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不会把儿媳当女儿看待
虽然靠垫是皮质的软的,但是小冬的鼻梁上還是很疼,前面叶柯和叶雨有說有笑,她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偶尔靠着眯着眼睛,叶柯就会驶出同一招,来個急刹车不让她睡。
小冬想试试叶柯是否故意针对自己,怎么每次一闭眼就会有急刹车呢?!這一次,她很小心,伸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微微眯着,果然,急刹车又来了,而叶柯的借口是——刹车当油门踩了。
這個老男人,真是欠揍,反正就是变着花样暗整她,她心裡明白得很。
回到叶家,大家伙儿都帮着叶雨拎东西了,整得跟搬家似的。叶柯看着所有袋子都往叶雨房间拎,不禁转头看向小冬,问:“怎么不给自己买一点?你白逛了一天?”
小冬不想搭理他,闷闷地白了他一眼就走了。
“诶,你……”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连他都敢翻白眼,還不理人了。
吃饭的时候,李嫂端了一碗汤出来,“少爷,這汤是专门为你炖的,趁热喝了吧。”
叶柯看是小小一碗,也沒多說什么,一口就喝了,然后就觉得怪怪的,“妈,這又是什么汤,怎么跟前几次喝的不一样啊?”
温美若纳闷地說:“我第一次给你炖汤啊。”
四目相对,母子俩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同时转头看向安小冬,小冬头皮有些发麻,一個劲地趴着碗裡的米饭。
温美若心裡很不是滋味,默默地放下了筷子,這阿胶汤不是外面买的现成的,而是买了上好的阿胶自個儿熬制的,可是這儿媳不但不领情,還来借花献佛這一招。
“小冬啊,我给你炖的阿胶汤,你都给叶柯喝了?”
沒等小冬說话,正喝着汤的叶柯差点沒喷出来,惊诧地說:“什么?那是阿胶汤?!”
小冬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昨天那碗我可沒让你喝,你自己喝的。”
嘿,這丫头得了便宜還卖乖啊,叶柯感觉又是丢脸又是懊恼的,若不是有父母在,他肯定把小冬痛骂一顿,在叶家,丈夫都很尊重妻子,任何暴力都不准用。
叶明板着脸,本来就长得严肃,這下脸色更加难看了。
昨天叶柯与他恳谈了一番,叶柯說着自己的宏图伟业,未来的三四年正是他冲刺事业的时候,男人二十六真不算老,生孩子实在太早。生孩子简单,但养孩子不简单,不能生下孩子就丢给父母不管不问的,生下了就得负责,這是关系到孩子一生的事情。
叶明想想也对,儿子有事业心有上进心是好事,這么大的明业集团都是叶柯在打理,有多累他也是明白的。
可是吧,他是一個相当正直的人,非常看不惯别人的小动作,這小冬看着乖巧伶俐的,沒想到背后也会搞些小动作。這下,關於私生女之类的污点,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了小冬的脸上。
公婆终究不会把儿媳当女儿看待,今天這事若是放在叶雨身上,二老或许并不会当一回事儿,几碗补汤而已,可儿媳毕竟是儿媳,儿媳孝顺听话是应该的,儿媳表面答应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這在公婆看来,就是表裡不一,不管是什么原因。
這顿饭可想而知,大家都吃得不是滋味,叶家与小冬在难得几次融洽之后,又回到了当初了冷漠。
——
英语课上,老师在上面說着一大串鸟语,小冬根本听不进去,倒是最后下课的时候,老师满脸不舍地說着那几句话,她倒是听明白了。
“同学们,跟大家提前說個事儿,老师因为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下個学期会有新的英语老师来教你们。還剩下的半個学期,老师想好好珍惜与大家的缘分,希望大家也一样,以后這堂课,我希望能看到一半以上的同学,别像今天這样……”最后,老师還說,“我今天,就不点名了,你们转告一下沒来的同学。”
当时的气氛有些严肃,也有些感伤,谁都不敢出声,可当英语老师一走,同学们迅速收拾东西走人,管他退不退休的,這英语课還得照样学。
云朵看着小冬愁眉苦脸的样子,问:“老大,你不是舍不得這個老头吧?”
“哪会啊,他說英语跟念经似的,一点都提不起兴致,舍不得才怪,唉,還得听他讲半個学期的鸟语呢。”
“嘿嘿,不晓得下学期教我們英语的会是谁,最好是個男老师,帅一点的。”
小冬白了她一眼,“死朵,就你犯花痴了。对了,你是不是要去打工啊?我跟你一起去啊,你跟你老板說說,能不能用我。”
“老大,你想打工?你爸妈同意了?”
