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逐光14
很轻易地回到了黑暗都市，這裡空荡荡的，兵力都在外部。希特拉与达拉姆也不在主城，光指引的地方牵起一线若隐若现的光束。
幽怜平静的面庞上带着慈悲与怜悯，有着不符合年岁的沧桑与透彻，我隐隐觉得，幽怜能够看到未来。
她的双手收拢，汇聚而来的光线指向了海底。
我突然明白，那晚与迪迦分开后，第二天看到达拉姆、希特拉它俩从沿海上岸。
原来這是有计划的囚禁，只有我心怀希望，大家可以摒弃前嫌，专心对付眼下的危机。可已经分崩离析的局面，看着风平浪静，都只不過是粉饰太平的伪装。
幽怜說我离开的這些年，她一直有关注黑暗巨人的动向，尤其是迪迦。拉莱耶本该早就被毁，却一直存在至今，除了巫女的守护，還有黑暗巨人的犹豫与催生出的怜悯。
她查出了迪迦曾经与大大古的关系，将深埋心底的羁绊重新唤醒，最初作为光降落在地球上的光之巨人才是迪迦的精神本貌。不過在动荡的大陆中逐渐迷失，這才成为了黑暗的代表，蒙尘的光就此黯淡。
“因为有了与私心，不能动摇的神也跌落于這名为凡尘的染缸，沾了一身难以清洗的孽。”
“幽怜，你文化不错。”
捧着幽怜往海底裡走去，她像個老学究一样念念有词，這神叨叨的样子让我沒来由的犯怵。论战斗实力，她真的谁也打不過，论神棍，她排第二，托雷基亚也不敢随便争第一吧。
“对了幽怜，你都长這么大了，快谢谢我的不杀之恩。”虽然当初是迪迦拦下了我的杀意，但不妨碍我现在嘴炮一下。
幽怜站在我的掌心裡，双臂往身前交叉一贴，微微朝我鞠躬，一個标准的巫女礼节，垂落下的银发像缠绕心口的丝线，我难以述說自己的心情，却对她安详又平淡的目光感到触动。
我压下心头的堵塞，交代道“好吧，是迪迦沒让我杀，你才能平安长大。”
幽怜并不意外這個答案，她唇角牵起浅淡的笑，“因为這是你的人性。”
当初迪迦也是這样說的，那個时候不懂，现在却觉得有些悟了，心口涌动着莫名的酸涩，我迟疑着问，“它不想我丧失人性嗎，可它自己都在黑暗中。”
“這我不能回答，但思想是很复杂的。黎明前总会经過最暗的时刻，超古代文明已经岌岌可危，部分沒有被齐杰拉污染的人类开始了逃亡，我不阻止大家去寻找生机，但我不会离开這個星球，剩余的光之巨人与人类誓要守护到底。”
我好像听不进去這些冗长的决心与宣誓，是因为我知道未来嗎。
幽怜轻轻說“我們会有救世主出现。”
我顿住，面前是巨大厚重的石门，深藏海底的囚笼隔绝了外界。
“历经光明与黑暗，最终坚定信念的救世主。”
幽怜掌心裡拢起的光线朝着石门后面引申，我知道這门后就是迪迦，但我犹豫了。好似看透了我的停驻，幽怜腾空而起，在漂浮的海底来到我眼睛前，她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
长大的幽怜，一点都不可爱了。
這個人类巫女冷静而睿智，她好似洞悉一切，带着俯瞰众生的怜悯，却又高高在上不可捉摸。可那自上而下的温柔与体贴，又让人难以抵挡。
有一些像未来的迪迦。
卡蜜拉和幽怜截然不同，我可以和卡蜜拉对喷，却不能与幽怜這样。
心思缠缠绕绕如這海中隐秘的漩涡，怎么也理不清头绪，我打从心底裡悲叹一声，“幽怜，你這干的是法海的活儿啊。”
幽怜“”饶是冷静也懵逼。
我“拆散了迪迦和卡蜜拉，你得到了什么。”
幽怜“人类的延续，光明的未来。”
我“你不懂爱。”
“我們都不懂爱，只有阿光你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
“我們的爱太庞杂了，你是唯一的纯粹，保持你的本心就好，阿光。”
“迪迦在等你。”
我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說迪迦在等我，而不是等卡蜜拉，无疑，我的心情是微妙又开心的，带着一种小雀跃。這只幽怜可能磕我和迪迦，我有点喜歡她了
海底的囚笼在万米深沟中，黑暗被光芒破开，石门碎裂后，我看到难以忘怀的一幕，好似盲盒中初见迪迦一样。
黑暗的巨人被锁链束缚在由无数巨大触手而凝结成的岩柱上，活的，涌动着的坚硬石柱慢慢地溶解光芒。
长虫一样恶心扭曲的湿滑触手缓慢爬行，肢体黏连的缝隙裡，金色的光粒子如夕阳的余晖遍地流淌，如果不知道這是巨人的血迹，会觉得灿烂瑰丽。
