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吾欲立狼旗 作者:未知 哗哗哗…… 手臂越来越快,刀锋磨過石头,那边洞道裡出来的一众身影已经站在了大厅,正看到這边的两人,也不多话,直接举起兵器扑了過去。 高升‘啊!’的大叫一声,桌椅被他掀翻砸過去,木桌轰的被人劈散架,木屑四溅的一瞬,光头大汉已经贴近,大刀轰的一下披在对方手上,残肢飞旋起来,又抬脚将惨叫的身影踹了出去,倒飞砸在后面的同伴身上。 狼穴大厅内混乱起来,人影闪动,血花飞溅,十多名白马义从冲了過来,大部分朝磨刀的身影扑了上去,踏踏踏,脚步疾行,当先冲去的一人挥刀照头就砸。 前方,大氅一扬。 呯的一声,火花跳起。弯刀架住了对方刀口时,公孙止抬起脸目光凶戾:“真当我就俩人?” 话出口,那名义从猛的朝前方抬头,石座背后,名叫李恪护卫马贼,狂奔而下,狼牙棒呼啸着扫了過来,轰的一下将他脸砸碎,头盖骨带着一撮皮毛挤压的飞了起来。打飞的人体落下砸碎了一张桌子时,左右几個石道内,二三十名马贼朝這裡冲了過来,不要命的扑进战团,将十多名白马义从拦成了两段,首尾不能相顾。 打斗顿时炸开,此时過来杀公孙止的這批人怎么会不知道已经上了当,兵器交击中,似乎为首的那人在喊:“冲過去,杀了公孙止——” 然而,声音很快被巨大的厮杀声掩盖下来,惨叫的身影在混乱中不断倒下,公孙止皱起眉头,坐在石座上眯了眯眼,被拦下的几名白马义从不顾身上造成的伤口,拼命朝這边冲击。他沒想到這些人到了這种程度也不打算投降。 “难怪公孙瓒之后再无白马义从,照這些人的架势,肯定会死绝。” 不過事情也到了這一步,自然沒有办法避免,那個刘氏要他死,公孙止又岂能是束手就缚的人。 他站起来,挥手。挡在前面的李恪嘶喊:“首领說,拿下他们。” 高升曾经作为黄巾中的先锋大将,虽及不上那些名将,但对付一個白马义从小头目倒也是绰绰有余,挥起大刀与对方呯呯呯交手几下,轰的一声,刀锋砍在洞壁的火把上,光线暗下来,那边的身影嘭的砸石桌上,酒壶被打翻,身影也掉了下来。 那名头目還想起身,刀锋嗡的一声,挥過来压在颈脖上,厅内的打斗厮杀,渐渐的小了下来,此时洞外已经有大批人聚集正有人下来,见到当中白马义从的身影,当即大喝了一声:“首领,我去叫兄弟们集合,這帮草蛋的家伙,居然敢反了。” “慢着。”公孙止起身,“让他们集合,但别动手,我有话要說。” 那人愣了愣,连忙点头返回地面上,将命令传达下去,外面正瞌睡的其余白马义从莫名其妙的被叫醒,然后去往宽阔的地方集合。 不久之后,他们便看见七八道被捆缚的身影丢在地上,周围一支支火把点燃照亮了林间,不少人眼中闪出疑惑,后背痒痒麻麻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爬动,有人担忧的伸手握住了兵器。 火光下,捆缚的身影前面,披着大氅,腰挎弯刀的身形走进了所有视野裡,火把燃烧的火焰扭曲了空气,缭缭黑烟飘向黑夜,一些马贼搬运着另外七八具尸体从洞穴裡出来,扔到了地上。 驻足立在那裡的白马义从,激动的想要上前拔刀。 哗—— 周围林子裡,错落隐蔽的马贼抬起了弓的响动,方才沒让這些人真的动起手来,公孙止挥手按下,暗中抬起的弓箭收了回去,他扫過对面的人群,开口。 “…….你们当中有人想要我的命……或许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 风吹過林子,火把摇曳,明明灭灭的闪烁,前方的身影看着他们继续說着。 “……我的父亲,或许你们都已经知道是谁,但几乎沒人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她是如何被刘氏杀的……” …… 遥远的南方,洛阳城外。 一身书生长袍的身影牵着一匹马缓缓来到一座军营前,通报的士兵回来打开了营门放他进去,不久,便是在一顶营帐内见到坐在灯火下披甲的将领。 “奉先,别来无恙否?”那人微笑拱手。 ……. “……我被她羞辱,卖给了匈奴,给匈奴人放马牧羊整整六年,若不是一次机会,我已经死了,现在你们当中应该有人已经猜到了吧……” 公孙止指着脚下捆缚的身影,陡然厉喝:“就是她!她收买了你们眼前的這些兄弟,過来取我這條贱命,她玷污了你们白马义从的威名,让你们做這种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 林间寂静无声,高大的身形压低了声音,如同狼吻裡低沉发出的威胁:“你们心裡舒坦嗎?” …… 洛阳外的军营,吕布挎剑走向中军大帐,周围巡逻的士卒崇敬的与他打過招呼,一路前行,帅帐两侧,守卫见他過来,主动撩了帐帘。 中间首位的老人正跪坐在矮几后面,看着手中竹简,听到脚步声,抬头便看见威猛的身形走了进来,笑了一下:“吾儿深夜過来有何要事,坐下說话吧。” 那边,身影站立不动,垂首沉默。 “奉先這是怎么了?”丁原放下竹简,起身過去,“可是白天的战事,伤着你了?” 吕布摇摇头,目光盯着矮几上的烛火,唇嚅动两下,沉声开口:“……义父,我可曾让你丢人過?” “這话說的…自然沒有。” “那我逢战必先,可有退缩過?” “也沒有。” 质问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起来:“…那义父为何让一個骁勇善战之人,去坐那文职,军中也不让布随意走动,唯有私仇时,方才想起……”他缓缓摸到了剑柄上,虎目凌厉瞪過去,“……方才想起我這個义子!” 嗡….. 剑锋拔出鞘身,在空气中轻鸣。 …… 林间,声音回荡着,公孙止怒声充斥所有人的耳朵:“……她是公孙瓒的妻子,所以她敢這么做,你们在她眼裡就是家裡的一群只会吠、只会咬人的恶犬,在她眼裡,白马什么都不是——” “我公孙止命大捡回一條命,在马贼堆裡拼命,带着一群人在匈奴、鲜卑人的地界上拼命求活,就因为我是一個婢女生的,比那個女人的儿子强,让她颜面无光,可是她忘了,你们所有人都忘了,公孙瓒也是婢女生的!” 暴怒的身影拔出刀,砍在旁边的树躯上,木屑飞溅,愤怒的声音让前方的四百多名白马义从低下了头颅。 他垂下刀,刀尖划過捆缚的身影,轻声說:“松开。” 地上的七名义从抬起头一脸惊愕,就连准备开刀的高升也愣了愣,只有东方胜赞许的点头,那边,弯刀挥起来,声音高亢传向天空。 …… 吕布提着滴着鲜血的人头,走出营帐,周围兵将围過来,惊恐的看着老人微张嘴的头颅,沉默冰冷的身影面对涌過来的兵将,将人头举起来,目光扫過张辽、高顺、魏续、曹性等等走来的将领。 同样的天空下,同样的時間,两道声音說出了同样的话语。 …… “今夜起,我公孙止欲竖狼旗,尔等跟随否?” …… “今夜起,我吕布立并州狼骑,尔等跟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