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他沒想到自己的客户沼岸按照满岛忧說的方法操作,真的从区役所领到了一大笔补助金,一口气偿還了欠款。
安藤也转了性,不仅脾气好上不少,给伙食费都比之前慷慨大方。
再加上厨艺精湛的忧每天都好吃好喝招待着,十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可能都胖了好几斤,就连他前女友见了他,都說他脸比以前圆了一圈。
可惜好景不长,忧的寒假很快就结束了。
迟钝如他,都隐约发觉安藤的脾气起伏好像跟忧脱不开干系。
“呐,小忧,你去大阪去几天啊?”
趁着安藤出门收债,他旁敲侧击地向忧打听道。
“三天,怎么了?”
忧埋着头,注意力压根沒从书本上离开。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文,拆开来须藤能明白,但连在一起晦涩又难懂,须藤很快就沒了兴趣,将目光从上面移开。
“你们真厉害,這种东西也啃得下来。”
“沒办法,得找工作的嘛。”
忧在笔记上写了些什么,又把书翻了一页。
“庆应毕业還会找不到工作?”须藤好奇。
“那当然了,学部生想进律所很难的,司法考试也是千军万马過独木桥。”
“那公务员呢?或者进企业?”
须藤在一旁叽叽喳喳,忧看不进书,索性合上资料,同他闲聊起来。
“公务员我也考虑過,但是转勤太频繁了,工资也不高。目前在考虑的就只剩下银行和保险了……”
“干脆去nhk当女主播吧?”须藤半开玩笑地說:“你不是庆应小姐第一名嗎?”
“太难为情了!”忧面露愠色:“你能别提這事儿嗎?”
“有什么可难为情的,”须藤面不改色地调侃她道:“大家都觉得你可爱嘛!”
但他“可爱”两個字刚出口,忽然就感觉到一道杀气腾腾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
安藤回来了。
他大步从两人身后穿過,带着室外的冷意和烟草的苦味,扯开自己的椅子,坐下。
說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本能的求生欲告诉须藤,安藤這家伙可能在生气,但他不知道原因,只能将其归结于他收债收得不顺利。
所以他沒敢去触安藤的霉头,将椅子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一点。
但他沒想到忧反而朝他靠了過去,還扬起一副灿烂的笑脸。
“给。”
安藤目光顺着她的手,落到桌上。
是把小小的钥匙。
形状他十分熟悉,因为几天之前他才目睹她用這把钥匙打开的自己的房门。
但他沒有接過,而是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不是說過了嗎,以防万一。”
忧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明天要去大阪,要是弄丢了就遭了,所以就又配了一把。”
因为两人交往的事情须藤還蒙在鼓裡,她的动作很隐蔽,還特地压低了声音。
安藤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明明接個吻都害羞成那样,现在居然敢直接把钥匙给他?這种行为不就是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到他面前嗎?
他目光越過满岛忧,转向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须藤,突然敛去笑意。
“喂,你传单发了嗎?”
须藤听出安藤语气不善,缩了缩脖子,乖乖从抽屉裡拿了传单。
“马上马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氛围,他說不出哪儿不对劲,又懒得多想,索性躲得远一点。
看到须藤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忧忍俊不禁:“你怎么老欺负须藤?”
“怎么,有意见?”安藤冷笑:“既然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给他保管?”
這话的醋味太浓,安藤說出口之后,自己都愣神了几秒。
忧似有所觉,睫毛微动,将转椅往男人的方向又挪了一些,几乎贴着他的膝盖。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
听着她的轻声细语,安藤的脾气很快就被安抚下来。
這句话着实让他受用。
平心而论,谁不想被她這样的女人特殊对待?但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這些。
他将她放在桌上的钥匙拿起,在手裡细细摩挲了一阵,猛地起身,支着她的椅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道:“我晚上进你房间也沒問題?”
“欸?”
忧被吓了一跳,红晕慢慢浮上脸颊。
她沒想到安藤居然会问得那么直白。
要是她点头,那不就坐实了自己在邀請他的事实?虽然他们两人已经开始交往,要发生什么也是顺理成章,但对她来說,這样的进度似乎太快了一点。
她沒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小声嘟囔道:“不行……”
安藤轻嗤出声。
這個胆小又吝啬的女人,明明自己都沒做好觉悟,還大大咧咧地跑来這诱惑他,真当他是圣人,什么都不会对她做?
他刚想直起身,忽地被忧扯住袖子。
“今晚不行,但是下周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看向安藤。
可能是因为太過紧张,她眼眶红得厉害,安藤甚至觉得她的睫毛,乃至拉着他衣服的指尖都在发抖。
他忽地就笑了出来。
“傻不傻啊,要你就给?”
忧瞪大了眼。
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献身,這男人居然在跟她开玩笑?
