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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作者:DIO的面包
作者有话要說:

  岂可修,既然沒榜

  只能把存稿放出来让大家爽爽了

  与大阪晴朗的天气不同,五百公裡外的东京乌云密布,一片阴沉。

  雨下了整整一周。

  最后融资的办公室裡冷冷清清,温度和室外几乎别无二致。须藤蜷在沙发上,总觉得哪儿在透风,忍不住裹紧了毯子。

  時間已经是晚上一点多。

  他猜安藤一定又去了大阪,估计第二天上午才会回来,索性关灯睡觉。

  正当他准备合上门的时候,突然在黑暗的楼道裡,看到了安藤的身影。

  “今天怎么這么早?难道是坐新干线回来的?”他惊讶地问。

  安藤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灌了一大口烧酒。

  這人每次回来都是這样,须藤早就习以为常。

  但他注意到他肩膀的颜色比袖子略深,似乎淋了雨,便好心给他拿了條毛巾,又忍不住多嘴道:“你也差不多得了吧,都過了那么久了,就不能放過她嗎?”

  放過她?

  安藤讽刺地笑了。

  他早就放過了她,只是沒放過自己。

  他始终沒办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走。明明和之前相比,她也沒有過得很好,为了那点钱,每□□九晚九,四处奔波,饭都沒办法好好吃,還得跟着上司受气。

  如果她喜歡衣服包包鞋子,只要她同他撒個娇,不說给她掏钱,他就连月亮都可以给她摘下来。

  旁边的须藤還在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忧总要有新的生活的。你要是真的爱過她,那就不该拦着她去找自己的幸福……而且你看看你,债也不好好收,之前挣的那些全都贡献给jr了,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

  想到下午刺眼的那一幕,安藤冷冷地打断了须藤:“我不会再去了,你满意了?”

  须藤過了几秒才反应過来。

  “……小忧她有新的男朋友啦?”

  安藤鼻腔发出一個冷哼,从口袋裡摸出一根烟衔进嘴裡。

  她为了别的男人梳妆打扮,和别的男人约会,对别的男人展露了笑颜。這每一件事都让他难以接受,累加在一起,几乎让他整個人被妒火吞沒,恨不得将她身边那個男人生吞活剥。

  是那個男人把她从他身边带走的。

  现在那個男人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可他却只能坐在這裡,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不想看到她惊惧厌恶的目光。

  “嘛。”须藤以一副過来人的姿态,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总会有這一天的,心裡這坎過去了就好了。要是难受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陪你喝一会儿哦?”

  安藤只回了他一個字。

  “滚。”

  须藤听了十分不满。

  “喂喂,我可是好心……”

  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安藤把他脚边的酒瓶给砸了,又拎起瓶颈,尖锐的那头直指须藤的鼻子,一字一顿地问:

  “你想死嗎?”

  须藤终于看清了安藤的表情。

  男人双眼通红,眼中的杀气几乎可以具现化,像是真的要把他给弄死在這裡。

  我又不是满岛忧的新男友……

  须藤沒忍住,把這话說出了口。可话音未落,他突然感觉脸颊一阵刺痛。

  是安藤动了手。

  须藤猛地跳起,捂住自己被划破了皮的脸颊:“妈的,你還真来?!”

  但他惊讶的发现,安藤手上的血只多不少,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应该是之前捡瓶子的时候划到的。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昏暗的楼道,眼睛裡沒有丝毫神采。

  须藤早就知道安藤疯,却不知道他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過。

  他還要命,不敢再触他霉头,连夜收拾行李躲去了老相好的家裡。

  而安藤看着愈发空旷的办公室,用带血的手夹着烟,木然地摁下了打火机。

  所有人都走了,這样再好不過。

  他這样的疯子只配与孤独为伴,死在一個不为人知的角落,被虫鼠啃食,化为枯骨。

  ……

  忧同中西借口說身体不舒服,沒想到一语成谶,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烧。

  她推测可能是下楼买烟的时候受了凉,暗骂了一句倒霉。

  家裡刚好沒了存粮,她又很少生病,就连常用药也沒有。时值年末,外卖也放了假,她只能躺在床上,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是死了,第一個发现的会是谁呢?

