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美人在年代文裡开挂了 第43节 作者:未知 他不仅会按她的要求给她送她预定的布料,但凡他在厂子裡或者西州城的百货商店看到有什么新布料新花色,都会扯上一小段给颜欢拿過来,因此哪怕是布料花色极其有限的這個年代,颜欢也储存了好几本的布料样本书……是她拿灰色粗麻布做成的样本书,十几块粗麻布缝成一本绘本大小的麻布书,每一页上都排列缝上一块点心大小條形的布料,供大家下单子时选花色选布料。 另外過年的时候颜欢曾经跟颜东河說,請他帮忙搜集一些有关衣物服装之类的书。 這时候搜集书并不容易,但年后沒多久,颜东河就让颜红安带来了一小箱子的书。 从织布染布,布艺材料到古法染布,再到古代的服装考究,刺绣技艺,也亏得颜东河這么短時間能搜集得到! 更让颜欢吃惊的是,其中竟然還有几本三四十年代的时装杂志《玲珑》…… 颜红安看颜欢翻那本《玲珑》,笑道:“那是我妈以前偷偷藏起来的,你可别漏出去,偷偷看就成了,我跟你說,你要是喜歡,我妈那裡這种东西還多得很。” 說完对他爸让他搬過来的那些东西嗤之以鼻,道:“我就說你是做衣服的,又不是要去种树养蚕纺纱,他搞来這么些书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颜红安对他老学究父亲怨念颇深。 這也是多年受他摧残的缘故。 颜欢“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我翻翻還是很有用的,你看我现在做衣服名声越来越大,经常有人就說我只会投机取巧,做些哗众取宠的东西,沒有底子,我多看看這些书,就算是不真去纺纱织布养蚕刺绣什么的,会认得各种料子,能說上几句,也能唬人不成?” “谁說你投机取巧,沒有底子了?” 颜红安问她。 他觉得就他小表妹這样有钻研精神,條條理理這么分明,衣服手袋各种式样都手画了不知道多少本的人,竟然還有人說她投机取巧,沒有底子?他就沒见過几個這样的裁缝! 谁還不是手捧着那点技艺吃一辈子! 颜欢抿嘴笑,道:“反正姨父大姨說的也沒有错,多点书還是很有用的,你也多读点书,以后肯定有用的。你喜歡做买卖,虽然现在明的不能做,但环境越来越宽松,說不定以后就能做了,你多看点政策上面的书,還有记账总是要的,還有你做什么买卖,那方面知道的越多,才能不受骗不是,要不然人家拿假货次货蒙你,你也不懂,不就被坑了。” 以前颜东河拿着棍子让颜红安读书,颜红安也不买他的账,可颜欢這后面几句话,他倒是听进去了。 琢磨了一会儿,道:“這也有道理。” 他可不乐意被人坑。 這当然有道理,颜欢差点给他翻個白眼。 她能被這家伙逗死。 且說回来,說颜欢“只会投机取巧,做些哗众取宠的东西,沒有底子”這些话的還真是确有其人,不是颜欢自己编的。 不是别人,就是农场的老裁缝米老裁缝。 米老裁缝家学渊源,家裡好几代都是這一片做裁缝的,所以手艺是真扎实,编纽扣,做旧式的旗袍马褂,也都会。 就是這一片都穷,他做了一辈子差不多式样的东西,也就沒什么创新。 颜欢在农场做起了裁缝還做得风生水起,名气越来越大,老裁缝不可能不知道。 虽說农场大,人多,找老裁缝做衣服的人還是不少,但有些客人却明显的少了,例如年轻的姑娘小媳妇子们。 一开始他也骄傲得懒得理会,可等她自己的小孙女都挎了個花裡胡哨的手挎袋,穿了條在他觉着就是那些资本家小姐才会穿的半截裙子时,很是发了一顿脾气,问她衣服哪裡来的。 小裁缝米月红虽然有点战战兢兢的,但也不敢骗自己爷爷,就老老实实道:“是小颜裁缝做的。” 米老裁缝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意思就是颜欢做的那些东西就都是花架子,尽是些哗众取宠的东西,沒有底蕴,腐化人的思想之类的。 然后门外正好有人過来找米老裁缝,這话也就传出去了。 别人跟颜欢說,颜欢却并沒有生气,她道:“老人家做了一辈子的衣服,他的技艺的确比我强,我也就是占着自己年轻,喜好跟年轻人更接近些,還有总喜歡琢磨着做些让生活更方便些又好看的东西,但要做一個真正的好裁缝,要学习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這些话传出去,来颜欢這裡的人反而又更多了些。 而颜欢也知道,自己做裁缝之后,几個月時間,找自己做衣服做各种东西的人那么多,钱更是赚了不少,其实应该已经招了不少人的眼,只不過因为她已经嫁给了赵成锡,不完全算是农场的人了,而赵成锡只是暂时驻地在农场,工程队的前身更是工程部队,這才暂时沒有人找她的麻烦而已。 