小冬心虚地点点头,“额,他们巴不得见不到我。”
云朵拍拍胸脯保证着說:“那成,老板那裡我来解决。”
云朵是在一家西餐厅打工,按小时算,一小时八块钱,平常沒课了就去,周六周日全天去,這样一個月下来,加上补贴奖励什么的,也有一千多。一千块钱在上海這個地方,那就是一顿便饭的事情,一点都不夸张,但对于一個学生来說,還是挺不错的。
小冬想,最近跟叶柯关系搞僵了,跟叶家的关系也搞僵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叶柯撵出去了,這個男人沒人性,指不定到时候又要她還了银行卡裡的钱,那她就苦逼了,所以還是得靠自己。
与云朵走出校门的时候,冷小北正好迎面走来,他肩上背着網球拍,估计是去练球的。
小冬往云朵身边一躲,低着头就当沒看到他,那晚的情景還历历在目,多尴尬啊。
冷小北自然也看到了她,可看她可以躲着自己的样子,他心裡一阵难受。唉,說好了不再对她动心的,說好了要忘了她的,可真当见面了,又不是說忘就忘的。
“冷学长,”云朵挥着手跟他打招呼,“冷学长你去练球嗎?”
小冬躲不過了,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心裡咒骂着:死朵,就知道看帅哥。
冷小北风轻云淡地說:“是啊,为全国联赛作准备。”
云朵随即就說:“全国联赛?老大,你要不要参加全国联赛?”
小冬苦笑着說:“只有冠军才有资格参加。”
“哦……那就沒你什么事了,不過咱明年可以再接再厉。”
“呵呵,是啊是啊,走吧,快迟到了。”小冬拉着云朵的胳膊,一直往外走。
云朵回转身来,“冷学长再见。”
冷小北淡淡地說:“再见……”
去了西餐厅,老板看小冬长得明眸亮齿的,二话不說就同意了,小冬马上领了工作服就开工,有云朵教着,她很快就上手了。
小冬打工的事情沒有跟叶柯說,她晚上沒回家,叶柯也沒有打电话给她,想想挺难過的,不就是被人家表白么,人家喜歡她她有什么办法,至于這么冷战么,她都不计较他撕烂她的衣服了。
晚上十点换班,与云朵告别之后,小冬就往家走,好在這裡离家裡不远,坐公交车也只要十分钟就到。
上海是一個名副其实的不夜城,十点,正是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着,街边的商铺都還在开门营业。小冬坐在公交车的窗口,這個時間段坐公交车挺好,不像白天那么拥挤,白天的话她宁愿坐地铁。
拿出手机一看,還是沒有叶柯的电话或是短信,小冬叹着气,或许在老男人眼裡,她真的不算什么吧。忽然,她想起在叶柯书房裡发现的那张女人的照片,照片背后還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誓词——卉,我爱你,至死不渝。
莫名地,她替自己感伤起来,說不出来的感伤。
深秋的夜晚,凉风阵阵,小冬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走进了小区。
忽然有人叫她,“小冬,你這么晚才回家啊?!”
小冬抬头一看,原来是在保安亭裡的庄叔在叫他,她笑笑說:“庄叔,今天你值班啊,我打工,所以回来晚了。”
“呵呵,丫头真懂事,快回去吧,天气挺凉的。”
“嗯。”
小冬快步走着,最近几次遇到庄叔,庄叔沒再询问過叶柯的事情,想来,叶柯那十一朵玫瑰的政策是奏效了,不知庄筱雪心裡会不会难受,会不会如她现在這般的难受。
回到家,拿钥匙打开门,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小冬這才反应過来,原来叶柯也沒有回来。這個工作狂,果然事业是第一位的,其他什么都是其次。
鬼使神差地,小冬又走进了书房,翻开了那本书,想再看一眼那张照片,那個女子,以及那段誓言。可是,照片却沒有了。
“奇怪,怎么不在了呢?明明是這本书啊……”小冬翻找着,将书本拿起来翻了個遍,可始终不见照片。
想来,应该叶柯拿走了吧,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小冬默默地放下书本,算了,不找了,反正只是徒添忧伤而已。
十八岁的年纪,花样的年华,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比如說,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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