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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作者:山有青木
妖狐现世的案子解决了,但丧命的十几個百姓却是回不来了,往年每次发生這种伤亡惨重的命案,帝后都会携朝廷重臣一起去庙中祈福,以宽百姓之心,這一次也是如此,日子定在七日后,不少重臣家眷都要一起去,贺嫣也不例外。

  定下祈福日后,贺嫣跟沈知珩进宫给皇后請安,经過御花园时,恰好看到良帝正和今年科考的前三元谈经论道,其中一個探花郎瞧着不過二十出头,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便面对良帝也毫不怯场,只管阐述自己的观点,意气风发的样子引来不少人注意。

  贺嫣察觉到沈知珩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不由得往众人的方向看一眼,下意识就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沈知珩回神。

  贺嫣轻哼一声:“他之风采,不及无忧当年万分之一。”

  “哪裡不如我了?”沈知珩失笑。

  贺嫣拉着他快步经過御花园:“反正就是不如你。”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良帝一扭头,就看到這两人头也不回地朝中宫去了,顿时板起脸:“這两個小混球,真是愈发沒规矩了。”

  “皇上正与诸位大人交谈,沈指挥使和沈小夫人哪敢打扰,”李公公帮着說好话。

  良帝也只是随口一說,很快便又投入到交谈中去了。

  贺嫣拉着沈知珩径直进了中宫,一看到皇后就偎了過去:“皇后娘娘,浓浓好想你啊。”

  “要真想本宫,早就来了,哪会等到今日。”皇后不上当。

  贺嫣嘿嘿一笑:“這不是成了亲做了人家的夫人,要忙于府中诸事了么。”

  她說得一本正经,沈知珩却有些想笑,但一对上皇后的视线,立刻一本正经道:“家中琐事太多绊住了浓浓,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若真如此,可就是你沈家不对了,怎能让一個新妇如此劳累,看来本宫要将沈大夫人召进宫好好聊聊了。”皇后缓缓开口。

  贺嫣一听哪還敢撒谎,连忙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我错了,实则是因为无忧整日不着家,我心裡太挂念,便沒心情进宫了。”

  “這才是实话,”皇后捏了捏她的脸,轻笑,“浓浓真是长大了,都会忧心夫君了。”

  贺嫣看了沈知珩一眼,却不小心与他对视,脸颊顿时有些泛热。

  今日阳光正好,贺嫣陪皇后聊了会儿天后,便心不在焉地看向殿外,皇后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今日天气這么好,不如叫几個人踢毽子如何?”

  “好啊!多叫几個人来,這样热闹。”爱玩的贺嫣果然来了兴趣。

  皇后笑笑,看了旁边的贴身女官一眼,女官立刻去准备了。

  不出片刻,院子裡便被笑声充斥,皇后和沈知珩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看贺嫣跟宫女们闹着玩。

  “刚夸她长大了,现在又胡闹起来。”皇后摇了摇头。

  沈知珩始终看着贺嫣,唇角的弧度从未放下過:“生性如此,還是由着她吧。”

  皇后笑笑:“你呀,越来越有做人夫君的样子了。”

  沈知珩停顿一瞬,脸上竟也泛起热意。

  皇后却想到别的事,脸上笑容微敛:“方才你们来时,可经過御花园了?”

  沈知珩知道她想說什么,便主动提及:“经過了,只是见皇上谈性正佳,便沒有前去打扰。”

  “若当初你沒有承下皇城司指挥使一职,如今也该在他们其中,”皇后突然有些伤感,“旁人不了解,本宫却是明白,你当年之所以答应皇上,便是为了将来万一再发生当初贺家那样的事,不至于连個保护人的能力都沒有。”

  沈知珩笑笑:“卑职如今挺好的,娘娘何必再提当年。”

  贺嫣似乎赢了,突然朝二人欢呼,二人被她的反应逗得会心一笑,皇后也一扫先前的惆怅:“是啊,浓浓到底是从漠城回来了,還嫁你为妻,你

  多年的苦心与等待,总算沒有付之东流,她如今知晓你为沈家做的一切,想来也会……”

  “她知道当年的事了?”沈知珩突然声音紧绷地打断。

  皇后停顿一瞬:“知道啊,就在你们定婚之后,本宫不慎說错了话,她便知道了,她沒同你說?”

  “……好像說過,但卑职忘了。”沈知珩攥紧衣袖,面上仍是冷静,脑海却闪過那段時間相处的点点滴滴。

  似乎就是从那個时候开始,贺嫣突然变了,她开始尝试接受自己,学着对自己好,也试着和他做真正的夫妻。她的变化他都看在眼中,却只觉得是因为知晓了他冒充祁远写信的事,又或是因为手帕的误会解除,原来都不是。

  和她成亲后的這段時間,他始终觉得美好得不真实,仿佛是在云上行走,每一步都有可能踏空。沈叶前几日還說,她所做一切皆是出于本心,出于心裡有他,可直到此刻,他才突然冒出一個念头——

  若她所谓的心裡有他,就只是感激呢?

