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要我死的,還有谁?
“威莱”酒厂主要生产高粱酒,這种白酒,周围几個县城的人都喜歡喝,农民尤其喜歡,因为味道纯正,而且够劲,很多小厂都生产。
魏长发比其他人眼光更长远,通過各种方式,将其他酒厂慢慢吞并,最终变成当地最大的酒厂。
魏长发也因此成为当地富豪之一。
接到何俊娟的电话,他有点恍惚。
這些年,两口子辛辛苦苦把酒厂做大,孩子的教育就落下了,不学习不說,品行還差。
为了让孩子受到良好教育,他直接给县中捐款百万,让他那高中都沒考上的儿子魏军进入到了县城最好的中学,還在学校旁边买了房子。
教育其实是有时限的,過了那個阶段,就很难有效果。就像成年人获得童年的玩具,兴趣都不大。
魏军从小沒人教育,到了高中,他母亲亲自来看管,三年下来,孩子成绩依旧垫底,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反而更加严重。
后来,因为骚扰女同学,差点坐牢。魏长发不得不找青山精神病院的李主任帮忙,开具了证明,才让魏军逃脱牢狱之灾,選擇了留级到高二。
沒想到,留级一年的魏军,旧病复发,半夜潜入女生寝室,這次情况比上次還恶劣。
“你想办法,让那個陈迅闭嘴。”何俊娟說。
让陈迅闭嘴,要么给钱,要么让陈迅不敢說话。
魏长发觉得可笑,讹钱讹到我身上来了,不想想我魏长发是什么人。
他想了想,决定两手都来,先威胁一下陈迅,然后给他一万块钱。
他调查過,齐淑兰的父母都是农民,沒什么背景,這個陈迅估计在外面打工,稍微有点见识。
觉得一万块不够,他让财务再多准备一万。
陈迅這两天沒去找父亲,他怀疑有人盯着他,所以選擇了住便宜的宾馆,40块钱一個晚上。
這次回来,沒带电脑,作为程序员的他,還有点不习惯,只好在宾馆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打发時間。
宾馆的电话响了,前台通知陈迅,說有人来找他。
陈迅来到楼下,见一工人模样的人,穿着工作服,上面写着“威莱酒厂”四個字。
“你好,請问你是陈迅嗎?”工人问。
“魏长发的人?”陈迅反问。
工人明显愣了一下,马上說道:“对,魏总請客,想請你去天福楼酒店聊聊天。”
陈迅对县城不太熟悉,他8年多沒在县城待過了,根本不知道天福楼在哪裡。
“带路。”陈迅說道。
工人皱眉头;“天福楼在东街,有点远。”
“那就算了。”陈迅說完,打算回房间休息。
工人說道:“你别急嘛,我给老板請示一下,看能不能打车過去。”
說完,拿出电话,說了一阵,最终,同意打车送陈迅過去,出租车车费魏总出。
魏长发在天福楼二楼的包厢。
他接完电话,笑着說道:“這小子很穷,打车都舍不得钱。到时候,說点吓唬他的话就行。”
房间裡有五六個人,其中一個人叫郑建义,肌肉虬结,胳膊上都是纹身,他以前混社会的,后来国家管得越来越严格,他找不到活,混不下去。被魏长发招到酒厂,有时候负责工厂治安,有时候去催账。
其他几個人,是郑建义的手下。
陈迅到来的时候,沒人起身迎接,都盯着陈迅,想用目光给他個下马威。
陈迅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别人吃人的目光,看着旁边有空位子,他坐下,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下就认出来,坐旁边的人应该是魏长发,那個肌肉男是来壮声势的。
郑建义說道:“兄弟喝白酒還是啤酒。”
陈迅看了看满桌酒瓶,說道:“魏老板找我来谈事情的,不是来喝酒的。”
郑建义“啪”的一掌打在桌子上:“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同意你坐了嗎,你竟敢坐下。”
陈迅冷冷的說:“谁是魏长发。”
“我靠,魏总的名字是你叫的,相不相信我马上弄死你。”郑建义站起来,马上要动手打人。
陈迅提起啤酒瓶,对着桌子边沿使劲砸下去。
“哗啦”一声响,瓶底碎裂,郑建义還沒反应過来,陈迅拿着锋利的啤酒瓶,对着郑建义脸上扎過去。
郑建义迅速往后躲,脸上被玻璃划伤,鲜血长流。
陈迅沒有停手,一把抓住了郑建义的头发,另外一只手上的玻璃瓶对着郑建义喉咙扎過去。
“等等!”魏长发大吼一声。
陈迅停手,锋利的啤酒瓶玻璃已经划破郑建义喉咙外的皮肤,血缓缓流出,只要陈迅稍微推进一点点,就会扎破气管,气管漏气,会死人。
郑建义吓得发抖。
魏长发比郑建义抖得還厉害。
他只是安排郑建义恐吓一下陈迅,沒想到,被吓住的是自己。
他看着陈迅的脸。
那是一张淡漠的脸。
脸色平静,对生命的漠然,对自己和别人的生死毫不在意。
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杀過人?
魏长发完全相信,要是自己那一声喊晚了,這人绝对会割断郑建义的喉咙。
如果郑建义死了,就是凶杀案,事情闹大,他魏长发也脱不了干系。
魏长发怕了,他堆满笑脸:“陈哥,有话好好說。”
陈迅问:“想弄死我的,還有谁?”
声音依旧冷清,沒有故意大声,沒有任何情绪,听在郑建义的耳朵中像惊雷一般。
郑建义经常打架,威胁别人,动作很吓人,实际上真要杀人,他不敢。他见過亡命之徒,真正的亡命之徒,跟陈迅太像了,动作简单,目标单一,不吓人,只想杀人。
他感觉到脖子上的玻璃片,随时会刺进去,他不敢說话,也不敢动,生怕激怒陈迅,只好用眼神求饶。
其他人更不敢說话。
找来镇场子的人,全都被陈迅镇住。
魏长发发话了,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都是我那儿子不争气,惹陈哥生气了,我自罚三杯”。
說完,也不管陈迅同意不,一口干,然后又倒满,连喝三杯。
陈迅将酒瓶从郑建义的脖子上拿下来:“找纱布包扎,注意消毒。”
冷静,理智到极点的冷静。
郑建义撕开桌上用来擦手的湿毛巾,压住脖子上的伤口,脸上的伤口其实更深,但是沒生命危险,他反而顾不了那么多。
“你们都出去吧。”魏长发挥了挥手,郑建义和手下的人灰溜溜的出去,只剩下陈迅和魏长发。
陈迅放了郑建义,說明可以谈。魏长发是人精,通過陈迅的动作,迅速判定出陈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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