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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故地 故人以及新的目标

作者:未知
燥热的风拂過苍翠的树木,一片片嫩绿的枝叶哗哗抚响,斑驳的光芒下,公孙止带着任红昌走在铺有落叶的红石砖道上,稍远一点還有猿啼传来。 “這條道,我曾经走了无数遍,想不到竟然還能再重走一次。” 并非暑假和周末,动物园裡的游客相对要少许多,空旷的林荫小道,更沒有多少人,对于狮子老虎之类的园区,二人并不想看,当初,這些猛兽大多都有喂养,甚至還吃過,公孙止座上的白虎皮就有数张,但对于這個时代的人来說,钢铁丛林裡的野兽,或许才是新奇的。 “那边就是狼山了,算算時間,现在那边应该换新人了吧。”公孙止目光扫過不远一处铁笼,几只猴子扒着铁丝網上蹿下跳朝外面驻足的游客大呼小叫,他笑道:“千万不要对這些猴子吐口水,不然你衣服上就会多道口水印子,很臭的。” “狼山上只有十几只狼,這些年动物园其实并不景气,多的自然也养不起,师傅去世后,我接了他衣钵继续喂养,也有许多年感情,现在换了样貌、身形,气味也不同了,估计它们也不会认得我。” “……還有坐了许久的小屋,动物园這边也沒想過重新盖一座,不過裡面的陈设应该還是沒变,這次過来,好歹也想去看看,对我来讲,那是几十年的时光,对它们而言不過十天、半個月的间隔…….顺便也想看看,曾经一個老朋友還在不在。” 任红昌靠着丈夫的手臂静静的听着,很多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唯独听到‘老朋友’三字时,抬了抬头:“什么样的老朋友?夫君不是說自己基本不出动物园的嗎?” “這就叫缘分了,我是管理员,那家伙却是個图书管理员,一来二去,和为夫混熟了,找我下棋,那人也是闷子,除了下棋,也沒什么爱好,听到我当初的死讯,该是难過的吧。” 缓缓的语气裡,俩人走過了這边的猴园,透過树隙的斑驳照在走過的肩头,远远的,几名大人带着小孩站在狼山的栏栅后面拍照,公孙止走過他们时,拍了拍对方肩膀,“看好孩子,千万别爬护栏,栽进去就麻烦了。” “多事…..”那男人看着走远的背影說了句。 前方走远的公孙止伸手抚過栏栅,看着懒洋洋趴在假山之间青灰的大狼,几头小狼崽在地上翻滚,嘴角有了笑容,绕過游客行走的過道,带着红昌转去工作人员才走的通道,视线在前面延伸推开,是一座破旧的板房敞开着,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忙裡忙外的给生肉搅拌一些食料,对方察觉有人過来,因为是新来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园区裡的工作人员,于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公孙止微笑的示意,越過了那人,从屋子旁边另一條小路走過去,满是青苔的方形地砖鳞次栉比朝前延伸過去,两侧都是茂盛的树木,不时有飞鸟从枝头飞到另一边。迈過几块方砖后,有一处稍大的空地,摆着一张石桌,一道身影坐在石凳上专心的独自下着象棋,走近时,公孙止才看到這男人面容,瓜子脸,皮肤白皙,穿着黑色的长袖t恤,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俊朗的外表透着一股书生的文气,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他,那男子抬起头来:“你有事?” “沒事,只是走错地方了…….你一個人也能下象棋?” “以前有人陪我下,只是上個月,那人出事不在了,就只能自己陪自己下了。” 公孙止点点头在棋盘上跳了一個卒,“我陪你下如何?” 那人端详着落下的棋子,沉默了片刻,摇摇头,将象棋收了起来,看着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嘴角露出颇为阳光的微笑:“棋是一样的棋,但下棋的人不一样了,心情就会不一样。”他将棋盘夹在腋下,走到公孙止身旁,转過头来,透過树隙的斑驳在眼镜上划過去,轻声說道:“有缘的话,再一起下棋吧。” 說完,带着象棋从后面的小径离去了。任红昌走上前,看了一眼离开的男子,偏头說道:“這就是夫君的老朋友?” “是他,看样子我不在的時間裡,他還是照常過来下棋,是個念旧的人。” 公孙止拍拍女子的肩膀,“走吧,故地也看過了,就沒什么好留恋,我們回去吧,东方旭差不多该是回来了。” 他抬起头,望着在遮遮掩掩的树枝后偶尔透下的阳光,“.……不管如何,我都要让他们都有一個落脚的地方,不枉随我厮杀一场,在這样的时代,不动刀兵了,那就让赵云、典韦他们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或者他们想要的生活。” 俩人牵着手走出了树荫。 同样的天云之下,阳光延伸在相同的城市裡,热闹的街市车水马龙,吕布以及一名宦门随行人员提着一袋袋衣装跟在妻女身后,不久,走进了一家商铺,很快红着脸又走了出来,抬头望去,那是印着穿着内衣裤的女子海报。 “……竟這般卖女子贴身之物。”吕布将手中几只提袋扔到门口,插着腰站在店门,有人带着妻子過来买内衣,他直接将男性挡下,“女人换贴身之物的地方,尔进去做什么?!就站在這裡给我等!” 那男人仰起脸看着高大威猛的身形,原本想要发火的架势,瞬间怂了下来,嘀咕着:“家裡受老婆的气,到了外面還被人吼一顿……”在街边蹲下来,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支烟点上,偶尔想到恼火的地方,想要冲過去,看到吕布那目光,又缩了回去。 