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美人在年代文裡开挂了 第138节 作者:未知 彼时周玉娇第一時間就跟他分了手,還黑着脸跟他道:“卫安,咱们這么多年的感情,你应该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可是我一心为我們的将来考虑,你们却死抱着自尊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好好的把家裡的产业都败光了,再守着個瘫子,這日子還怎么能過下去?你也别怪我太绝情。” 颜卫安听了别的面无表情,听了那句“瘫子”,面上却是一下子涌出了怒色,咬牙吐出了一句“滚”,转身就走了,一步都沒回头。 周玉娇气得跺了跺脚,只觉得真是几年的青春喂了狗,心裡也是委屈的要命,回头相了亲,火速地就嫁了。 至于颜卫安,之后這几年就再沒谈過对象,眼看着就已经到了快三十岁。 为這個颜东河愁,连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绪和世界裡的赵兰珍偶尔醒過神来,都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儿子。 ……当然心裡又更多恨上颜欢一层。 颜家的情况真的满是暗色。 唯一给家裡還带些希望的就是颜红安了。 颜红安還在读着大学。 但他還在读大学期间,就以颜欢在农场那边‘小胖熊’生产還有西州城這边裁缝铺子对布料的需求为基础,开了一间布料铺子,最开始主要就是供应农场裁缝厂和颜欢铺子的布料需求,后面也开始慢慢直接对外卖布料,甚至拿到了‘小胖熊’一部分的货,也直接卖起了‘小胖熊’手袋和钱包,逐渐外面知道了他跟颜欢的关系,知道他這裡卖的都是正品,生意就很不错,甚至還有不少的裁缝师傅都跑他這裡来进布料。 這样他赚的钱越来越多,赵兰珍后面的开支几乎都是颜红安出的了,颜家的境况才算好转了很多。 赵兰珍拉着颜卫安的手,让他立即去学校把红安叫回来,又特地让保姆煮了一桌子的菜,一家难得围在一起吃了丰盛又充满希望的晚餐。 赵兰珍落着泪道:“你们外公回来了,咱们這样的日子总算是熬到了头了,卫安你不用再這么痛苦,连個做环卫工人临时扫大街的都嫌弃你,红安你也不用跟在那……贱人的后面,替她费心费力就拿一点边角的钱。” 說着就捂了嘴“呜呜”地哭出声来。 “贱人”這种词,以前绝对不会从赵兰珍的嘴裡冒出来,可是经過了困在床上和轮椅上的這两年,她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赵兰珍。 颜红安颜卫安原本突然听說外公和大舅還在生,并且半個月之后就会回来探他们還挺高兴,但听到他们妈這么几句话,面色一下子都变了。 颜红安虽然跟颜欢一直做着生意,但颜欢這個名字在這個家裡早成了禁忌。 已经很久很久沒人提起過。 颜红安再沒想到他妈再提起颜欢时,一开口竟然是恶狠狠的“贱人”,更沒想到在她眼裡,自己跟颜欢的生意,竟然是“跟在那贱人的后面,替她费心费力就拿一点边角的钱”,這句话,不仅不尊重颜欢,同样不尊重他。 因为這一句话,他只觉得吃进了嘴巴的红烧肉都跟嚼蜡似的。 最后嚼了两口也吃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道:“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吃的每一粒饭,你去医院拿的每一份药,還专门有人服侍你,這些钱,都是你口裡的边角钱?” 他說着就站了起来,转身想离开,想到什么,却又回头看向他妈,道:“妈,等外公和大舅回来,就把過去的事能掩就掩吧,更不要口出恶言,目露凶相。你是他们的女儿妹妹……二舅和小姨,一样是他们的儿子女儿弟弟妹妹,表妹,她也是他们嫡亲的外孙女外甥女……想想你对他们做的事,說出来,又有什么脸?” 他說完就转身离开了。 像是完全听不见他妈在后面的哭骂声。 他下了楼,站在外面,抽了好一会儿烟,心情才能平复些,又回了学校。 六月中,赵家外公赵曜宗和赵家大舅赵和光终于到了西州城。 陪同他们的還有赵和光的幼子赵一宣。 政府那边专门派人去机场接待了他们。 但应他们要求,沒有让赵兰珍還有颜欢她们去机场接他们,而是請她们第二天才去入住的西州友谊宾馆见的面。 为着這事,赵成锡也特地从深市赶了回来。 梅姨听說颜欢的外公和大舅竟然還活着,還是南洋很厉害的人物,竟然就要回来看颜欢和她大姨,着实双手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 ……這事当然是颜欢跟她說的。 颜欢不喜歡八卦,但這些会发生的事却是完全不介意跟身边亲近的人說上一說的。 