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逐光16
哇得大叫一声，我醒了。
像是残留在精神记忆层面上的恐惧，我反射性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和身躯，胸口沒破洞，喉咙沒打穿，脚是脚，爪子是爪子，犄角又大又粗，骨刺尖锐强硬，尾巴帅气拉风
一面光屏般的镜子在我面前浮现，我对着镜子裡的自己左看右看，摸头摸尾巴的，這是完全形态的我，并不是憨批初始形态。
我活了
“阿光。”
“艾斯”
嗷了一声，我扑過去抱住它，剧痛的后遗症過去后，我顿时想起来前因后果，双爪一推，我环顾四周，正想起身，就被艾斯给摁住脑袋压了回去。
圆溜溜的眼珠盯着艾斯，這個地方已经不是地球了，這是光之国我的家，当初目送我穿越的查理迦早已不在，這家伙不在沒关系，可是迪迦也不在
等等我還有记忆我的记忆完好无缺，我清晰地记得我是如何在决战的时候倒牌的。对着迪迦甜言蜜语一箩筐，让它深信不疑，還坚定了自己的道路，结果转头就接受了卡蜜拉的邀請，走向黑暗，再反转挤走卡蜜拉，自己与加坦杰厄融合。
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知道结果是不是像個二百五。应该是沒問題吧，起码我现在醒来的未来好像沒什么改变，甚至保留了记忆。
那么第一次我失去的记忆是咋回事
仿佛身体在给回应，這种蜕变再生的感觉很清晰，我想到了塞德拉，推算来讲，能让我死而复生的，估计是曾经一心同体的它，而能让我精准回来的，是因为迪迦的光芒指引。
“迪迦呢艾斯，现在是什么情况未来有什么变化嗎哎哟疼。”
被艾斯慈爱地捶了脑门，我捂着胸口嚎着坐起来，“疼啊疼啊，我死而复生，你居然還這样对我”
“你刚刚不是還很精神地要去找迪迦嗎。”
“啊這我就是问问它去哪裡了，为什么我会在光之国醒来，我记得我是死在超古代了，就算是塞德拉给的力量核心让我重生，又将我引回现在的時間点，我也应该在地球。”
艾斯给我一個闭嘴的手势，我乖巧地挺直背脊，双爪放在身前，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被迪迦的光芒引回来的是一個核心，然后重塑了肉体，這是一次蜕变重生，随后我将你带回光之国，迪迦在地球。”
我听到這话，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庆幸，毕竟這一次超古代的记忆历历在目，感觉我上一秒還连吃两個大招，下一秒就满血复活。若不是疼痛過于刻骨铭心，我可能就当做是一夜大梦
“艾斯，我去了多久又昏迷了多久”
“在這裡，時間才過了五個小时。但距离你穿越回来身体重塑好以后，過去两天了。”
“這样嗎，我觉得在超古代待了好几百年，上千年”
看我這副迷蒙的表情，艾斯叹口气，顺着我的犄角轻拍，安抚道“已经给你做了全面检查，獠牙上還有印记，植入你身体裡的记忆装置被希卡利取出来修复了。”
我震惊“什么我都炸成块了，那玩意儿還能复原”
“所以這次你完全记得发生了什么是吧，记忆装置是根据你的视野来收集信息，超古代出现什么事，只要你见到，我們就能看到。”
糟糕，感觉艾斯這温和的语调是要爆发的前兆，我当即示弱，耷拉着耳朵偷偷瞄它，“你都看了影像嗎”
“是的，關於你如何追求迪迦，以及最后選擇黑暗被它消灭。阿光，告诉我实情。”
我被艾斯严肃的面容给吓到了，毕竟我是改造超兽，有過黑歷史的，若是我真的投靠黑暗一意孤行抢救不回来，它可能会是第一個手刃我的。
要是真的這样做了，被艾斯宰了也沒关系，可這都是我保全大家做的局啊我急急地用尾巴卷住它，两爪子交握着，急切解释“艾斯你听我讲不是那样的我沒有又学坏”
“你說。”
像是放鞭炮那般噼裡啪啦地讲了一通，因为看了记忆装置，我只需要解释机械无法述說的思想就可以了。如此這般，這样那样
原本以为冗长复杂的事情原来被我讲述完以后，似乎也不過如此，甚至有种秘密宣泄出去的解压感，又或者对方是艾斯，才会让我這样肆无忌惮地表达。
