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比心
金瞳又說：“我外公家還种了黄金百香果。快成熟了。”
我点开手机微信的搜索栏，“……好。我加你。”
闻言，金瞳开始报她的手机号。声音裡似乎有那么一两分的愉悦。
“1336——嘟——”
才說了四個数字，就被来电铃声打断。
她不开心地接起：“喂，干嘛？”
由于我們坐在一起，距离很近，我不是故意的也听到了对面的声音：“我新歌发了！快去听！”
“不听。我在睡觉。”
“下午四点你睡什么觉？”
“午觉。”
“好吧那你睡醒了去听啊！”
“嗯拜。”
应该是很熟悉的朋友，她才是這种不客气的语气。
见她一本正经說谎，我有点想笑。
忽然就想起以前，我晚上想找她聊天，眼看着時間快到零点了，试探着发了句“你睡了嗎”。
知道她不是熬夜的人，不期望她会回。她却很快回了，问我：“睡不着？”
然后她就陪我聊天，陪我不睡。我怕耽误她作息，她還安慰我說自己秒睡，睡眠质量也高，不用担心。
除了她，沒有人对我這样好。
很多人不想聊天的时候，会在還很早的时候就說晚安，或者刚好要洗澡。
可是，晚上□□点就說晚安這种事，金瞳从沒对我做過。她說晚安就是真的晚安。她說洗澡也一定会再回来。
她挂掉了电话，我還有点出神。心情有点复杂，脸上的表情应该也有点复杂。
她叫我：“学姐？”
我看向她，“嗯。”
她說：“你加我啊，我的号码，133-6213-3333。”
我点按屏幕在搜索框输入，同时心裡的声音和她同步說着：133-6213-3333。
因为即使我注销賬號后失去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但她的号码，我早已经能背下来。這一刻，她一個人說，在我這裡，却像是双声道。
输完，熟悉的头像和资料卡显示出来，我点了添加好友申請。
被迅速通過。
下雨天的面包店内。
灯光暖黄明亮。
我們坐在相邻的椅子上，身体离得很近，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我无意一瞥，就看见了她给我的备注——
小姜学姐。
真神奇。網友饶圆圆又换了個新马甲重新回到她的好友列表。
我的手指顿在好友备注頁面，金瞳看過来，“学姐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神情看起来竟有一丝丝的受伤。
“知道。”我立即說，想到重逢后她并沒有主动告诉我，找了個解释，“短片，短片最后的演职员名单，我也看過。”
“哦。”她似乎是信了，点点头，看着我把她的名字备注好。
這下，我們两人手裡拿着各自的手机，頁面一样是和对方的聊天框。
对她来說，可能是新朋友相识。对我来說，却是重新开始。
她发了個小猫咪比“耶”的可爱表情過来。仍是以前用過的，我也有同款，顺手就给她回了個小猫咪比心。
網络良好，她那边瞬间收到。可是看到那個表情包后，她整個人却一动不动了。
我不知道哪裡有問題，很忐忑：“怎么了？”
她慢慢看向我，“我那個朋友……”
我更加忐忑，“嗯？”
她顿了顿，握着手机說：“她和你一样，只会发从左向右比心的表情。”
我沒注意這個，也沒太理解，“這怎么了？”
金瞳却觉得這不是平常的小事，很认真地向我解释說：“一般人比心，都是从右向左，因为和人聊天的时候，我們自己的头像在右边，表情包发過去，就是给对方扔爱心。但是，在收到的人那边看起来，其实就反了。所以，只有自己发从左向右的，在对方那裡看来才是给她的。”
我听着她的话思考，又看一眼我們的聊天框。的确是這样，我发的小猫比心，在我這裡看起来是把小心心往右扔，并不是朝向左侧的她的头像，但在她的手机裡，却是刚好给到她。
我沉默。金瞳继续說：“我的微信裡有快一千個好友，不管是经常发消息的朋友，還是偶尔联系的同学，除了她以外，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一点。”
她忽然笑了笑，“当然，现在還有学姐你了。”
“是嗎？”我心裡有些触动，表面還是很自然，“那好巧啊。”
這的确是我的小习惯。
沒想到她发现了。
其实平常和别人聊天，我并不会注意這個细节，顶多发一個小猪抱着爱心的，那样在两個人看来爱心都在正中间，多简单。只有对她，我考虑過她的视角，不仅比心是這样，连点赞也是。
时隔太久，所以她說的时候我沒有第一時間想起来。刚才是因为聊天对象是她，我就顺了手。
沒有想到，原来我对她独一份的用心，她也那样细心的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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