她恼羞成怒地甩开安藤的手:“不跟你說了,你把钥匙還我……”
话音未落,安藤突然把她的椅子抵到桌边,俯身咬住她的唇瓣。
“不還。”他恶狠狠地說:“给了我的东西還想要回来?”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吻瞬间封住了她的喉咙。
以至于她整個鼻腔乃至意识都被安藤身上的烟草香占据,只能无助地拽着他的领带,任由他夺走自己的呼吸。
她恍惚地想,這人所說的给他的东西,该不会也包括她自己吧?
……
這些旖旎的念头一直盘踞在忧的脑海,虽然沒影响学会的论文发表,但也足以让渡边和户田两名教授察觉。
“难得来一趟大阪,晚上不去哪逛一下嗎?”
听到户田教授的声音,忧慌忙将注意力从手机屏幕移开:“著名的景点都去過了。”
渡边研和户田研挨得很近,两個教授又一起共事多年,关系自然不错,渡边直接开口调侃道:“你别管她,她只是不愿意跟我們這两個老年人们待在一起而已。”
忧连声否认,终于把手机收了起来。
户田教授的视线转向渡边:“发表都结束了,你也该给满岛放几天假,别总是逼着人家给你打工。”
“我哪能啊,”渡边笑眯眯道:“她现在可是日理万机,眼睛今天一整天都沒离开過手机……”
“渡边教授!”忧轻蹙着额,耳根微红:“我哪有,您别跟户田教授乱說。”
户田掩唇轻笑。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很快就到了饭点,户田教授约了人,便跟渡边和忧道了别。
渡边也看了眼時間,对忧說道:
“半泽他们估计快下班了,我們现在過去应该差不多。”
忧乖巧地道了声好,又趁着教授不注意,给新上任的男朋友回了條消息,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
教授提到的几名学长,除了就职于中央银行总部融资科的渡真利忍跟她有過几面之缘,其他两人她還是第一次见。
“這位可是今年的miss庆应。”
渡真在跟半泽和近藤介绍她的时候,還特地强调了一句,把忧弄得十分尴尬。
好在半泽和近藤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惊艳了几秒,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并沒在這個事情上纠结很久。
听几人闲聊,忧才知道渡边還是庆应剑道社的指导老师。
“我就是個挂名的,社团活动沒去過几次。”渡边抿了口酒:“不過半泽和近藤君很厉害,還去過全国大赛呢。”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当年也只是止步八强而已。”名叫半泽的男人谦虚地摆了摆手。
他现在在中央银行的大阪支行融资科担任科长,虽然不在权利中心,但已经算混得比较好的。
跟他同期的渡真還只是融资科的普通调查员,而近藤原本升到了科长代理,却因为完不成业绩指标,被迫调了职。
东京中央银行這种大手企业不会轻易裁员,可折腾人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近藤就是被上司折磨到精神分裂,修养了半年才稍微好转。
像近藤這样的情况還有很多,說得好听是出项,說得难听就是发配,不仅工资降了不少,等過几年人事关系转移,员工就会彻彻底底和银行脱离关系,跟被裁员沒什么两样。
“你是运气不好碰到了小木曾。那個人小肚鸡肠,容不下比他能干的人,又会溜须拍马,爬得比谁都快。”渡真给近藤倒了杯酒:“我去跟人事打听打听,如果有机会,一定把你弄回来。”
近藤倒看得很开:“我也沒有什么大的追求,只要身体健康,和家人在一起就好。”
几人又聊了聊近况,话题转到了忧身上。
“满岛毕业打算进银行嗎?”渡真热心地问:“去年我們好像招了十個法学部的,不過好像有七個都是法政,法法很少。”
“你们說了那么多黑料,谁還会想去?”教授笑着打趣:“還是在学校好啊,沒那么多勾心斗角。”
“那是因为您已经当上教授了。”半泽给他添了杯酒,将视线转向忧:“法务部和审查部沒有太大的业绩压力,我一般推薦女生去那儿。”
“不過也沒什么升职的机会。”渡真补充道:“你那么漂亮,宣传部应该会抢着要。想钓金龟婿的话,总务部也是個不错的地方。”
听着话题逐渐跑偏,忧的笑容愈发僵硬起来。
這群长辈闲着无事总喜歡给她介绍对象,若是在之前她听過也就算了,可现在既然已经跟安藤开始交往,她必须得把這事說清楚。
“那個……我有男朋友了。”
渡真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调整了表情:“也是,满岛這样的條件,沒男朋友才奇怪。”
其他几人也不显得意外,随口问道: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毕业以后打算结婚嗎?”
一连串的問題砸得忧措不及防。
“他也是做金融的。”
她勉强地笑了笑,给了几人一個模棱两可的答案:“结婚什么的……暂时還沒考虑。”
突然,她对上了教授饱含深意的目光。
忧心裡蓦地有些发虚,迅速低下头,用酒杯挡住半边脸,将裡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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