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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傅姨的一生

作者:未知
傅姨在陈家做事已有十年之久,一個单纯普通的寡妇在余生只愿勤勤恳恳地做事,不想沾染任何麻烦。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雇主陈老大不是個一般人,但从不敢去打听或试图抓住什么,偶尔不小心听到,也会马上让自己忘记。 陈老大对她不薄,给的薪资远超過云川市其他住家阿姨,逢年過节還会封一迭厚厚的红包。 在农村结婚总是很早,她刚刚成年,家裡就把她许给村口的猪肉佬。 猪肉佬大她十二岁,对她很好,两人很开心的渡過了八年時間。 直到他在外面被人打死,傅姨才知道這么些年,他一直喜歡赌博,已经欠了很多钱,根本无力偿還。 那些收债的人叫嚷着要把她卖到夜总会,让她用身体還钱,娘家人听到這种事情立即与她撇开关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经与我們沒有任何关系了,我們也沒有办法帮你处理。 手无寸铁地女人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群男人拖去夜总会。 說来也算她命好,這家夜总会是陈蜀军开的第一家店,那個时候他還有精力亲自去管理。 夜总会一开张,生意就十分红火,每晚包房都被客人早早预定满。 這天陈蜀军见到一個小姐鼻青脸肿地从包房内被赶出来,妈妈桑站在门口不住地对裡面的客人赔笑說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马上给他们安排两個头牌過来。 這种场面他见得很多,也见怪不怪了。 但沒想到次次碰到這個女人,她都是一身狼狈地被训,被客人嫌弃。 陈蜀军让妈妈桑带她去办公室,他饶有兴致:“既然不想做小姐,干嘛要来這种地方?” 傅姨满脸恐慌,吓得直哭,全身抖索個不停。 陈蜀军让她坐下,不用這么害怕,如果不想做,可以走,他也不愿意让她留在這裡惹恼客人。 傅姨只得把猪肉佬赌博欠钱的事告诉他,并說自己以后一定听话,求老板不要赶她走。 這個普通女人的哭诉不知怎么让他想起自己跟老婆的第一次见面,尹梦也是狼狈不堪地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尹梦死了二十五年,陈蜀军沒有再娶其他女人。 寡妇在這一刻竟让他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不可避免动了恻隐之心。 家裡那几個臭小子還在长身体,现在事业又正是发展期,无暇顾及到孩子。 他试探地问寡妇会不会做饭,傅姨点点头說会。 于是傅姨就从夜总会调到陈蜀军家裡,工作也不繁琐,每日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与夜总会相比這裡简直就是天堂。 债务在第五年就已经還清,她還是選擇留下来,陈老大是她的恩人,而且他们一家吃惯了她煮的饭菜;再者說一個寡妇沒有家還能去哪裡呢。 对陈蜀军她只有恩情,绝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多余的爱全给了几位小少爷。 特别是陈谦,這位小少爷从小到大陈老大对他不是特别关心,好几次她都看见陈谦站在陈蜀军房门失落地听着他对陈安仁百般夸奖。 方骏和陈安仁年龄相当,叁個人一起玩,陈谦总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傅姨很怜爱他,看着陈谦从乖戾的小男孩一步步变成了一位斯文的青年,她就像看着自己孩子长大那般幸福。 這些年她沒有心思去考虑情爱,沒有机会认识新的人,猪肉佬欠债的事也确实让她害怕。 两個月前陈谦偶然叫傅姨陪他去买衣服,两個人在商场晃悠了半天,陈谦還给她添置了不少衣裤,中午时分又带着她去了一家十分高档私密的酒楼,在那裡她见到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眼眶深陷,鼻梁高挺,下颚线條利落柔和,头发懒散地抓到后方,說话间眼神裡始终带着笑意直视你,不会让人感到压迫,反而有一种眩晕的羞涩感。 他自我介绍叫SAM,来自美国芝加哥,从前就听CHEN說起中国女人温婉娇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一口生硬地中国话从他饱满粉嫩的唇瓣吐出,十分性感。 傅姨全程被他很绅士地照顾,這是她活了叁十多年从未有過的体验,原来女人還可以被异性如此温和地对待。 临分别时,SAM很失落地问傅姨今后還有沒有机会再见面,可以把手机号码给他嗎? 当着陈谦的面,她又尴尬又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陈谦解了围,把傅姨的号码给他,并在回家路上安抚她,SAM是個好人,如果他对你有意思,应该尝试一下,你這么多年沒有過其他感情,难道不寂寞嗎? 怎么可能不寂寞,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她也会感到空虚,想有一個男人对她知冷知热。 SAM在随后的每一天都会按时给她发信息问好,坦荡荡地跟她讲,傅小姐我一直在想你,第一次见就特别想吻你,你有沒有想過我? 這种猛烈地调情攻势,不到一個月,傅姨彻底沦陷。 她像初次坠入爱河的少女,整天悸动又甜蜜。 不敢相信這么优秀的男人会对自己如此倾心,可SAM总是温柔地鼓励她,宝贝你真的很好,是我见過的女人中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 久而久之她也信以为真。 所以当陈谦和SAM提出让她在陈蜀军每顿饭菜裡放“补品”的时候,她沒有一丝怀疑,這個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稀裡糊涂地做着坏事。 陈蜀军吐血昏迷的那晚,她才懵懂地醒悟,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她伤感的质问SAM为何要陷自己于不义,SAM叁言两语打发了她,告诉她如果CHEN的爸爸不這样,我們永远沒办法随时随地在一起。CHEN也不会让他爸爸怎么样,只是想陈蜀军退位休息,并向她保证不会有她什么事。 傅姨此时躺在SAM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這段時間她内心很矛盾,很挣扎。好几次想冲到医院跟陈老大坦白自己的罪孽,但对于SAM又无法割舍。 内心的罪恶感让她唾弃自己。 SAM接了电话回到床上从后抱着她,吻她的耳垂:“宝贝,你在想什么?” 傅姨勉强的扯出一個笑,摇摇头:“沒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明天.....我想去医院看看陈老大。” SAM抚摸她的发丝,嘴唇贴在脖颈处轻啄:“還不到时候,再等等。” 她不知道還需要等什么,陈老大在医院呆了這么久自己一次都未露過面,会不会已经让他怀疑。 SAM沒有让她分心多想,款款地从背后进入了她的身体,把她的心强制抛入情欲中。 两天后,收荒的老人在垃圾桶内翻出了一具残缺的女尸,被垃圾包裹住的肉体肿胀伤痕累累,生前好似受過极大的痛苦,眼眶怪异地睁大,沒有光泽的眼珠仿佛在控诉着谁。 十公裡外陈谦刚刚打开一瓶香槟,倒入杯裡。 他和SAM站在阳台各拿一只香槟杯伸手清脆地碰了一杯,看着远处半升的太阳,两人的神情都很舒缓。 “SAM,最近辛苦了。” SAM露出一口白牙怪怪的笑,手握拳轻锤了他一下:“你可得好好给我介绍几個漂亮的女人,才能弥补我的重大牺牲。” 陈谦轻笑着转過身背对SAM靠在栏杆边揶揄:“老女人的滋味怎么样,应该也不错吧?” 耳边只听到SAM嫌弃的抱怨,却错過了SAM眼神裡一闪而過的讥讽。 今日又是一個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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