在触手盘踞的顶端，肆无忌惮吸收光的触角上开启了齐杰拉之花。
糜烂的触手被迪迦身上的光融毁，却涌出更多的新鲜触角继续前仆后继地围剿光芒，齐杰拉在海浪中招摇，仿佛在嘲笑我們的不自量力。
血染的计时器不再泛出幽绿的光，熄灭的眼灯与黑暗融为一体，无数涌动在黑暗中的触手兴奋地，努力地蚕食着迪迦的身躯。
“這是加坦杰厄的部躯融合。但迪迦的意识還在，阿光冷静点。”
被幽怜唤醒理智，我在失控的边缘压下暴怒的火焰，“卡蜜拉是打算選擇和加坦杰厄合作，根本不会与人类共处。”
但那可是卡蜜拉，与邪神合作也只是暂时的，利用加坦杰厄的力量吞噬迪迦以后，就可以再反過来灭了邪神。她要完全掌控所有事物。
可如果是我都能意识到的問題，迪迦又怎么看不透。思及至此，我的怒意陡然消散。
“迪迦心甘情愿的。”
自暴自弃地嗫嚅着，我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将迪迦从這美梦中唤醒。我還期待幽怜给我一点建议，她却双手拢在袖袍裡，静静地看着我纠结，這种时候又不吭声了
要你何用
沉寂已久的光从我胸腔引起共鸣，不禁将双手按在胸口，我惊骇地看着幽怜，她却理所当然地微笑，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它希望你救它。”
是未来的迪迦，希望我拯救现在沉睡的它。
毫不犹豫探出的手，在昏暗糜烂的海底贴在了迪迦的计时器上，掌心传来心脏搏动的有力响应，光芒迸射，缠绕着的无数触角被震碎。
邪神的部躯颤抖着，从各個部位发出尖利凄惨的吼叫，如雷声如野兽嘶鸣，吊着嗓子，拼尽全力地去撕扯陷入肉块中的迪迦。
海底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海沟的漩涡挤压碰撞，巨大的两股力量在碰撞。
在迪迦重新苏醒的過程中，我转而将目标对准了加坦杰厄尚未完全凝结的躯体，张嘴将這些体块全部吞入，混合着暴虐的黑暗力量，统统囊括内部。
剧烈的动荡裡，囚笼塌陷，海中的齐杰拉也被我吞掉，迪迦的眼灯重新亮起
在這瞬息的变化中，我好似看到迪迦眼灯下的泪痕，与卡蜜拉重合那般，忽而，那泪珠在海中消逝。
被迪迦拽着脱离海面，我還在刚才那一幕的震撼中回不過神，直到吞并融合邪神的副作用一波波地散开，我才呜哇作呕。残留在嘴筒子外面的触角被迪迦撕开丢掉，吃得恶心的我连连反胃，难受地捂着肚皮蹲在了地上。
“迪斯拜尔”
我一個莽汉倒地，被迪迦揽入怀中，疼得想打滚，被它摁住了。
幽怜坐在迪迦肩头，“吃邪神并不好消化，仅仅只是一部分就会排异严重。”
我捂着肚皮嗷嗷叫“好像怀孕八月要早产了。”
幽怜“很遗憾，我不能体会分娩的痛。”
迪迦“能不能让她不疼。”
幽怜微笑“可以，咬你，转移注意力。”
我“”
這种时候就不要崩坏人设装幽默了在幽怜的帮助下，她用力量将我转回了人类形态，我躺在迪迦的计时器裡休息，被一路带回到拉莱耶。
能从海底囚牢离开，也就坐实了要与卡蜜拉、加坦杰厄开战的决心。
吃了邪神一部分的我疼得坐卧难安，迪迦化为大大古的模样一直待在我身旁，外界应战的部署它都沒有去参与。
手被它握着，是接近于未来的温暖，我看着人类明晰的侧脸轮廓，一時間恍惚，难怪卡蜜拉分不清大古和迪迦
“我觉得我要不行了，要死啦”胡言乱语地望着天花板，我双脚乱蹬地踢开毯子。
迪迦的治愈光线不要钱一样地往我身上输送，可還是沒用，加坦杰厄是什么等级，哪裡是能随便吞的。我紧紧捏住它的手腕，几乎要把這只手捏断，满头大汗地喘息，阵阵颤栗随着体内乱窜的力量扩散，我深深呼吸着，身下的被褥层层湿透。
我问迪迦，它与加坦杰厄融合的时候不痛嗎，迪迦說它得到的感官刺激是舒适的，令人沉迷的，像是齐杰拉对于人类的迷醉效果。
那为什么我不能爽歪歪啊
幽怜给我投喂巫女一族的偏方汤药，镇定地解释着，“迪迦是与加坦杰厄融合，其中還有卡蜜拉的意志，怎么也不可能是排斥。”
“而阿光你，是要占据這股力量，争夺主导权，那必然是需要厮杀，你会胜利的。”
一個光明磊落的巫女說起杀啊，力量啊，占据這些毫不违和，甚至還有着凛然正义。
谢谢大家的厚爱，已经痛晕過去了。
分不清是现实還是梦境，我见到了卡蜜拉，又或许這是加坦杰厄残留的力量，不管怎么說，我与她面对面了。
