儿時間。沒想到阴差阳错的,裡面竟然真的是她老公,不,是前老公。
“你說呢?”白经池又是一句反问。当然是为了她,還用說嗎。
余尔沒好气地翻白眼:“不能好好說话嘛?”
白经池抬眼看看她,說:“那你又为什么搬到這裡,嗯?”
不說拉倒!余尔小声咕哝着,喝了几口粥,又问:“什么时候搬過来的?”
白经池想了一想,回答道:“有半個月了。”
半個月,跟她察觉到对面有人搬进来的時間基本一致,不過他在這裡住了這么多天,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之前還怀疑对面住的是個变态来着。想到這裡动作忽然一顿,余尔抬头看着他,眉毛揪着,神情颇为复杂,“這么說,之前偷我内裤的……人是你?”
她及时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变态”二字咽了回去,然而整句话听起来并沒好到哪裡去。
“咳咳——”白经池被呛了一下,咳嗽好半天才缓過来,脸色微红,目光竟难得有些羞恼,“我什么时候偷你……我那是……”他把碗往餐桌上一搁,闭了闭眼,咬着牙說,“你的内裤被风刮到了楼下,我帮你拿回来洗了,而!已!”
“……哦。”余尔的注意力却完全跑偏了,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瞅他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眼神飘飘忽忽的,不知道到底在看哪,“你洗了呀?”
白经池一顿,垂下眼皮,很轻地“嗯”了一声。
想到他穿着西装一脸正经地站在水池边给她洗小内裤的情景……好吧,那画面太美,完全不敢想。余尔两只手在大腿上搓了搓,捧起粥碗,把脸埋了进去。
天呐,光是想一想就好羞涩啊。
這种事沒人知道也就算了,现在被她知道了,白经池也浑身不自在,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說:“吃饭吧。”
吃完饭又坐了会儿,余尔拿上东西准备回家,白经池从厨房出来,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今晚住這儿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余尔拒绝了:“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我把门窗锁好,不会有事的。”
“你留在這儿,或者我陪你過去。”白经池态度强硬,经過刚才那场惊吓,他哪裡敢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余尔抿起嘴唇,不肯妥协。对峙了一会儿,她直接转身离开,回了对面自己家。沒過几分钟,门铃响起来,她透過猫眼看了看,白经池抱着一床被子立在门口,眼睛直直看過来,仿佛知道她就在门后一样。
余尔心慌地躲开。
几秒钟后,手机收到一條短信:开门,我在外面。
她握着手机沒动,门铃也沒再响過,但她似乎能感应到外面的人沒有离开,過了几分钟,亦或是几秒钟,她又凑到猫眼处,果然又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
余尔泄了气,认命地打开门。她脑袋耷拉着,沒注意到白经池的表情,只看到他径直走向沙发,把被子铺开,然后直起身挽了挽袖子,背对她道:“你不用紧张,我睡沙发。”
余尔关上门走過来,小声嘟囔:“我沒紧张。”
白经池平静地转過脸:“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
余尔走回卧室,关门前对他說:“晚安。”
白经池正掀被子打算躺进去,闻言停住动作,隔着几步的距离望過来,眼底波光暗涌,似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滚。“晚安。”片刻后他低声回了句。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白经池已经做好了早餐,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裡拿着不知道哪裡搞来的报纸,正看得入神,鼻梁上的眼镜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光,整個人看起来正经又老成。
余尔走到餐桌前端起牛奶喝,眼睛還忍不住往那边溜,還不到三十岁生活习惯就跟個老头儿一样,沒救了。更沒救的是,這样的老头儿做派她竟然也觉得很帅。
白经池放下报纸摘了眼镜,走過来在她对面坐下,动作熟练地给她盛粥布菜,“待会儿我送你上班。以后下班我去接你,在我到达之前不要离开公司。昨天那人是临时起意還是受人指使還不确定,如果是后者,昨天他们沒有得手,应该不会善罢甘休,這件事查清楚之前,你要小心一些。”
“嗯,知道了。”兹事体大,余尔還是乖乖应了。“上次的车祸查清楚了嗎?是寇茵嗎?”
白经池点头:“寇茵的情夫不久前往一個陌生账户裡汇了一笔款,顺着這條线已经锁定了凶手,那两人還在逃逸中。”他抬头,眼神坚毅,保证似的說,“不過也逍遥不了几天了。”
终于确定想要谋害自己的人就是寇茵,心裡還是有一点难過的,虽然她和寇茵感情不好,但毕竟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因为那点贪欲,寇茵居然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你說,昨天那個……会不会也是她的人嗎?”
白经池其实不想多說,但看她神情有些怅然,顿了顿,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性不大,這两桩手法明显不一样,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哪裡不一样?”余尔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智商不一样。车祸虽然也留下来了一些线索,但与昨天沒成功的绑架相比,要缜密得多,汇款的名义和收款账户都是经過掩饰的,肇事车辆也是完全查不到线索的无主车,那天的行车路线也是精心策划的。但是昨天那個人,”白经池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一不带口罩,二不避监控,還敢跟我对视,显然是個沒经验又沒脑子的。”
好吧,余尔有点心塞,就這样又沒经验又沒脑子的人,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吃完饭余尔回房间换衣服,简单化了妆,收拾好出来,白经池早已准备好,开车把她送到公司。下午下班時間他准时過来接她回家,路上买了個菜,回家就进了厨房,余尔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脏衣服已经都被洗好。
洗衣做饭当司机……還真是尽职尽责啊。
這让余尔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和白经池之间突然调换了位置,她主外,白经池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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