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嗯”,淡淡的一個哼调儿,沒有带出任何情绪,那汉字就是莫名的听出了裡面一点qiáng制的意味。单单一個字儿他就立马停住了脚。
他赶紧回過身想给人解释,他并不是要回到牛棚,而是要出去把脏的chuáng单洗了。
哪知回過头,却猛的撞上了一堵墙,鼻子撞疼了,眼泪反she性的流出眼眶。
汉子捂住自己刚刚遭受了一场冲击的鼻子。两眼泪汪汪的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的人。
蒋州见人疼得眼泪汪汪,淡淡的移开视线看向了门外。
大约真的是两人曾发生過亲密接触的生爱的缘故。大约真的是蒋州的身体一部分曾经进過汉子身体最内部的原因。
汉子竟然能够理解,蒋州在一些场合下的冷淡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转過身,抱着盆,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直到走出门外都沒有受到身后的人阻拦。他果然理解对了。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河边不是人最多的傍晚,所以两人到河边的时候,只见悉悉索索几個人正蹲在河边洗衣服。
大晚上的也沒有什么要排队的规矩了,汉子蹲在河边站位上,拿起衣服就洗。
两人一過去,几乎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是零零星星几個人,但从小就对人的视线十分敏感的汉子被這么几個人看着,還是感觉到颇为不适。
他深深低着头,把盆裡的脏chuáng单拿出来,放到河边的石板上开始清洗。
先過了水洗了一遍,把大略的污渍清洗gān净,汉子才发现一個重要的事儿被他疏忽了,竟然忘带皂粉了。
他有些无措,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给蒋州說這個事儿,就盼蒋州不要生气,他自己回去拿就行。
结果還沒說呢,头顶就传来了蒋州的声音。
他惊讶的抬起头,一下对上蒋州那双冷冷淡淡的眼。竟然不知道蒋州啥时候站在他身后的。
他眼都瞪大了一圈,显然十分惊讶。好一会儿才反应過来蒋州对他說了啥。连忙就要站起来。
变故就在那一刻发生。
踩在光滑的岸边显然不是一個明智的举动。汉子刚站起来,脚下一滑,整個人往后倒进水裡。
关键时刻腰间却搂上了一只手,压制住了他滑倒的趋势,下一刻,他整個人就立直了,避免了变成一個落汤jī。
再次对上那双眼,并且是如此近的距离,汉子的鼻尖差一点点要碰上蒋州的嘴唇。
那双眼冷冷淡淡的,然而在此刻過于近的距离的渲染下,竟然给人一种十分温柔的错觉,迷人极了。
想必這双冷冷淡淡的眼,其实最适合的,還是盈满温柔。
汉子脸颊一下羞红,并迅速蔓延到其他肌肤,幸亏他肤色被晒黑了几层,天色且黑看不出来。
他愣愣地沉迷在那双眼裡的温柔,尽管那温柔只是月色朦胧,距离過近的错觉。
耳边适时传来的一些嘀嘀咕咕,打破了這暧昧的气氛。
汉子好一会儿才听得见世界的声音,等這嘀嘀咕咕传进他的耳朵裡时,腰间的手已经松开了。
他低着头,耳朵偷偷的听着那些嘀嘀咕咕。
原来是那些也在河边洗衣服的人,刚刚见汉子要摔进河裡,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呢。
沒想到却被蒋州伸手搂回来了。沒看成好戏的几個人,就在那嘀嘀咕咕的咒骂汉子呢,脏话瞎话乱說一通,心裡怎么舒服怎么来骂,毫不顾忌。
对于這么一個坏人分子,踩在脚下的蚂蚁,有什么顾忌的。
蒋州也听到了那些粗鄙之语。他脸上沒有一丝波动。
别說听见那些rǔ骂汉子的污言秽语,就算听见有人对他自己破口大骂,他不会有時間去搭理。
止于口而漫延于心的事,他不做沒有意义的事。
他做的有意义的事,是走向离他们最近的一個女人借来点皂粉给汉子。
而那個女人恰恰就是人裡面骂的最凶的,就差站起来指着汉子鼻子骂了。
但蒋州向她借皂粉的时候,她却一改那刻薄模样,利索的翻了些给蒋州。且给的很多。很大方和气的样子。
等蒋州走后,她立即恢复刚才的刻薄,嘴裡骂声不停,并一边动作快速的专心洗自己的衣服。
那样子就像骂人和手裡动作是分开的,臭骂不過是一种不過脑子的习惯罢了。
她自己都不過脑子,你能說她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說罢了。
汉子见蒋州好像什么都沒听见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重新蹲下去,加快速度,手脚麻利的把衣服快速洗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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