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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的眼睛又睜大了一些,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下方的猛烈跳動,然後她猛然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力道之大彷彿是在打自己巴掌。
林城哭笑不得地抓住了鹿眠的手,制止住了她還想要繼續猛拍自己臉的動作,“你又怎麼了?”
“感覺自己在做夢。”鹿眠誠實道。她的雙眸亮晶晶地盯着林城,“我真的把你追到手了嗎?”
即便到現在,林城仍然會對鹿眠這類大膽直白的發言感到不好意思。
他輕咳了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別鬧了。”
“哦。”鹿眠低下頭,語氣裏是止不住的失落,“看來我是在做夢。”
那點小女孩心思,饒是林城也看得出來:非得逼着他這種老大不小的傢伙說那些令人害臊的話,年輕的女孩真是刁鑽而尖銳。
然而她所期待的話,耗費林城半生的勇氣也估計是說不出口,他思來想去又是一陣愁眉苦臉的嘆息。
“你之前跟我說……你對這件事是認真的,我相信你,可是很多事情最後可能都不能如最初理想的那樣走到結尾。”林城看着她,凹陷的眼窩裏是時間磨出的細紋,“我唯一能保證的只有,我不會在你轉身之前離開。”
“鹿眠,我已經三十五歲了。雖然現在還沒有穩定的工作,但是我還有點積蓄,做點小生意是夠了,起初可能會比較難,立刻買房的話大概會捉襟見肘,所以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他講到這裏,臉上又泛起了一陣紅:“說實話,這把年紀了還要求別人等我,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
他沒有說完的自我嫌棄被自己新晉的年下女友用一個熱情似火的擁抱給按了回去。
鹿眠跟豺狼咬傷肥肉一樣死死抱着林城,直到他大力拎着她的後領,把她拽開,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林城的脖子。
林城被她剛纔那番突襲打亂了節奏,緩了緩,才繼續開口。
“不過暫且不論那麼遙遠的事情……我覺得當下你和我交往這件事,必須得到你父母的同意纔行。”
鹿眠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對林城那點堅守的責任感和道德底線真是又愛又恨。
三天不管上房揭瓦——這句話用來形容鹿眠這種得寸進尺的“小人”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自春節過完,回到S市之後,她就致力於將兩個人的關係從第一階段直接推到最底,奈何林城毫不識趣,除了掃墓那一天水到成渠的吻外,和她的肢體接觸都發於情止於禮,毫不出格,同樣毫無親密可言,接吻更是想都別想,即便靠着鹿眠銅牆鐵壁的厚臉皮,也只能撐死蹭到一個來自他的額角吻。
他以爲這是在帶小孩嗎?!鹿眠悲憤地捶地。
她雖然過往並沒有任何戀愛的經歷,不過在嚮明礬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清楚現在的年輕小情侶開放又大膽,一週牽手兩週接吻三週滾到一張牀單上的比比皆是,爲什麼明明都已經是蓋章情侶了,林城卻什麼也不對她做?
好比之前,只穿着一身吊帶睡衣的鹿眠,嘗試着在凌晨突襲爬林城房間,想要偷親睡夢中的對方,最後被林城抓了個現行,面無表情地扔回了她自己的公寓。
即便某鹿姓嫌疑犯強烈聲明自己只是想要看一看林警官的睡顏,林警官也堅定地表示不想聽她鬼話,並且沒收了之前給她的他家鑰匙。
鹿眠內心撓牆:爲什麼明明是正牌女朋友了,得到的待遇卻比之前還要低下?
要知道她也是第一次幹出這種事情!
