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這静谧的夜晚,吸鼻子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汉子被這声音吓了一跳,他沒想到声音会這么大。
但现在也管不上這些了,他正为蒋州不理他伤透心呢,想到自己今晚要回那间脏兮兮的牛棚裡睡,沒有蒋州睡在身边了。
再想着這几天,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可以看见蒋州时,那种冲上脑瓜仁的开心。
他耷拉着個头,皱着张還有些青紫的脸,忍住眼中酸涩的泪意,两只肩膀丧气落下,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赶紧趁天還沒黑透,他得先去牛棚打好睡的茅草,不然夜裡就得挨冻了。
夜裡有些闷热,叽咕叽咕的虫叫声,在屋子周围的草丛裡吵吵闹闹,要冲进来屋裡似的,越来越大声。
听见汉子的吸气声,月光照不到的脸上原本毫无波澜,一潭静水,却忽然闪過几道yīn影,一瞬就不见。
“进来”,冷冷的带着些月光的寒气,但汉子显然并不在意那冷气,他也沒有心思去在意,因为他脑子都被开心沾满了,哪裡還有余力去观察到那两個字裡的东西。
他迈出几步的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慢慢转過身,心裡還在疑惑,转到一半,忽然想通了。
他顿时高兴得要跳起来,赶紧一下转過来,看着那半开的门。還沒进去呢,心裡的高兴都要满出来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蒋州,正静静站在门边看着他呢。
见到蒋州的汉子,就跟遇到主人捡回自己的,在外流làng多年的小狗。欢快的在心裡摇着无形的尾巴呐。
不過悲欢并不相同,說完那句话,蒋州就转身进去了。
汉子难掩喜色,他一扫先前的失落,那点子悲伤都被他忘到天边去了,屁颠屁颠的赶紧跟着蒋州后面进屋去了。
屋裡面只有从张超超的chuáng,所靠的那道墙上的窗子裡,she入几束月白的光线,充当照明。
朦胧可照见屋裡几块地方,其他還是藏在黑暗裡。
汉子站在光线照she不到的门背后,有些害怕,两手往前伸,確認方向感,摸着黑找蒋州。
“蒋同志……你在那裡……我看不见”,明明蒋州就在他身侧不远处,他却沒看见。
心下有些焦急,汉子往前走了几步,在這黑暗裡瘆得慌,想要走到前面那有月光照she的地方。
那地在這光影黑暗裡算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有些安全感的地方。走過去时,手臂忽然被一個凉悠悠的东西环住,他吓了一跳,刚要叫,身侧忽然传来一個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张口。
“别动”。
憨实的汉子沒注意那话语裡的冷淡,只因那熟悉的声音,听话的立在原地。
然后就感觉有人在拉着他往一個方向走,他顺从那力道主动迈开腿。
不一会儿,腿边忽然碰到什么东西,拉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他弯下腰去摸了摸挡路是什么的东西,手碰到一個软软的布一样的东西,身旁一声,“嘎吱,”,手摸着的那個东西就跟着那声音往下陷。
汉子立刻明白,這是蒋州的那撑chuáng,他刚才应该摸到了chuáng单,而下陷的感觉则是蒋州坐在chuáng上了。
他赶紧手往声音发出的地方摸過去,却摸到一团软绵绵的两個圆形的东西。
他沒收回手,感受着手下的触感,软绵绵的裡面還有些硬。下意识捏着那圆形的东西揉了几下,疑惑那是什么。
其实除了蒋州還能是谁嘛,肯定是摸到蒋州身体哪個部分了。
但汉子笨啊,他沒搞清楚就要继续摸,结果合该他倒霉,往圆团上面就摸到一根棍子一样的硬呼呼的东西。
他疑惑今天沒看见蒋州带了棍子呀,捏了捏,结果那棍子越捏越大,吓了他一跳。
“蒋同志,你,你啥时候带的棍子啊,我咋沒看见么,”。
语落,汉子不知死活的尝试着握着那棍子往外拔。
汉子的手刚使力气,要把那棍子拔起来,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蒋州发话了。
“你的xué好了沒有?”,那声音有些低沉,好像压制着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汉子被這突然的一问都惊呆了,他沒想到蒋州這样的文化人還能讲這种粗话。
在他认知裡,总觉得蒋州這些知青,說话都是文绉绉的,很有礼貌,很文明的。
他還以为只有他们這些乡旮旯的人才会說這种脏话,甚至這些脏话是连他都不好意思讲出口的。
现在却听见蒋州這么個大知识分子說出這种粗话,他脑子都木了,有些不知所措,总认为应该是自己听错了的汉子顺从心底的疑惑问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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