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旁若无人的捡起边上一根不知哪裡来的,也许是那些村民落下的的细绳子。
栓住那臭烘烘的裹脚布,還有那几根被扔在汉子身上的粗棍子。为妨走到半路松了,蒋州打了個死结,把绳头递给汉子。
“拿着”。
汉子连忙用沒再脱臼但也好不到哪裡去的手,紧紧捏着那绳头。然后晃晃悠悠站起来跟上走出庙外的蒋州。
两個人看蒋州走了,撇了下嘴,不就是城裡的嘛,有啥可骄傲的。切,也跟着走了,走时還不忘要踹上汉子几脚。
哪知刚踢出脚去,蒋州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回過头来。他们悻悻的朝蒋州笑了下,尴尬的收回脚,一溜烟就跑了。
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满天边大地。张超超和那两個女知青收完土豆,正好三個人一起去村裡和忙碌了一天的村民共同在大食堂吃大锅饭。
這裡是大家一起gān活大家一起吃饭,村裡每個村民凑钱建了個砖墙大茅草房子,大家早中晚三顿都一起在這裡按自己挣的工分吃饭。
工分不够的就沒饭吃了,得饿肚子,第二天沒吃饭還得去gān活,因为gān活是每天都必须做的。偷懒的人就要被打,但也不乏gān了活還要被打的,比如汉子這样的背景不好的人。
张超超吃饱喝足慢悠悠散着步回来了,這裡唯一比家好的地方就是有的饭吃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蒋州在屋檐下放了個小炉子,那小炉子上面是個熬汤的罐子,他還以为牛队长又来献殷勤了,哪知走近了,才闻出一股子药味儿,原来是在煮药。
张超超腆着脸蹲在蒋州身边凑過去问他。
“州哥,你這做啥嘞”。
“煮药”。
蒋州盯着那圆肚罐子,手下扇子不停,别說還真是有一种熬药的模样。
张超超一听這话,大惊失色,還以为蒋州病了,“啥,哥你病了?”,但看蒋州這脸色,也不对呀,明明气色很好的嘛。
蒋州盯着炉子,手裡小扇子慢慢扇火,沒理他。
他嘿嘿一笑,好家伙,果然是個眼尖的,肯定知道自己有话要說。這高挑個儿就是不喜歡拐弯抹角。
他犹豫两下终于說出自己藏在心裡的疑惑,“哥,那啥,我听有人說你下午去庙裡了?”。
沉默回答他,蒋州好像五感封闭了似的。
张超超心裡不舒服,這不把他当空气嘛。
但不舒服归不舒服,正事儿要紧,他今天看见蒋州跟那黑汉子一道走了,沒過不久,他就想凑上去看看自己能帮啥忙不,這不都是为了跟蒋州打好关系嘛。
但一去非但沒来得及打好关系還被吓了一跳,他一进那院子就看见蒋州搂着那黑汉子在說些什么,他沒听清,但那一幕可真是吓得他脚一歪,差点就被发现了。
要說男人之间搂搂也沒啥,但看高挑個儿和那黑汉子那样儿,两人之间那股味道就不一样。說来有点可笑,给张超超感觉就跟那新婚夫妻一样嘛。所以他才会被吓到。
更倒霉的是他脚往后歪的时候,后背忽然撞到什么。他一回身,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躲在他后面的女知青。
幸亏他反应快,立即把那知青拉走了。后来他百般试探了下,那知青应该是刚刚到就被他发现了,沒看见蒋州和那黑汉子搂搂抱抱的事儿。
但后面回到大院子裡,那女知青跑去找牛队长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那黑汉子就被呼啦啦一群村民闯到院子裡拉起去庙裡去打了。
张超超连忙也跟着人群走,他心裡怀疑那女知青恐怕是看见什么了,但黑汉子被打的时候,他听着边上人的话,好像只是例常的打揍而已。
再者,看了也沒啥嘛,两男的,抱抱确实沒啥嘛。
就是這是事儿哪裡都有点子奇怪。
张超超总觉得高挑個儿那样的人,黑汉子那样的人,一個天一個地嘛。咋就会抱在一起,這也太沒有常理了。
而且看高挑個儿和那黑汉子抱在一起的样子,就奇奇怪怪的,就跟那些搞对象的人一样,看着就黏黏糊糊的,所以他就想要问個明白,又怕蒋州不理他,所以才在這裡试探。
想了想,张超超摸了把脸,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哎,州哥,你,你别怪我多嘴啊,你gān嘛去帮那汉子啊,不是我說,人跟你沒关系,你帮他gān嘛”。
蒋州像是终于听见了他的话,扇子不停,漫不经心回了他一句,“嗯”。
张超超脸上的笑就要挂不住,心一沉,隐瞒自己去過庙裡的事。
“哥,虽然我沒去,但我知道咋嘞,是那女知青挑拨的牛大婶子,不知道给牛队长說了什么知,牛队长火了就带人去打那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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