之后,吕玲绮挽着严氏走出来,看到大马金刀插腰站在门口的父亲,以及一堆敢怒不敢言的男人蹲在地上抽烟,“父亲這是怎么回事……” “一群想要进去的人,走吧。”吕布见妻女出来,拿起地上的东西,护着她们這才离开,那边一地的男性顾客终于重重吐了一口气,跑进店裡寻自家老婆去了。 “刚刚你们买了什么?” 吕玲绮扬扬手中的小包装,“這是女子之间的秘密。” 另一边,严氏被丈夫当街搂着后腰,羞红都爬到了耳根子,听到丈夫的话语,手指轻轻在他后腰掐了一下:“回去再告诉你……穿给你看。” “你娘俩古古怪怪的。”吕布转過话头,“接下来,我們去哪裡?” 女儿抬起手,指去街对面,两支充气的人偶在一家百货大厦门前摇晃,“那裡那么多人进出,一定有好玩的,自然要去看看。”說着,拉着父母朝街道冲了過去,那宦门的人也连忙跟上,叫道:“走人行道啊,小心汽车。” “那行,为父身上還能挂一些。” 吕布在走动之间,回了女儿一句,刚走到街道,一辆轿车右拐過来,正好看到這边四人,连忙按响喇叭,慌乱之中,将油门当做刹车踩了下去,然而车子還沒来得及加速,整個车屁股都翘了起来,发动机直接被憋的熄火。 吕布收回手臂,趁着来往的行人沒反应過来,带着妻女混入了商场内,那轿车司机从车内下来,绕到车头,只见车头前被按出一只大大的手印……微微张着嘴,有些混乱的站在原地。 ******* 阳光从树的枝叶间射過来,照在出动物园的小道青石上。 “…….他们每個人都辛苦了一辈子,划過许许多多的朝代,在這样的新环境,该是能很好的享受,比如赵云……” ******* 冷峻的面容,走過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正在地铁正在修建的工地,围栏之中,吊车轰鸣。赵云真正站在這片人潮涌动的新时代,纵然见惯了生生死死,战场万千生命的搏杀,心裡终究感到些许迷茫,从话语、行为,以及擦肩而過,大胆望着他的女性,很难融入這個花花绿绿的世界。 一片小女生的窃窃私语之中,一名带着鸭舌帽的中年人挤开围着的几名女生,从包裡拿出什么东西递了過去。 赵云目光看向他,沒有伸手去接递来的一张名片,声音清冷的开口:“何事?” “对对对…..就是這個眼神,就是這种语气,简直量身定做的啊。”那中年人激动的将名片举起来,“這是鄙人的名片,手裡正好有一部电影要拍摄……這位小兄弟,如果有意思,就打上面這個电话!” “电影?” 赵云目送着那男人夹着手提包离开,低下目光看着手中绘制金边的一张纸片,随后揣进了兜裡,似乎迷茫裡,终究還是有路可以走的。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站在街边看着不远写有:处理积压库存的几個字,摊位上,一名男子拿着自动播放的喊话器:“……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吃喝嫖.赌,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原价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皮鞋,现在统统二十块、二十块…….” “鞋?” 走到摊位前,刘备拿起皮鞋,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关羽与张飞对视一眼,走上前,“兄长,你這是做什么……” “想起家贫时,为兄就是靠卖鞋……物是人非,一晃眼…..”他眼眶微红起来,擦了擦正要說话,那摊贩朝他们挥手:“要买就买,跑到摊上哭什么哭,我這做生意呢,不买赶紧走。” “你這人讨打——”张飞挽起袖子就冲過去,被二兄一把拉住时,刘备放下鞋子朝那摊贩拱了拱手,“得罪了得罪了。”說完,带着关、张二人离开這边。 途中,他轻說道:“這世道好啊,商人也不低贱了,”回過头,看着身后的兄弟俩笑了起来,“……为兄突然有点想重操旧业,天下沒争下来,那就争一争這商道。” “好,大兄有如此志向,那我和二兄又岂能不支持!”张飞点点头,一抹下颔胡须,瞪着眼睛想了片刻,“那飞就屠猪宰羊……卖.肉去。” 关羽也拱起手:“为弟卖红枣!” “.……”刘备看着他俩,表情愣了愣,“二位贤弟,不随为兄卖鞋?” 城市的另一個角落。 典韦、许褚在一家绘有两人搏斗的海报前停下,随后走了进去,伸手嘭的将玻璃门推的粉碎,站在一群精壮的男人面前,虎目怒瞪。 “這裡可以打架?!” 巨汉一脱背心,露出隆起的胸肌,一脚将沉重的哑铃踢的飞起来,砸在前面的擂台上,“谁来陪我打一场!” 全场鸦雀无声。 ******** “每個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也不例外,或许会迷茫一阵,但最后应该会找到自己想走的路,想想一群古人生活在繁忙多彩的世界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他们的過往,不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公孙止与任红昌走出动物园,上了等候的轿车,驶向聚集地点,途中女子看着他,“那夫君的路呢?” 公孙止沉默一阵。 目光看向车窗外飞驰而過的街景,轻声道:“复活昭姬他们,還有酸儒……大概就是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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