愕然无语的艾斯盯着我半晌，最终竟是一個爆栗敲我脑壳上，不知是心疼還是恨铁不成钢的怨，“你啊，笨蛋。”
“你的手镯我弄坏了。”
“那不重要，你喜歡就再给你。這次从超古代回来，也是取回了记忆，還想做什么，要掺和三千万年前留下来的残局嗎。”
欲言又止地看着艾斯，它那亮亮的眼灯仿佛在鼓励我說下去，扣着自己的指甲，我喃喃道“不知道，我有点恍惚，就算抢在卡蜜拉之前认识陪伴迪迦，也不能互相喜歡，我還以为是時間相遇的問題。算盘打空啦。”
艾斯面色肃然，道“要放弃了”
“当然不，只是被厌恶，不对，应该是被它恨了可能嗎那可是迪迦耶，会有恨這种情绪嗎。可我的确是在它需要坚定后盾的时候走去了黑暗，虽說是为了大家都活下来，让我自己压住加坦杰厄，阻止卡蜜拉融合鱼死網破的情况。”
纠结地說着，我十分懊恼，虽說不后悔這個選擇，可還是心裡犯怵啊。這三千万年下来，它又是怎么過的，想想我們在现代的初遇，它又是怎么想我的。
难怪一直让我回光之国，也要我发誓不要选黑暗，也回答過我不会選擇我
這些都是因为它经历過，所以对一无所知的我给了最大的包容。
一想到可能会被迪迦怀有厌恶、恨意，我就觉得如坐针毡，背上的倒刺都要竖起，艾斯将我顺毛。
“迪迦過几天会来光之国。”
“啊干啥配合抽光粒子进行研究”
“担心你，来看你。”
“什么”头一次不是很期待迪迦過来
“记忆装置我会让它看，至于怎么解释，你想怎么做我认为，你自己解释最好，不需要借助第三方，当然，它不相信你，我会出面的。”
“我不想說恢复记忆了就装作失败吧沒有找回记忆对就当我的记忆又沒了吧现在只有你知道我找回记忆了吧”
“”
“啊对，记忆装置既然是我的视角的话，也别给它看了，就說坏了”
艾斯不是很懂我为什么選擇装痴卖傻，真心建议我实话实說，但我要是执意隐瞒，它可以配合。
我犹豫“哎，真的要联手骗迪迦嗎。”
艾斯“你最后决战假装背叛不是做得很好，也不是第一次。”
我“”孩子心肝疼。
艾斯“我也阻止不了你选迪迦。”
我“”孩子心肝脾肺肾都疼。
赶紧讨好地搂着艾斯，我乖巧地說“如果走向黑暗，那個时候我就是超级反派了，不過若是打仗遇到你，肯定会让你宰了我，這样我就不会辜负迪迦，也不会伤到你”
“這不是两個都辜负了嗎。”
“不啊，我选了迪迦啊，但是给了你宰我的权利，毕竟我也算是你赋予了新生命嘛。”
“你给我好好活着，有时候我想看看你脑子裡是什么。”
“和泽塔差不多的脑子。”
“那孩子比你机灵多了。”
“我不信泽塔憨憨不可能”
“它追着赛罗，不比你追着迪迦划算嗎。”
“這能一样嗎我要是追着迪迦拜师早成功了。”
“那你能追赛罗当对象嗎”
艾斯你是不是套路我换個追求对象我把自己的猜测說出来，它哼了声，却颇有挑战性地說，“既然是你喜歡的，在這份感情燃尽之前，拼尽全力，超兽也好，人类也好，无关性别种族，去追逐你的热爱，达成你的理想。”
“艾斯妈妈”
将我凑過去拱的脑袋顺到肩头，艾斯单手摸着，說“你還是要和迪迦解释超古代决战的事情。”
說道這個就头疼，我觉得我真的沒做好准备，艾斯又說道“记忆装置可以给它看，這不影响，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可以說你又恢复了记忆，然后慢慢解释。”
想来想去，我還是同意了艾斯的建议，总之先缓缓，我害怕挑破
在迪迦来光之国之前的這几天我天天往科技局和银十字队跑，都是为了体检，這是艾斯要求的。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健康了，最终還是待不住地跟着泽塔到警备队出任务去。
当我和泽塔完成事情，有說有笑地飞入奥特宇宙港时，我看到前面几米的熟悉背影，像是某种预感，对方转過头之际，我一個缩小闪躲到了泽塔身后。
“阿光你呜呜”
一发触手捂住泽塔的嘴，阻止它的声音吸引迪迦過来，我紧张地做着手势，最终靠着青梅竹马的默契从宇宙港绕远路回去了。
“那不是你最喜歡的迪迦前辈，你居然不去打招呼”一无所觉的泽塔很惊奇地问。
在家裡团团转的我有了一個突发奇想，可能在泽塔的眼裡和突发恶疾沒什么区别。