鹿眠站在等身鏡錢,鏡子裏的自己凹凸有致,被李銘澤稱讚作“做胸模綽綽有餘“的傲人胸脯,和自己辛辛苦苦節食維持的五十八釐米腰……
她摸了摸自己的腰腹,指尖感受到的觸感比平日裏柔軟一點。
鹿眠冷着臉,飛速從雜物盒裏翻出了軟尺,往腹部一卷。
……五十八點五釐米。
該死的,她變胖了!她被林城這一個春節的投餵給養胖了!怪不得林城嫌棄她。
鹿眠自以爲摸清楚了癥結所在,於是開始拒絕和林城一同喫飯,要知道只要在同一個飯桌上,她肯定沒辦法拒絕林城的要求,往往最後的結果就是喫到十分飽還被林城不停地夾菜。
林城那邊也很無奈。
因爲一時腦熱突然多出的一個小自己十五歲的女友,對於他這種本身就墨守成規的老古板已經太刺激了,特別是對方還一點也不安分,天天挑戰他想象力的極限和他能忍受的下限。
他知道對於現在的年輕人而言,戀愛這種事情不該揹負太多的沉重,然而他的根性無法更改,尤其是在他們年齡相差那麼巨大的前提下,即便默許瞭如今這段關係,他也沒辦法在僅僅只是兩個人所謂的“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對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並不是沒將鹿眠當做女人看待,只是負罪感讓他沒辦法主動靠近她。
起碼得……得到她父母的同意。
一想到這件事情,林城臉色就不太好。
肯定不會答應的,要是他有個女兒,被一個大了整整十五歲沒有收入沒有房子惡習一堆的”老大叔“親過,他想他也許會直接把對方揍到一個星期下不了病牀。
所以對於希望能見一見鹿眠監護人這件事情,林城一直是有點忐忑的,然而鹿眠每次都會在這個話題上跟他打太極。
“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我現在是一個經濟獨立並且人格獨立的成年人,”每次鹿眠都會這樣振振有詞道,“法律上甚至可以結婚了,你是想要去我家提親的話,我就帶你回去拿戶口本。”
腦回路奇葩如鹿眠每次都能用各種驚掉人下巴的暴言嚇跑林城。
無果,只能繼續這樣乾耗着。
而最近他的冷漠處理似乎讓鹿眠意見越來越大了,就在今天早上,一向踩着飯來他家順便蹭飯主要是粘着他的鹿眠,竟然遲遲都沒有出現。
直到他忍不住敲開她家門時,鹿眠才穿着睡衣打開門,搖頭道:“不,我不想喫,讓我再睡一會兒。”
“先喫一點再睡吧,不喫早餐對肝腎不好……”林城乾巴巴地勸慰道。
鹿眠壓抑着內心跟對方跑的衝動,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更加冷酷起來:“不。”
結果換來了更加憂心的慰問。林城眉宇之間擰出了個川,他伸出手,似是想要探上鹿眠的額頭:“是身體不舒服沒胃口麼?”
完蛋了,他又露出那種令她難以冷靜無法自持的表情了,要是現在被他碰到她肯定又要拋棄理智直接撲上去了。
於是鹿眠後退了一步,冰冷道:“不,我真的不想喫。”
然後就“砰”地關上了門。
頭一回在對自己熱情如火的小姑娘這裏吃了閉門羹,林城站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
——還沒到一個星期,就已經膩了嗎……
老男人出於自卑又開始陷入了無止盡的自我檢討和懷疑中。
將他關到門外的鹿眠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匆匆關上門的她並沒有注意到林城最後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受傷,她滿腦子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要拒絕林城的請求對於她而言堪比上刀山下火海,能量值都要掉光了。
但是不得不那麼做,她畢竟得靠自己的體型恰飯啊!
鹿眠倒回牀上,打算再在上面做兩組卷腹兩組踢腿再去洗臉刷牙,她得趕快把多出的那零點五釐米減回去。
李銘澤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給她打了通電話,先是一段慶賀新年快樂的無意義寒暄,接着馬上切入了正題。
“上次和……的合作你還記得麼?他們那邊對你表現挺滿意的,老闆看了之後希望做個加長特輯,畢竟之前那次只有內景,他那邊是想要你再和他們合作拍個外影在期刊出來之前補上去,價錢是上次的兩倍……就是現在大冬天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拍外景咯。”
滿腦子都是掙錢養林城的鹿眠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重要:
我淋巴結髮炎了,因爲一直沒消下去就去醫院檢查了,擔心是瘤,過陣子又得跑趟遠門去大醫院確認一下……反正,如果不是就最好,如果是了我可能又要進醫院住着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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