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按理說就算這汉子看着就穷困jiāo加。但也好歹是個能gān的汉子。就凭人家那满身饿着肚子累出来的肌肉,那得多大的意志才能做到。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饿肚子了嘛,连這都能忍還不能gān?
只是再看那神态动作气质就不行了,跟個脓包似的。
但凡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出這人肯定长期被人欺压。肩膀往裡缩,背上好像压了几百斤的东西似的。可是他背上根本就沒有东西嘛。
张超超在心裡咂嘴,在牛队长的统治下,這样的人還能活到现在,倒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牛队长嫌黑汉子慢,一把将他拉出来推到蒋州面前。
“這是队裡的坏人,为了修正自己的思想,特地跟你们学习的,他为了自己的思想能进步,特意求小蒋同志教育他”。
說话的過程中,還偷偷捅了几次汉子的后腰。
牛队长靠的就是一股天高皇帝远的底气,队裡的人,他說句话,谁敢不听他的。凭着一個村官的身份,他谋了多少微不足道,累积成河的利益。
牛队长這一连小动作下来,张超超那可是门儿清。
說白了,這牛老货的意思就是這個人是队裡的坏人对象,现在我們让他来伺候你了,你看我們对你好了,你得给我們美言几句。
而且還带着那么一些不让這黑汉子伺候他张超超,是想专门拿给蒋州一個人使的意思。好让蒋州晓得他牛队长是多么重视他。
张超超倒也不恼,他正经人家出身,不兴那些個伺候不伺候。兴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蒋州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個人,冷冷的道,“不用”。
张超超一愣,沒想到蒋州会直接拒绝。
在场人除了蒋州,心裡都静了一下。
那像牲口一样被牛队长送来送去的黑汉子则是肩都抖了。
牛队长笑又变得难看了。嘴张开要說话又不知道這怎么說。
在這队裡他习惯說一不二了,导致现在他被拒绝却找不到话讲。
他心裡发着困惑,奇怪了,這么個小年轻,他看你一眼,就不敢說话了,也不敢看那双眼了。
牛队长那张huáng牙大嘴,张张合合几次,脸都尴尬得热了起来。
张超超在一边沉默的冷冷看着。
蒋州则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根本沒有什么波动。
牛队长听說城裡人都尊老爱幼,具体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就是听老的话,所以想着要不再磨几下,人就同意了。
结果蒋州這個学生娃一句话都沒說。边上那個明明刚才還很会来事儿的嘴甜男娃儿,也不吱一声,搭一下话。
搞的他一把年纪羞恼的够呛儿。想一想真是奇怪,哪有送人给你当免費的长工還不用的嘛,真是稀奇。
最后他gān脆不說了,“那叔走了,有啥事找叔,别跟叔客气”。
张超超這次倒是连忙接上“哎,好,谢叔了,叔慢走”。
牛队长看了一眼现在又接上话头的男娃子,大大的笑容看起来很热情,就和刚才沒有区别。真是沒眼色,還以为是個聪明的。
心裡正窝火的牛队长默默叹了一口气,算咯,不要就不要,他摇摇头,背着手,领着呆呆站在一边整個過程不出一声,听着牛队长把他推来推去的话,都快让人忘记的黑汉子走了。
牛队长和黑汉子刚一转身,沒走出几步,蒋州就返身回了屋子。
张超超一個人站在门边,看着那两人走出十几米后,背着手的牛队长许是想着已经走远了沒必要再揣着了。
在高挑個儿那裡吃的瘪都发在了黑汉子身上,边走对那汉子吐着口水,朝那汉子几大脚踹過去。
那汉子缩着膀子,两只手臂抱住自己的寸头,一声不吭的让那牛老货踹倒在坎下的泥地裡,带起一阵泥尘。
一身本来就黑糊糊的衣服沾了些huáng條子,黑huáng黑huáng,十分恶心。
想到牛队长那一口huáng牙,啧,那口水的味儿别提了。再看着牛队长那快要跳起来踹的姿势,张超超心底一阵恶寒,越穷的地方,人越坏。
唉,這死老头子死yīn死yīn的,今儿那黑汉子怕是要被打死。
沒想到牛队长速度倒是快,第二天一早,那chuáng就到了。
好家伙真是huáng梨木,一撑刚刚新做不久的样子,不知是打了哪個的家得来的,可能那地主還沒来得及睡就被牛队长拉走了。
原来牛老头的老婆就是那個马脸女人,chuáng和家具就是她今天下午送来的。要不他還得和高挑個儿一起挤那旧chu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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