她自己脑回路跟别人有那么一些不一样,有时候就跟别人說话,听他们說一說他们的看法她觉着還挺有意思的。 梅姨這事当然替颜欢高兴。 不過她想到颜欢那她一向就看不上的大姨,就可不管小人之心地道:“哎哟,那可真是好事,不過小颜啊,你可要小心着些你那大姨,等你外公和大舅回来,指不定她要在他们背后說你些啥呢,指定沒什么好话!” 颜欢听了就笑。 梅姨看她那完全沒放在心上,沒心沒肺的样子,实在觉得操心,道:“小姑奶奶,你那大姨可是他们的亲女儿,亲妹子,他们看到她受了這样的苦,遭着這样的罪……虽然全都是她自己作来的,但他们能不心疼?這她要卖卖惨,痛诉你对她怎么怎么刻薄,你外公和大舅不就可能厌了你?” 颜欢看梅姨实在认真,這才停了笑,但笑意却還在眼睛裡。 她笑道:“要是他们是這样的人,不认不就成了,我把赵家的房产都還给他们,大家各不相干嘛。” 那些东西她又沒用,還给他们省心。 就是现在住的她妈的房子,她都要搬走了,给他们都沒所谓。 ……想要她就再买嘛。 哎哟,梅姨无奈,這小祖宗,說的那赵家的房产就跟什么一块钱两块钱似的,不過……谁叫這小祖宗自己就有钱呢。 梅姨又觉得十分骄傲。 第二天一早,赵兰珍一家就先去了宾馆见赵外公和赵大舅。 分开已经三十多年。 当年赵外公和赵大舅离开时一個正是最值盛年,一個更是正年青风华正茂。 再见是已经一個是耄耋老人,另一個头发上也染了风霜。 而赵兰珍,赵兰珍更是早已不是当年那個高挑优雅凡是西州城的宴会总是那個最引人注目的赵家大小姐赵兰珍。 当门打开,赵外公和赵大舅看到坐在轮椅上要人推着,满头白发,哪怕是精心做了打扮,但也难掩生活磨砺痕迹的女儿,看到她一看到他们就焦急地看他们的脸,像是努力辨认着什么,然后就满脸泪水泣不成声,他们再想到另外两個再也见不到的幼子幼女,也觉得心中遽痛,一时难以自抑。 他们在来之前和来之后早已经专门找人问询過当年和這些年的事情,在听到那些事的时候,他们心裡自有各自的情绪,但那些情绪在看到长女這個样子的时候,哪裡還忍苛责?只余下相对落泪。 情绪激动了很一会儿才坐下說话。 只是一张口,赵兰珍就落着泪說“对不起”,道:“爸,大哥,对不起,我沒有能保护好二弟和小妹,让他们受奸人所害……” 說着又是泣不成声。 赵大舅听了她這话心裡就是一痛,更别說赵外公了。 但這会儿,他们却并不想谈這個话题。 赵外公坐在沙发上沒有出声。 赵大舅则是重重叹了口气,拉了赵兰珍的手,握了握,道:“听說那些人都已经得到了法律的制裁,既然這样,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回头我跟爸再去他们的坟上看看吧。” 真要說,当年因为太過仓促,幼弟是地下党,早投身革命,不可能走,兰珍在外,兰萱则是在别处求学,各种原因,只有他跟着父亲离开,兰珍对当年的事内疚,他又何尝不内疚?甚至自认沒资格对受尽苦难的兰珍多說一句苛责的话。 他整了整情绪就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颜东河……颜东河他是认识的,当年他们走的时候他已经跟妹妹订婚,虽然模样已大变,到底還是依稀能看出些曾经的影子。 他不忍苛责已经這副样子的妹妹,看到颜东河却着实很难有好的情绪。 所以目光滑過他,根本就不想跟他說什么,就已经转开,目光再落到推着赵兰珍轮椅的外甥颜卫安和另一边站着的颜红安身上,神色缓了下来,道:“兰珍,這是你的孩子嗎?不跟我和爸介绍一下?” 赵兰珍忙抹了抹泪,就把颜卫安拉到前面,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颜红安,就跟赵外公和赵大舅介绍,道:“是,是的,這是我的两個孩子,卫安和红安,保卫国家的卫,安全的安,红安则是红色的红,他们两個,卫安现在在东河大学裡工作,红安则是在上大学,读的也是我們家族的老本行,纺织系,现在還就在学校外面开了一家布料铺子,生意做得不错,他读书的本事其实有限,但对咱们纺织业,好像真是遗传的天赋,爸,大哥,你们不信可以考考他。” 赵大舅听她這么介绍,脸上露出笑容出来。 就是赵外公,原先一直沉着脸,這会儿神色也和蔼過来。 赵大舅和赵外公就分别跟颜卫安颜红安說了几句话,赵大舅就叫過一直站在他后面的一個穿着浅色休闲衣服,神色一直若有所思的年轻人,道:“一宣,過来,见過你两個表哥……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一直跟你表妹一起做生意的颜红安,他们身上有许多你不具备的品质,這段時間,你跟他们多接触接触,也好好学习学习。” 赵一宣点头,冲着颜卫安打了一個招呼,又冲颜红安伸手,笑道:“這段時間,還請多关照……我看過表妹的设计,真的是很有特色也很漂亮,回头還請一定要带我去你们的铺子裡看一看。” 