“泽塔我的超人。”
吃着点心差点呛着的泽塔拍着自己的大胸计时器，钻石眼亮闪闪地看着我，“阿光你又想干什么”
“你不是有迪迦的徽章嗎，你变成伽马未来时，能不能知道迪迦在想什么”
“”泽塔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我的意思是，你都融合了它的力量是吧，那么思想呢你能用它的想法思考嗎。”
“奥特不可能。”
“可是你伽马的时候好优雅沉稳啊”
“真的嗎”
看到泽塔這样反问，我忽然不确定了，伽马形态又美又强又矜持，可到底芯子還是泽塔，多相处后，就会在优雅中掺着一丝傻气，有种笨蛋美奥的既视感。
病急乱投医就像我這样，以为泽塔用了迪迦徽章可能会有它的思想，然后思考一下决战我的背叛，還能不能原谅了。這样一想，代餐思维不可行啊。
“艾斯哥哥，迪迦前辈”
泽塔憨憨一声招呼，我抖了三抖，几秒裡脑子转了几百圈。還以为迪迦要先去科技局才会来我這裡，结果這么短時間就杀到家门口。
它是真的对我发出過哉佩利敖光线，以及高热爆破的，吃下去的两個大，就算重塑了身体還觉得惊恐，毕竟对我来說也就几天前的事情。
心理上還沒那么快克服，比起吃大的恐惧，更害怕的還是它对我有恨。先前的温和只是因为，它有着怜悯万事万物的宽广胸襟吧毕竟都快被世人叫成神明了。
开口叫不出老婆，可這不符合我的常态，失忆下不知道過往的我，应该更无所畏惧。
“你在让泽塔做什么。”艾斯适时地填补了這短暂的空白，也算给了我缓冲。
我连忙拽過泽塔，找回了一些嬉皮笑脸的姿态，“我想迪迦了嘛，就让泽塔变成伽马形态看看”
說完，我又推开工具阿z，凑到了迪迦面前，抱着尾巴低声說“呃，我失败了，我沒有找回记忆，虽說去了超古代，可醒来以后就记不得了我也看了记忆装置裡的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了，就像看电影，好陌生哦，不過看样子我過去也沒追到你。”
偷偷打量迪迦的神色，呃，迪学家如我也解读不出来。我得老实說一句，三千万年前的迪迦還好读懂一些，如今在名为温柔的云雾下，更难以辨别其心思。
是怀疑是遗憾，還是庆幸，亦或者隐藏着更多的复杂纠结怅然。
“哎阿光你去了超古代我怎么不知道呐呐艾斯哥哥知道阿光乱跑嗎”
泽塔的嚷嚷声让這個略显安静的氛围变得好受了些，我立即顺着憨憨的台阶去忽悠它，只是不敢再随便去看迪迦的神色。
突然，脑袋被摸了摸，我心虚又故作镇定地看向迪迦，“嗷”
“沒关系，回来就好。”
我咋觉得，它有点闷闷不乐。
在我如芒在背保持呆愣的這片刻，艾斯邀請迪迦去科技局看记忆装置，视角不同，可能感受也不一样，毕竟是以我的视角来记录那裡发生的一切。
我以为迪迦不会有兴趣，毕竟它就是過来奥，怎么会再看一遍那千疮百孔的過去，充斥着爱与纠葛，說不定還背负着杀了我的矛盾与恨。
“好，我想去看。”
结果迪迦答应了。
我哽住了，不自觉用尾巴勾住它手腕，“沒什么好看的，我都觉得无聊，快进几十倍都要看好久呢。”
“可我想感受一下你眼裡的超古代，看看你是如何生活的。”
大结局就那样了，反复看我背叛有意思嗎我该如何解释越是在意越不知道怎么搞才好
我說道“有什么好关心的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呀”這话吐露出来，才意识到哪裡不对，我连忙补上一句，“我看影像的时候，我們遇见了就几乎沒分开過”
迪迦若有所思地看我，然后笃定道“分开過，三千万年也挺久了，我想再看看。”
“你是想看卡蜜拉吧”
“”
“我是不是說中了，哼，既然這样，那你就去看，别說我阻止你追忆旧爱”
其实是我還有一点心虚，所以我先发制奥，甩下這句话就拉着泽塔嚷嚷，“走走走，去出任务艾斯，我們出门了，你自己招待贵客”
泽塔“哎可是我們刚做完任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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