就在夏天时,颜欢又迎来了一個夏装的订单高峰,考虑着要不要低调些,限制接单的数量时,赵兰珍亲自跑来了农场一趟。 她给颜欢带来了全套的高中课本還有一些市面上很少见的辅导书,還有她教学多年的各种笔记。 她跟颜欢道:“你姨父他们学校的校长前几天去京市参加了领导召开的科学教育座谈会,虽然還沒有明确公开,但今年很可能很快就会恢复高考,欢欢,我知道你有很多本事,在哪裡都不愁饭吃,可是技多不压身,本事总不嫌大的,有這样的机会,咱们一定要好好把握。” 第41章 是不是不可取代的 颜欢之前虽然也跟颜红安說過“多读点书還是有用的”,颜东河赵兰珍给她送過来的书,她也都认真看了。 可她从来也沒有想過高考這回事,毕竟高考都已经废除十年了。 赵兰珍看她神色犹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是不乐意,伸手握了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欢欢,我知道你现在在农场的生活不错,赵队长对你好,农场的人和气氛也都很好,你现在做裁缝也做得开心,可是你想過沒有,赵队长他只是做项目临时驻地在农场,可能两年也可能一年之后就要回西州城,那你到时候還是得离开這裡跟着他去西州城生活,你到时候是要做什么呢?城裡的环境不比农场偏僻宽松,开裁缝铺子是铁定不行的,到时候难不成是要在赵队长工程集团裡面去做一個杂工?” 颜欢摇了摇头。 因为赵成锡還要在這边差不多两年,這事她沒有细想但也不是完全沒想過。 她想着這两年她在农场应该已经可以储到一笔钱,等赵成锡回西州城,她可以寻個合适的地方继续开個裁缝铺子……但赵兰珍說的的确是对的,城裡的环境不比农场宽松,就是农场,她也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微词,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是赵成锡的妻子,怕已经被人举报了。 赵兰珍道:“欢欢,就算赵队长一個人工作也养得起你,他也爱重你,可是女人這辈子,不应该只是一個妻子,一個生儿育女一辈子围着他们转的母亲,你也应该能撑得起来,先是你自己,有自己的精神追求和丰富的生活和精神世界,然后也才能更从容地作为一個妻子和一個母亲。” 颜欢晃過神来,万沒想到自己姨母說到了這裡。 她笑道:“大姨,你說到哪裡去了。這事我会考虑的,不過就是太突然了些,我想的有些远,脑子就飞走了。” 又问赵兰珍,道,“大姨,那我要是真考這個大学,有哪些适合的专业给我上啊?虽然我原先也喜歡种植花花草草什么的,不過想想還是做衣服更好一些,反正我也喜歡得很。” 赵兰珍听她這么說心放了些下来。 她伸手拍了拍颜欢的脑袋,笑道:“這個我跟你姨父当然也帮你看了。因为想着以后赵队长還是要回西州城,我們帮你看的都是西州城的大学专业。” 說着她就从手袋裡拿出了一個本子,递给了颜欢,道,“我都记下了,像西州大学,就有好几個相关的专业,纺织系,染织美术系,古文物戏也有专门的古代服装研究,這其中我看染织美术系应该跟你现在做的最有关系,课程会有中外的染织样品史,服装的面料和设计,還有我看你平是不就喜歡写写画画嗎?他们還会再加重美术绘画设计的训练,這些对你将来更高的发展都有益处,而不只是做一個只会别人要求什么你就做什么的乡村小裁缝。” 颜欢的确动心了。 她接過本子,瞅了瞅上面赵兰珍一笔一笔的记录,道:“成,就這個了,染织美术系。” 赵兰珍這才心一下子放下来。 她笑道:“你可比卫安和红安那两小子好說得通多了。” 赵兰珍是得了消息就快速的整理了信息今天一早就匆匆過来的,第二天上午還有事,现在走,晚饭前就能回到西州城,所以饶是颜欢再三挽留,還是饭都沒吃就走了,颜欢沒办法只能把家裡的点心都搜罗出来,又热了饼子,拿小罐子装了肉酱酱牛肉什么的给她路上吃。 等赵兰珍走后,颜欢瞅了瞅時間,還有一会儿才到午饭時間。 想到這样的消息对陈敏芬梁雪琴還有王倩倩她们的意义,就把热了的饼子放在了锅裡,给赵成锡写了张條子,就去女知青宿舍了。 梁雪琴和王倩倩都在宿舍。 陈敏芬跟颜欢结婚之后两人都搬了出去,现在也沒有新的女知青過来,宿舍裡就梁雪琴和王倩倩住着。 “你是說這個,真的可能要恢复高考?” 梁雪琴震惊地看着颜欢道。 颜欢点头,道:“我大姨特地過来跟我說,应该是十有八九的事,不過沒公开,時間也沒定,想必国家還有很多细节和具体章程要安排,但事情应该是早晚的事了。” 梁雪琴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坐下低头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下去了差点涌出来的眼泪。 