几句话却說得赵兰珍面色难看起来。 她以为她父亲和大哥在国外多年,這次趁着改革开放回来,一定对国内的情况一无所知。 却不曾想,他们竟然知道,不仅知道红安,连颜欢开着裁缝铺都知道,還有這個侄子,說起颜欢竟然十分推崇。 ……也是,以颜欢夫家還有乔振豫的背景,他们想必早就知道了自己父亲和大哥回来的消息,想必也已经跟他们說過,他们的孙媳有多么出色。 想到這些,让她心裡一下子翻搅起来。 原本她听了儿子的话,是要把对颜欢的所有情绪都压着,能不提就不提的。 可這会儿一翻搅出来,哪裡還压制的住? 赵外公和赵大舅是什么人,当然看到了赵兰珍的面色。 后面赵大舅让颜卫安颜红安带着赵一宣出去附近转转,也让颜东河出去了,只剩下了三個人說话。 赵兰珍再一次哭了出来。 赵大舅道:“兰珍,你心裡有很多情绪。” 不仅是见到他们的激动,還有无穷无尽的委屈和苦楚。 他道,“這一次我跟爸回来,会住上一段日子,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說……你的身体,要是有机会,我們再請医生给你看看,卫安和红安,只要有能力,我們也会好好培养,只是,你对兰萱的孩子……” 赵兰珍猛地抬头。 她眼睛裡带着泪水,道:“爸,大哥,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出车祸的嗎?你们知道自从出了车祸,這几年,我,我們一家的日子又是怎么熬過来的嗎?” “当初政府归還了我們家族所有的房产,除了我名下的那套房子,颜欢拿走了政府归還的,我們赵家所有的东西和房产,還有当年我們我們姐弟三個,在被逼搬出赵家主宅时,藏在储存室地窖裡面的所有东西……家裡剩下的字画古董珠宝,全部被她拿走了。可是我出车祸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红安走投无路,为了给我凑手术费,只能将我手上唯一的房产贱价卖出去……還是她和她男人牵的线。” “這些年,她跟他的爱人住在我們赵家的房子裡,過着最奢侈的生活,而我們一家四口,就住在东河那套两居室的房子裡,家裡只有东河和卫安有一点微薄的工资,几乎不够我每個月的医药费,护理费,還有保姆费……最后還是红安一边读书一边做着生意赚钱,才算是勉强将生活维持下来。” 她說到這裡泪如雨下,道,“是,我知道她恨我,因为兰萱的死,因为当年我沒有将她交给她位高权重的父亲,而是把她给了别人家受了多年的苦……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恨她的父亲,因为乔家害死了和明,霸占了本来属于我們赵家的产业,因为她父亲让兰萱未婚先孕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又任由他的父母兄弟羞辱逼迫兰萱至死,所以我恨她父亲,我沒有办法将她交给她父亲,但就算是這样,我也想好好抚养她,但那时候我朝不保夕,這才将她交给了别人……那些年,哪怕是省着自己的口粮也要寄出东西给养她的那家人……我是愧对她,因为我沒有想到那颜桂芬竟会苛待她……所以她回来之后已经竭力补偿她……” “可是她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我的车祸,都是她跟她的男人眼睁睁看着,甚至一步步诱导发生的……爸,大哥,我沒有办法,我沒有办法单纯地把她当成兰萱的孩子,当成我們赵家的骨血,她身上流的,实在是乔家冷血恶毒的血……” 赵兰珍一句一句的痛诉。 字字血泪,句句饱含着這几年压抑着的痛苦。 而随着她的每一句话,赵外公和赵大舅的面色都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所以,” 赵外公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出声道,“所以就算是重新再来一次,你還是会一样亲手逼死兰萱,還是会一样将兰萱的孩子送走……不,以你這么痛恨她的程度,要是重新来一次,哪怕是兰萱以死相逼,你也会按着她喝下打胎药,绝不会允许這個让你痛恨的流着乔家血的孩子生出来,对嗎?免得她生出来挡了你跟颜东河恩恩爱爱的道,挡了你拿到我們赵家财产房产的道?” 赵兰珍還满是泪水的脸一下子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像是一下子给冻住了。 然后赵外公抄起茶几上一個东西就往她的脸上砸了過去,“砰”的一声,還好赵大舅及时拖住了赵兰珍的轮椅,那杯子一下子砸到了地上,并沒有砸到赵兰珍的脸上。 但赵兰珍却是给吓住了。 她抖着牙齿再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