卡蜜拉，强悍到从不认输的女王，她的泪痕在光明中刺痛我的心，她的背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忽而，掌心裡出现了迪迦的黑暗火花棱镜。
她仿佛在告诉我，就算死，也不会放過背叛者。
胸口萦绕的光包裹住我，我竟是难以区分是塞德拉的還是迪迦的。鬼使神差的，我朝着卡蜜拉伸手，握住了黑暗火花棱镜。
昏昏沉沉地醒来后，我觉得自己像棵饱经风霜的老树，在狂风暴雨中受尽煎熬，好似下一秒就能被连根拔起，死得透透的。
并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心情沉重地躺尸了一阵。我转动眼珠子，看到還守着我的大大古，這是迪迦的化形，变成人类了，它的神情更容易揣摩，有凝重還有担忧，以及坚定的觉悟。
不吭声的我還在装死，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它身上逡巡，然后看到被我捏出淤青的手腕，它忘记给自己恢复了。
同样都是心事重重。
可能是吞噬了加坦杰厄，已经与邪神有過融合的卡蜜拉的思想渗透给了我。我触及到了她的本心，她会杀了迪迦，吞噬加坦杰厄，会毁灭超古代文明，也会成为新的邪神。
如果迪迦一直在海底囚笼中，她会让加坦杰厄的部分躯体融入进去，然后再与之合二为一。
這大概能真正做到与迪迦永不分离，又一起称霸世界。
迪迦的想法很简单，它的問題，它收拾，就算同归于尽。它估计都沒觉得幽怜這個救世主的帽子扣得大，不過是出于本心選擇了光，那么曾经的黑暗，也要好好面对。
我不禁叹了口气，迪迦都沒想活下来，卡蜜拉也抱着近乎毁灭的恨意，放任這样的情况下去，那么我后来所在的未来，才是虚妄。
察觉到我醒了，迪迦坐回我身旁，问道，“還好嗎。”
本想背過身对着它发发无伤大雅的脾气，可又觉得不该加重它的负担。最终收回乱飘的视线，我提醒道“我把你手捏坏了，你快恢复一下。”
不甚在意的迪迦抬起手腕，這才想起修复，它在我面前晃過手，“好了。”
這种哄孩子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它揉揉我的脑袋，“接下来会有战争爆发，你离开地球好不好。”
“好啊，你跟我一起。”
“”
“你自己都不走，总是赶我一個干什么。”
“我想你好好活着。”
“那你呢，你不活了”
“”
又把迪迦问得哑口无言，它回避這個辛辣的問題，我抱怨地說“你就是嫌我碍事，這是你和卡蜜拉的事对吧，我吃饱撑得多管闲事。”
“我沒有嫌弃你。”
“那你赶我走”
迪迦又說不出话来，這回倒不是冷漠，而有点像词不达意的僵持，不知道与我如何表达。
我耍小性子地耸肩，“我還想好好跟着你呢，你想不出忽悠我的话，就趁早死心。”
“迪斯拜尔，你其实一点都不听话。”
“”
你憋了半天就是想喷我对吧。
這個好像也沒說错，哎嘿一笑，我說起了一個毫不相关的话题，“我现在非常好，肚子不痛，精神百倍，幽怜說有时光陶罐，我們去埋一個吧”
愕然的迪迦“为什么。”
“這样未来就能去挖古董了”
“一定会有未来嗎。”
你沒想過活下来，当然不觉得会有未来，我捧住迪迦的脸，郑重道“当然了，活下去现在无法解决的困难，也能在沒有找出最优解时封印住，未来，总能解决歷史遗留問題吧我要存放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先保密”
“”
“反正，這是我对你的约定，不管怎么样，你得在以后去找，不然我会嗷嗷大哭的。這比艾斯手镯還要重要，我們以后一起去找。”
這一次，不等迪迦有反应，我跳下床，自己跑出去了。战乱即将到来，店铺都沒几家开着的，還是在幽怜的帮助下收购了几只时光陶罐。
這是末世的抢手货，万一以后還活着，就能回来挖了，怕不是地下全是陶罐。我乐呵呵地想着，将空荡荡的罐子埋葬，幽怜看着我干活，问道，“为什么是空的。”
“看起来是空的，实际上满载希望是约定。”
“阿光，你隐瞒了什么。”
“你不是无所不知嘛，猜猜看。”
有种终于对着神棍出口气的爽感，我开开心心地埋下了陶罐，原来是自己在超古代种下了空罐子，又引导着未来迪迦去带我挖掘。
答案我已经知道，罐子是空的，什么也沒有，可却是忐忑的期望与沉甸甸的爱。
