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汉子在chuáng上偷偷看他,蒋州对他這样好,他都不晓得怎样回报才对得起。
他无意识咬住下嘴皮,牙齿磨得嘴皮充血微肿,心裡挣扎的想了一会儿,他横下心来。
如果說那晚他对蒋州說的约定是迫不得已的,那么经過這些天,蒋同志对他的帮助和照顾。蒋同志对他的這些自大奶奶走后,从来再沒有人這样对他的好。
他心裡已经想通了,不管蒋同志会不会嫌弃他肚子冒出来的娃娃,他一定要给蒋同志生個好娃娃,报答蒋同志的对他的恩情。
他一定要圆了蒋同志的心愿,虽然不知道蒋同志为什么就想要一個娃娃,汉把那归结于知识分子特有的思想。那他一定要好好遵循蒋同志的思想,提高自己的思想。
一点点的好就可以让這個老实得厉害的黑汉子给人生娃娃了。越是在苦难中的人,越是容易被一点轻微的善意打动。
蒋州吃完了玉米粥,站起来离开小凳子。傻傻盯着人看了半天的汉子,赶紧收回眼,低下头,生怕被发现。
蒋州出了屋,在那屋檐下的大水缸裡舀出水来把碗洗了,這儿沒安水管,用的是水井,蒋州他们小屋离队裡的水井挺远,所以备了一個水缸,方便日常生活。
他拿着碗进屋在碗柜裡放好了,他走到门边的时候,转過头,对着一见他看過去,就立马低下头的汉子說道,“有事找人叫我,嗯?”。
汉子一听這话,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哦哦,俺晓得了”。
至于這人嘛,屋裡就有一個现成的,就算蒋州不刻意提,那张超超也定是会帮忙的。
小道上三三两两的人,都是从队裡大院出来回家的,现在是午后,這些人都是在大食堂吃完饭后要回家休息或者做事情。
队裡大院那是队长住的地方,也用来办公事,队裡大院呈一個回字形,一走进去的大门占了一边,大食堂就建在大院裡,占了左半边几间房子,最中间上面那几件屋子就用来办公的。
而最右边的那几间就是牛队长家的了,队裡面的村民实际除了吃饭和有事要办,其他時間都不会去大院的。
人们都在看他,不是正大光明的看,是躲着,撇几眼,像是看什么犯人一样,后面有人叫他,“蒋州,蒋,蒋州同志”,是個女生的声音。
带有女生不好意思的时候,那种特有的羞涩和细声小语。
蒋州沒回头兀自走着。
那女生以为他沒听见,又喊了几遍。见人一直沒转過来,后面才渐渐觉過来那么些意思,就不喊了。
被這一晾,女生的自尊让她十分過不去,面上已经带了些尴尬的表情。难以忍受那些尴尬,水灵灵大眼睛的眼底已经透了些红。
对于蒋州不理她的行为,女生有些气恼。一气之下,她直接走上去,想拉住头也不回,自顾自走着的人的手臂。
蒋州适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女生的手就僵在半空。
经那淡淡的一瞥,女生心底冲动的几分气恼,一下被那冷淡的眼神凉了個彻底。不敢拉蒋州了,慢慢又缩回去。
周围人多,有人看见這情形,已经开始嘀嘀咕咕。女生脸皮薄,眼一红就要哭,可一看蒋州的眼又不敢哭。
蒋州沒有停下来的意味,见人住了手,利落转回头,直接走了。
小姑娘自尊心都重,主动搭讪已是不易,更遑论,被這样当着许多人的面晾着不理。虽然蒋州什么都沒說,但是光那眼神就让她丢死人了。
耳边细碎人声,女生只觉十分丢人,情绪一崩,哭了出来,小跑走了。
大院裡人声鼎沸,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头,蒋州走进去在边角屋檐下找了個凳儿坐着。
大院裡搭着個台子,打人时用他,讲演好人好事时用他,队裡通知什么办法时用他,什么都用他。
台子下围着一圈木桌木凳,木桌是队长,书记,会计的。木凳是普通人的,全是队裡的人自己家搬来的。
人们jiāo头接耳,互相打探消息,想方设法摸清楚這次会是打人還是什么。
牛队长叼着個大烟杆,鼻子噗噗直冒气,到真像個牛魔王了。他从院子外背着手走进来。“安静,大家伙儿安静”,一走到院中就抬高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走到台子上,从桌上拿起那個县裡发的时好时不好的话筒,“大家伙今天来呢,是上面又安排人事了”。
大家顿时心裡一松,要說打人,這前几天不刚打完一個?刚开始是挺有意思,可谁家都有指标,谁都得忙活自己分的地,谁有時間làng费啊,不得等闲下来再去么。
队长继续說话了,“前些日子呢,我們的张书记因劳累過度去世了,现在县裡消息来了,安排我們的蒋小同志接张书记的班,以后蒋小同志就是我們的蒋书记了,大家鼓掌欢迎啊”,說完带头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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