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我們结婚吧 作者:未知 是什么把最亲密的人隔阂开来了? 是秘密。 失眠了一夜的华诤,估算着付一默的起床時間,打电话给她。电话响了很久,才听到她带着迷糊的声音道: “喂?” “宝贝,你从上海回来了沒有?我去接你?” “···” 女孩沉吟一下,才道: “我回来了。我在宿舍睡觉。”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一默道: “昨天晚上。唉哟,我困得很,不讲了。我還要再咪会儿。” 对,他的女人是不惯說谎的。多问两句,就会像這样前言不搭后语,顾不得去圆她自己昨天讲的诳语了。 “好,那我下午再给你打?” “滴~~”只剩下盲音。 挂上电话,华诤心中的郁结冉冉升在空中,罩在头上。 行,那就下午再打。 下午华诤精了些,沒再打电话。而是向林小河打听得她们宿舍只有付一默一個人,便跟月牙湖六栋的阿姨一通撒娇陪小心,争取到了直上女生宿舍的权利。 付一默听到敲门声,打开。看他杵在门口。女孩嘴角弯出一窝浅笑,眼睛裡晃出水晶般的亮光——好像還带着眼泪。华诤還来不及品味這朵笑花,她的神色就迅速暗了下去。 指尖抚上她的粉颊,华诤柔声道: “我們出去吃饭?” 如果去饭堂吃,他会說“去某某饭堂吃”。但他說“我們出去吃饭”,意味着要出校园。付一默躲着他的手,用落叶沾地的声音道: “我不太想出去。” 她的室友随时可能回来,华诤可不想在這裡谈私事。 “走了啦!” 华诤强行牵過她的小手道: “你這個假期又沒做兼职,呆在宿舍会发霉的。打牙祭去!别给我玩‘减肥’啊。” 付一默只得跟着他。低头看两人相扣的十指,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她耳朵裡鸣叫着,连忙背過脸去,咽下哽在喉咙的哭意。她恨自己的软弱!明明狠下心不理他的,见到他,又舍不得了。這样被他拉着,一步一步踩着校园裡的树荫悠然散步的甜蜜,叫人如何放得下?! 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裡,两人静静着還算丰盛的饭菜。她胃口却不太好,吃得很慢。 华诤想问她去上海面试的事,话到嘴边,却只悄悄偷看她,等她终于被盯得不自在,抬头回视他时,他又连忙低下头去刨几口饭。一顿饭吃完,他還是沒有问出口。 “你去把钱付了” 两人一起在饭堂吃饭,都是各付各的。出去吃喝玩耍时,有时他付钱,有时她付,基本上各占一半。如果他付了,她回去也会把她的一半算给他。 华诤知道她在钱方面很执拗,平时也不跟她争,和她生活這几年,也渐渐懂懂得考虑到她的生活费不宽裕,也就不会带她去太贵的地方。 所以此时,华诤很难想象“你去把钱付了”的话出自她之口,心裡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好像她有心要让他請她,好像她在举行某种“仪式”,好像這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后的一顿饭似的。 付钱出来,华诤道: “時間還早,我們出去玩一会,逛逛商场怎么样?” 付一默接道: “不去了。去开房。” 华诤用了一阵风刮過的時間,才消化過来她的提议。双手握住她瘦小的肩膀,他专注地盯着她: “宝贝,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付一默沒有回视他,上前一步,环抱住他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沒怎么啊。你是‘潘驴邓小闲’嘛。对你好一点,是应该的。” “什么‘小闲’?什么意思?” 付一默道: “额,意思是you are the whole package. You know, you got everything every woman has ever wanted.” 怎么突然尖酸起来?华诤不明就裡: “你在說什么啊?” “不爱听就不說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宝贝,我···最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付一默抬眼,歪着脑袋看他: “你觉得你做错什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個,把你做晕了,你不高兴了?” “什么?” ‘做晕她’是常有的事,如果要为這個不高兴,那她早就气死了。但她還是說: “对呀。你知道就好” “就为這事啊?唉哟” 华诤拍了拍额头,苦笑道: “把我吓死了,我還以为是什么事惹你生气了。我說你怎么最近怎么怪怪的。唉呀呀,我以后会注意的啦。别生气了,下次如果你不想要,就說‘我生气了’,那我就不敢再往下了。” “华诤” 华诤觉得女孩的笑容裡有一丝复杂的韵味: “你真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宾馆的房间。付一默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双手交叉揪起T-shirt的下摆,反手往上翻脱衣服,背对着男孩道: “我先去洗澡?” “等一下” 华诤从后面抱住她,阻止她继续除衣的动作。下巴靠上她后脑勺上黑厚的青丝,慢慢道: “不着急。” 這话从华诤的嘴裡說出来,稀罕得带上滑稽味。付一默胸中泛出一丝笑意,又很快被疼痛感淹沒了。 “宝贝,我最近” 她听见脑后的男孩喃喃地道: “我最近,是做得不够好。” 付一默疑惑道: “有什么做得不好?” “我,我···就像上次项链的事,我不该对你撒谎。我反省了,不管什么原因,两個在一起,一定要坦诚。我以后不会的了。从今天起,我对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就像你对我一样。好不好?” “怎么想起說這個?早就過去了呀。” “我,我一直想說的,一直都有点不好意思。嘿嘿” 男孩的笑声裡并沒有笑意,接着叹气道: “唉,一默,你知道我一直···你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都···一直都好喜歡你的。每一分钟,都好喜歡、好幸福的。宝贝,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珍惜——好好珍惜你。你想交什么朋友,就交什么朋友。想做什么课题,就做什么课题。我不会管你了,也不会···也不会乱吃醋。总之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管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付一默知道他在暗示說罗江。唉,這個笨蛋,一個外叁路的罗江而已,還真的把人家当成假想敌了?還是這段时日的冷淡,造就他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付一默一边啼笑皆非,一边心如刀绞。 华诤接着道: “我要你高兴,我只要你高兴! 你高兴我就高兴。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你知道,我做人沒什么雄心壮志,我不過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付一默听到男孩的声音裡带上鼻音,便也顾不得哭,试图转身道: “怎么了?好好的——好好的,說這些干嘛?” “你别,你别转過来” “为什么?” “我,我哭的样子很难看啦!” 付一默還是转過身,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水痕,含泪笑道: “都跟你說‘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偏不听,快别這样了。” 她說着,水蛇一样的双臂圈在他的脖子后面,渐渐扣低他的脸。在碰到她双唇的时候,华诤突然道: “不如我們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