  “本宫就說嘛,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去问你呢,”皇后轻笑,“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俩呀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皇后又說了什么,沈知珩却一点也沒听进去,只是专注地盯着贺嫣看。

  许久,皇后进屋歇息去了,贺嫣拿着毽子跑了過来:“跟我們一起玩嗎?”

  沈知珩定定看着她,眼底的浓雾几乎化不开。

  “无忧?”贺嫣不解。

  沈知珩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說话,李公公便来了:“沈大人,皇上請您過去。”

  沈知珩当即对贺嫣道:“皇上召见,沒办法陪你了。”

  “那你快去吧。”贺嫣正在兴头上,摆摆手就随他去了。

  沈知珩垂着眼眸跟着李公公离开,走到宫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贺嫣已经许久沒有尽兴玩過,跟宫女们胡闹了半個时辰才停下,皇后的贴身女官见她累了,当即搬個躺椅放在门前。

  “小夫人快来休息一下。”女官笑道。

  贺嫣当即跑過去躺下:“谢谢嬷嬷。”

  “您先歇着,我去小厨房给你拿些糕点。”

  贺嫣答应一声,便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她刚才玩得太疯,直到此刻才感觉乏累,刚闭上眼睛就开始昏昏欲睡,就快要睡着时,头顶突然多了一片阴影。

  贺嫣挣扎着醒来,看到熟悉的脸后愣住了。

  “怎么在這儿睡?”祁远扬着唇角,愉悦地看着她。

  贺嫣還有些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才一阵子沒见,就不认识我了?”祁远又问。

  贺嫣這才反应過来:“你何时回来的?”

  “今天晌午,這不沐浴更衣之后就进宫請安了么,父皇還在御书房說事,我便先来母后這裡。”祁远拉了把凳子在她旁边坐下。

  贺嫣摸了摸鼻子:“你来得不巧,皇后娘娘午休呢。”

  “看出来了,否则也不会任你像個野孩子一样拦在门口。”祁远调侃。

  贺嫣撇了撇嘴:“我才不像野孩子。”

  两人晒着太阳,一边等皇后醒来,一边随意闲聊,祁远說了许多新鲜见闻,贺嫣听得渐渐入神,半晌接了一句:“真有能入水的马车?”

  “我骗你作甚?”祁远反问。

  贺嫣轻哼一声:“我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糊弄我,等以后有机会了,我让无忧亲自带我去看。”

  祁远第一次听到她直接唤沈知珩的表字,顿了顿后笑问:“你成婚之后,感觉如何?”

  “无忧对我挺好的。”贺嫣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祁远看着她泛红的脸,竟也由衷地为她高兴:“那就好。”

  贺嫣笑笑,突然感觉很奇妙。若是放在半年前,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能心平气和地跟祁远聊自己婚后的事,可现在确实是真实发生了,而且一切

  都那么顺其自然,昔日爱而不得的痛苦与悲伤,好像顷刻间化为乌有。

  沈知珩回来时,就看到两人正坐在门口闲话家常,贺嫣笑得眉眼弯弯,小脸被太阳晒得泛红,他步伐停顿一瞬,還是走了過去。几乎在他进庭院的刹那,贺嫣便发现了他,高兴地朝他招了招手。

  “知珩。”祁远起身,伸拳抵了一下他的肩膀。

  沈知珩抬手拍拍他的胳膊,两人沒有多說什么,却能看出多日不见的思念。

  “三位,皇后娘娘醒了。”有宫人来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一同进去了。

  沈知珩和贺嫣本来打算待到下午就走的,但因为临时遇上了祁远,便多在宫中待了一会儿,直到用過晚膳才离开。

  回家的路上,贺嫣因为喝了两杯水酒格外兴奋,拉着沈知珩說個不停。沈知珩安静地听着,垂下的眼眸却不知在想什么。

  “无忧。”

  “无忧?”

  沈知珩猛地回神:“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說话都不理。”贺嫣蹙眉。

  沈知珩摸摸她的头:“你刚跟我說什么?”

  “我问你皇上为什么要召你過去呢,”贺嫣只好重复一遍,又小心地问,“你似乎不高兴,可是因为我和二殿下见面了?”

  沈知珩沉默一瞬:“当然不是。”他說了要信她,便不会再起疑。

  贺嫣闻言,這才松了口气,又接上方才的话题。

  沈知珩沒有隐瞒:“后天便要去佛寺祈福了,他来问我守卫的事。”

  “那为什么去那么久?”贺嫣不解。

  沈知珩沉默一瞬:“他争辩不過探花,便叫我去做帮手。”

  贺嫣乐了:“你们争辩的什么?”

  “辩人活一世,是不是该事事遵循心意而行。”沈知珩看着她的眼睛道。

  贺嫣啧了一声:“這有什么可辩的,世上万事,能全都随心自然好,可总有家国大义父母恩情等等等等,会动摇内心左右言行,若真毫无顾忌一切随心,只怕要进皇城司内狱了……皇上的观点如何?”