  她希望不要是小花,這样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

  想着想着,忧失去了意识。

  在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又悠悠转醒。身上出了很多汗,但温度迟迟沒能退下去,用温度计一测,已经超過了38,直逼39度。

  得吃点退烧药才行。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套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還戴上了口罩。

  這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刚走出家门,便猛地咳嗽起来,声音整個楼道都能听见。

  巧的是半泽花也刚好准备出门,两人又在门口打了個照面。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嗎?”

  她皱着眉,关切地问。

  可還沒走近,她便感受到忧身上的热气,连忙将手伸向忧的额头,惊呼道:“你发烧了?”

  忧虚弱地笑了笑:“嗯,我去买個药。”

  花眉头愈紧:“真是的,家裡沒有嗎?”

  忧摇了摇头。

  花二话不說便将忧推回了房间,把下午的计划搁置,给她煮了一锅鸡蛋粥。

  “這個药早中晚各一次,你吃完饭再吃,以免刺激肠胃。”

  她把药和水放在忧的床头,给她额头贴上儿童专用的退烧贴,又把被子给她掖好。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過来看你。”

  人生病的时候果然会变得很脆弱,半泽花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又让忧鼻子开始发酸。

  “呐,小花。”她将脑袋探出被子,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做你家的小孩嗎?”

  花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笑着安慰道:“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毕竟病秧子可是很难养的。”

  忧弯了唇角,乖乖闭上眼睛。

  可花离开之后,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却再次涌了上来。

  冬天日落得很早。下午四点多,太阳便沉进建筑物的轮廓裡,只剩下金黄的余晖斜射进她的窗子,在地面上投下几道阴影。

  半泽花有她自己的家。

  這样的夜晚注定只能她一個人挨過去。

  她又开始想安藤了。

  如果他還在她的身边,肯定会将她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耳廓,哄着她入睡吧?

  忧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

  可被子再蓬松柔软,也抵不過人的体温,她的身体依旧是冷的,心也是如此。

  在床上躺了许久,忧始终沒有困意,甚至愈发清醒。

  她讨厌這样脆弱的自己。

  只要一觉睡到大天亮,便什么事都沒有了。

  忧這么想着,便起身从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刚打开易拉罐,忽然想起自己吃了退烧药,好像不能喝酒。

  她犹豫半晌,从柜子裡翻出了安眠药,又再三確認過沒有問題才吃了下去。

  临睡之前,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通讯录。

  如果她给他打电话,他会不会接呢?如果接了,他会跟她說些什么?

  忧深深地叹了口气。

  說不定他早就换了新手机,這些号码根本就打不通吧。

  药效慢慢上来,她的困意也逐渐上涌,眼皮终于支撑不住,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

  夜晚的新宿灯红酒绿,藏匿在浮华背后的漆黑小巷却一片狼藉。

  安藤在這附近蹲守了一整晚,终于逮到了自己的客人。

  他把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一把推向垃圾堆,毫不犹豫地将烟头戳向他的手背。

  “真让我好找啊,小林先生。”

  小林酒意顿无,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

  安藤觉得他吵,直接把熄灭的烟头丢进他的喉咙裡,一脚碾向他心脏的位置。

  “利息二十万,滞纳金十五万,违约金十五万,总计五十万。請问您是现金還是刷卡?”

  烧過的烟卷和胸口的压力让他忍不住干呕,难受得连话都說不出来。

  可安藤权当他不愿交钱,面无表情地扯着他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撞了两下。

  男人的头皮被地上的碎玻璃划到,顿时血流如注。安藤這才收敛几分,从他口袋裡找到了钱包,从中摸出了五万日元。

  “就只有這些?”他冷漠地问。

  小林奄奄一息,连点头的力气也沒有。

  “嘁。”

  安藤点了支烟,将钞票塞进自己钱包。

  忽然,口袋裡的手机震了震。

  他不顾男人的求饶,又在他的肚子上用力踩了一脚,转身摁下接听键。

  “這裡是最后融资。”

  电话裡久久沒有声音。

  安藤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对面始终却沒有說话。

  他心生不耐,本想摁掉這通电话,可看到来电人的瞬间,他的心脏却猛烈地跳动起来。

  满岛忧。

  此时此刻,他万分庆幸他沒有冲动地摁下挂断键。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字,用平生最最温柔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了?”

  等了很长一段時間,他還是沒听到她魂牵梦萦的声音。

  安藤心裡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是不是出事了?

  他胸口一紧。

  想见她。

  這個念头几乎占据了他整個脑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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