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那三十万的滞纳金怎么办?如果我這個月再還不上,债权回收公司就会把我告到裁判所了!”艾玛急道:“要是让我公司知道,他们肯定会把我给开除……”
“你滞纳三個月,已经影响征信了,就算還了滞纳金也无济于事。”忧冷静地替她权衡利弊:“你的公司沒办法因为征信問題解雇你,這样违反劳动法,但夜裡的工作暴露就不一样了,你们的劳动合同裡明确规定禁止兼职。”
艾玛也上過大学,立刻明白了忧的意思。
但她实在沒办法放弃陪酒小姐這份时薪高昂的工作,犹豫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姐姐:“要是沒了這份钱,我們应该怎么生活呢?”
忧沉吟半晌:“可以先把你的情况告诉你们公司的人事部,看一下是不是有相应的补助。”
艾玛摇了摇头。
他们公司虽然勉强算得上是大手企业,但制造业的福利待遇相比起银行、it這些還是差上不少,就算能申請到看护假,公司也只会支付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光是吃饭都不够。
听她這么說,忧很快便作出决断:“那就申請两個月的看护假,先把欠款的事情解决。”
“欸?”艾玛实在想不出沒了收入,還怎么解决欠款的問題。
“如果你照我說的做,每個月的收入应该不足八万,已经低于东京最低生活保障补偿的标准,可以去申請低保了。”
艾玛恍然。
那时候她们每個月就有十五万左右的生活费,勉强够吃饭,却依旧算得上是低收入人群,正规的债权回收公司也拿她们沒办法,不得不将债务减免。
忧看到艾玛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不少,心裡却想着:這個办法跟须藤替她還债一样,治标不治本。
她将视线投向艾玛瘫痪的姐姐。
那是让艾玛沦落到這個境地的罪魁祸首。如果她不能狠下心抛弃這個累赘,她总有一天還会遇到同样的事情,稍有不慎又会跌入地狱。
如果艾玛只是她的一個普通客人,那她不会多說什么。
可是同为女性,她不愿看到艾玛的人生陷入永恒的黑暗,再加上有须藤這一层关系在,她只能试图用一种不那么残酷的语气,向艾玛提出了她认为的最合理的建议。
“等你解决了贷款的事情,准备回去工作的时候,要不要考虑把你姐姐送进看护中心?”
艾玛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
怔忡了很久,她才苦笑着回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忧也不再多劝,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她:“接到裁判所的通知,可以打這個电话联系我,我有司法书士的资格。”
“那费用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一旁的须藤终于找到机会刷了一下存在感。
艾玛不知道须藤是从哪裡找到的满岛忧,早就对他俩的关系好奇不已,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阵:“你们是……男女朋友?”
俊男美女,看着般配又养眼。
她虽然对热心快肠的须藤抱有好感,可要是对方已经有了在交往的人,她也不好横刀夺爱。
“不是。”忧淡淡地否定,又怕艾玛不信,還补充了一句:“只是认识而已。”
须藤想到安藤发疯时六亲不认的样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颤,连忙摇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艾玛“哦”了一声,沒继续八卦下去。
她现在神经都快被压断,根本沒有余力考虑恋爱的事情。而且就算生活状况变好,她也很难会和须藤這样轻浮又不务正业的男人交往。她对他抱着的更多是感激之情。
“我等会儿就会跟店长說辞职的事,今天谢谢你们特地過来一趟。”
……
艾玛将两人送出门,已经是晚上八点。
从她這儿回办公室至少得一個多小时,到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完蛋,安藤先生估计得杀了我。”
须藤一想到那個男人,头皮就开始发麻。
忧却不由弯了唇角。
她以前還怕過他,可现在看来,那人的尖锐獠牙似乎只会向着外人,在她面前不過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但须藤可不這么想。
谁会放着年收千万的工作不做,跑回安藤這儿受气?要他說,安藤帅是帅,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是颗定时炸弹,指不定怎么的就爆炸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說呢?”忧笑着反问。
须藤“啧”了一声。
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高利贷這行太造孽了。安藤先生干這种吸人血的事情,你也愿意陪他?”