  “与你一样。”

  “那岂不是很好辩?”贺嫣笑了,“所以你帮他赢了,他是如何奖励你的?”

  “我输了。”

  贺嫣一愣:“输了?”

  “嗯,输了。”

  “……這么简单的辩题,如何会输?”贺嫣太震惊了。

  沈知珩被她的反应逗笑:“大约是太久沒与人争辩,生疏了。”

  贺嫣当即宽慰:“输了就输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必放在心上。”

  沈知珩沉默着点了点头,便沒有再說话。

  贺嫣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开始收拾去佛寺那两天要带的衣物,等到一切准备妥当时,才发现沈知珩有点不对劲。

  他总是盯着自己看,似乎在想些什么,可当她问起时,他又只說沒有,而且情绪一直不高,本来就话少,這两天更是不怎么說话了。

  贺嫣起初以为他公务繁忙才会如此,可直到他连续三天沒跟她做那事儿后,她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临出发前的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沈知珩习惯性地将她拥入怀中,却也仅限于此。

  “睡吧。”他說。

  贺嫣沉默一瞬:“睡不着。”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沈知珩抱得紧了些。

  贺嫣无语推开他,认真与他对视:“沈无忧,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沈知珩眸色闪烁。

  “你好像很不高兴。”贺嫣直說。

  沈知珩轻笑一声,将她拥入怀中:“沒有的事。”

  “你還不跟我說实话?”贺嫣声音闷闷的。

  沈知珩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真的沒有,我只是每日太多事要做,心裡有些烦躁。”

  “可我也沒见你忙什么啊。”贺嫣小声嘟囔。

  沈知珩轻笑一声:“你一天裡才见我多久?”

  贺嫣一想也是,便反抱住他的腰:“反正你要有事,可不能瞒我啊。”

  “好。”

  夫妻俩相拥而眠,仿佛世间最亲密的存在。

  因为佛寺离京都有几十裡地,所以要天不亮就出发,贺嫣只觉自己沒睡多久,便被沈知珩叫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任他帮着梳洗更衣,又哈欠连天地准备出门,结果都快要上马车了又想起什么,于是急匆匆回到屋裡找。

  “落什么了?”沈知珩问。

  贺嫣气喘吁吁地爬上马车,這才将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他先前所赠的玉石小刀。

  “拿這個做什么?”沈知珩失笑,“不知道随行之人不可带兵器嗎?”

  “這是你送我的,我当然要随身带着,再說你不告发我,谁会知道這东西是什么,”贺嫣低着头戴在腰上,拍了拍后满意抬头,“這么精致,分明是個首饰嘛。”

  沈指挥使大人看着夫人脸上自得的笑容,决定就此徇私枉法一回。

  随行人员陆陆续续到了宫门口,随着宫门大开,帝后从裡头出来,祈福的马车终于朝着佛寺去了。

  其他官员及家眷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贺嫣却因为沈知珩要领路,只能独自乘坐马车,還好她机灵,走的时候叫上了琥珀,一路上才不算无聊。

  “听說佛寺有高僧讲经,听者能延年益寿,其实老将军也该来的,說不定会更加康健,可他非說世上沒有鬼神,不肯過来。”琥珀惋惜。

  贺嫣失笑:“祖父那性子,叫他听经不如叫他受刑。”

  琥珀想想贺均不得闲的性子,也跟着笑了:“听說林丞相也沒来,外头都在议论,說他如今缠绵病榻,怕是活不长了。”

  “我好像也听說過。”贺嫣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八卦,只觉時間飞逝,沒等反应過来马车便在佛寺裡停下了。

  早就在此等候的宫人们服侍各官眷下马车,贺嫣沒那么大排场,掀开车帘就要跳下去,结果一只手将她拦住了。

  “都嫁做人妇了,是不是该沉稳点?”祁远打趣。

  贺嫣失笑:“二殿下,你怎么在這儿?”

  “我昨夜沒睡好,便也坐了马车,就是你前面那辆。”祁远指了指。

  贺嫣恍然,两人說话的功夫,车夫已经搬来脚凳,贺嫣拎着裙摆小心地下来了。

  “你佩的是什么东西?”祁远看到她腰上的东西,顿时生出好奇,“瞧着不像玉佩,可否给我瞧瞧?”

  贺嫣当即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后才神秘地把东西摘下来:“你看,无忧给我做的。”

  祁远拿到手裡研究半天,看清是什么后哑然:“贺浓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随皇上礼佛也敢佩戴凶器。”

  “這怎么能是凶器呢?”贺嫣不服气,“明明就是一块形状奇怪的玉佩。”

  祁远哭笑不得:“强词夺理,不過這东西倒是精巧,回头也让知珩给我做一個。”

  “不可能,這是我一個人独有的。”

  “那我直接去找知珩。”

  “不行!”

  沈知珩過来时,就看到两人正在吵闹,祁远手裡還拿着他送给贺嫣的小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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