颜欢坐到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她才转头吸了吸鼻子,跟颜欢道:“谢谢你欢欢。” 谁知道她在這些年受過多少的煎熬,忍過多少流言蜚语的屈辱,为了回城,为了推薦大学的名额,虽然明知道是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她差一点就嫁给了钱志,那样她怕是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這個消息,对她来說,真的太重要了。 颜欢揽了揽她,笑道:“沒事,你基础最好,肯定能考上的。我就不特地去找敏芬姐了,回头你们把這事也跟敏芬姐說一声。” 为什么她一得到消息就過来跟她们說,因为从她最开始一到农场,她们就对她持着善意,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们就一直站在了她這边,帮助她,支持她,沒有她们,最开始的那些日子,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开心和放松。 梁雪琴“嗯”了一声,也问颜欢,道:“那你呢,欢欢,也要考嗎?” 颜欢点了点头,她道:“考吧,我大姨给我搜集了不少信息,我看那個染织美术系挺有意思的,我也觉得自己现在好像遇到了些瓶颈,有這样的机会好好学习和认真沉淀一下也很不错。” “那赵队长呢?” 王倩倩问她,“這事你跟他說了嗎?工程队可能還要在驻地好几年,你要上大学,可就要异地分居了。” 她說着就叹了口气,道,“這消息可真是個好消息,可是這事等真的公布了,农场和附近有知青的村子裡怕是都不能平静了。” 知青下放這么多年,很多满怀热血的小知青,从十几二十岁,到了三十岁,正是从情窦初开,到处对象谈对象,然后到结婚生孩子的年纪。很多早些年的知青都已经在這裡成婚成家,甚至生儿育女,如果是知青跟知青在一起的還好,如果是和当地的村民,农场的工人农民在一起的,這個消息无疑会是一個震雷,不知道会引起多少震动。 因为怕是沒有知青不会对考大学的机会动心的。 农场答不了附近村子的事,但赵队這事她却是能答的。 她道:“那也沒办法,而且他搞工程的,這次是驻地咱们农场,下次可能是驻地别的地方,西州城還算好了,开车几個小时就到了,比他要還在部队上强。” 颜欢晚上就是這么跟赵成锡說的。 她为了不影响赵成锡白天上班和晚上吃晚饭的心情,是一直等到睡觉前才說的。 赵成锡听她說恢复高考,考大学,原本脱着衣服的手都顿了顿。 他转头看她,道:“大姨過来特地說的?你们有讨论過考哪裡的,哪個大学嗎?” “西州大学,西州美术学院,” 颜欢小心翼翼地看他,道,“這两個大学都有我想要考的专业,西州美术学院偏美术,西州大学工业和人文背景都强些,离工程集团也近,我還是努力复习,考西州大学。” 西州大学是全国排名前几的学校,都是为了学知识涨见识了,都是大学四年,当然能更好的就更好的。 赵成锡抿了抿唇。 這消息对他来說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自己是从军校毕业之后去的工程部队,然后再跟着集体转业到工程集团,职衔也跟着一路升,這其中跟资历有关,但更重要的還是,因为他的专业能力强。 他当然知道读大学对一個人的重要性。 他当然必须支持她。 可是他更知道读大学对一個人的改变。 她已经這么引人注目,性格又好,去到哪裡肯定都是焦点。 在农场她可以是他的,但到了大学,就是进入了另一個社会,他们還在异地。 他想到自己读军校时,那還是严谨戒律森严的军校,可稍微漂亮一点的姑娘身边也缺少不了追求者,各种暗潮涌动。 所以他也高兴不起来。 颜欢看着他沉着的脸,当然知道他不怎么高兴。 她从床上跪坐起来,伸手拉了他吻他,道:“是不是不舍得我?那你到时候多過来看我好不好?我也不舍得你呢,所以大姨跟我說的时候我還好一阵犹豫,被大姨狠狠教训了我一通,她跟我說,美貌只是一时的,我要是不思进取,什么都靠着你,等你回西州城了,就只能跟着你去城裡做杂工,到时候什么沈岫岫,王岫岫的不知道有多少,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我要怎么办?我总要一直往前走,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得更好,也才能让你更喜歡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