我只是想让迪迦活下来，而不是背负着觉悟与卡蜜拉一起迎向终结。
大战在即，我开始行动了。
我把幽怜绑了，丢给了希特拉，這大概打了迪迦一個措手不及。看着结界裡无动无衷的巫女，希特拉简直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是我联合幽怜将海底囚牢裡的迪迦释放了，结果我反手又把幽怜卖了。
谜之操作，不是很懂，但卡蜜拉非常高兴。
她說，迪迦终于也尝到了背叛的滋味，這真是值得庆贺的好日子。我怀疑卡蜜拉恨不得昭告天下，最好开個三天三夜的庆功会。
幽怜被折磨了個半死，她還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保持着圣洁与温柔，而且一点沒怪我那般。卡蜜拉特别讨厌她這德行，我俩带着幽怜，炫耀着绝对的实力，碾压向了最后的人类文明拉莱耶。
现场要多乱有多乱。
加坦杰厄已经从海底深渊开始复苏，世界的黑暗能量都汇聚一处，邪神的一部分躯体被卡蜜拉吸收，還有被我吃掉的部分，這個纯属意外，但卡蜜拉似乎不介意我抢她饭吃。
我懂，她不是不介意，而是打算将我也养肥待宰。這种局面，已经沒有信任可言了。
可是卡蜜拉算漏了一点，邪神加坦杰厄也不是個好货，灭世大海螺才沒有合作精神，它只会選擇与最适合的容器为伍。
加坦杰厄会在齐杰拉祸乱人心时出现，收割生命，降下黑暗，本身就是個捡漏的。与卡蜜拉合作，是因为沒有更适合容纳它的怪物了，但我的倒戈使得一切都不同了。
加坦杰厄与我的相性更好，融合的力量能发挥到极致，它愉快地抛弃了卡蜜拉，将黑暗的橄榄枝抛向我。
在我還有意识时，我看到突破了黑暗巨人防线深入地底城的迪迦，彼时的它已经吸收了卡蜜拉它们的力量，成为了我所熟悉的姿态。
漂亮的红紫银色，透彻的蓝色计时器，黑暗在它的身上销声匿迹。
我第一次听到迪迦近乎悲痛的战吼。
我也不想玩這么大，可我有限的智商确实只能想到這样的计划了。我要保证迪迦不与卡蜜拉同归于尽，我要防止加坦杰厄趁虚而入，我還要维持住未来的局面。
超兽躯体比起黑暗巨人的卡蜜拉更适合容纳邪神，接纳以后我再吞并加坦杰厄，把卡蜜拉想要掌控邪神力量的算盘打掉。
不能得到力量的她，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会聪明地選擇暂时妥协，一致对外地阻挡迪迦带领的光之巨人
面对崩溃的爱人，心慈手软的迪迦会選擇封印，而不是击杀，卡蜜拉不曾拥有灭世的能力，也就自然不用死在這裡。
至于幽怜，她過早地看透了我笨拙的计划，无声地配合了我的剧本。
甚至助攻了一把。
我与加坦杰厄争夺身体控制权，理智失控暴走后危及地球，幽怜会推动迪迦，完成击杀我的任务。一举两得，既能重创邪神，也能防止我体内力量的肆虐。
光芒万丈中，我感受到哉佩利敖的热度，加坦杰厄仓皇从我体内逃窜，再不敢争夺控制权，尽管這样，還是受了重创，重新遁入深海，以待时机，再次颠覆光明。
被最强的光线技能轰得肢体残破不全，我跪在了地上，无法自愈的身体流脓裂开，鳞片盖不住森然白骨，奄奄一息却倔强地不肯倒下。
直到迪迦落于我面前，我才倒過去。
血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感受到它靠近的温度，将脑袋耷拉在它肩上，用被贯穿的沙哑喉咙艰难地說着听不清的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想說，却又什么都表达不清楚了。
迪迦還是那么冷漠，不回应我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于我先前的叛变，仿佛我才是最终的邪神。之前的一切全都是骗局，我将所有人都欺骗了。
可它又很矛盾地将我紧紧拥住，汇聚于它身体内的高热能量透過鳞片骨骼传递给我，星星点点的光斑从我胸口散出。
這是它的必杀技，高热爆破，我大概能死個痛快。
在它怀裡粉碎之际，我听到遥远的未来，有声音在呼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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