忧抿唇,眼睫低垂。
一切事物的存在必有因,說安藤吸血也无可厚非,但世界上更多的是急需用钱的人,他也只是在夹缝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谋生之路而已。
她轻描淡写地回道:“忠臣先生也希望所有人都能按时還钱呀,這样就天下太平了。”
须藤挑不出她话裡的毛病。
但他注意到忧之前递给艾玛的名片并不是“最后金融”,而是“满岛事务所”,又忍不住问:“你现在是不是有别的挣钱的路子啊?”
忧挑眉:“怎么,想知道?”
须藤“嘿嘿”笑着,挠了挠后颈。
在俱乐部打杂只能够勉强填饱肚子,以前跟着安藤混倒不抽沒饭吃,就是每天心惊胆战,生怕他发火。
而且他是真心喜歡世界上的每個女人,原本经营的“女性热线”本意也只是想帮助她们,并不是真的想把她们推入火坑。
如果能像满岛忧帮艾玛這样真正地做一些好事,又能顺便挣点小钱,那就再好不過了。
忧也沒藏着掖着:“我用我自己的名义註冊了個人事务所,租房、投资用的都是公司的资产,平时债务、税务咨询的报酬也会进公司的账,這样可以少交点税。”
“那你现在每個月能挣多少啊?”
“不好說。要是沒什么客人,就只有二十来万。”
這是她之前在银行收入的三分之一。
但她沒說自己平时吃饭都在薅安藤的羊毛,从他那儿领的工资全都用来填充自己的小金库,却也足够让须藤眼馋的不行了。
“你公司還缺不缺人啊?”
忧似笑非笑地瞟他:“你能干什么?”
须藤想到她那一大堆资格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可以给你发传单?揽客?跑腿?”
“這些忠臣先生都可以做呀。”
须藤听了懊恼不已。
不過忧确实是想扩大客源,如果须藤有心,她倒不是不可以雇他,只是安藤的表情应该不会太好看。
她一想到他,连跟须藤闲聊的欲望都沒了,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到他身边。
“你要是想回来,安藤社长估计会热烈欢迎吧。”她心不在焉地跟须藤說:“他正愁沒人帮他催债呢。”
“我才不想干這個,說不定還会被人揍!我只是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哪裡能跟安藤先生比,他拳头那么硬……”
须藤說着說着,一转头,身旁的女人居然先他一步进了车站。
两人接下来就不顺路了。
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忧的冷漠,又想到安藤对他的耳提面命,不情不愿地跟他发了條短信,帮忧报了個平安。
……
安藤沒看见须藤给他发的信息。
他很久沒有像昨夜那样兴奋,几乎一宿沒阖眼,還撑了一整天。
忧走了以后,他的困意才逐渐上涌。抽了两根烟,又冲了個澡,迟迟沒等到她回来,他索性决定先睡上一觉。
但躺過满岛忧那张乳胶床垫,办公室裡的破沙发怎么睡怎么不舒服。他摸了摸口袋裡那枚钥匙,心下一横,转头便去了忧的房间。
忧上楼的时候,发现办公室的灯是黑着的。
她猜测安藤已经睡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沒在沙发上见到男人的影子。
转念一想,唇角不自觉地绽开一抹笑。
果然,安藤睡在她那儿。
男人的地盘意识很强,只占据了床的小小一角,大部分的空间都留给了她。他身上還带着沐浴露的薄荷香,身上烫得跟火炉似的,大半個身子都在被子外。
背上的刺青颜色有些褪了,黑色的描线微微晕开,跟青绿的圆光融在一起,怒目圆睁的爱染明王看上去也不似之前狰狞。
她试图给安藤盖被子,却被他不老实地踢开,连腿也露在了外面。
也不知道這算是是乖還是不乖。
忧放弃了做无用功,转身去冲了個澡。艾玛的案子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她现在只想赶紧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枕畔的男人也睡得很沉。
他的這张脸,她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忧用指尖拨开安藤额前的留海,划過他刀削般的鼻梁,勾了勾他柔软的睫毛,最后在他唇瓣上轻柔地印下一吻。
“晚安,忠臣先生。”
男人眼睫微动,似有所觉,懒洋洋地不知道嘟哝了什么,伸手将女人紧紧揽进自己的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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